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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陈卿西一别经年,他却直觉得那场私奔恍若昨日,鲜明地印在他的心上。
——不,他已是鬼了,哪里有甚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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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界堡·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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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他仅仅是一缕烟雾状的鬼气罢了。
他不舍得离开; 痴痴地凝望了陈卿西许久; 又忍不住想要吻一吻陈卿西。
他略略凑近了些,但陈卿西却是陡然翻了个身,惊得他猛地后退。
倘使他现下仍是活人; 心脏必定窜动得几欲爆裂罢?
可惜; 他早已不是活人了。
陈卿西唇齿张翕; 似乎在低喃些甚么,但他却甚么都听不见。
他好想听一听陈卿西的嗓音; 这几日他几乎不曾听陈卿西出过声; 即便其所言于他并不愉快亦无妨。
他再次凑近了些; 低声唤道:“卿西; 卿西……”
若是鬼气充沛,他的声音自然能为活人所闻,但眼下他的鬼气太过孱弱了。
他低叹一声,低下唇,在距陈卿西的唇瓣一寸开外之处,做出了一个亲吻的姿势。
“卿西; 我一直不曾忘记你; 你可还记得我?”他在陈卿西周身悠悠荡荡着; 迟迟不愿离去。
不知过了几个时辰; 外头月明星稀; 月光柔柔软软地从因马车前行而颤动的帘子的缝隙中流泻进来; 恰好铺洒于陈卿西面上。
陈卿西的模样其实与三十九年十月又四日前并无多大差异; 不过是成熟了些; 又添了岁月的风霜,反是显得愈加迷人。
这是他的卿西……
——不,这曾经是他的卿西,面前的陈卿西已不是他的了,面前的陈卿西已属于其妻子了。
他胡思乱想着,脑海中充斥着自己与陈卿西共度的过往时光,一时间,挥之不去,他一会儿笑得好似傻子,一会儿又几欲落泪。
不管他是喜是悲,作何神情,是何姿态,瞧来都仅仅是一缕鬼气罢了。
他猝然闻得陈卿西呻/吟了一声,面露痛楚之色,一手按着心口,一手捂住了唇齿。
然后,他看见陈卿西拼命地撑开眼帘来,按着心口的手艰难地向着衣襟内探去。
紧接着,陈卿西拿出了一只药瓶来,欲要打开瓶塞,取出药丸,却是不得,在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中,药瓶从本就没甚么气力的手掌滚落,滚至了马车的一角。
陈卿西挣扎着去捡药瓶,分明是一个极为容易的动作,陈卿西居然费了将近一炷香的功夫才完成。
但这瓶塞却是任凭陈卿西如何使劲都打不开来,细小的一个瓶塞竟是成了重若千钧之物。
是以,陈卿西不得不出声呼救。
现下早已是深夜,寂静一片,然而,车轮声却轻易地陈卿西微弱的呼救遮掩了干净。
陈卿西面白若纸,除却呼救,甚么都做不到。
陈卿西的随从自是不会在深夜打扰,自是更不会知晓他正徘徊于鬼门关。
期间,明夜纵然明白自己是触不到实物的,但仍是不断地去抓那药瓶。
见陈卿西似要昏厥,他冲出马车,欲寻人去救陈卿西,但两个马车夫以及四个随从,统共六人,却是无一人能感知到他的存在。
他拼了命地欲要化出原形来,可却始终无法如愿。
他回了马车去,盯着自陈卿西五指指缝中流淌出来的血液,直觉得自己急出了一身的冷汗,却是束手无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卿西咳血。
——可是他怎会出汗?
由于吐息滞塞,陈卿西咳嗽得更为厉害了,咳出来的血液从唇上流淌至下颌,又往身上漫延,直如要将他染作血人方能罢休。
陈卿西站不起身来,不得不一点一点地向车帘子爬去。
对了,他还有能求救之人。
明夜这般想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酆如归与姜无岐的马车当中。
酆如归正在姜无岐怀中安睡,姜无岐见得明夜,心下了然:“可是出甚么事了?”
明夜急声道:“卿西咳血了!”
姜无岐镇定地问道:“卿西咳血了,你要如何?”
“望道长能救一救卿西。”明夜将适才的情形简略地叙述了一遍,哀求道,“道长之恩情,我没齿难忘。”
姜无岐避重就轻地道:“你自己唤不来陈卿西的随从,让他们喂陈卿西服药,故而要贫道帮你么?”
——陈卿西的咳血之症恐怕已病入膏肓,哪里能救得,至多不过是拖延些时日而已。全球小说 qqzkw
明夜重重地颔首:“我先谢过道长了。”
不知为何,酆如归却在此刻醒了过来,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明夜,一字一字地道:“要救陈卿西,你便自己去救,无岐不会帮你这个忙。”
被酆如归这一通拒绝,明夜绝望地道:“我连原形都化不出来了,要如何救卿西?”
