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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多年前,她爬到树上掏鸟蛋,无意中撞见那个在墨绿古树围绕的小院里翩然舞剑白衣胜雪的少年。
后来她爱上了掏鸟蛋,二姐说,鸟儿都不敢到咱家树上下蛋了,大姐说,鸟儿都不敢从咱家院前飞过,她们都不知,她上树掏鸟蛋,只为偷看邻家那个白衣明媚的少年耍剑。
琳琅看到自己的皮鞭被钉白韶掬用剑钉进了墙壁,她气得鼓起了腮帮子,恨恨瞪了白韶掬一眼,就转身用力拔这把剑,但这剑入墙三分,她卯足了气力也是拔不出来。
阿大阿二两位兄弟看向来人,均是一震,纵然他们二人都
是武林好手,但凭借臂力,在那人所站位置能轻易将剑准确打中公主的皮鞭,并掷入墙中三分,他们也不一定能办得到。
“阿大,阿二,将这把破剑给本公主弄出来!”琳琅气急败坏地嘶吼。
那对孪生兄弟刚动了步子,白韶掬提步快走,率先那二人先入房中。
他平淡如水的眸淡淡扫过秦小鱼脸颊上那条伤痕,眸子攸得紧了下,又看向那满脸是红疮的女子,这便是燕王的妃子夏家那鬼丫头?
不对!他清眸猛地一睁,这人并非夏锦,而是夏家老二夏嫣。
夏嫣也是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人就是老家的邻家公子白韶掬,她听闻这人当了大将军,果真今日一见,浑身煞气让人不寒而栗。
见得他微惊眸色,想必白公子已是认出她来。
她抿了抿唇,在他点破之前,先出口道,“白公子,可还记得我?云水镇上夏家的小女儿——夏锦?自打你赴长安考武状元后,二姐姐便不再爬树掏鸟蛋了。她经常坐在围墙上,眼巴巴望着你家空荡荡的院子,一坐便是一天。她还常问我,那个菊花公子何时归家?后来,她听闻你当了征西大将军,便收了包袱独自远走西域,去寻你去了。”
白韶掬能明白夏嫣这番话的意思,她说夏锦逃婚出去寻自己了,所以她无可奈何代替夏锦嫁给了燕王。
只是为何当夏嫣提起那鬼丫头的时候,他满脑子都是那鬼丫头调皮娇俏的笑脸,她借口掏鸟蛋,只是为了偷看他舞剑而已,她就以为他就不知么?
自打他搬到她家隔壁后,他发现她家院子里那几棵玉兰再也没长过,鸟雀也不再在那里停歇,更别提筑巢下蛋了。
“这倒像极了那丫头的行事作风。”白韶掬扯唇微微一笑,越发迷人。
这男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已是俊美如斯,一笑起来时,只觉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多年不见,她竟会孤身一人背井离乡远赴西域,这丫头胆子可真越发肥了。只是,她逃婚,究竟因为不想嫁给一个残废,还是说挂念他?
如此想着,他又不由得轻轻蹙了眉去,他眼睛掠过秦小鱼,只觉这人此刻浅浅笑着凝视着自己,眼神陶醉的很。
他一伸手,拔出墙上那柄银剑,剑身反光,折射进秦小鱼的眼中,微微刺痛了下,她从花痴女中回过神智。
这会儿,琳琅却不依不挠起来,“好你个白韶掬,一次又一次坏本公主好事!这次本公主连你一并教训了。”
说着,她拾起落在床尾的鞭子,便朝白韶掬鞭打去,但白韶掬岂容这泼辣子冒犯,挥剑,收剑,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
琳琅只觉剑风削过,就见他手势凌厉地将宝剑***剑鞘中,但刚动一步,她手中鞭子已成两段,不止如此,她垂在胸前的小辫,也是猝然掉了一截下来,她吓得尖叫一声,红着眼仇视着白韶掬,“你居然伤了本公主的头发?”
但这人却毫不在意地说,“公主,想必大家都看得很清楚,臣只是自保而已,无意削断你的头发。若再有下次,臣更不敢保证还会伤到你什么。”
白韶掬这人可真是傲慢无礼,竟不把她放在眼里,琳琅怎能气得过,扬着断鞭,便再次上前,阿大阿二见情况不对劲,便立即制止住公主。
琳琅凶狠地等着这对孪生兄弟,“你们做什么?本公主要抽死这个混蛋!”
阿大是个有眼色的,在公主耳边悄悄说,“白将军本事了得,我们兄弟俩联合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公主你若再纠缠下去,只会是你吃亏。更何况白将军大败西域,如今是皇上一等宠臣,得罪了他,不只是对你,对太后娘娘也没好处。”
阿二向来事事跟着阿大,也劝说琳琅道,“是啊,你就听阿大的吧,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对两兄弟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放开她,大声斥道,“本公主走还不成吗?你们两个还说什么天下第一,碰到了一个白韶掬就成了缩头乌龟。”
她临走前瞧了一眼秦小鱼脸上伤痕,也总算打了她一鞭子了,这鞭上淋了辣油,疼不死这死太监!这就是跟她作对的下场。
又高傲地走到白韶掬身前,这男子虽长得好看,但终归是太讨厌,她哼了一声,“早晚本公主要你给本公主磕头认错。”
白韶掬面无表情地挑眉,好似在说,要我给你磕头认错下辈子吧。
这时,王中仁领了一群侍卫,捧着圣旨进了后院,看着这将后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太监宫女,“杂家说为何前厅不见人?原是到聚到这来了。”
再一瞧,怎琳琅公主和白将军也在这?白将军不是先行告退回将军府休息了吗?还有坐在床上那个可怜兮兮的奴才,是那个秦小鱼吗?
