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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他要不是重生的,兴许就真信了。
时怀池脸『色』一黑,又问:“那皇上有想过这是臣的妻子吗?”
邵曜被问得俊脸一红,任他再厚脸皮,也有点说不出话来。他修长的双腿迈动,黑金的衣摆飘『荡』在黑『色』皂靴边,步履坚定得仿佛有千钧之重。他朝时怀池和阮绫的方向走了三步,正正离着阮绫只有一步的距离,而她现在扑在时怀池的怀里。先前被他理好的发簪和流苏又凌『乱』地纠缠住了。
邵曜心里有点可惜。
时怀池又问他:“皇上可曾想过我们的君臣之谊?”
时怀池见邵曜还是说不大出话来,也不等了,他就抓着了阮绫的手,脱了自己的外袍包住阮绫,拉着她往楼下走。他的衣袂飘『荡』在阮绫身侧,行动间带起一股天青『色』的风。这风扑簌簌扑到了阮绫面上。
阮绫回过头去,朝邵曜轻轻瞥了瞥,眼神含笑,大意为:你的肱骨之臣怕是要没啦,爽不爽?
邵曜心中又是一闷,时怀池拉着阮绫经过他身旁的时候,邵曜忽然觉得不对。
他看着时怀池离开的身形,定定多看了几眼,忽觉被雷劈中,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他走路的姿势不太对!
这种威势重的八字步,分明是他做了丞相之后,才有的惯『性』姿势!
时怀池也是重生的?
没错,他也是重生的!
邵曜几步冲过去堵在了楼梯口,他紧紧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努力克制着没有一拳揍过去,只是脸黑如锅底地质问时怀池,“你也回到过去了?”
时怀池诧异地停下了脚步,他不可置信地看看眼前年轻人模样的皇帝,被这么一问,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位也是重生的了。
而邵曜从他的反应里,也完全确定时怀池也是重生的了。他本就不愧疚,先时若还有顾忌的话,此刻就是怒气滔天了,他一巴掌打在楼梯扶手上,大声质问时怀池:“你明知阮绫是朕的皇后,你还夺走她,你还好意思质问朕?”
多年亦君臣亦友的关系,在这一刻,怕是瞬间都要随风去了!
时怀池被他如此『逼』问,却不急不躁,也毫无羞愧,他盯着邵曜的眼睛,反问他:“我怎么不好意思?皇上你娶了皇后也是当摆设,你珍惜了吗?是谁死前还要留下降皇后为妃,让她做太妃,关押西山的圣旨?”
时怀池可不怵皇帝,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娶走阮绫有什么对不起皇帝的。相反,邵曜跟阮绫感情不睦,致使阮绫多方『插』手朝堂之事,造成朝廷派系对立白热化,内耗加剧,朝纲不稳。他死前那道要废了阮绫皇后之位的圣旨,更是在他死后引起轩然大…波,造成了朝廷和军队多方动『荡』。不管从哪个方面看,时怀池都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邵曜,相反,他还觉得自己把阮绫娶了,是帮邵曜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皇上他可以安安心心和和美美跟他的苏妃在一起了。
所以邵曜现在质问他,他是不接受的。
邵曜被时怀池给噎了一下,说道:“那圣旨就没盖印!朕不是真要废了阮绫。”
时怀池真是料不到邵曜脸皮居然这么厚,他直勾勾盯着邵曜,“没盖印,臣也当真了。许多人都当真了。”
邵曜又没话说了。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骗苏榴,才留下了那道没印的圣旨。这要是说了,阮绫不就知道他是如何搞定苏榴的了吗?那以后阮绫还会搭理自己?
邵曜思来想去,为长远计,还是决定憋着不说。
过了一会,他才重整旗鼓,问:“总之这是一个误会,现在朕回来了,时怀池,你能把皇后还给朕吗?”。
时怀池就特别好笑地笑了一下,他反问邵曜:“有的时候不好好珍惜,没了又来抢别人的,皇上,这是您的为君之道?”
话说到这份上,时怀池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此事决定权最终还在阮绫手里。他也唯怕阮绫不到黄河不死心,心里还惦记邵曜而已。
念及此,时怀池便低头看了看怀抱里的阮绫,转而问阮绫:“你选谁,要回去当皇后,还是留下来?”
