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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脸颊上的烫伤令那张原本美丽的脸瞬间血肉模糊,哪里还有昔日的绝美风情?
缭乱走上前去,一把将莫寒怀中伤痕累累的小人抱到怀里,原本妖魅的眼眸染上了悲哀,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恭小王爷,你好啊,你真好啊!”
看到面前怪异的一幕,崔贵妃方才惊醒过来,喝道,“大胆缭乱,不过是一介小小的琴师竟还敢如此放肆!”
缭乱的笑容泛着冷意,显然是无意在与崔贵妃纠缠。他单手抱紧莫莲,另一只手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如朕亲临’的令牌。
崔贵妃吓得面色苍白,为了挽回自己失掉的颜面,不屑的说了句,“不过是一个红楼倚笑的下贱坯子,还真把自己当成是什么皇亲国戚了不成?”
缭乱的脸上笑意更甚,原本停在怀中之人的一双美目状似不经意的扫过了崔贵妃,“尊贵的贵妃娘娘,,既然貌不如人又何苦给人下那些劳什子的绊子呢?”
语带双关的话,讽刺与轻蔑因为他的美貌,杀伤力顿时增加三层。
崔贵妃顿时气的面色惨白,攥紧了自己的手指,却因为缭乱手中的令牌不敢动他分毫。
缭乱收起了令牌,手臂微拢,迷倒万千的桃花美目转瞬移到了莫寒身上来。秀眉微皱,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似乎注满了寒光。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过,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没有想到眼前之人会如此大胆。
莫寒的头偏向了两侧,向来清冷的眸也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的愕然。
“莫寒,这一巴掌是为了凰儿。”
依旧是魅惑的音调,人却已经飘然远去。
一路护着莫莲来到了倚翠楼,因为‘易颜’的药效已过。少年的面貌逐渐显露出来,却不再是曾经的那副清秀无双的绝美模样。乌黑的发丝黏在额间,鲜血淋漓的右脸颊早已血肉模糊,再看不出昔日的绝美的轮廊。
缭乱细心的为躺在床上的少年清洗伤口,似乎是因为疼痛,昏睡中的少年忍不住瑟缩了几下。眨了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缭乱暗骂道,“现在知道疼了,可是你早干什么去了?真是个傻凰儿!”
话虽这么说,但是,缭乱的动作却是越发的轻柔了。
“落,莫莲这小子怎么样了?”
急切的声音,凌乱的步伐。便是猜也能猜到,来人必然是倚翠楼的幕后金主。
美人缭乱轻抬美目剜了来人一眼,金丝边的黑色华服凌乱的披散在身上,头上的白玉冠也是松松垮垮的,这样的人哪里还有平日的温文儒雅?
果然是只有凰儿才会让他如此焦急吧……
心里反复溢出了几许苦涩,却还是强迫自己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头掉了才碗大个疤,不过是脸上烙下了一个印而已,挺多就是丑了点,并不会伤及性命的。反倒是我们的八王爷,若不是您来看了我们凰儿,单看您这一副狼狈模样,我还真以为您是急着回去陪着夫人生产呢……”
虽然这句话有些赌气的意味,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无论是谁脸上被烙下了那么一个印记都不会好看,即使那个人是绝色倾城的莫莲亦然。
八王爷皱了皱眉,笑了笑,“缭乱,你就不要再拿我打趣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办法才是。”
快步走到床前,莫忆萧这才看清楚沉睡的少年。温柔若水的眼眸睁大,连声音都透露着心疼,“莫莲他……”
看着莫忆萧疼惜的表情,缭乱的心间涌过几分恶意,他轻柔的挑开莫莲额间的几缕乌发,将脸颊上的烙印更加清晰的展露在了莫忆萧的面前。
“多么漂亮的一张脸啊!可惜,毁了。”
淡淡的一句话,却引起了莫忆萧的震怒,莫忆萧伸出了手却在触及到莫莲的瞬间,伸了回去,“这是小寒做的吗?”
缭乱轻柔的笑了讽刺意味十足,“除了他,还有谁会恨不得凰儿早一点去死才好?”
望着沉睡的少年,美丽的眼眸微微暗了暗,虽然只有一年多的时间,但是上京第一舞姬上凰可以说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
对于缭乱来说上凰就是一个年幼的自己,是还没被玷污之前的自己。同时这个孩子也是……
望了望身边的莫忆萧,缭乱叹了口气,凰儿也是连接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的纽带,是他们共同的珍宝……
然而,就是这样被他和莫忆萧捧在手心里的上凰,却被那样一个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心间的男人恣意伤害。
“小寒……”
许是缭乱的低叹更加的刺激了莫忆萧紧绷的神经,莫忆萧握紧了拳露出了一副骇人的模样。
缭乱看了看莫忆萧这才意味深长的感叹道,“果然是没有心的人啊,兄弟俩全部都是一个模样。”
莫忆萧站起了身,没有说话,他转头望向刚刚来到两人面前的莫寒,努力的抑制着自己喷薄而出的愤怒,低声道,“小寒你又来做什么?”
