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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景说:“我刚看见傅如月在院子和你二哥哥吵架呢。”
陆明月嗤了一声,丢手将玉枕朝陆白景怀里一掷,斜倚在床围,道:“就这么?”
陆白景道:“哦,就这么。”
陆明月娇声道:“我要睡觉了,你走吧。”便将足尖轻里去蹬陆白景。
陆白景一把握住了,说道:“你可要睡觉了。平日里话怎么就那么多呢!”
陆明月缩了脚,朝陆白景瞪一眼道:“讨厌。二哥哥和她吵架干我什么?”
陆白景道:“我是防着有人没事儿就编排我呢。”
陆明月一咬唇,道:“假撇清。是你的,总是你的。”
陆白景正色说:“你便说说看,什么是我的?”
陆明月正要说话,只听外面丫头道:“傅姑娘来了。”
陆白景对我说:“挡了去,说姑娘睡觉呢!”
我点头才要去,不想傅如月已走进来。说道:“怎么这么热闹,我来的是时候了。”
陆白景站起来说:“还真不是时候,她说要睡,正赶我呢。一起走吧。”
傅如月扶了扶头上的银鎏金玛瑙簪,一路沿着抚下来,握着金珠灯笼耳坠细细迈了两步,扭腰往一旁的黄花梨雕花靠背椅上坐下,从袖里抽出一方织锦牡丹帕子,擦了擦鼻头上的汗,咧嘴一笑,说:“怎么我来了就要睡了,我一时不来,姑娘精神倒见好,送走了二哥哥,又迎来了三哥哥呢。”
陆白景凝住笑道:“二哥刚来了?”
陆明月下了床,立在架格前掐花儿玩。我说着看着凉了,便为她披上外衣。
陆明月道:“来是来了,只过来问了两句话,茶也没吃就急脚走了。”
傅如月冷笑说:“怎么和我知道的两个说法儿呢。据说是坐了好一阵子,躲躲闪闪避着人我说姑娘你也是的,这里又不比家,做个什么不在光天化日之下呢。”
陆明月着劲儿一掐,汉绿釉双耳花瓶内的金牡丹枝摇叶颤。笑道:“二哥哥是识大体的人。好嫂子,你却错怪了人。莫说我不知有这回事儿,便是真的,只不知嫂子是怪我呢,还是怪二哥哥呢”
傅如月把脸涨紫了叫道:“白景哥哥,你看她,你看看!”
外面的丫头走进来,放下了方才叫的暑汤。陆明月将汤捧到傅如月面前,说:“天热人怪燥的,好嫂子,你恕了我罢。”
陆白景说:“你行了。越发没边际了。”
帘子一动,岱儿走进来,对陆白景和陆明月各称呼了一声,道:“姑娘,你在这儿呢,我好找!”
傅如月小指的的金护甲剔着眉毛,不咸不淡说道:“找我作甚,我能丢了?”岱儿尴尬里一笑,附耳窸窸窣窣说了一句话,傅如月变了脸色道:“他怎么说来?”
岱儿道:“这会子晚上叫出去,多半儿是为这事儿吧。”
陆明月咬着手绢子,笑睃着陆白景。陆白景脸色已有些郁郁,低着头,负着一只手捣鼓条桌上的八仙过海象牙雕。
小丫头噌噌走进来,行礼道:“陆爷,陆老爷找。”
陆白景瞧瞧外面,又去看陆明月。
傅如月立起来说:“不早了,我告辞了。”
陆明月一甩手帕,道:“所以说盛极必衰呢。来时一时都来,走时一个也不留。姐姐,送客罢。”
我依言将二人送出门,傅如月扶着岱儿和外面等着的三名掌灯丫头往南面而去。陆白景协同外面等着的小厮朝东边去了。
我正要往回,只见陆白景一股子烟似地飞越过我,直入房中。我赶进去,陆明月正和他对面站着,陆白景郑重其事说道:“你再开这玩笑,我当真就生气了!”
陆明月移开视线,道:“爹让你做什么,你还不去?泼风跑回来就为和我说这些没的有的。”
陆白景道:“我的话,不说你也知道。只狠命气我。”
陆明月为他这话,登时不知如何对答。慌怔怔辩说:“知道什么来。可真糊涂死了我。”
陆白景道:“你不知道?”
陆明月不答腔。陆白景说:“晚上几个大人在水云乡吃饭,爹叫我去。”
陆明月想了一想,面带愠色说:“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陆白景道:“我怕你不知道,和你说说明白。”说完拾足离去。
陆明月瞪着白景走了的方向,发狠将手巾子一掷,说道:“什么不见得人的鬼话也和我说起来!莫说你去,你就是在那里住一年,我皱一下眉头,都不是好妹子!”
