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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末啊老爸。”宗沅淇耸耸肩,手捏着鼻子,“要不是担心你,我才不想来医院呢我对这里都快有阴影了。”
宗沅淇的眉目跟母亲相似,但下半张脸还是跟宗正则更像,容颜清秀,做派不似父母那般稳重,举手投足间总是不经意带出几分活泼,倒是更有年轻人的朝气。
钟云从听了她的话,有些好奇,不由得琢磨她的“阴影”是怎么回事,苏闲显然也有同样的疑问,不过他跟对方更熟悉些,直接宣之于口:“沅琪怎么了?”
宗沅淇苦笑起来,她母亲叹着气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前阵子她学校的学生打闹,她去阻止的时候,被一个孩子失手推倒了,从楼梯摔了下去,昏迷了很久,最后做了个手术才醒过来。”
苏闲诧异,转向宗正则:“您怎么没跟我提过?”
宗正则面色淡淡的:“私事,没必要跟你说。”
苏闲张了张嘴,但熟知这位上司兼老师的性格,最后还是保持了沉默。
钟云从跟宗沅淇自然不算熟悉,今天只是初次见面,但因着宗正则的缘故,他对他的家属也自带亲近感,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现在没事了吧?”
宗沅淇正把手里的花束插/进床头柜上那个简陋的花瓶里,又分出一半放进了钟云从这边的这个,拨弄了几下,对着他嫣然一笑:“放心,我还算命大,没留下什么后遗症。”
钟云从也跟着笑了:“没事就好。”
宗夫人也放下手里的保温瓶:“我给你们熬了点汤,哎,就是只带了两个碗,要是知道苏闲也在的话就”
苏闲赶紧摇头:“我不用,我又不是病人。”
病人钟云从没想到自己还沾了宗正则的光能蹭汤喝,越发的不好意思:“我也不用!宗局伤的比较重,还是让他好好补补身体吧!”
真要说起来,宗正则的伤势还全是他造成的,虽然始作俑者是何慧琼,但钟云从还是相当过意不去的。
宗夫人笑笑,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宗正则先一步开口了:“让你喝就喝,别那么多废话。”
他严肃起来钟云从就不敢吭声了,三两下把宗夫人盛的汤喝干净之后,又嘴上抹蜜大呼好喝,夸的后者眉开眼笑。他趁机揉着肚子说想出去消个食。
他眼巴巴地瞧着苏闲:“陪我出去走走?”
苏闲瞅了一眼隔壁一家三口,当然能理解钟云从的不自在,他弯了弯嘴角,拿过挂在木架上的外套,递给他:“穿好衣服。”
宗正则没有任何表示,自顾自地喝他的汤,倒是一直垂着头侍弄花束的宗沅淇,在二人走出病房的瞬间,眼睑微动,扫了一眼他们的背影。
第167章 破釜沉舟()
今天天气不错;碧空如洗;曙光熹微;暖融融地照在人身上。
“没想到宗局的女儿这么大了;”他们路经一株枝繁叶茂的广玉兰,脉络分明的墨绿色叶片折射出油润的光泽感;显出了丰沛的生命力;钟云从伸手捻了片下来,饶有兴致地把玩着;“他还挺能保养的。”
苏闲则对枝头上刚冒尖儿的莹白花苞更感兴趣,指尖轻轻拂过,停留了片刻;最后还是按遏制了摧花的冲动;当起了个心底柔软的惜花人。
“也不是,他成家早;当爹也早。”他告诉钟云从,“四十五岁的生日还没到呢。”
钟云从小小地吃了一惊:“那他比我想象的年轻点诶再说了,这个年龄对于男人来说不是事业的黄金期吗?他干嘛老想着退休?”
这回轮到苏闲意外了:“他说他想退休了?”
钟云从没好意思把宗正则三番两次明示暗示想指定他为接班人的事跟他说;只是含含糊糊地一带而过:“嗯流露过这么个意思吧。”
他原以为苏闲会感到不可思议;不过对于宗正则的意向,后者并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震惊,相反还挺平静:“这样;其实也差不多了。”
说着;他转向一时还没转过弯的钟云从;无奈又惆怅地笑了一下:“毕竟;这里是‘孤岛’,他再强大,终究也逃不过宿命。”
钟云从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他近乎不择手段地训练自己,难道是因为他身体出什么问题了?所以才那般迫不及待地想赶鸭子上架。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他自责,隐隐又有些后悔,越到后边,懊悔的情绪就越明显,那个过程就像是坠海一般,穿过层层海水,温度逐渐递减,最后仿佛要冻起来了。
一时间,被坑过的不愉快记忆全都被忘却了,钟云从脑子浮现出他那张精明又坚毅的脸的时候,想起的全是他对他的指点和教导。
他对我还是挺好的。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兀自做了决定。
局长肯定还是不能当的,先不说他太年轻又没有资历能不能服众的问题,钟云从对于自己有几斤几两心底还是门儿清的,知道自己没有什么管理能力,根本不是一个能当领导的料。
不过,只要治管局需要,他一定会全力以赴。
就在他暗中下决心的时候,苏闲撞了他一胳膊肘:“发什么呆呢?”
