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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蒋震得了郑少的看重!”刘黑头咬牙道。
刘家人都是知道郑少的,那可是连县太爷都要敬着的人,这蒋震要是得了郑少的看重……他们还真不能把蒋震怎么办。
刘黑头虽然劝住了自己的兄弟,心里却像是在滴血。
蒋震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做事也太出人意料,今天突然就带人过来,以至于他什么准备都没来得及做,更来不及藏起一些东西。
他辛苦经营了很久,指不定最后都便宜了蒋震了!
蒋震在盯着刘黑头,赵金哥站在旁边,却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
他一直跟着蒋震,但蒋震做的事情,他其实一样都没弄明白,直到这会儿,还满头雾水不明白蒋震到底想做什么。
那些打手都在搬东西,他一个人傻呆呆地站着不大合适,赵金哥踌躇了一下,就跟那些打手一起去搬东西找银子了。
长这么大,赵金哥还从没干过这种事情,做的时候多少有些纠结,而他这一纠结,一张脸就板了起来,因着眉心的疤痕,让他看着像是皱起眉头有些不悦。
那些个打手看到赵金哥一直跟着蒋震,蒋震中间还和颜悦色地跟他说话,便觉得赵金哥一定是蒋震面前得脸的人,这时候就上去攀关系了。
“喂,兄弟,你是蒋管事的什么人?”有人道。
“你跟蒋管事是兄弟吧?都一样高大,穿的衣服还一样。”又有人凑了过来。
赵金哥没吭声,他其实是蒋震的妻子,还是刚成亲的,不过这事情估计说出来这些人都不不会相信。
从没哪个男人会带着新婚妻子去赌坊上工,还带着来抢劫的……其实赵金哥都有些弄不明白蒋震到底在想什么。
蒋震以前总是调戏他,还夸他好看,他一直很高兴遇到了这么一个人,可现在……蒋震怎么好像完全是把他当个男人在看的?
“这位兄弟,蒋管事都喜欢什么?”那些人看赵金哥不吭声,又问。
“大约是……喜欢钱?”赵金哥道。
“也是,谁不喜欢钱啊……”那些人满意了:“兄弟,你以后可要帮我们说说好话啊,下次我们请你喝酒去!那青阳弄里有对小姐妹可俊俏了,我们就去她们那儿,到时候两个人都给你睡。”
赵金哥整个人都僵住了:“……”他就那么不像个双儿吗?
对了,这县城果然不好的地方太多,他一定要看着点蒋震,可不能让蒋震找别人去了。
咬了咬牙,赵金哥继续干活。
蒋震看到赵金哥在做事了,不过那不是什么重体力活,比赵金哥以前干的活儿还轻松很多,便也没阻止,就算有人跟赵金哥搭话,他也没当回事。
他知道赵金哥很喜欢很喜欢自己,两人还已经成亲了,赵金哥只是跟人说个话,他有什么好在意的?
没一会儿,刘黑头赌坊里的东西,就都被抄出来了。
一开始,蒋震还想着他可能会抄出来一些能用来威胁刘黑头的账本什么的,然而事实证明他想多了。
一群不识字的打手,哪可能会写什么账本?他们那伙人里头,就一个识字的,而他平常除了各种欠条,基本不写别的,那字甚至比蒋震的还要难看。
不过,除此之外,倒是还搜出了六百多两银子。
这刘黑头是不爱种地的,平日里最大的收入来源就是给人放贷,而这六百多两银子,就是他拿来放贷的钱。
蒋震看了看,便给那些跟来的赌坊的人连同赵金哥一人五十两银子,剩下的自己毫不犹豫地收了起来,又对刘黑头道:“刘黑头,这赌坊你可不能继续开了,还有,放贷那可是犯事的,你最好乖觉一点,要不然……郑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刘黑头握紧了拳头看着蒋震,已经被气坏了,偏这时候,蒋震还对着刘黑头身边的那些人道:“你们跟着刘黑头,打着宏兴赌坊的名头在外面混,实际上压根就不是宏兴赌坊的人,日后没人护得住你们,不过你们要是跟着我……郑少打算重新开个赌坊让我管,我手上正缺人。”
蒋震,这是光明正大地来自己这里挖墙脚来了!
刘黑头一怒,再去看那些自己收拢的手下,突然发现其中好些人都面露心动。
至于他在赌坊的手下人……那些人拿了蒋震给的五十两银子,这会儿压根就不看他了!
他们这些赌坊的打手收入不错,但也不过是卖力气的,一个月能有个五六两银子已经很不错,现在蒋震一下子给他们五十两,他们自然要听蒋震的。
这刘黑头赚了那么多钱,平常还要他们请他喝酒,着实小气,他们为什么还要跟着他?