第三十四章 成真()
说是这么说着;次日仍是早早地起来;探着脖子等了一朝。
为是此类事迹;已有了先例;我也不敢直触她的心事;惹她一个恼羞成怒。到中午;送了三位大夫走;因借着昨日陆白景交代的事说:“姑娘,我待有东西送去爷那屋呢。你有事和小丫头说,倘或着急;我转身就回来。”
陆明月道:“要送什么要紧的去?姐姐不知道,三哥哥昨儿做了新郎,这会儿没准儿正在温柔乡呢。少去撞鼻子惹眼罢。”
我听着这话不像;笑说:“什么叫做了新郎?怎么又在什么乡呢?这是什么话儿;我不懂。只是三爷说了,今儿一日都和老爷在外面看盐场。叫我把大夫们会诊的结果告诉一声。我见把那方子添改了些许;因要拿过去。”
陆明月听见这些话;就把脸红了;嘟囔说道:“什么看盐场还有这样不内不外的行话。”
我笑道:“我原本是个糊里糊涂的人;姑娘明白就行。”
陆明月因催我快去;我便出了西面小楠楼;一路往东院儿去。走在路上,不意瞥见陆白华从那边水榭走出来往月洞门去,正想行上去招呼请安;傅如月紧着也从水榭走出来;她神情沮丧,似有不忿之态。我一定,未敢造次,于是放缓了脚步。
傅如月说道:“我听说了,是说若玉姐姐和你的事”
我一听,便知道不是话。更加不敢紧靠,无奈月洞门是我所知道西院通往东院的唯一途径,只得慢慢随在后面。
陆白华道:“如月,这事儿不该你问。”
傅如月说:“你同意了?”
陆白华说:“没什么同意不同意的。你——回去!”
我听着陆白华语气坚定果决,大有命令之意,不由暗惊,二人已到了如此说话的份儿上。
傅如月说:“那,那,你”说着就哭了。
陆白华向她脸庞伸出手,似要为她拂泪,却又止住了。轻轻地叹了一气,软声道:“如月,你不懂。”
傅如月说:“那算什么你何必对我”
陆白华说:“确实不该。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别过傅如月,转身跨步疾行。
傅如月噙着泪,提着裙摆踉踉跄跄追着道:“你别走,你和我说明白”
陆白华脚下不停,面无表情道:“没什么好说的。”
赶得急,傅如月脚下一只藕底金丝绣花玛瑙攒珠鞋松脱跌落,身子一绊,摔在地上。
陆白华急忙去扶,殷殷问道:“摔着哪里了?”
傅如月头上那只金累丝点翠镂空如意云微微地抖动着,愈发栩栩如生。她说:“你既要走,何苦管我。”
陆白华说:“如月,你和白景你,我和你”想来想去,均无辞可述,因露出些哀婉的颜色,说道:“我不应该管不住自己。你忘了我吧。”
我心下一震,不禁往一旁的花荫子处缩了缩。
傅如月说:“我和爹说”
陆白华怒斥:“别胡闹!”
傅如月说:“白景他根本不喜欢我他也不愿意他一心都在他妹子身上”
陆白华迟迟说:“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
傅如月汪着泪眼问:“为什么?”
陆白华撇开眼说:“没有为什么!”
傅如月说:“你怕什么!你怕人家说你议论你?”
陆白华道:“我怕委屈了你!”
傅如月一怔,陆白华道:“你还不明白吗?我的身份,我我根本配不上你,你跟着我只会委屈了你”
傅如月说:“我不介意”
陆白华说:“我介意。”言罢,扶起傅如月,匆匆远走了。
我从东院回来,告诉了陆明月昨晚陆白景外出,主要是因为一则要和陆白华说一门对门亲;一则为盐务之事应酬几位大人喝了几盅酒之故。因此,酒过三巡,大人们自得其乐,陆守正、陆守礼、陆白华都相与陪同,陆白景就推说不适早早就从水云乡回来。
陆明月得了信儿,又听我形容张全说水云乡的那个绿姬如何多才、怎样貌美,又如何款款与陆白景攀谈,他怎样不为所动,心下大慰,当下把恼陆白景的事撇去洼爪国了。
晚上的时候,因借着与陆守正请安为由,朝东院儿走了两回,便遇见梁大人同陆守正、陆守礼、陆白华、陆白景四人正从外面回来。
陆明月因向一众人依次福身问安,礼到陆白景,他已是蕴着满眼笑意。梁大人因夸赞了几句令嫒好品貌,人中龙凤等语,遂抱拳说句回见就先离去。陆守礼说天气炎热,先往馆舍换身衣服,陆白华也便并着一道先行而去。
陆守正询问陆明月手好些没有,这两日事繁,抽不出时间来陪她,等事过,答应她好好带她四周转转,随她喜欢什么添置些。陆明月便道:“不能代父亲辛苦已是心中不安,怎么还敢怨父亲,只盼望父亲多多保养身体便是做儿女的福分了。”说的陆守正满心敞怀,指着白景笑斥:“你看看你妹妹,就比你懂事!”
陆白景含笑道:“妹妹原是最懂体贴人的。”
三人在园子转了一会子,天色更见晚了,陆明月问道:“父亲是还要外出?”
陆守正说:“喔!是的。还要见几个你梁伯伯的朋友。”
陆明月便就行礼说:“那女儿就不搅扰父亲休息,先回去了。”
因此辞了陆守正,扶着我往小楠楼去。一路走着,一路就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