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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月道:“若是女儿,怎么传宗接代?几个总商里,哪个没有儿子?”
陆白景失笑,拥紧了陆明月说:“这不轮到你操心。你生什么我都喜欢。”咬了怀里人的耳垂低吟道:“我对这个事,还是乐在其中的,机会长着”
陆明月歪颈听罢,咬唇握拳就捶。
第二日,陆白景一早与张全赶回北垣,李德与我在崇景居照顾陆明月。
陆明月害喜害的尤凶,白日不能动,走两步就晕,五步内必定吐出来。原本就不思饮食,吃什么吐什么,愈发没了胃口。上一瞬要吃酸梅,下一瞬还不待吃进嘴里,闻味道就受不了。
不消说油烟气,东西看进眼里也犯恶心。不能见辣子,芝麻也望不得。尽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也顶不住两天,便再不想碰。问大夫,大夫说:“不拘好歹,先别饿着。这会子,不是讲究
的时刻。”
诚然每晚是必须吃的,因为要吐。否则便在床上煎熬半宿都睡不下。胡乱什么塞进胃里,呜哇连黄疸水吐出,方能安然入睡。
我深幸陆白景不在,那境况着实看着令人心酸。
如此折腾了七八日,陆明月消瘦了几圈。
每日早晚问时间:“几日了?”
“白景去几天了?”
“有十天没有?”
我便勤勤在旁边说:“早呢,你安心调养。”
“才一天”
“才四日”
第八日的时候,许吴二位大夫密密斟酌商量了半日,拉过我说:“姑娘,有个好消息,有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个?”
我一听坏消息,心里咯噔一下,好消息什么压根没往心里去。陆白景不在,那里经得起半丝儿坏消息?惊不迭问道:“什么坏消息,怎么了?”
吴大夫道:“奶奶气血两虚,身子骨弱,胎像不稳”
我急道:“要不要紧?能开什么药只管开,人参、燕窝、鹿茸、虫草、灵芝、雪莲什么都行!我们爷不计钱的,主要奶奶和奶奶的肚子。”
吴大夫上了几许年纪,说话慢条斯理,含蓄笑了笑,徐徐道:“不是钱的事,此刻上,大补多是毒,只得多珍重,好生保养。”
我火了,道:“你这老大夫,既然是大夫,就想想主意啊!这胎像不稳,你得想办法给弄稳了啊!你巴巴地告诉我,然后又告诉我没办法,那是个什么办法?”
吴大夫被我训地这这这那那那说不出话来,许大夫上前道:“姑娘莫急,吴大夫话没说完。这些坏消息啊,都是因为奶奶腹中是个双胎的缘故。”
我一听,瞪大眼,眼看吴大夫哎哎哎地点头,心中云霾顿消,看着他老人家顿时顺眼许多。忙道:“真的啊!”
徐大夫道:“吴大夫是行内的千金圣手,多年从未错诊。在下从医多年,也未出纰漏,因此应该做的准。”
我兴高采烈,捉住吴大夫道:“你这老头儿,还卖这么个关子!对不住的很呐,我改明儿炖汤孝敬您老人家!”
陆明月知道了也欢喜不禁,只一再央求李哥哥去通知陆白景。李德想是喜事,也是大事,遂连夜启程北垣。
第十日一早,开始下起濛濛细雨。到中午渐转滂沱。陆明月因陆白景和她约定十日即返,不免念叨牵挂。频说昨夜一夜眼皮跳,今日心慌难耐,白景如何还不回来?是不是路上出了岔子?
我安抚道:“没有的事,爷多年都在外面跑,路再熟不过了。你别瞎操心,安心为上。现下肚里的,可是陆家两条命根子,若真出了差错,怎么对得起爷?”
陆明月勉强吃了半碗鸡丝粥,懒在花梨塌上翻书。不多时,屋内晦昧难见字,我命丫头掌了灯。
屋外雨落如注,我走到廊下,望雨叹道:“这场雨下过,只怕真冷了。”视线里院子的花草树木淋淋地站在雨中,像个狼狈的旅人。
我脑中突然一闪,扶着廊柱喊道:“赵妈,院子的茶花收了没有?”
叫了几声,都不见人,我揪住小丫头问:“赵婆子呢?”
小丫头答:“这会子不见,没准儿躲哪儿摸牌玩去了。”
我顾不得大雨,遮着头就往大院冲。几个小丫头见形势不对,也匆忙跟上。果然,满院茶花早打的不成样子,我气急,叫道:“都还愣着,给我移啊!这些花儿死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搁这儿混吃等死了!”
说着时,赵早妈打了伞上来,急忙为我遮雨,赔笑说道:“哟,姑娘怎么自己上手了,我这不是忙的走开了一会儿看淋着生病!”说着且递眼色,一旁几个婆子赶了来,七手八脚开始搬动。
我挥开她手道:“老货,平日里没事儿,我谅你年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得过且过了!你也不想想,爷是为什么巴巴从千山万水里运了这么百来盆东西来,白花花的银子寻了你来,不费
你做别的,就为了这几百颗命了!得了,这花儿若死了,你回家玩尽兴吧!”