钟云从回过神来,嬉皮笑脸地掩饰自己眼底的沉重:“我在想,你什么时候给我削苹果。”
苏闲被他给气笑了:“这点破事你是要记多久啊?”
“记到你给我削为止。”
苏闲失笑,笑完又半真半假地调侃了一句:“听说,你差点把咱们局长给弄死了?”
乍然提到这个话题,钟云从大窘,他讪讪地摸摸鼻头:“谁跟你说的啊?”
苏闲挑眉:“在场的一共就仨,一个死了,一个晕了,你说是谁?”
“他也不怕丢脸啊?”钟云从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宗正则这个人了,要换成他,被刚入行的后辈狠揍了一顿,这么丢人现眼的事儿那肯定得捂得死死的,哪像宗局长,还满世界宣传去。
苏闲似乎听到了他的腹诽,抬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后颈:“别胡说,他就跟我一人说了对外的说法是,你们都是伤在何慧琼手里的。”
虽然何的确是罪魁祸首,但直接下手的是钟云从本人,要是让治管局其他人知道了,很难说他们对钟云从的评价会变成什么样。
宗正则确实很关照他了。
“也不是就是当时,我俩都着了何女士的道,神智不太清醒,可能对异能也有影响吧当然,我觉着他当时对我手下留情了来着。”
他字斟句酌地反馈着,苏闲却是笑了:“是嘛他也说,你对他手下留情了来着。”
钟云从不明所以地“啊”了一声。
“啧,当时听完给我吓的,”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他,“心想,完了,都手下留情了,那估计我也打不过你了。”
钟云从老脸一红,嘀咕道:“你磕碜我是吧?”
“没有的事。”哪知苏闲一本正经起来,“改天找个时间,咱俩可以较量一下。”
“”钟云从盯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不怀好意地挑起半侧眉尾,“那我赢了,你让我在上面?”
这回轮到苏闲怔住了,不过他很快也在对方嘲笑的目光中从容一笑:“可以啊,只要你有那能耐。”
这家伙整的,他还有点小期待了。
“行了,不开玩笑了。”也不知道苏某人是不是在转移话题,他背着手走出了广玉兰的树荫,披着一身的阳光往前走,“我有件事想问你。”
钟云从落后了半步,有点好奇:“什么事儿?”
“何慧琼,到底是谁杀的?”
钟云从的步伐停滞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问?”
苏闲也跟着顿了一下,侧过脸看着他:“我也想问你这个问题来着。”
钟云从略一思考就明白了其中的关节——看样子,是宗正则替他顶下了枪杀何慧琼的事儿。
个中原因,他也大概能猜到。
至于苏闲,他既然会这么问,那自然是不太相信局长给出的说辞。
钟云从越来越愧疚,总觉着自己配不上宗正则对他的好。
他沉沉地叹口气:“是我杀的。”
苏闲果然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他倒是很维护你。”
钟云从只是摇头:“他没必要这样的。”
苏闲把头扭回去:“这件事已经盖棺定论了。”
他的脚忽然沉似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起来:“你跟宗局,是一样的想法,对不对?”
苏闲亦是驻足不前,静待着他的下文。
“你们嘴里都在说,我进步了,变强了,可在你们眼里,我依然只是温室里的植株,长得再快也只是个花架子。”他字里行间满是自嘲的味道,“所以才想替我挡去所有的危险和麻烦你是这样想的,对吧?”
钟云从垂眼,落寞地望着石子路边上随风摇曳的青草叶子:“这样看来,我本质果然还是个弱者。”
苏闲嘴唇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说些什么,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没法否认,一点类似的想法都没有。
钟云从把对方的缄默当成了默认。
他倒没有感到愤怒或是委屈,只是多少有些郁闷,主要是针对他自己——得不到别人的认同,说到底,问题主要还是在自个儿身上。
“告诉宗局,没必要说这个谎。”他整理了一下心情,淡淡出声,“他不是希望我接他的班吗?区区一个任杰我都搞不定的话,那说明他看错人了。”
他不再藏着掖着,却是惊到了苏闲:“你说什么?”
钟云从耸耸肩:“也没什么,就是以后我可能会变成你的顶头上司。”
他说着伸手在他眼前贱贱地晃了几下:“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苏闲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受到了惊吓。
钟云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是想争口气,也有可能是堵着口气,总之,他轻描淡写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