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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管不顾,凑在陆明月耳边唤道:“你醒醒,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
什么都没有了,天地间,除了痛,除了拉锯在心上的疼,什么也没有了滚烫的什么沿着脸往下淌个不住,我不能说完整话,全身一丝气力也没有,一点希望也不见我想喊她,却只叠叠地念着,“我的”二字便再说不出什么。
陆白景静静站在后面,出乎寻常的静。许久许久,轻声说:“龙凤,尘劫”
门怦訇一响,陆白华夺门而入,盯着床上的人,一手握住陆白景的衣领怒道:“你干了什么?!”
陆白景痴痴不语,反复叨念着“龙凤尘劫”,转身就往外去,李德拽住了急问:“爷去哪里?!此刻不是离开少爷姑娘的时候!”
陆白景甩手丢开李德,“我去山上,去山上找那个道士他说他能救的我去,我现在就去”
我已经忘了,我是怎样从那段日子走出来。我只记得,我就那么日复一日地躺在床上望着虚无流泪外面响着妈的斥骂,哥哥的数落,爹的叹息
陆白景一去不回
陆白华辞退了我,将陆府团团封锁,另寻人将陆明月照顾在羲德馆中。
可是,至少她还活着。兴许有一天,就来到我的床边,笑着对我说:“姐姐,别睡了,快起来!我们走,我们去看外面”
我在这样的期待中,等了一年,又一年。每天做完手头的活儿,就去陆府门口,仰着头,踮着脚,对她说:“月儿姐姐在呢,姐姐在等你呢”
我让白涚留在船上,为他辞去了码头的工作。
白涚说:“妈带着我和弟弟与姨娘想到南垣找哥哥沿途乞讨,那时候,路上好多人都病了,很快的病,很快的死,姨娘也病在路上,没多久也死了。后来一天晚上,弟弟不见了,妈出去找然后,妈也不见了于是,我就一个人跟着大队流浪到了南垣,才发现什么都没了”
我问:“你没去找你二哥?”
白涚说:“找了,我见不到二哥,还被打了一顿,说我是骗子。我就不敢找了。况且,妈一直反对找二哥的说,宁愿饿死也不寻他”
我猜测在钟夫人心里,陆白华一直都是个解不开的结也许是恨陆白华拆散了这个家,或者是恨傅家的袖手旁观实在无可追溯了。
我说:“以后你就跟着老爷,放下手头的事,专心读书,考个功名才是正途。”
白涚说:“可是,我想学三哥哥——”
我喝止道:“不许学你三哥哥!”
白涚不敢强辩,坐着不语。
我柔声说:“你别怪姐姐多管你,姐姐是为了你好。男儿家,不图功名,为什么呢?将来娶了老婆,有了孩子,难道要她们跟着你四处飘零么?”
白涚抿嘴点头。我笑道:“这才是了。陆家,就靠你了。”
明月笑眯眯跑来,拉着白涚的衣襟道:“哥哥哥哥,你陪我玩啊”
白涚低头朝她笑道:“你要玩什么?我给你扎一只小竹马好不好?”
明月拍手笑道:“好呀!”
正说着,门口丫头蹲身称道:“老爷。”
许荦走进来,望着我笑道:“我听说,你遇见了故人?”
我立起身,微微一福,“是陆三爷的弟弟白涚。”
许荦一回头,朝一旁的小伙子张望道:“哟,长得和陆白景简直一模一样!”
白涚给许荦打个千儿笑道:“给大老爷请安。”
许荦说:“懂事!以后就跟着我。好好读书,知道吗?”
白涚称是。
我道:“爷,崇景居的事”
许荦拉住我的手,拍拍说:“我办事,你放心。”
我笑着将他一推,他偏偏赖着偎过来,且靠且扁着嘴,露出一副撒娇的样子。
我悄声道:“看人笑话。”
许荦正色笑说:“还有一个人,你要见。”
我问:“谁?”
许荦向门外叫道:“进来吧”
门外走进一个女子,素素的衣裳,朝我一福:“给奶奶请安。”
我一愣,慢慢叫道:“玉兰”
玉兰说:“奶奶别来无恙?”