“区区小事,于我而言易如反掌。”酆如归言罢,毫不犹豫地低首咬破食指,以己身的血液点于明夜眉心,眼下明夜分明仅仅是一缕烟气,他所点的位置却是丝毫不差。
弹指间,明夜变回了穷酸的账房先生,这一回手中倒是并未拿算盘。
他无暇耽搁,谢过酆如归,方要飞身朝着陈卿西的马车而去,顿觉身体沉重,下一瞬,竟是从马车上滚落,随之而来的是真切的疼痛,真切得仿若他还活着。
酆如归命马车夫停下马车,才下得了马车去,行至明夜面前,将明夜扶起,拂去其面上的沙土,无奈地道:“你走得太急了些,我不及与你细说,你得了我的血液之后,已拥有了肉身,在三日间将会如同活人一般,须得进食饮水,亦不必再惧怕日光;但却无法再如同鬼一般,飞身、穿物。”
“活人?”明夜登时怔住了,下意识地向着发疼的左手望去,当真见得那左手上生了擦伤,有血液洇出。
同时,他心中对于酆如归的出身来历疑惑更甚,但因相信酆如归不会害他,且陈卿西命在垂危,刻不容缓,他旋即朝着酆如归请求道:“劳烦姑娘带我一程。”
陈卿西的马车距离他们已远,单凭肉眼无法瞧见了。
酆如归应下明夜的请求,片刻后,他们的马车离陈卿西的马车仅有一丈之遥了。
陈府的马车夫见一驾马车追了上来,还道是自己眼花了,这条路偏僻得很,加之已是深夜,除却陈府的两驾马车,应当不会有旁的马车才是。
但那人却出乎意料地道:“陈大人有恙!”
马车夫原是不信的,但见那人神情严肃,不似作假,为防万一,仍是掀开马车帘子,向着里头望了一眼。
这一望吓得他差点从车座上摔下来,他一扯缰绳,停下马车来,旁的那驾马车的马车夫与四个随从亦听见了明夜之言,见状,跟着停了下来。
明夜见陈卿西的马车停下,慌乱地从自己尚未停稳的马车上跳下,后又拼命地向着陈卿西奔了过去。
他越过随从们,上了马车,抱起已半昏迷的陈卿西,让陈卿西靠于他怀中,又一指一指地掰开陈卿西的手指将药瓶从陈卿西掌中取出,并以齿咬开瓶塞,倒出一颗药丸来,继而掰开陈卿西的下颌,将药丸喂入了陈卿西口中。
陈卿西口中俱是鲜血,药丸当即地被鲜血冲了出来,跌坠于地。
明夜不得不将陈卿西口中的鲜血吸了出来,吐于一张帕子上,又含了一颗药丸,吻上了陈卿西的唇瓣,并以舌尖破开陈卿西的牙关,将药丸推了进去。
随从们未曾见过明夜,他们虽知明夜此番举动是为了救陈卿西,但因明夜实在古怪,遂纷纷提剑直指明夜身上要害。
其中一随从质问道:“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
明夜自问,全然不知该如何答复。
恰是此时,酆如归施施然地下得了马车来,抬指一一拨开闪着寒光的剑锋。
随从们见剑锋上滴血未沾,大吃一惊,颇有默契地于同一时间冲着酆如归劈了过去。
四道剑光哪里能伤得了酆如归,酆如归闪避而过,其后利落地轻轻点过四人的手腕子。
四人未及感受到丁点儿异样,长剑却赫然脱手,齐齐“铮”地坠地。
酆如归向着明夜瞧了一眼,又指了指不远处自己的马车,道:“我便在那马车里,你若是有事,可来寻我。”
他说罢,施展身法,回了马车去,扑进了姜无岐怀中,而后将被自己咬破的食指送到了姜无岐唇边,撒娇道:“无岐,舔一舔。”
姜无岐张口将这食指收入了口中,一面舔舐,一面问道:“疼么?”
酆如归惯于疼痛,只在作弄姜无岐之时喊过疼,此番,于他而言,甚至连伤都算不得,自是半点不疼,但姜无岐定然是希望他能回答“疼”罢。
姜无岐觉察到了酆如归的迟疑,遂伸手抚着酆如归的背脊道:“贫道知你半点不疼,可贫道却很是心疼。”
酆如归以空暇的左手探入姜无岐的衣襟,摩挲着姜无岐心口的皮肉,勾唇笑道:“要我舔一舔么?”
未待姜无岐回答,他从姜无岐口中抽出食指,进而将姜无岐的衣襟一分,使得那心口皮肉暴露了出来。
他垂首去舔舐那心口皮肉,直至其泛红、发烫,方才放过。
那厢,由于酆如归在四个随从面前立了威,加之明夜并无伤害陈卿西的举动,四个随从不敢妄动,与明夜僵持着。
陈卿西并未转醒,明夜想要守着陈卿西,便朝着随从们道:“我以性命担保,不会伤陈大人分毫,我们一道继续前行罢。”
陈卿西所乘坐的马车并不宽敞,因而其中身手较好的俩人上了陈卿西的马车,而余下俩人则回了自己的马车去。
马车顿时拥挤起来,明夜本能地拥紧了陈卿西,良久才反应过来,他怀中拥着的乃是陈卿西,适才为了喂陈卿西服药,他吻了陈卿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