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思及此处,甄月刚刚逼回去的泪水,潸然落下。
扶子然轻叹,擦着她的眼角说道:“也幸亏是你这份情义,要是不抱着他跳下来,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存活的希望。”
“我亲眼看着……”当初她亲眼看着那柄战刀直穿北墨凌的心脏,分毫不差,甚至剑身在他心脏处残酷旋转,就算再有生存意志,也不可能活着,所以她才绝望的抱着他跳下了衡山。
扶子然作为医学上的医痴,琥珀色的眸子迸出亮光,说道:“将你们救上来的时候,我也以为他必死无疑,可是后来我隐约的察觉他还有一丝气息,很微妙的气息,等我将你们带来了五灵山后,经过师父把脉才知道他为何还活着。”
“他从小身中七心金蝉,月月静脉寸断再重组,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身体构造已经非常人。”
“非常人?”心中的震惊化为遮掩不住的希翼。
“没错。”扶子然说道:“骨头与经脉的挤压,致使他的心脏以及其他构造都比常人要偏,想来他自己应该知道此事。”
比常人要偏?所以穿透的并非是他的心脏!
甄月瞳孔大睁,嘴角瞬间扬起,以北墨凌的身手,就算为她挡剑,也不会让对方直中要害,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所以才将计就计,而以仇晟的剑法断然不会失手。
可他怎么如此疯狂!竟然拿命在赌,要是她没有抱着他跳下悬崖,那他岂不是真死了!
“哥,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找他!”
扶子然见她焦急起身,连忙又将她拉了回来。
甄月见扶子然面露难色,心里的恐惧再次蔓延,她忽然想起扶子然说过的一句话,无法平静的问道:“现在也不是活着?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失血过多,胸口已经是血窟窿,又落下悬崖,受到寒气袭体。”见甄月含着泪水,扶子然把心一横,“他现在不死不活的,就吊着一口气,墓九老前辈与师父都在闭关合力救他,已经一个月了还没有消息,现在是关键时刻,所以师父不让我打扰,本来要跟你说,可你一直无法冷静。”
连墓九老阁主都来了,又有华时神医亲自救治,二人合力一月都没有结果,他的情况该有多糟糕!
甄月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央求道:“哥,求你了,带我去找他,我一定不会妨碍老前辈的,我就在外面守着,我一定会很配合的。”
“月儿……。”
“哥,求求你了……。”
扶子然看着她央求的可怜模样,心疼的一刻也看不下去,这一个月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更是急的他寝食难安,可她醒来不是寻死觅活,就是哭的肝肠寸断,他不想再看妹妹痛苦下去了,最后无奈颔首。
扶子然与甄月住在五灵山半腰上,五灵山山路崎岖,高耸入云,又有竹林阵法,所以外人根本无法上来,华时神医年已过百,是个世外高人,常年闭关,所以独居在山巅上。
甄月与扶子然爬上山巅之时,已经云蒸霞蔚,晚霞落满银裹的山峰,甄月哈了口白气,脸颊因为长时间运动不再苍白,却也胜在底子好,将扶子然甩在老后面。
幽静竹园,青雾缥缈,仿若仙境,漫山的竹林之中,若仙若云的竹屋立在翠绿之中,园中泉水倾泻,溅在小潭之中,犹如山间灵鸟的清唱。
甄月的手指轻颤的推开院子的小门,唇瓣紧紧抿着,一想到北墨凌就躺在这间竹屋内,情绪就难以克制,犹如翻腾的巨浪,拍的她心肝疼痛。
刚刚跨出一步,就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匹巨大的雪狼从假石后奔出来,对着甄月龇了龇锋利的尖牙,及时不友好。
甄月愣在原地,没想到院子里有一匹凶神恶煞的食肉动物,第一反应还是做好了防御准备。
正在气氛紧张之时,扶子然气喘吁吁的爬了上来,瞧见甄月与雪狼的架势,急忙冲在甄月身前,驱赶着雪狼,“退后,退后。”
雪狼吐了吐舌头,收起了尖牙,却仍旧没有让开的趋势,浑然一股高高在上的姿态,气的扶子然上蹿下跳。
“谁在外面大吵大闹的!”
声音不怒自威,紧闭的竹门被人从里面推开,说话的人气呼呼的喷着气,一身暗红的棉袍,上锈古怪的花纹,雪白的头发编成一个个小辫子,大约六十岁,半眯着的眼睛显得深藏不露,配着一张威严的脸,丝毫不觉得装扮花哨,反而呈现一股古怪的神秘。
此人便是西域白凤阁阁主墓九。
第三百四十七章 守候()
“又是你这个臭小子,不是已经交代你了吗!一点规矩也没有,咦……”墓九斜着脑袋瞥见扶子然身后的女子,不知从那里拿出长长的烟枪,慢悠悠的吸上一口,吐出的烟雾笼住了双眼,暗晦不明。
半晌,悠悠道:“这就是让那家伙不死不活的丫头?还没死呢?”
