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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为何会有这般龌龊的心思,他是何时对酆如归起了这么龌龊的心思的?
他又究竟想对酆如归如何?
单单只是想欺负酆如归么?
无论如何,他须得先寻到酆如归。
纵然他相信酆如归定然不会出事,但若不能将酆如归拥在怀中,他便片刻都不得安心。
他收敛了紊乱的思绪,望向那和尚,心下紧张,面上却不显,张口问道:“你可知他本人身在何处?”
那和尚是个年轻的小和尚,看模样不过十五六岁,闻言,摇首道:“施主,小僧不知,小僧被困于这宫殿中,欲要寻个出路,才四处乱走,你是小僧碰到的第一人。”
姜无岐心生警惕,又问道:“你是如何瞧出他有古怪的?”
小和尚指了指地面上的一串水迹道:“那姑娘的发丝、衣衫,乃至于裸露在外的肌肤俱是干燥,但她一路行来,却落下了诸多水迹,可见她有古怪。”
姜无岐低首望住,除去那一泼水之外,确是尚有一串的水迹,且他身上的衣衫未干,先于他堕入井水的酆如归怎可能不沾一滴水?
当真是他大意了。
他当时竟然未觉察到这两处破绽。
是由于他一见酆如归的容颜,便乱了心神罢?
可他何以会为了酆如归乱了心神?
是谁将这一泼水幻化成酆如归迷惑于他?
其人又怀揣着甚么目的?
对他有何图谋?
姑且不管那人对他有何图谋,只消酆如归并未落入其手,平安无事便好。
姜无岐思及此,又想起那小和尚须臾之前曾言他被困于这宫殿中,所以这宫殿是一旦进入,便出不去的么?
他疾步走向宫殿殿门,顺利地出去了,但跨出不过百余步,他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殿门前。
他仰首一望,殿门正上方横着一张牌匾,上书“殿”三字。
许他是被迷了魂魄才出不去的,然而如何才能出去?
他的酆如归又是否身在这殿中,倘使酆如归亦在殿,他必须要先寻到酆如归,才能出去。
他见小和尚走到了他身侧,又听小和尚失望地道:“却原来施主你也出不去。”
姜无岐朝着那小和尚道:“你是因何会被困于此处的?”
小和尚一脸惊惧地道:“小僧去一村子里头化缘,化了一碗米饭,方才吃下,途径一井水之时,忽而听得井水中有动静,凑近了去查看,但那井水却不知为何平白无故地仿若有实体一般,将小僧往里头拽去,小僧挣扎无用,整具身体都被拽入了井中,被井水一淹没,小僧马上昏迷了过去,转醒时,小僧浑身是水,就倒在这殿不远处,小僧见前后左右皆是空茫茫的,才进了这殿来,谁曾想,一进来竟是再也出不去了。”
他满面的惊魂未定,声调渐低:“即使出了这殿又能如何?”
姜无岐思忖着小和尚的一席话,道:“那村子可是唤作傅家村?”
“好似是唤作傅家村。”小和尚不好意思地道,“小僧当时饿得昏了头了,见是一村子便胡乱地闯了进去,只进村之时草草扫了眼立于村口的大石,好似是刻着‘傅家村’三字。”
这傅家村内有一处招魂井,村人应当不会随意令外人进出才是。
且又是个和尚,极有可能对藏于里头的一百三十二只鬼不利。
那夜,他与酆如归随那孝子的小厮来傅家村之时,那些小厮尚未靠近大石便被鬼阻拦了。
又或者这小和尚是白日来化的缘?那些鬼无法阻拦小和尚,而由活人来阻拦,反是惹得这小和尚疑心,且这小和尚年纪尚小,这才索性将这小和尚放进了村来?
姜无岐细细地端详着小和尚的神情,道:“你到傅家村时,可是天色大亮之时?你又是何时到了此处的?”
“小僧到傅家村之时应是午时前后,烈日当头。”小和尚叹息着道,“至于小僧是何时到此处的,小僧却是不知,小僧只觉腹中饿极,饿了许久了,至少已过了一日,但这殿内、殿外不分昼夜,全无变化。”
假若此言为真,那这小和尚到傅家村时,他与酆如归早就在傅家村了,只不过未曾与其会过面。
酆如归
他暗暗地在心底唤了一声“如归”,才勉强压住思念。
他又生疑惑:那“酆如归”与这小和尚几乎是接踵而至,不知其中可有联系?
姜无岐信不过这小和尚,听得此言,望了眼外头的天色,试探着问道:“这殿内可有甚么蹊跷之处?”
小和尚苦笑道:“小僧走来走去,都在远处打转,哪能发现甚么蹊跷之处,要说蹊跷,这殿本身便蹊跷得很。”
倘若小和尚不由分说便将他带到一所谓的蹊跷之处,这小和尚定然心怀鬼胎,但面前这小和尚这副反应,着实令姜无岐信了他一分。
姜无岐面上神色未有半点变化,道:“那我们便结伴而行罢,也好有个照应。”
这小和尚若是有害于他,还是留在身边更为稳妥些,便于监视;这小和尚若是与他、酆如归一般是经由招魂井强行被拉入此处,留在身边,自己在能力所及之处,亦可帮一帮这小和尚。
小和尚连连颔首:“有施主结伴而行,小僧着实放心了许多。”
他后又道:“小僧法号慧忻,敢问施主如何称呼?”
