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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绫虽然不可能再去找邵曜了,听了这一番好似肺腑之言一样的话,一时也无话可说。
时怀池眼里的光仿佛柔软了一些,他那堪称没有表情的表情似也隐约跟着柔和了一些。“还有一晚上,你好好想想。”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下,又开口,“刚成亲就和离,对你对我都不好。”
他劝人的语气实在是太柔软了。柔软得阮绫几乎怀疑前方是不是有什么陷阱等着自己。她警惕而小心地,将时怀池打量了打量。就像一只兔子,竖着耳朵,睁着眼,小心翼翼,敏感谨慎,却不知自己这个模样,一点太后威仪都找不见。
许是她看起来过于无害了些,时怀池便低头咳了两声,『揉』了『揉』方才被阮绫一脚踢到的心口。看着像是伤到了,可他还是静静坐着,似乎也没去外面找人给他看看伤的意思。
阮绫的下巴,搁到了软软的被子上。她想起来,大齐最后走向灭亡,大抵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自己杀了太多世家大族之人,导致国内新势力刚开始成长,旧势力不是脆了就是包好了隐形衣将自己藏起来,各方面都很虚弱疲乏。如果她以后要用到这部分力量,留在时怀池家里可以说是最优选择了。
“不和离了。”阮绫没有思考犹豫太久。时怀池惊讶地转过头,阮绫便朝他扬了扬柳眉,“暂时的。”
“哦。”时怀池竟然又笑了。
他今晚笑得次数仿佛有点多。阮绫微微侧目,只看了两眼,又将目光落到了别处。时怀池的笑容再好看,在她心里大抵也不过是吉光片羽落平湖,须臾,便不留痕迹了。
时怀池又克制不住地咳了两声,便问:“你怎么也回来了?”
“跟你一样,死了。”阮绫只得这一句话,除此之外,也不想说那些国破家亡之事。她这会儿,裹着被子还觉得有些冷,便往外瞧了瞧。整个房间的窗子全部都关上了,只有烛光照耀到的区域特是明亮一些,然而烛光只要点亮了,四季都是如此,晃着澄澄的光,落进人的眼里,扩散着小小的温暖,驱使人走到它近前。因此阮绫也没瞧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季节。
她跟邵曜是春夏交接的季节里成的亲,那时候牡丹不好看,是铃兰开得最好看的时节,邵曜说她最像铃兰,娇俏可爱,因此是叫人在窗户上、院子里栽了许多铃兰,窗框上还叫人挂了铃兰和红铃铛做的风铃,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响。
可是铃兰虽可爱,味道也甜,却是有毒的。
邵曜在阮府里遇上苏榴的头两天,那时候阮绫和邵曜还在宫里,院子里种的铃兰叫一只她甚为欢喜的鹦鹉啄了,当场便毒死了那只鹦鹉。阮绫也还记得,那只鹦鹉是邵曜送给她的,她便教了那只鹦鹉天天说些“阿曜,你皇冠掉了。”“阿曜,你玉佩不见了。”“哎呀,阿曜,你的宝印钥匙怎么掉出来了?”之语……专用来捉弄邵曜。
鹦鹉还没养上两个月,便被铃兰毒死了。阮绫很伤心,抱着鹦鹉尸体掉了一串泪,揪掉了两串铃兰给它陪葬,埋在附近御花园的土壤里。邵曜便劝她说,这只鹦鹉太不机灵了,『乱』吃东西,回头他俩微服私访出宫去,陪她挑一只更机灵的鹦鹉,顺便也看看她爹和她『奶』娘。
这便有了改变一生的阮府之行。
后来鹦鹉邵曜也忘了买。阮绫也把铃兰铲光了。
阮绫一时有些出神,等她回过神来,就看见时怀池不知道已经从哪里拿来了一把小刀,他还拿着小刀往自己手指上比划。
阮绫给他震惊了一下,不着痕迹悄悄裹紧了自己的两层被子,心道:上辈子怎么没发现丞相有自残倾向?
阮绫也曾听闻,这世上就是有一种怪人,有被虐喜好。莫非他就是那个有特殊癖好的?
难道这才是他这辈子会娶自己的真相?
阮绫惊疑不定,想来想去,还是问道:“你要干什么?”
时怀池头也没抬,“弄点血出来,明天应付我爹娘。”
阮绫:“……”
她懵了一下,眼看着时怀池一皱眉,一闭眼,就要手起刀落,连忙扑过去,按住了他胳膊,“你这法子太容易被看出来了,我应该有准备。”
“你有准备?”时怀池不知想到什么,大吃一惊。“你为什么要准备?”
