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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白华呵一声冷笑道:“我需要他来救?他自幼妇人之仁也不是一天两日!呵,说起来,要不是他,我这次的资本还会再多一些才是”
我心下惊叹道:“太和真号的失吉的始作俑者是陆白华!!那么,当初劫持陆白景那艘船的是不是?”我不敢再往下想。
抬头看见陆白华的脸,那往日令人温暖的笑,却使我不寒而栗。
陆明月拖着泪道:“我不会让你伤害他的。”
陆白华抿嘴笑了,道:“你能怎么样?和我哭吗?求郑大人?向他委身?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只会放狠话,一点用都没有。”
到夜里,侍候陆明月栉沐整顿完毕。她正封好一份书信。
我问:“什么东西?”
陆明月道:“我不能看白景出事。”
我问:“这是什么,你要怎么样?”
陆明月说:“保全白景。”
我说:“具体是什么,你说给我,我帮你参谋参谋。你不说,我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好不安生。”
陆明月说:“姐姐,我不能拖累你。所以什么也不能告诉你,一旦事发,你就说被我赶出,什么也不知道。”
我说:“你别吓唬我,你最好还是和我说说,让我心里有个准备!”
陆明月固执不说。
自那日起,我的一颗心总然是吊悬在空中打摆。种种事件分明都指向了一件事,我却身在局中。
陆白华数日不见人,料想是诸事进展顺遂。郑大人伴驾事忙,也分不出时间共美人风花雪月。
陆明月因破天荒发了帖子,邀郑大人游船。
那日天气尤其地好,虽然临近十一月,气温却不算得冷。
正午时分,湖面上粼粼波光带着几分瞢腾醉意。有小竹筏飘在浅处垂钓。远远的山谷子里传来音色空灵的山歌:“同舟,同舟,十年修,同枕,同枕,三世缘;同心,同心,百年好;同棺,同棺,万载眠。”
我听着撇嘴说道:“总而言之,是往着坏处去了。”
陆明月笑,“这是人间的福分,羡也没有的。”
我道:“只要是白头老死,对你都是‘羡也没有的。’”
陆明月微笑念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珠帘微动,外面小厮报道:“郑大人到!”
郑大人应声走进来,外面数人随从就停在船外。陆明月上前伏身道:“大人万福。”
郑大人笑道:“抱歉的很呐,老夫这两日忙的半分空也抽不出来,原说是要登门向姑娘道谢的。”
陆明月道:“大人言重了。是小女子不该在大人百忙之中烦扰大人才是。”伸手邀请坐下,船缓缓行起来。舟人陆续上了几款酒菜,陆明月握壶点盖为郑大人与自己斟下两杯酒,
举起一杯说道:“大人百忙来见,民女当先敬大人一杯。”
郑大人伸手按住酒杯,说道:“灵宪姑娘,你我不必如此。你有任何事,但说无妨。”
陆明月虚推开郑大人按杯的手,一饮而尽。将身跪下,道:“大人。民女确有一事求大人帮忙。此事系关重大。牵涉陆氏相关诸族上下男女老幼一干人等性命。因此,为不至牵连大人,不敢与大人陈详。只求大人代送此物与羲亲王。”说着怀中抽出一封书信。
郑大人迟疑不敢接,道:“这”
我听见此话,早已魂思不属。猜不出究竟是为何原因。
陆明月叩头禀说:“民女绝不会连累大人,但大人若不帮忙,民女就唯有一死而已!民女身在南垣,举目无亲,但若有一分半点身能自主,也不至于此。”
郑大人锁着眉道:“只是送一封信?”
陆明月叩头道:“只是送一封信!”
郑大人道:“姑娘请起”
第九十七章 商斗()
陆明月抬头问:“大人同意了?”
郑大人道:“听姑娘言下之意;此事关重大;老夫送信虽是举手之劳;但这过程中若有丝毫差错毕竟王府里面;耳目众多”
陆明月道:“大人不必担心;此书除却王爷本人;其余人看不明白。”
郑大人思量片刻;说道:“如此,老夫就代姑娘走这一回,不知时间方面可紧?”
陆明月道:“原本是越早越好;只是,碍于大人要务缠身,最迟;随圣上返京后需立即交付。”
郑大人点头说道:“好吧。老夫一定尽力。”说着就将陆明月扶起来。
外面忽然一阵骚乱;随行从人说道:“不得入内!”
只见十五六人分列逼住两侧,中间大步走进一人;我吃了一惊;想藏躲早已不及。
从人高声问道:“陆爷;这是何意?”
陆白景的眼从郑大人扶着陆明月的袖上划过。笑道:“大人果然在此;失礼了。大人事忙;陆某手头要事却是一刻也不能耽搁。前来是想请教;众商口风为何突然转变如此一致?”
