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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不必言谢。”季简玄颔不卑不亢。
“丁仪,你安排季将军与他的部下好生安顿,不得怠慢。”仇晟挥了挥手。
云川军副将丁仪连忙应声上前,尊敬的领命,其实丁仪一早就认出季简玄,大战之前,二人在郁河交过手,只是丁仪带队在暗处,所以季简玄并未认出。
丁仪不着痕迹的打量众勇士的腰间,一把把精巧的弩弓平常而不平凡,若不是这些划时代的连弩,只怕季简玄也不会轻易脱身,致使丁仪多看了几眼。
不到片刻,季简玄便带着部下进了西宁城。
明月高挂,清辉遍洒,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
仇晟丢下缠身的军务,一手牵着战马,一手牵着心心念念的人儿,不忌讳众人的目光,带着甄月回到了住所。
夜初静,人未寐,远离了硝烟的战场,疮痍的荒原,远处的灯火璀璨的好似繁星,战役大胜,百姓们连夜欢呼,高举红灯。
连夜疲惫谨慎的东郯将士们摆酒庆贺,爽朗的笑声荡满夜色,战甲未褪,依旧不敢懈怠的浅娱。
远离纷扰的偏静屋顶上,比肩坐着两个相依的身影,银白的月光洒满肩膀,像熏上的暖流,常年的挺拔渐渐松软下来。
仇晟嘴角噙着笑意,手轻一下浅一下的摩挲着女子的掌心,好似只有亲密的接触,才能让他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里和想象中的一样,很暖,连空气都是甘甜的。”甄月静静听着远处的嚣喧,清冷的眉色渐渐暖起来。
仇晟熟悉的抚上她的脑袋,像往常一样揉着她秀,声音温润而灼伤:“没有你,哪里都是冷的,如今你来了,我才觉得这里温暖如阳,真好,你还活着。”
真好,你还活着。
一句清浅的话语,只有他们二人才知道,这里面包含了多少悲伤跟无奈,活着,是他们曾经七年唯一的目标,哪怕像条狗一样,也要在黑暗的残酷中爬起再爬起,如今他们终于做到了!
甄月知道一年前的生死分离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伤痕,含下满眼的酸涩,对着他咧嘴笑道:“笨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现在我来了,你不仅管饭,还要管住,我可是赖在这里了,你不许赶我走。”
仇晟朗声一笑,一年相隔,瞬息万变,小月还是他的小月,那些积累在心中的气结,在女子俏皮的话语中,就这么烟消云散了。
“这辈子我都管饭管住,只要你不嫌腻。”仇晟习惯性的将她垂落的秀别在耳后,温柔的说道:“累吗?”
甄月摇了摇头:“我们一路走武都,跋山涉水而来,现在坐在这里,我觉得一点也不累。”忽然她想起什么,轻松的神色瞬间认真起来:“我们在青城山遇到了巴岭襄老王,襄老王已经死了,他的万贯家财已经被王平运走,想来应该快到雍都城,你明日取信给范先生,让范先生接应。”
仇晟神色一闪,见她还要述说,连忙打断道:“今夜我们不谈国事,不谈军事,就好好谈谈分隔的岁月,弥补我们的遗失。”
是啊,来日方长,穿越阻隔,有什么能比倾诉肝肠更重要的?
甄月眯眼笑道:“我又是老毛病犯了,总是居安思危。”
“小月。”仇晟疼惜的唤她,声音温柔的如同夜晚的清风,拂过她淡漠的心田:“这里不再是蜀国,不再是危机重重的麒麟坊,我们已经直起了弯曲的脊背,在郯国的土地上,你可以自由的奔腾,不再担心受怕,不再焦虑谨慎,一切都有我呢。”
兀地,一股莫名的闷疼在心口蔓延,让她惊慌的闪神,也就是在三个月前,也有个男人说过,要为她撑起一片自由的天空,让她策马扬鞭。
“小月?”