他“啊呀”一声,匆忙进屋,“我的小乖乖啊,你脸上怎多了一条疤?”
秦小鱼表示十分不满,她什么时候成了王中仁的小乖乖了?
进去时,太过着急,没注意地上,踩到了地上那段圆滚滚
的断鞭,脚下一打滑,便向前跌去。
秦小鱼眼看王中仁就要朝自己扑来,她吓得火急火燎地跳下了床,伴随着“啊”的一声惨叫,王中仁上半个身子跌扑在床上。
他哎哟哎得叫,秦小鱼过去扶起他,“王总管,你没事吧?”
“能没事吗?你这奴才也不知接着杂家一把,杂家这一身老骨头,摔坏了可如何是好?”
“奴才想这床上褥子还算厚实,不至于把王总管给摔伤了。”秦小鱼砸了砸嘴,如若是他被这老太监一压,非得压出个内伤不可。
王中仁揉了揉肚子,还想接着训秦小鱼,可低头看到手中这张黄帛,便压下了心中怒火,瘪了下老嘴,看向秦小鱼道,“秦小鱼接旨吧。”
这圣旨虽是下给秦小鱼的,但见圣旨就等于见皇上,在场的人都得跪下,聆听王中仁宣读圣旨。
听罢这圣旨,大家起身。
秦小鱼给了王中仁一个大大的拥抱后,从王中仁手中接过圣旨,欢呼雀跃看向燕王和二姐,“王爷,娘娘,皇上答应我的果真没食言,他真的让我当大太监了。”
慕容燕夫妇由衷为这小太监高兴,这都是凭她的努力和实力得来的。
她高兴地一时忘了伤痛,亦是忘了身份,竟上前一把拉住了白韶掬的手,同圣旨一起抱进怀里,“白大哥,我——”
089(2)真是好刀法,竟切得如此干净?朕喜欢。(万更)()
她高兴地一时忘了伤痛,亦是忘了身份,竟上前一把拉住了白韶掬的手,同圣旨一起抱进怀里,“白大哥,我——”
但这人双眼中冒出的冷冽寒气,让她知难而退,她所有的欣喜都哽在喉头,她尴尬一笑,朝这人吐了吐舌,松开了这人手臂,白韶掬表情顿时僵住,她的表情竟像透了那鬼丫头瘕。
他去长安的前一晚,她翻墙溜进他屋子,兴高采烈地跑到他床前,不由分说就拉过他的手,紧紧抱在怀里,眼笑眉飞地告诉他,她家旺财在她坚持不懈的治疗后,终于有了生育能力,生了一窝小狗仔,要带他去看。
那时,他刚沐浴完,只穿了一条单裤,正欲上床睡觉。谁知这丫头跑进来,抓了他胳膊便往她怀里塞去。
那丫头已有10岁,再有几年便是大姑娘了,她胸脯已是微微隆起,他的手臂贴在她胸前甚是不适,他冷了脸,狠狠呵斥了她一番,“男女授受不亲。夏锦,你可真不知羞。”
她也这般朝他吐了吐舌,伶牙俐齿反驳他,“这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早晚是我的相公,咱们提前行使权力,又有什么不可?”
后来,他还是没有随她去看那一窝小狗崽子,她却趁他入睡,偷偷将一只最漂亮的狗崽放到他被窝里,那小东西钻到他最温暖的裤裆处,隔着他的裤子舔了舔,实在痒得难受,他才睁开眼来,将那只小东西拎了出来。
愤怒的一双眸,对上她天真烂漫的小脸,她撅了撅嘴,笑逐颜开看着他,“菊花公子,我就知道你在装睡。书中有写‘借物寄相思’,这只小狗崽就当我送给你的践行礼物。你别嫌弃它只是一只中华田园犬,你可以给它取名叫做‘哮天犬’,那样你就是二郎神君了。我祝愿你此去长安一路平安,一举考中武状元,然后回来娶我。”
说到最后二字时,她却红俏了整张脸,说罢,便见她慌张跑了出去。
那时,他才知道脸皮比城墙还厚的夏锦是会脸红的锋。
没一会儿,门外传来不小的动静,是瓷器摔碎的声音,他起身出去一看,竟是竖在墙角的墨兰花盆被人打翻,再抬头望去,走廊尽头那抹一瘸一拐的小巧身影在迷离的月光下逐渐拉长,最后消失。
夏锦那鬼丫头啊,就是那样疯疯癫癫不招人喜欢,而现在这个秦小鱼与那丫头太过神似,亦是不大可爱。
然,目光投向那个不可爱的小身板时,他的眼角却渐渐扯开往上扬去。
秦小鱼欢快地蹦跳着走到人群中搭住小安子的肩,小安子打心眼里替她开心,一下子泪流满面,“小鱼子,你真是我们太监中的榜样,我们今后都会向你好好学习的,争取像你一样早日当上大太监。”
小安子刚说完就自抽了下嘴巴,“不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