莫寒的声音冰冷,眼眸直视着床榻之上的少年,“我要找莫莲。”
“小子,你要找他做什么呢?”
缭乱的美目一扬,说不出的凌厉似乎含着最尖锐的利刃,时刻要把莫寒洞穿一般。
“回府。”
淡淡的两个字,却惹的莫忆萧火气更胜,“回府?难道你还要让他回去继续受你的侮辱虐待吗?小寒你不要太过分了!当初你能留得上凰,不过是凭借他爱你而已。但是,你不要忘了,无论他是莫莲还是上凰,这个孩子都是我和缭乱的宝贝,怎么能由得你这般蹂躏!”
剑拔弩张的气势,活像是要把莫寒生吞活剥了一样。
最后,还是缭乱拍了拍莫忆萧,他的嘴角上扬,声音却是不容拒绝的坚定,“恭小王爷,如果你还在乎凰儿的死活,就应该知道倚翠楼是他最好的归宿。”
到底是缭乱的一番话起了作用,莫寒并没有多言,转身干脆利落的走出了倚翠楼。
当莫莲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早晨了,阳光透过窗子水一样的倾泻在了他的身上。温柔的让人不想起来。美丽的丹凤睁开的那一刻,莫莲只感觉到了右脸颊上如同火烧般的灼痛感。
轻轻的抚上了受伤的右脸,这才发现原本血肉模糊的脸颊早已被细心的包扎整齐,但是想也知道如今的自己容颜不再,健康不再,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凰儿,你醒来了。”
听到缭乱的声音,看到近在咫尺的美丽面容,莫莲这才惊觉原来自己现在身处于曾经的梧桐居。那还是他身在倚翠楼之时缭乱派给他的居所。
“凰儿,你感觉怎么样了?”
轻柔的唤着还在失神的小人,缭乱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宠溺。
莫莲低垂下头,想到那日的情形,不管如何去说服自己,心还是会痛的,原来一切平静的背后都隐藏着一个假象,原来曾以为的那些细小的幸福不过是自己一时的自欺欺人罢了。
美丽的梦碎的太快,快到令他甚至来不及回味,那人对他终究是没有感情的……
“对不起,缭乱让你担心了。”
一时开口,莫莲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的不成样子。
眼见眼前的孩子带着一脸显而易见的难过,却又故作坚强的模样,缭乱面上是止不住的心疼。
轻轻的揽过,羸弱不堪的少年,缭乱开口说道,“傻凰儿,想哭就哭出来吧。在我面前还需要掩饰什么呢?”
莫莲静静的埋首在缭乱的怀中,一双碧眸没有丝毫的波动,然而眼泪却始终没有滚落下来。
是啊,根本不需要去掩饰什么,可是,又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
原来到了最后,竟是连一个想哭的理由都寻不到了。
“凰儿,你不要担心,只不过是一个烙印而已,我一定会让你恢复的。”
缭乱的声音坚定而宠溺,但是埋首在他怀中的莫莲却声音闷闷,“有什么关系呢,一块小小的烙印而已,我并不在乎的。”
“凰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缭乱微微施力将埋首在自己怀中的少年拉了出来,逼迫他正视自己。
“堂堂的西凉贵胄怎么能烙下这样卑贱的印记?”
莫莲碧绿的瞳微微的眨了眨,而后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轻声叹息,“原来你知道,原来缭乱你什么都知道。真不愧是上京通透的解语花啊,看来痴傻的那个也就只有我一人而已。”
美艳的眸对上了那双失神的碧色丹凤,缭乱的声音带着几分蛊惑人心的意味,“凰儿,离开吧,在他还没有彻底毁灭你之前。”
漂亮的眼睛似乎正有什么低落了下来,仿佛是终于承受不住那压在心口上的悲哀。
“我不会走的,我绝对不会走的。”
轻轻的擦拭着少年脸上不断跌落的泪珠,缭乱轻叹道,“就连这点啊,都那时候的离落像极了。笨蛋,明明就是一个笨蛋而已。”
莫莲的嘴里反复溢出了一丝猩红,他自然是知道缭乱口中的离落正是多年前的他,少年的声音轻柔,如同情人间柔软的低语,“无论是莫莲还是离落,亦或是上凰和缭乱,他们才是一
样的人啊,都是那么笨拙的呆子。”
不过片刻仿佛是雨过天晴一般,少年的脸上又露出了淡淡的笑靥,柔美而温和,即使是右脸颊上的白色纱布未除也不显得狰狞。
缭乱轻轻的揭下了莫莲脸上的纱布,即使是动作轻柔依旧害的眼前的少年痛得战栗。
动作迅速的为莫莲换好了药膏,清凉的触感,使得原本陷在疼痛中的莫莲不由自主的眯起了眼睛。
玉指轻轻的滑过莫莲眼角的一颗泪痣,带着些许惋惜的叹了口气。曾经的上凰公子眼角的一颗黑色泪痣挽住了万千春色,不知引得多少人为之痴狂。然而现在,那颗敛起春光的泪痣,可怜兮兮的瑟缩在血肉模糊的脸颊边,似乎是在哭泣一般,叙说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