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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晟讽刺笑道:“你曾说会死在我后面,看看你的鞭伤,已经无处容纳,连基本的夺食都畏惧不前,你不死在鞭下也会饿死!”
“我不会死!我会活下去……”她瞪着漆黑的瞳孔喃喃,她不能死,经历了这么多,怎能甘愿死去!
残酷的哨声打破了少年们的臆想。
“集合!”凶暴的训练官挥鞭而至,一一扫过整齐列队的少年们,森严道:“你们站在这里!说明你们有能力活下去!只要坚持下去,你们就能进入麒麟坊,成为让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利刃!三个月后,你们将接受第一次面对面的生死较量!从现在开始你们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月光如水,清辉遍洒。
阵阵浓郁香味覆盖了无处不在的血腥味,随即琴声袅袅响起,旖旎之声透过暗红的墙面,传入黑暗警惕睁目的少年耳中。
夜晚,是媚胭宫的天堂。
四散的淫笑声也掩盖不住暗潮涌动的集中营,媚胭宫与集中营一墙之隔,是训练九媚的地方,由各国收集而来的美人,从小传授她们俘获男人的手段,让男人陷入极致熏晕中,再手段残忍的夺取他们的生命。
日日夜夜,沉重的集中营都在奢靡腐烂的娼笑中陷入沉睡,少年们都会极尽向往,希望有一天能品尝到媚妖的滋味。
然而,今夜,少年们开始进入警备状态,蓄势待发。
甄月躺在黑暗卧室的最角落,全身僵直,瑟瑟发抖,黑夜也无法遮盖她惊恐的双眸,紧紧贴着她脊背的是戒备的仇晟,若不是有他温暖的体温不停传递给她,她可能早就压制不住内心的恐惧。
“噗嗤”,割破喉咙的声音在落针可闻的室内被无限放大,鲜血迅速湿透了腥臭的棉被,黑暗潮湿的休息室,躺着大约三十人,黑夜是他们最好的武器,又有一个大意的孩子在沉睡中被暗杀,只有对手一一减少,在对战中才能有生存的机会。
她呼吸一顿,全身冷汗连连,她用力咬破手指,睡意顿时烟消云散。
“你睡会吧,我替你防守,明日换你。”仇晟在她身后声音低低道。
月光透过铁栏洒在他清瘦的身子上,背光的他看不清面容,浑身却有一股说服人的魔力。
仇晟见她不言不语,顿了顿,道:“你不信我?怕我在你熟睡后杀了你?”
在这个残酷肮脏的世界,信任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虽然他们一路走来,比陌生人要亲近,但是还没到将生命交给对方的地步,她感激他偶尔的施手援助,但前世的背叛与今世的杀戮,她不知道是否还能付出破碎的信任。
她闷言不语,看着他月下的身影,突然有一种痛哭的冲动,如果他要杀她,早在狄都便不会施手相救,没想到短短三个月的集中营训练,竟让坚守现代思想的她逐渐变得冷漠,她不能变成冰冷的杀手,那样只会万劫不复。
不知过了多久,她释然的呼出一气,声音沙哑道:“如果我连你也不信任,那我还剩下些什么?阿仇,我信你。”说完,她垂下沉重的眼皮,陷入沉睡,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是她百转千回艰难跨出去的一步。
夜暮下的男孩身形微颤,幽黑的瞳孔翻江倒海,看着她全无戒备的面孔,心早已颤抖不堪。
接下来的夜晚,甄月与仇晟相互扶持,交换守夜,惺惺相惜的渡过每一个杀戮伏伏的黑夜;而他们总是在训练队中保持中下等的水平,招摇拔尖的人总是大家暗杀的对象,他们要活着就必须学会隐藏,仇晟心思缜密,更是深藏不露,他总是有能力让人忽视他的存在,无声无息。
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当初两百人进入集中营,现在只剩下一百五十人,面色森冷的少年们站立在无数巨型牢笼前,每个牢笼顶部都有不同的数字符号,灼热的阳光折射在数字上,却发出幽幽寒光,让人觉得正午的阳光温度尽失,微风卷起他们破裂的麻色裤腿,露出道道时间遗留的鞭伤。
少年们被训练官鞭策成两队,一队进入幽森的巨型牢笼,一队留在笼外。
“剩下的人过来抽签,抽中对应的笼子便进去博弈,两人中只有一人能活着出来!”训练官端上运载他们命运的生死签。
第九章 理念砰塌()
仇晟被分在第一波,早早的进入了牢笼,而她被分在第二波,望着案首的竹签,心中百感交集,恐慌、无助跟无边无际的茫然,难道真要杀人吗?她无法摒弃现代人公正的道德心,她无助的回眸望向西北角的仇晟,而他也目光炯炯的看着她。
也许他们会被命运玩弄,圈进一个生死笼,也许命运恩赐,让这对若既如离的生死之交能躲开残酷的对杀,但不管如何,甄月都进入了深深的迷茫。
前面的队伍慢慢减少,都进入了相应的笼子,甄月脚步生铅,希望这短短的一路能永远到不了终点。
时间如梭,该她了,她望着暗黄竹签,思绪飘向了遥远的世界,父母还未离婚时的其乐融融,宠爱的将她抱在怀中,一口一个宝贝,长大后游历各国的自由平静,舅舅疼爱的日日温馨来电,姐妹们烧包的约电,一个个画面风驰云涌。
啪!一声厉鞭,打破了温馨和谐的回忆,支离破碎,她猛地抬目望去,目光凌厉,持鞭的卫士身形一颤,惊觉正午的阳光凉飕飕的,这一瞬间觉得这个小娃子有股摄人的威力,但转念一想,这只不过是一个十岁娃子,顿时一扫之前的惊颤幻觉,气恼道:“愣着干什么!怕死就自行了断!”