赵妈被我说的脸上挂不住又不敢回嘴,正僵着,前面小厮跑过来道:“生歌姐姐,奶奶出事了!”
我脑子一懵,一盆花嘭地摔碎在地上。
第十一章 临祸()
衣服湿透贴在身上;鞋子都是水;每一脚都似踩进水坑里。我梗着脖子疾步往外面赶;小厮一边急道:“姐姐去弄花儿;奶奶拿了伞就要去外面等爷;小丫头们劝不住。奶奶说;只在门口站会儿。谁知站了没一会儿;门口来了一群人,几个汉子见着奶奶,二话不说就来扭扯。小丫头和他们缠不过;几个护院和他们打成一团,这会儿正不知怎么办呢!”
我颤声问:“来人是谁?认得不认得?土匪吗?”
小厮答:“面孔生着呢!不像本地人!”
我心中想到:“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陆白景的注意”
赶到门口,八个护院正和对面十几人打的不可开交;几个小厮两个抱腿;一个拦腰,剩下两个左右去踢打那拽紧了陆明月的男人。那人力大无比;一壁和几个小厮缠斗;手上并无丝毫放松陆明月。
我瞧那那大汉身后不远一驾马车;猜测或是土匪为财掳人而来;叫道:“你是谁?要干什么?要钱的话;别伤害我家奶奶!要多少都行!要是人出事了;陆白景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根本不搭腔,一味去强扯陆明月,陆明月衣衫湿透;面色苍白;已是虚弱难支。我满心忧虑她的肚子,上前挡住道:“要人质,我也可以的,你带我去,我是陆白景的小”
那人依旧不予理睬。眼看五六个小厮被他三拳两脚打地趴在地上,每人脸上身上莫不挂了彩,好容易挣扎起一个,两下又被撂倒。
我急了,想是根本无谈判的余地。扑上前将那人又捶又抓,嘴里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啊!”
陆白景为人低调,崇景居选址地僻幽静。大雨倾盆,更无一人路过。
眼见陆明月就要被他掳上车,我力弱不敌,被拖行数米,衣上全是泥水,脚跐在地上,鞋也掉了。陆明月抱着肚子说痛。我无计,拼了命抱住那人的臂一口狠狠咬下——
那人吃痛,扯着我的头发往开撕,我狠心强忍不松口,他越撕,我越下劲儿。只感颈后重重挨了两下,打的我头晕眼花,胸闷反胃,不禁松了口。紧着脸上又受了几下,我已晕乎乎站不稳当,身子一软,滑在一边。
眼睁睁看着那人将陆明月掳上车,一甩马鞭,驾一声,马车夺雨飞奔。剩下十几名大汉见人已带走,纷纷四散。八名护院尽皆重伤。
我倒在地上只剩无力的呼叫。眼见马车越离越远,刹听见一把熟悉的声音叫道:“张全,李德,给我追!”
为首马队冲出一名彪汉子,扬弓搭箭,咻地一声,只听得远处马声嘶鸣,料想是射中了其中一匹辕马,车子明显慢了下来。接着又是咻咻几箭,车篷上顿时成了箭窝,陆白景策马跃上,叫道:“给我抓活的!”
那汉子惊了,扣着陆明月的脖子挡在身前。
陆白景一扬手,弓箭暂歇不发。“你乖乖把人还回来,供出幕后,我不但不追究,还给你双倍的钱!怎么样?”
那汉子不发一言,一双贼眼左右窥觑。
张全握紧了手中的刀,悄然从一旁靠近。
那汉子缓缓将一手握住陆明月的衣领,出乎意料地,突然将陆明月照肚狠狠一脚蹬落!
大雨洪倾,遮天盖地的疾雨声中扬起陆白景大叫月儿的声音。
陆明月翻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几滚,登时不省人事。
众人大惊上前,那汉子一甩马鞭,马吃痛飞奔而去。
陆白景抖声吟哼着滚下马背跌至陆明月身边,张全李德带着一群人马风赶而去。
地上渐渐开出一朵艳红的花,在噼里啪啦的雨水下如烟雾消散,我匍匐着向前,昏怔怔叫道:“血”
陆白景难以置信瞪着爬上衣襟的红花,抱起陆明月嘶声大呼:“寻大夫!”
大雨过后,开始下雪。那年的冬天,仿佛一夜之间来了。
三日里,小丫头浆洗的垫被都是血红的。
一盆又一盆清亮的热水端进去,一盆又一盆暗红的血水被端出来
三个月大的两男孩儿就这样没了。
十二月的南垣崇景居里,上下人心惶惶。
陆明月的已瘦的像个孩子,陆白景三日三夜彻夜不眠守在身旁。
我为陆白景端来参茶劝道:“爷休息一会儿吧别姑娘没醒,你先倒了可怎么处呢?”
陆白景不答,一换气别问道:“药煎好没有?”
我说:“好了,正凉着,姑娘不醒,不敢烫着灌。”
陆白景道:“拿进来给我。”
我暗自叹息,将药从外面拿进来。心知陆白景要亲自喂药,也不多问,只扶了陆明月在怀里,为其掖好药巾。
陆白景使勺细细轻吹,温柔送入陆明月口中。陆明月昏迷根本无法吞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