甄月猛地回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将心头的思绪压制下去,抬眸笑道:“好,但我更愿意与你并肩作战,看着你君临天下。”
仇晟摇头一笑,只是认真的注视着她,削尖的下巴,清澈的眉眼,殷红的朱丹,依旧是深刻的心间的模样,也不知为何,仇晟还是看出了她的变化,她的眼神依旧雪亮,但那一抹忽闪的迷茫,就算再怎么掩饰,却依旧逃不过他缜密的心绪。
他张了张嘴,什么也问不出,所有的疑惑跟猜测都闷在咽喉下,像一堵坚硬的城墙挡住了千帆大浪,久而久之,就惊涛成灾。(。)
第两百三十二章 历下毒疮()
他多么希望她能主动述说这一年的分离,述说谣传的婚姻,可他没有勇气主动询问,哪怕只是故事的一角,他太害怕她的动摇,太害怕那个男人在她心中占据一丝一毫的位子,所以他缄口不提,不触碰这段敏感的岁月。≧
然而甄月一字不提,只是觉得昨日往事,过眼云烟,已经没有提起的必要,倘若阿仇亲口相问,她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他什么也没问,心口有着淡淡的失落,却有着轻松,或者这一年的复杂时光,并非她想的这般坦然。
有时候无顾忌的坦诚,或许就能化解一些淤积,可一旦有所顾忌,心中滋生的猜测就会变成毒瘤,最后芽疯长,直到腐烂,没了最初的美好。
二月初八,风云突变的西宁之战传遍整个西南之地,西郯的十万人马损失惨重,战俘多大两万,岌岌可危的西宁在战事即败的尾端,力缆狂澜,以围军之势打响胜利的号角,突降的三万云川军以被伏之诱,藏匿西宁深林,仅仅一万人马前去历下解救,而历下也同时被东郯攻陷,另外两万人马便是从雍都赶来的铁骁军团,里应外合,将西郯的六万人马,打的一败涂地。
历下穷山恶水,土地贫瘠,西郯费了数万兵力,才夺得这么个破地,成为天下的笑柄,更加严峻了国内的局势,动乱加剧,上万的西郯百姓在战火中颠沛流离,可他们也不敢迁徙东郯。
东郯大胜,势力疯长,却落下了言不由衷的话柄,历下之幕,早就脱离了为百姓的口号,尽管东郯内部官员极力解释,乃是西郯狡猾邪恶,让前去救援的云川军被困陷阱,又逢西宁危机,才抗王命返回西宁,实在是无奈之举。
百姓终究没有勇气追究,只能垂下脑袋,哀鸣乱世纷飞,在强势之下只能咽下哀怨,依旧抱着统领者散的希望。
甄月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时,已经是翌日晌午。
昨夜她与阿仇在屋顶上待了整整一宿,相互述着肝肠,讲着小时候你进我退的往事,直到天即明的时候,甄月才在阿仇肩膀上睡着了,阿仇将她抱回屋里时,有那么一瞬,她不知自己身在何处,闻到鼻尖的沉叶香时,才恍然原来真的已经离开了北瀛。
一整晚上,甄月都睡的不踏实,总是一个梦境接着一梦境,浑身冷汗,等清醒过来后,却已然忘记了梦中的一切。
甄月在丫鬟的伺候下用膳更衣,出门时已经是晌午。
西宁大开城门,诱敌深入,一把大火将城楼跟街道烧毁严重,是已一大清早,郡守便带着部下跟百姓重建家园,修固城楼。
从郡守别府到训练场短短的距离,各方消息接踵而来,甄月听着守卫私下的探讨,也将这些日子遇到的关节一一想通。
她眉心轻轻蹙起,思前想后终究是抵不过心中的执拗,到达训练场时,高高的阁台上,男子一身戎装,器宇轩昂,眉目如画。
宽阔的训练场,整齐划一的操练声,将士们神情严肃,在将领的训练下,动作严谨而庄重。
西郯的将士们都见证了昨日太子与甄月相聚的场面,所以见到甄月也未阻拦,私下里都会偷偷打量甄月,却也不敢太过放肆。
“姑娘,怎么来这里了,这里都是些不懂礼数的糙汉,唯恐刀剑伤到了姑娘。”
不卑不亢的声音在身侧响起,甄月收回放在高台上的目光,敛眉望去。
男子一身铠甲,身形格外高,五官秀气,眉峰却显硬挺,甄月一眼就认出此人,正是刚刚被提拔的云川军副将陈横。
“原来是陈副将,我也算是在刀光剑影中走来的,所以无惧。”
陈横一愣,才惊觉说错了话,面前的女子可不是平常闺秀,而是名起麒麟的女杀,还是名声渐燥的军器才女。
陈横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训练马上就要结束,姑娘先在此处等候,我会通传一声,太子平日严谨,属下们不敢冒然打扰。”
甄月眯着眼望向高台上熟悉的身影,点头说道:“那好,我就在此处等着。”
说完,便径直朝凉亭行去,陈横缓缓抬起眉眼,望着女子清瘦如剑鞘的身影,嘴角一勾,有些无视跟嘲讽。
甄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也未见阿仇前来,便听一阵闹哄哄的声音,她寻声望去,就见义勇军们围着兵器索,人人一脸欣羡,见到西郯的巡查队,更是一脸向往之色。
季简玄也由着他们小闹,只是一再叮嘱不能乱了军纪,瞧见了凉亭中的少女,微微一愣,随即朝凉亭行去。
“怎么不好好休息,这几日都精神紧绷,如今应该在府上多加调养。”季简玄坐在甄月对面,为自己倒了杯清茶。
甄月也未回答,只是看着远处整齐磅礴的西郯将士,心中对未来的方向越坚定跟明确,她静静的说道:“谢谢你,季简玄。”
季简玄微微一笑,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缓缓说道:“你的恩情我已经还了,所以你不用再谢我。”
甄月嘴角一扬:“我记得一年前,你说等我们的恩情一了,你便会取我的性命,当年,你护送阿仇回到东郯,你早就不欠我了,我这条命依旧为你留着呢。”
“哈哈。”季简玄朗声一笑,兀地,声音徒然感慨,目光幽远:“你也身不由己,就算不是你杀了范斯也会有别人杀了他,吕将军招害也是早晚的事情,从国家溃败到江河不复,这一年来,我明白一个道理,乱世争霸,瞬息万变,哪有什么万代千秋,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