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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在温床上的蜀王终于被惊醒,整个景安宫混乱不堪,摇摇欲坠,赤着双足的蜀王踩在雨渍的大理石上,赫然而怒,一脚踢了惊悚的赵亥。
“朕的天下都被你给毁了!”
“皇上,奴才一定会制止暴乱!”
“还不快去!”
啪的一声,一只强劲的箭矢穿透雨幕,直入黄色的龙袍,鲜血横流,蜀王满目惊恐,只见景安宫的上空全是浴雨的乌鸦,远处杀来的悍匪目光慑人。
习惯了权利、荣华的一品大臣赵亥对天跪下,若是蜀王驾崩,那他的好日子也就终止了,连忙唤着宫女太监将中箭的蜀王抬进了内和殿。
赵亥驾着一匹西北骏马仓皇离去,在亲兵的保护下杀出了九幽门,不出两个时辰,这些丧心病狂的悍匪就会侵占景安宫,整个蜀国将会血流成河。
甄月手腕轻挥,一刀一个悍匪,她望着整个街道的惨状,心中恨意滋生,狄都之乱的惨烈今日重现,更充分说明蜀国只剩下个躯壳,一点点的沙子都能将它掩埋。
刺耳的惨叫声让她紧紧皱起眉峰,马蹄翻滚,带起大片血渍,她在狂风暴雨中冲向永和巷,她没有时间去解救其他人,但是自由和平的信念从未动摇过,这一刻的她更加坚信,总有一天她会改变这个残酷的世道,向着更光明的方向发展。
暴雨疾风的汴河血腥味浓重,下游更是死尸浮浮,铿锵有力的马蹄声穿透死寂的汴河下游,此处远离九幽主街,依旧有搜寻漏网之鱼的悍匪,甄月暗器出鞘,将两个持刃的悍匪远远击杀,稳稳停在岸边,一双锐利的眼睛逡巡四周。
杨柳狂舞,青草茂密,大雨冲刺着双眼,睁目如盲,隐藏在暗处的高手们,手持利刃望着马匹上身手不凡的女子,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出击。
“范先生,这个人是谁,身手不凡,看来不是悍匪。”淋成落汤鸡的元云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马背上的女子大半张脸都被遮掩住,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
范谷眯起双眼,沉思道:“是敌是友还不清楚,静观其变。”
一阵疾风刮来,卷起了女子的褐色蓑衣,露出腰间水晶般的流光璃玉,双龙飞腾图在暴雨中不减其霸气威猛。
“范先生,你看,是小主子的玉佩。”元云面色一喜,抬手指向女子的腰间。
范谷见此,立刻便也分辨出对方的身份,连忙从草丛中现身。
甄月本来心情有些焦急,赶来汴河下游却没见到运输队伍,过不了多久麒麟坊的人便会从汴河上游巡查而来。
训练良好的她立刻听到细微的脚步声,即使大雨磅礴,依旧能让她轻易扑捉到细微的声响,她手握剑柄转身望去。
男子头戴褐色斗笠,露出半边清渣的下巴,一声湛蓝的袍子全部湿透,浑身凛然,气质如云。
“可是小主子让你来的。”声音醇厚,如万里晴空,让人舒爽。
甄月本做好了攻击准备,闻言立刻放下戒备,面色一喜,下马谨慎道:“是,请问先生如何辨别我的身份是真是假。”
男子抬手指向她的腰间,甄月顺势望去,只见流光璃玉在轻动中不是隐现,甄月随即了然,便也不再怀疑对方的身份,急忙道:“你们等的人来不了了,是他托我前来,他现在正赶往九幽主街安置那批武士去了,所有我代他前来通知你们,你们现在必须将情报藏起来,然后四处隐匿,现在麒麟坊的影卫都混迹在悍匪中,挨家挨户搜查你们。”
此时距离隔的近,才看清对方的样子,男子面容清雅,五官柔和,一双带细纹的眼睛像是澄净的天空,包容一切,又智慧无穷。
范谷微微一愣,眉头紧紧锁起来,女子面容清丽,身姿卓然,眉宇间锐利逼人,他缓缓开口:“敢问姑娘芳名?”范谷知道自己唐突,此时情况危急,断不能浪费时间闲聊,可心中的疑惑一如这狂风暴雨,无法制止。
“姑娘?”元云早从草丛中现身,惊喜上前,随即跟范谷介绍道:“范先生,这位就是跟小主子一起长大的甄月姑娘,姑娘,这位是范先生。”
范先生?她心中一惊:“难道您就是名满天下的政治家范谷?”一道帝王之术可是为天下惊叹。
“正是范某。”范谷听到她的姓氏,心中淡淡失落。
“范先生,运输的情报呢?”甄月问道。
范谷一招手,隐在草丛间的高手全部出列,将四大箱的情报抬了出来,大雨鞭打其上,震震而鸣,多少人的鲜血为了这几箱情报而牺牲。
“现在河道全部被封锁,根本就出不了邺安,我们的船已经在上游被盯上了,现在也回不了九幽主街,麒麟坊地毯式的搜寻顷刻就会搜查到此处,现在我们的情势很急切。”范谷望向汴河上游。
“是啊,谁也没想到关日兮的悍匪今日会杀到邺安,真是撞到好日子了,现在我们前后夹击,这几箱情报又不好隐藏。”元云焦急道。
甄月眉心一锁,望着满天狂雨沉思,汴河的河水奔腾咆哮,不时冲打在蕉岩上,发出汹涌的冲撞声,为今之计是尽早撤退,然后彻底沉静。
一道灵光一闪而过,锐利的双眸像是流星滑过,璀璨生辉,她笑道:“我有一个办法。”
“哦。”范谷扬眉问道:“姑娘有主意不妨说出来。”
第七十六章 沉河()
“沉河。”声音清亮有力。
简简单单两个字,范谷舒眼展眉,露出赞赏,元云挠着脑袋不解道:“河流这么急,不会被冲走吗?”