扶子然敬重墓九是老前辈,忍了忍。
甄月一双雪亮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盯着墓九身后的竹门,丝毫不在意墓九语气的嘲讽,径直朝微掩的竹门行去。
“月儿……。”扶子然一惊。
“呦,这是要上哪呢?没看到老夫在此吗!”墓九挡住甄月的去路。
甄月一愣,心急难掩,见被挡住了去路,才将目光放在墓九身上,不经思考的脱口而出:“墓九老头,北墨凌现在情况如何?”
墓九老头?!墓九被烟呛的厉害,涨红了虎眼大怒道:“臭丫头,你竟然敢叫本阁主为老头?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扶子然急忙解围:“墓老前辈息怒,月儿她年纪小,又刚刚苏醒,所以才口无遮拦。”
甄月根本就没有闲工夫跟墓九扯架,此时见扶子然解围,才猛地想起上山前答应了哥哥要冷静,私下里,哥哥总是叫墓九为老头,所以她也是脱口而出。
她正色说道:“墓九前辈,晚辈失礼了。”
“这还差不多。”墓九吐着烟雾,斜眼说道。
甄月眼巴巴的望着虚掩的竹门缝隙,刺鼻的烟味呛的她眼睛发红,她咬着唇说道:“墓老前辈,让我进去看看他吧,我就看一眼。”
“一眼?半眼都不行。”墓九抖着烟杆转身。
“那告诉我他的情况也行。”
墓九眯了眯眼,威严的神情转变为阴森森,“这家伙只有一口气吊着,今天不死,说不定明天就死了,为了一个女人就成这幅模样,要不是看他乃经世之才,又是白凤阁的下一任阁主,老夫早就送他去见阎王爷了!”
啪的一声,竹门被毫不留情的关上,院子里的雪狼扬天长吼,似乎在替主人发泄怒意。
眼睫的泪水被寒风吹落,甄月伤心的擦着眼角,无力的坐在屋檐下,独自哽咽起来。
“月儿,跟我回去吧。”扶子然劝说。
甄月摇头:“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着他,什么时候能让我见他,我就走。”
扶子然再三劝说,可甄月性子比牛还倔,最后只能无奈妥协。
夜寒如水,冷月凌霜,扶子然将竹屋的大裘,厚披风,火炉,只要能取暖的东西,都一一搬了上来,就与甄月在屋檐下落脚了。
夜晚离去,黎明升起,时间在指尖缓慢的游走,甄月每时每刻都盼着有人能出来,告诉她北墨凌已经化险为夷。
她每天像个忘夫石一样痴痴的等待,总是趴在门缝中,想要寻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可除了一片漆黑,就是透缝的药味,从那日傍晚后,这扇竹门就再也没有打开过,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过。
甄月焦心劳思,一口饭也吃不下,扶子然忧虑,摸着她的头疼爱的说道:“月儿,要保重好自己的身子,若是你不吃不喝,等北墨凌醒过来,你又病倒,难道让他又等你?”
甄月一慌,即便难以下咽,还是拼命的扒着米饭,泪就像断线的珠子,落入塞满米饭的唇瓣内,又咸又苦。
她这辈子都不想再让他等了。
一天天的过去,日落月起,竹叶上落满了薄雪,晶莹耀眼,雪狼吼着嗓子,吃着自己猎来的野兔,起初与甄月水火不容,几天的白昼黑夜的相处,已经建立起友谊,没事就蹲在甄月脚边,威风凛凛。
直到五天后,紧闭的竹门才再次开启,第一缕阳光落在白茫的屋顶,神圣光洁。
甄月趴在膝盖上浅眠,有温暖的大手拍在她肩膀上,那一瞬间,她豁然睁开眼睛,仰头望去,眼露疑惑。
老人眉目慈祥,穿着褐色的长衫,雪白的长发像是渡了一层光,犹如救苦救难的仙人。
“你是?”刚刚睡醒的眸子有一丝迷茫。
老人和蔼一笑,“别睡在外面了,进去吧,他的命算是保住了。”
华时神医?!滚热的泪豁然落下,她激动的站起身,像个开心到无措的孩子,朝着竹门跑了几步,猛地停下脚步,膝盖一弯,感激的跪在地上,说道:“多谢华时神医。”头重重磕在地上。
华时神医将她扶起,说道:“去吧。”
甄月笑着颔首,转身跑去。
屋内布置极为简洁,股股清凉扑面而来,她焦急寻找,就见北墨凌躺在不大不小的木床上,青素的竹墙显得他缥缈虚幻,俊美的脸苍白的像个纸人。
她缓慢的走向他,短短的距离走的泪如雨下。
她轻轻坐在床榻边,动作轻柔,唯恐这一切只是幻觉,她贪婪的看着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怎么也看不够。
泪一滴滴落在男人修长的指尖上,她伸出手轻碰,触感冰冷无比,他就像个毫无声息的人,盛气凌人的冷眸紧紧闭着,浓密的睫毛没有一丝颤动,只有虚弱的呼吸才显示他还活着。
“北墨凌……。”她轻轻唤着他,声音是那般的温柔。
细碎的敲击声打破了伤愁,甄月寻声望去,才发现墓九翘着腿坐在暖蒲上,一脸表示好肉麻的酸样。
甄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