蒋震抄了这赌坊,但并没有真对刘黑头做什么,这样的人,是不能逼急了的。
又说了几句自己要招人的话,蒋震就看到刘黑头的手下有越来越多地的人心动了。
见状,蒋震施施然地带着赵金哥离开了,路上瞧见一个正偷偷逃跑的眼熟的背影,还喊了一声:“刘大成,你可别忘了欠我的钱。”
那刘大成跑得更快了。
蒋震把自己的银子也给了赵金哥,赵金哥拿着那些银子,顿时觉得无比烫手,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宏兴赌坊的打手见状,却愈发觉得这个不爱说话的人,应该是很受蒋震器重的,其中一人还特地上去,将自己分到的那五十两银子里包括的一个细细的小孩子戴的银手镯给了赵金哥:“兄弟,别忘了跟你说的事啊!下次我请你喝酒!”
赵金哥:“……”
蒋震有福气()
时间已经不早了,蒋震也就没有去县城,而是和其他人告别,然后带着赵金哥前往何西村。
“金哥儿,你跟那几个打手处的不错?他们都要请你去喝酒了。”走了一段之后,蒋震随口问了一句。
赵金哥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极为纠结。
“怎么了?”蒋震看到赵金哥的表情不太对劲,当下心里一紧,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事儿?
“他们……说要请我去喝花酒。”赵金哥道,有些不安也有些害怕,怕蒋震生气。
蒋震注意到了他的情绪,却是一点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揽住了赵金哥。
“你……”赵金哥有些气恼地看着蒋震,蒋震这反应,跟他想的不一样。
“我就是有点没想到,”蒋震轻笑了一声,“他们怎么会请你去喝花酒不来请我?”赵金哥看着挺严肃的,又为人古板,怎么看都不像会去喝花酒的人。
赵金哥立刻看向蒋震,蒋震想去喝花酒?!
“好了,我不会去的,你也不准去,我们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蒋震道,目光微微闪了闪——那些人竟然想请赵金哥去喝花酒……呵呵!
“嗯。”赵金哥点了点头,有家室的人,就不该去喝花酒!
“蒋震,你今天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又走了一段,赵金哥忍不住问道,蒋震这样去抢了刘黑头,真的没问题吗?
“我这人一向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他惹我,总要付出点代价。”蒋震笑道,他做事还是有分寸的,决不至于让刘黑头狗急跳墙,那赌坊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至于别的……
郑大少和张管事巴不得他能给不安分的刘黑头一点教训。
想到那刘黑头竟然在自己和蒋震成亲的时候上门闹事,赵金哥也觉得他们今天做的算不得什么了。
只是,蒋震说“有恩报恩”,却让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他就是因为对蒋震有恩,蒋震才对他这么好的,要是当初救蒋震的是别人……
不过,这也是好事,蒋震会有恩报恩,总不会突然不要他了。
想通了,赵金哥就露出笑容来。
“金哥儿,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蒋震问道。
赵金哥摇了摇头,他现在已经什么都不缺了,也就……
赵金哥看了看之前那个打手塞给他的小银镯,心里一动,他现在就想要个孩子,一个和蒋震的孩子。
等有了孩子,这个家也就不会散了。
“那我们去弄点吃的吧。”蒋震看到赵金哥摇头,略一思索便道,然后敲了他们路过的一户人家的门。
那户人家院子里有两只刚长成的小公鸡,蒋震跟他们买了一只,就拎着回家去了。
赵金哥既然没什么想要的,那他们就买点东西回去吃吃好了。
蒋震和赵金哥回去的时候,赵刘氏已经把晚饭做的差不多了。
“娘,我把这只鸡收拾一下,晚上加道菜吧。”蒋震道。
就算现在蒋震有钱,也不能这么挥霍啊,赵刘氏有些迟疑:“还是算了吧,今天我已经用咸肉蒸了鸡蛋了。”
“还是做了吧,庆祝一下。”蒋震道:“我去拿刀。”
蒋震直接就去拿了刀,赵刘氏见劝不住,连忙去屋里拿了一只碗过来——鸡血可不能浪费了!
杀鸡是蒋震来的,给鸡褪毛挖内脏的事情,赵刘氏就不愿意让蒋震沾手了,蒋震也没有强求,得知赵富贵他们还在地里,便去了那里,打算帮着干点活再把人叫来吃饭。
“金哥儿,你可要看着点蒋震,别让他乱花钱。”等蒋震一走,赵刘氏就对着赵金哥道:“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现在把钱花光了,以后怎么办?”
“娘……”赵金哥把自己背着的竹篓拿过来,给赵刘氏看里面的银子。
赵刘氏捂着胸口,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这……又是一百两?”
“约莫有二百两。”赵金哥道。
“蒋震之前给了我们一百两,这次又给我们二百两,能再买十五亩水田,到时候我们家就有二十亩水田了,比那蒋家还要有钱!”赵刘氏道。
“嗯。”赵金哥点了点头。
赵刘氏之前还一心觉得不逢年不过节的,买只鸡来吃太浪费,但现在……
她飞快地处理起那只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