身后嗡嗡传来少年们的讽笑,甄月紧抿唇线,力度如风,拔出一个竹签,走向牢笼,忐忑沉重的翻过竹签的另一面。
四十四号!她不自间松了口气,仇晟在六十号笼子,免了互杀的局面。
沉重的踏进牢笼,叮的一声,牢笼被重重锁上,所有的少年都开始为生命而战。
甄月望着对面黝黑的少年,不过两米的距离,她都能看见他毛孔滴落下来的汗珠,顺着结实的肌肉,对方的体积明显比她要庞大,胜算可想而知。
铛!两把闪亮的短匕被抛了进来,少年闪电般捡起,脊背微弯,嗜血的望着瘦弱如柴的她。
所有的少年都由集中营的魄杀队教授,毒杀、搏杀、击杀,没有复杂的武功招式,都是干脆利落、腥狠的直击要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任务。
少年们都熟知对方的招式,要想获胜,比的就是快、准、狠。
甄月刚刚弯身欲捡起短匕,一道疾风而来,她大惊,身子闪电后仰,利刃从她鼻尖划过,她皱眉灵敏侧身,躲过他紧追不放的攻击。
少年呲牙一笑,将地上的短匕嘭的一声,踢出笼外,带着毋庸置疑的胜利微笑。
甄月心中一寒,都怪自己魂不守舍,没有在第一时间抢到武器,现在力量悬殊,她浑身冒着冷汗,心中如同万腾交缠,一方面不想死,一方面又不想杀人。
转瞬间,攻击如洪水猛兽般招招逼近,带着雷霆之势,招招狠辣,她左右躲闪,借着身形瘦小,脚步如风,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猛杀。
少年额间渗出汗水,此时正值赤日炎炎,严格调教出来的少年心知不能再消耗体力,必须速战速决,他猛地吼叫一声,松树上的乌鸦惊起展翅飞鸣。
他极力劈刺而来,刀锋猛烈嗜血。
甄月看势朝右跃去,锋刀疾风飞驰,登时一道血痕撕洒,甄月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看着笨拙的男孩,竟然思绪清晰,看透了她闪躲的招式,声东击西,紧急处收刀,向着她松懈的左边刺去。
转眼间又一脚踢来,她吃疼猛地摔倒,少年芒刺数刀,她身形如同灵蛇躲闪,但都被刀刃一一划破她的周身,鲜血源源不绝。
少年见此,眼露惊喜,发起全部功力,对着她致命一刺,突然一道惊雷划破长空,乌云滚滚,看样子,一场暴雨将至。
她面色大惊,徒手接住了锋刀,撕心裂肺的刺痛从手心传遍全身,血肉翻滚,注意力顷刻间全部集中在这把染血的短匕上。
突如其来的狂风撕碎了四周的刀刃声以及少年们的吼叫声,每个存活的少年都拖着染血的双腿走出生死笼,速度快的惊人,只有四十四号还在最后挣扎中。
迫不及待的少年面目狰狞,狂笑几声,似乎已经看到自己胜利走出笼子的景象。
狂风卷起了满地灰层,一时迷了人的眼。
难道真的要死了吗?甄月的力量已经快流失殆尽,她只是在拼命挣扎,血一滴一滴落在她苍白灰黑的脸上,像流失的沙漏。
“甄月!杀了他!杀了她!”突如其来的暴吼划破了生死线,带着不易察觉的慌乱。
她斜目望向声源处,男孩麻色劲装染了星点血迹,应该是刚刚胜利出列,只见他瞪着如野兽般的眸子咆哮嘶喊,像护崽的雄师。
啪!长鞭凌厉而至,狠狠打在仇晟倔强的脊背上,瞬间一道刺目的撕裂口,训练官怒道:“归队!”
“甄月!难道你甘心死吗!杀了他!”
长鞭连续不断,撕裂声冲刺着每个人的耳膜,却不及他声声的暴吼,杀了他!
甄月苦涩的双眸蕴着泪水,满眼都是他倔强的身影,看着凶暴的训练官鞭鞭狠辣,而他却屹立不倒,仿佛要与她同生共死,在很多年以后,她经历沧海桑田,立在无情崖上,睥睨着前尘往事,唯一不忘的就是他最初的呐喊,那是他最真诚的泄露。
她内心波涛汹涌,生的**逐渐占据了所有理智,前世的画面越来越远,今生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而此时她满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让他再挨鞭子了,她右手猛地发动全力握住刀锋,鲜血如泉涌,忽然她左手如闪电般刺向少年的眼睛。
啊!少年猝不及防,一声尖叫,眼珠顷刻滑落,血窟窿狰狞恐怖,竟被她生生抠空,她趁机抬腿踢去,正中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