我笑着伸出手,“快别叫我奶奶了,还叫我姐姐吧”
许荦道:“你怎么谢我?”
我笑道:“我给爷好好煮顿饭吧”
许荦一吸气,在我耳边急速说:“再给我添一个孩子”
我横肘将他一顶,许荦哎哟一声道:“我还有点事,去一趟衙门,晚点回来。”
我笑道:“这里的妈妈我都知道,爷别胡来”
许荦神情一定,瞪眼笑道:“河东狮子一声吼,拄杖落手心茫然不敢不敢啊!”
重见玉兰,我二人百感交集。
我问她近年如何?她说一直在二爷手下和姐姐在别处别居。
我问:“姨娘不是在二爷府上住?”
玉兰说:“又搬回从前的小宅子了。”
我大约猜出原因,因不再追问,道:“这次怎么来到南垣了呢?姨娘还好吧孩子”
她打断说:“姐姐过世了”
我愕然。她道:“姐姐给了我些银子,让我来南垣生活。”
我不禁问:“为什么”话方出口,就悔了,桑柔的早逝恐怕和傅如月不无关系那么玉兰避她在千里之外,也是合理。
我问:“那孩子”
她勉强笑道:“姐姐问祈儿孪儿还是哦,祈儿孪儿是姜姨奶奶的孩子我姐姐的孩子是个女儿,叫做碧落,在二爷身边”
我默默念道:“祈儿,孪儿碧落”
玉兰笑道:“葆祈、明孪二爷改的名字。对了,白醴也在二爷哪儿!早些年被二爷在贩子那里找到,赎回来的。”
我道:“二爷照顾着祈儿和孪儿?还有白醴?”
玉兰道:“是的,对他们比对葆义还好呢。”
葆义,大约就是宋孟圆的儿子。
我冷笑道:“这也合该是他的事。”
船外淅淅沥沥又开始下雨,我扭过头去望
天地交接处,笼罩着一层灰色的雾。连一只飞鸟都没有这么年了依旧什么都没有
我突然打了个冷战,心上仿佛噬穿了一块,拖拉着一切向下堕,我软身靠在桌上,喘不过气来。
丫头看见了都叫:“快给奶奶拿药!快!快!”
玉兰抚住我的手,“姐姐你对奶奶”
“别说她,别说”我压着起伏不定的胸口,头晕目眩,撕裂的痛楚又一次清晰传来我摇着头,眼前的颜色一点点褪去
玉兰说:“奶奶,可能还会回来的和爷一起”
我突然崩溃了,甩手拨翻了桌上的东西大叫道:“不会的!不会的!她死了!她死了!我的她死了”
丫头钻满一舱,妈妈直喊让姑娘走,玉兰无措立起身说:“死了?怎么会死了?奶奶,不是失踪了么?”
妈妈只催道:“别说了,奶奶发症了,姑娘先回吧!”
我听闻此语,喘不迭跌跘上前捏住桑柔的手道:“失踪了?为什么为什么说失踪了?”群人见我拉住强要问,都收了手,一旁侍立着。
玉兰道:“姐姐不知道?爷走了半年后的一个晚上”
“那天夜里电闪雷鸣,下着好大的雨,北垣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雨门窗被风掀地乱响,丫头们都急着关窗关门,我冲进屋子,奶奶的帐子被风吹地胡飞,我去给她掖帐子可是她不见了衣服,鞋袜什么都在只是人不见了”
我失神想着,揪住了她的衣衫问道:“你是不是骗我!你说!怎么可能!”
玉兰说:“姐姐难道忘了?狐狸的事那个都可能,还有什么不可能?”
我落下泪来,瘫坐在椅上。
玉兰说:“我觉得一定是三爷来接她了他们没有死,就在某个地方”
后来有人说,在山上的道观看见钟夫人,成了一位老道,每初一十五在山上和人讲经
也有人说,在海边看见陆明月和陆白景携手同行
夏日的夜晚,明月坐在窗边指着月亮和我说:“妈,你知道月亮的侍女吗?”
我说:“不知道”
“她和月仙子长得一模一样,拉着车子,为月亮驾车。她叫做,明舒。”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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