范谷不理会元云,对着身后的高手凛然道:“全部将这几个木箱子用绳索严密捆绑起来,再绑上大石,沿河沉落,再将绳子掩藏在草丛间。”
“哎呦!”元云一拍脑袋,咧嘴笑道:“我真是笨,这几箱是上等的铁黎木,可以长时间浸泡在水中,既不会腐烂,短短几日也不会渗水,看我这脑袋,一着急就将这些都给忘记了。”
元云立马指挥身后的高手们分工捆绑木箱,几个高手则防守在四周,以防有悍匪跟麒麟坊的人搜查到此处。
六月的天,有些炎热,这场暴雨却冷的很,噼噼啪啪下了一个时辰,仍旧没有转晴的征兆,远处的硝烟朦胧又血腥,万物死寂,透着冰冷。
“姑娘,麻烦你回去转告小主子,等风头一过,就要沉静起来,暂时不能再有大动作。”范谷说话间,也都一丝不苟的看着忙碌的手下。
“恩。”甄月缓缓道:“范先生,放心,阿仇,他比我们都清楚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范谷抬眸看向甄月,目光有些涣散跟凄切,好像透过她在看其他人。
甄月一早就察觉他打量探究的眼神,没有冒失,也没有唐突,眼神也是温柔的,她缓缓皱起眉头:“范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范谷似乎也察觉她的困顿,摇头一笑:“只是觉得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故友,是范某冒失了。”
“没关系。”甄月笑道:“能跟范先生的故友长得像是我的荣幸。”缓了缓又道:“范先生,一直在东郯,不知故篾现在可太平?”
范谷回道:“故篾与西郯以松华江为界,常年受到西郯的骚扰,特别是鄂城之争使得两国矛盾更加激化,这段时间故篾百姓的日子也不好过。”淡淡愁色,接着问道:“姑娘,有亲人在故篾?”
甄月嘴角苦涩一笑:“算是吧。”虽然自己的灵魂占据了这具身子,但是她从来没有忘却自己的使命,找到那个在故篾的叔父,将鲁公秘录交给叔父。
“可还记得你亲人具体住在什么地方?等我回东郯便派人去寻一寻,前几年我一直都在姑篾镇守,所以对姑篾熟悉的很。”
甄月心中突然融过暖流,从第一眼见到这个男人,就觉得很亲切,她自认不是自来熟的人,对谁都是戒备重重,可对这个人却自然而然的放下戒备,心中也有久违的温暖,笑道:“范先生日理万机,我寻找亲人的事情并不着急,谢谢范先生的好意。”
范谷似乎还打算再说什么,元云大声唤他们,说是已经将箱子沉河。
甄月与范谷便急忙走向急流的河岸,水流湍急,像发了疯的怪兽,不停将冰凉的水击打在众人身上,带起阵阵疼痛,十余人的高手满身湿透,早已分不清汗水与雨水。
暴风骤雨让大家睁目如盲,甄月见岸边绳索的痕迹早就被河草淹没,心中也放下大石,看向范谷道:“既然事情办妥,此地不宜久留,我要先赶回麒麟坊。”
“姑娘路上小心,谢谢姑娘的沉河计。”范谷点头道,言语温润又赞赏。
甄月笑着颔首,刚走出一步便被范谷又叫住,她目光清明的望着他,只听男子温润如水的嗓音透过雨幕,带起心中轻颤。
“姑娘,有些事范某本不应该插手,但范某希望你们年轻人不要有厚重的隔阂,小主子,他不容易,他背负的太多。”
甄月一愣,缓缓一笑:“我明白,帝王之路从来没有心慈跟软弱,血腥、残酷、我们都看的很清楚,这一路注定是尸横遍野,我只是希望他不忘初心。”
“驾!”甄月扬马而去,目光坚定,大雨滂沱,依旧冲散不了女子眼中的光芒,她坚信,在阿仇的带领下,这个世间终究会变得不一样。
范谷望着雨幕中的身影渐渐消失,嘴角一抹欣慰的浅笑,再阴霾的天空总会迎来晴空万里,一手令下,所有高手朝四面八方扩散,瞧瞧隐匿,进入摇摇欲坠的九幽主街。
玉华山高耸入云,峰峦叠嶂,是邺安城最高的一座山峰,与玉龙山并称兄弟山,云雾缭绕,一览无余,能一眼俯瞰整个邺安城,都能隐隐约约看见景安宫的宏伟精致,雕梁画柱。
可金碧辉煌的景安宫,此时却是一片瑟瑟,密密麻麻的人涌进景安宫,不用看清楚,也都知道那是凶猛的悍匪已经攻进景安宫。
翠云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