他虽然这么问,心中终究还是有些忐忑。
他抱着阮绫的手臂微微收紧。
他这一提议,邵曜就不干了。他知道阮绫还在生自己的气,这时给她一锤定音的机会,哪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邵曜便特别善解人意地提议:“时怀池,你让绫绫选,考虑周全了吗?不要『逼』绫绫,过段时间,等她想清楚了。再给她选择。”
阮绫将他俩都看了一眼,心中呵呵一笑:选个屁,要选当然也只选自己。
不过她不介意再扫扫邵曜面子。阮绫不怀好意地轻笑一声,就要开口先把邵曜干掉。
第23章 人言不信唯自证()
这冷天,苏柳穿着一身月白仙纱的衣裙,一步一步从一楼的楼梯缓慢走上来,她的月白衣角和粉荷绣花鞋时不时便出现在阮绫的视野尽头里。踢踏着云雾一样的不真实感。
邵曜也挤过来往下看了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挤开了时怀池,挨着阮绫往下看。时怀池微微一皱眉,不过没有说什么,他也跟着弯腰往下看了看。
因着靠楼梯里面,从他这个角度已经看不到什么了,时怀池一无所获,便站直了身子。
一旁的阮绫跟邵曜肩并肩,头挤头还往下看。
他俩都手肘叠挂在栏杆上,连弯腰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他突然有一种人家才是一对夫妻的荒唐感。
时怀池往后退了半步,站在一顶花好月圆红灯笼下,静静看着,没有说话。
过得片刻,阮绫看完了,就抬起头来,见时怀池颇显落寞地站在一边,她略一想,如何猜不到时怀池在想什么?
这可是把他从邵曜那边挖过来的好机会。
这么想着,阮绫便背着手朝时怀池走了过去。
她在时怀池面前站定,仰起头来,笑意盈盈的,眼里的光也极盛,问时怀池:“你不舒服呀?那晚上还去燃灯吗?”
她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也没有问时怀池要不要休息呀,好似更在意的是晚上能不能一起燃灯。
这倒不是阮绫不想直接关怀一下他,好表现一下自己的关心之情,能直球,谁喜欢绕来弯去的呀?实在是她知道时怀池面上不显,心里想法多得很,她若是太直接了,时怀池怕是反要疑心她是不是有目的。
为了不让他发现自己真有目的,那当然要迂回一下啦。
时怀池果然觉得这样的阮绫很正常,又想到她终归还是惦记燃灯,既要与自己一起燃灯,那便没皇帝什么事了,他欣然便应了下来:“自然要看。”
邵曜这时候也不甘心地从楼梯口上站直了身子,踱到他们两个身边来,沉着声打断了他们两个:“朕怕是得躲一躲。”
阮绫心想,你终于反应过来了。
她往邵曜的包间方向一指,“躲你自己房间去吧?”
“朕的房间不安全,你们房间是哪个?”
阮绫到底也不想邵曜被苏榴制住,便往走廊尽头,拐角内的那个房间指了指:“六福地。”
邵曜伸手就拉起阮绫往楼道里跑。
时怀池见阮绫根本没有拒绝邵曜,心里便是一滞,脚步更是跟生了根似的,一步也挪不动了。
阮绫被邵曜拉着跑了好几步,忽然发现时怀池还跟个木桩子似的站在那里没有动,她又挣脱了邵曜的手,跑回来拉了拉时怀池,“你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时怀池:“……”
莫名心情就好些了是怎么回事?
邵曜见状,也跑回来,拉住了阮绫另一只手,催促他俩:“快走。”
时怀池:“……”又不高兴了。
时怀池根本想不通他们两个怎么听到苏榴的名字就这么大反应,沉着脸被阮绫半拉着进了房间,才问:“皇上不是已经让苏妃落选了?用得着躲猫一样?”他觉得自己憋了这么久才质问邵曜,已经算很给他面子了。
阮绫见时怀池也不关门,自己又过去关上了门,才转过身来无奈地嘿嘿一笑,“还真是猫抓老鼠。”
邵曜有点气,在一旁反驳:“什么猫抓老鼠,朕是老鼠吗?”
阮绫瞥他一眼:“你比老鼠可怜。老鼠躲洞就没事了,你还要担心待会不要有人把你五花大绑送出去。”
邵曜:“……”一时竟无话可说。
阮绫把门栓从里面拉上了,就转头来指示邵曜:“把饭桌推过来,说不定能抵挡一阵子。”
邵曜乖乖走到了桌边,这是实木桌子,还很大一张,四只腿牢牢地抓在地板上。他卯足了劲推了两下,就推动了一小段距离。
邵曜感觉有点丢脸,又使出吃『奶』的力气使劲推了两下,又只推动了一段距离。阮绫简直看不下去了,没好气问他:“你的暗卫和随侍呢?”
邵曜更觉丢脸了,他心虚地飘了下眼神,“为了跟你好好聊天,被我支开了。”
阮绫:“……”
还好好聊天,你咋不干脆上天呢?
她只好把目光看向冷眼旁观都不给邵曜帮把手的时怀池,提议:“我们三个一起把这桌子推到门边去?”
时怀池这下有反应了,却是往椅子上竹凛笙笙地一坐,狐疑地来回看他们俩,总觉得他们这默契的样子有些古怪,不合常理到像是故意匆忙作戏给自己看的:“苏榴有这么可怕?”
“不管你信不信,她是妖非人。能控制别人改变别人的主意。”有邵曜一个权威大活人搁这给自己作证,阮绫终于能一吐为快了。
时怀池当然不信了,他甚至有点生气:“开什么玩笑?”时怀池站起来,单手指着桌面,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就算、就算你们想重新在一起,正正常常告诉我就行,我受得住。现在是怎么回事?诬赖苏妃能控制人?好证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