“我唤作姜无岐。”姜无岐故意掩去了他出家道士的身份,自称亦换作了“我”。
慧忻苦着一张脸问道:“姜施主,你目前有何打算?”
姜无岐无奈指了指地面上的划痕道:“我在此处来去了多次,却完全出不去,小师傅,你又有何打算?”
慧忻面上一片茫然,稍有稚嫩的脸庞瞧来有些可怜:“小僧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姜无岐提议道:“不若我们再走一遍?”
慧忻应道:“好罢。”
俩人遂往殿深处行走。
姜无岐戒备地与慧忻并行,俩人一边走,一边核对眼前所见可是与各自之前所见一致。
这殿内有几处偏殿,姜无岐适才都一一进去过了,这一回重走一回,并无任何变化,慧忻亦是道与自己之前所见一致。
但行至一喷泉时,慧忻却道:“姜施主,小僧之前并未瞧见过这个喷泉。”
这喷泉泉水由立于正中间的一枝石刻的芙蕖碰洒而出,泉水清澈见底,泉底铺着大小、颜色不一的鹅卵石。
姜无岐盯着这喷泉,同时以眼角余光擒住了慧忻。
为了瞧瞧这喷泉可是有异,慧忻亦凑过来,看起来并未觉察到姜无岐对他的提防。
不久前,他与酆如归便是着了那招魂井的道,以致于他现下失去了酆如归的下落,而今他见得这喷泉慎之又慎,便又朝慧忻道:“我们再走一遍,看看会不会再瞧见这个喷泉。”
慧忻问道:“这喷泉可是与那水井有干系?”
“我哪里知晓,我若是知晓,兴许不会被困于此处了罢。”姜无岐言罢,转身便走。
慧忻紧随在他身后,他这一回刻意走得快了些,后背空门大开。
慧忻一路上并无异动。
不多时,姜无岐与慧忻又回到了殿门口,周遭全无变化。
俩人又往里走去,出了一处偏殿后,再次碰到了那处喷泉,那喷泉一如方才所见。
姜无岐不敢贸然行动,又恐耽误了时辰,害得酆如归受伤。
左右为难之下,他唤出了“却殇”来,他先教慧忻去旁边躲避,又以内息催动“却殇”,令“却殇”劈开了这喷泉。
那枝芙蕖碎作无数片,泉水刷地四溅开来,待溅出的泉水全数铺洒于地面后,地面上无一点异状。
姜无岐收回“却殇”执在掌中,走进了些,细看这喷泉,这喷泉与寻常的喷泉无异。
姜无岐飞身入了喷泉底,双足踏于鹅卵石之上。
他又用剑尖一一敲打过这喷泉底部的鹅卵石,用以确定其下可有暗格机关,片晌后,他得出了结论来:其下并无暗格机关。
那这喷泉为何会时隐时现,或者是这个慧忻欺骗于他?或者慧忻走过的路并非是有喷泉的这条路,是慧忻记糊涂了?又或者这乃是将他与酆如归拽入此处的幕后之人的把戏?
他出了喷泉去,朝慧忻道:“此处变化多端,恐有危险,我们不如回殿门口去,静观其变。”
故而,俩人又回到了殿门口,姜无岐长身而立,而那慧忻则疲倦地靠着一根两个成年男子合抱粗的宫柱子上,闭目养神。
姜无岐担忧着酆如归,坐立不安。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他听得一声腹鸣,便回过首去瞧了慧忻一眼:“小师傅,你可还熬得住?”
慧忻打了句佛语,才道:“熬得住,熬不住,都得熬着。”
姜无岐温言道:“我要再去里头瞧瞧,你若走得动,便与我一道去罢。”
“姜施主,小僧先前见你使剑,便知晓你是个有本事的,你切勿丢下小僧。”慧忻到底年轻,生恐姜无岐一去,他便再也找不着姜无岐了,遂从地面上起了身,紧跟上姜无岐。
俩人按照原先的路线前行,但那原本应当在两个偏殿中央的喷泉却不知去向了。
姜无岐心中一紧,这喷泉果真有异,许是有人操控,又或者说整座殿皆为幕后之人所操控,但那人昨日为何要放过他?那人又打算在何时下手?
可假设整座殿皆为那人所操控,那人想要几时下手,便在几时下手,左右他已在那人的股掌之中了。
酆如归又身在何处?
酆如归是否亦在这殿当中?
可他已寻遍殿了,却不见酆如归。
许他与酆如归被幕后之人隔离开来了?
思索间,他却忽觉足下晃动,仰首一望,这殿竟然开始崩塌了,顶上的碎石不断地坠落,直要将他与慧忻压成肉泥。
他旋身拉着慧忻的手臂,施展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