郑大人一抬手,撤下侍卫。脸上笑道:“陆爷请坐。给陆爷上茶。”
陆白景一撂衣摆坐了,拱了一拱手;开门见山说道:“原本得朝廷深恩;赋予陆家总商之任,应是极力报效以彰鄙拳拳赤诚。叔父自家父故去,常不能经事。难得六位总商不弃陆某年轻,处处信赖,捐输虽是自愿,往常也几乎都是常例。今年既然说一捐再捐,咱们自然明白道理。一则某初任总商责无旁贷,另一则,却是被临危受命”笑了一笑,“只当作是对陆某人的抬举。但众位的份例居然较常例少狠了。奇就奇在,在此关头,众大人的态度也是一反常态,暧昧不明。郑大人此番若是不能和陆某坦诚以对,某,亦只得人情道理各寻其章。”
郑大人笑着听完,将茶亲端了,放在陆白景手上道:“稍安勿躁,陆爷忘了,我上次和你说的什么?陆爷,还年轻。年轻人,首一样就该懂得的是——祸福相依,吃亏,是福啊。”
陆白景道:“大人的意思,莫不是令陆某将两百万一肩独担?”
郑大人道:“陆爷年纪轻轻有如此能力地位,自然意气风发,少年气盛。只是这凡事有利,则必有弊。圣上前来南垣,诸事都看在眼里头。除却陆爷,五位总商莫不是资历深厚面上相好,心里头必然有不服的。这头一亏,你是愿吃也得吃,不愿吃也得吃。先辈辛苦打下的江山,岂是轻轻松松就能守住的?有能者居之,是亘古之道。你若不行,自有人居上。”
陆明月低头静静站在郑大人身后。
陆白景思忖片刻,淡笑道:“陆某明白了。图了眼前是抱薪救火,图了往后是孤掌难鸣。”立起身,一抱拳道:“打搅大人了,先告辞。”
郑大人挽留道:“既来了,一起用些酒菜?”
陆白景道:“谢大人。陆某急于自谋出路。不多陪。”将手一拱,转身走出船舱登了来接私船。自始至终,不曾望过陆明月一眼。
众随从陆续跟随撤出,船舱里一时悄寂。
陆明月失了神,握手站着,郑大人说:“灵宪姑娘,时候不早,在下必须先走一步了。你放心,你交代的事,在下会尽力完成。”
陆明月说:“谢大人深恩。陆爷的事”
郑大人道:“在下虽不知发生什么,但姑娘想必有许多苦衷。陆爷能有你这样的红颜知己,是他的福气。”
陆明月道:“还请大人千万替我保密。”
郑大人道:“老夫不会主动相告,但是不能保证别的。”
陆明月道:“有大人一句话,已很足够了。”
送罢郑大人,我招呼舟子移船往东岸轮埠。拨帘返回舱中,陆明月正偷偷坐在陆白景坐过的地方入定。
我心中酸楚,一时不忍上前。眼看着她,垂低颈,一抽一抽地颤抖,枯叶似地慢慢蜷起身子,极度压抑地呜鸣着。
我说:“你早该预料到是这样子的吧现在见了,却又伤心,何必呢”
陆明月突然从坐上立起来,背转身踱在窗边,使绢子胡乱地抹泪。
抹着抹着,似觉得已被我瞧见了,索性放开了哭着说道:“他现在一定觉得我罪有应得了吧,觉得我很脏了吧”
我说:“你既已决定了,他这么想,都是意料中事。”
陆明月说:“怎么办,怎么办,我以为他好我自好原来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让他觉得难受”
轻舟慢过延绵的青山,后面竟是一望无际的平畴沃野,天地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说:“你要和他说清楚吗?”
陆明月将脸埋进我怀里,我轻轻勾拨着她耳际的发,心里确是冷而麻的。
刚入十一月的时候,陆白华突然回了北垣。走的甚是突然。
按说,在诸事悬而未决之际,并不是离开的时刻,却那样匆匆地离开了。
陆明月近日无心饮食,无精打采伏在桌上画画。
我擦着琴上的灰,对陆明月说道:“你闷不闷,他既不在,我和你出去走走?我买些材料和你做我的拿手菜。”
陆明月眼睛也不抬,说:“姐姐的那几样竟不是拿手的我觉得挺好了,我不腻。”
我停下手,看着陆明月尖尖的下巴,说:“我馋了,那些婆娘不会挑我要做的那种藕子的!你陪我去,成不成?”
陆明月停下笔,笑道:“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笑着把琴套回罩子,不意拨动了几根弦。陆明月皱眉说:“老鸦子叫似地,这弦一到冬天就涩!早知就把那老杉霜丝琴拿来了!再没有那么好的音色的。”
我闻言心下一动,愣问:“老杉?”
陆明月张张口,放下笔,笑道:“姐姐,我们现在就去吧,我换件衣裳,你给我挑挑。”
我笑道:“换那件宝蓝的梅花纹丝绵袄吧!”
我二人走出园子,我吩咐小子给车套两匹辕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