阮绫没好气翻了个白眼,“谁家姑娘出嫁,都会有准备,你姐妹出嫁,你娘也会给准备的。”说着,她就转身往枕头底下『摸』了『摸』,果然给她『摸』到了一个子。阮绫一拢手,就把这个红釉瓷的圆口扁肚子小抓了出来。拿到手里一看,果然还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阮绫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小子,“里有鸡血,你不用自残了。”
时怀池还在领悟阮绫那句“包括你姐妹”的意思中。
很快他就想起一件事:“你娘早走了。”
阮绫冷笑了一声,“我还有『奶』娘呢。”
跟时怀池杠完,阮绫又有些发怔了。阮绫娘是被扶正的妾室气死的,她很小的时候就走了。前世她嫁给邵曜前,她『奶』娘也给她悄悄塞了这个子,说要是邵曜不行,就得用鸡血冒充一下了。她也是像这样,放到了枕头底下。虽然最后像大多数姑娘一样,也没用得上,但也跟今天的时怀池一般,刷新了三观和认知。
阮绫看着他这个被雷劈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她最后还是没有笑。
入宫只能带丫鬟,她『奶』娘便没有随她进宫,留在了家中。第三年,她掉到家中的小湖里淹死了。那天正是端午要喝雄黄酒,说是酒后醉了,看不清路,跌进去了,便没有再上得来。
阮绫一向是『奶』娘把她拉扯大的。多少个日夜,阮绫午夜梦回,都会想到,她『奶』娘是如何掉进湖里去的呢?她是不是当时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嘴里还哼着最爱哼给自己听的催眠童谣,抑或者,她兴许是在嘴里念着,最近的某某布料又涨价了。更或者,是唠叨她的小孙子也到了能入学的年纪了。
出事之后,阮绫人虽然在宫中,如何肯善罢甘休?查来查去,查到是她继母嫌『奶』娘素日里在府中碍事,将她除了。
那不过是个爱唠叨的普通大娘而已。
那个时候,苏榴刚入宫不久,阮绫已经跟邵曜决裂了。约莫是她太决绝,邵曜对苏榴的态度便有些反复无常。一会儿好,一会儿差,倒叫阮绫在一边看了不少笑话。那时候邵曜还不死心,要来找她,每来找一次,就被阮绫嘲一顿,他们三个人,就像三只八哥盘旋在宫廷的上空,麻麻喳喳,正是最闹剧最可笑的时候。
就传来了她『奶』娘的死讯。
时间太巧了,巧到阮绫不得不怀疑,这是一个陷阱。
但是这世上,有些陷阱可以规避,有些陷阱,是你哪怕明知它是陷阱,也要闭着眼睛跳进去的。
阮绫趁着夏天赏荷宴,邀了她继母入宫游玩。请她喝了点小酒,让人把她推进了御花园的人工湖里。她继母没有死成,给苏榴救了下来。苏榴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还让阮绫一个心腹反水供出了自己。
外人便说,是她拿苏榴没办法,竟将气撒到她继母身上去了。
因是得了个无情无义的名头。
无情无义又如何?若非苏榴从中作梗,阮绫定是要叫她继母一命偿一命的。
当然,她企图谋害继母,就是十分的大逆不道了。她亲爹就扬言不再认她这个女儿,要改为扶持苏榴。那时候,周围的丫头都劝阮绫去服个软,道个歉,阮绫却不肯弯腰,不肯道歉,她也不信这个邪。她召集了族中的族老们,问他们,是想要皇帝生下阮氏血脉的继承人,还是生下姓苏的血脉继承人,为他人作嫁衣裳?
如此,族中便有相当一大部分人她爹使唤不动了,不但使唤不动,这些人还都觉得她爹脑子长包,好好的亲生女儿正牌皇后不扶持,却要拐着弯去扶持老婆的妹妹,一个听都没听过的小家族里出来的妃子?
这些人便都改与阮绫达成了合作联盟,成为了阮绫脱离她爹、自主迈向朝堂的第一步。
没有人怀疑过阮绫劝说他们的说辞。他们觉得阮绫嫁了邵曜,哪怕失宠了,努力争取生一个太子出来,自然是想也不用想的正经事。可实际上,阮绫就是拿话哄他们的。从邵曜纳妃那一刻起,她就不可能跟邵曜生下什么太子了。因着自己不会去生,她当然也不会再让苏榴有生下孩子,让自己到老反要给她让出太后之位、受她欺负的可能。
所以,其实从邵曜确定要纳妃那一刻起,他从此绝后的命运就注定了。她有时候自己想一想,也觉得别人骂得没有错,她就是无情无义。两年恩爱夫妻,说让他绝后,就让他绝后了。阅读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dww444
第91章 指令相反意如何()
时空维发生混『乱』; 小天使可以多购买几章助力程序猿修复噢~
这摆明了是看不上皇帝,不乐意送族中女子进宫的意思啊。
皇上都为此不高兴了。
因此先头他还不表态; 阮绫一说有名正言顺的适龄秀女,而且阮绫也愿意扶持; 王福顺立刻就答应了。阮绫现在是时怀池的妻子,她的意思; 不就相当于泰半阮氏一族加泰半时氏一族的意思吗?
王福顺可不希望自家皇上将来遭遇根基动摇、心腹『插』刀之类的事情。
阮绫与王福顺商议完毕,便使人去庙里求了几张平安符; 高高兴兴地等着了选秀那天的到来。
这天是个未落雨的阴天,天上乌云密布,将落未落; 好似宫殿中比往日多了许多的人一样; 密密麻麻的,乌压压的,憋得人有些心慌。
苏榴穿着系统给她选的粉灵『色』百蝶穿纱裙,进了宫来,但见满目都是娇俏可人穿红着绿的莺莺燕燕,她心中又有些退缩自疑了。第一百零一遍不确定地问系统:“我真的能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