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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战国开始,这些匈奴人便屡次南下掠夺燕、赵、秦的边境地区。
为了抵御匈奴的侵扰,三个国家才纷纷在边界筑起长城,以绵亘的城墙来抵御善骑射、却不善攻城的游牧民族。
“长城……”
她轻声念着。
赵政点头。
“嗯。位于临洮的旧秦长城正是在一百多年前昭襄王所筑。而从秦长城向东北,经过大片未设防的黄土沟壑,就是当初赵和燕曾经营了几百年的长城。可现如今,这两条长城早已在秦灭燕赵、匈奴趁乱南下之时被攻得时断时续、破败不堪,再难御敌。”
梁儿的两条秀眉似蹙非蹙,淡淡道:
“若失了长城这道屏障,就等于是大开了防线。匈奴那些散落的骑兵可从任意方向攻来,而秦以大规模有秩序的步兵为主,移动速度远慢于匈奴的轻骑兵。如此,纵使秦坐拥三十万强兵,此战,也没有丝毫胜算……”
赵政将头扬起,狭长的凤眸之中隐着傲然的光。
“没错。但是我经历过百越那场惨败,此生,已不打算再败下一次。”
梁儿痴望他的侧颜片刻,轻轻牵动了唇角,似是笑了一下。
“看来,修复燕赵长城已是势在必行。”
闻言,赵政淡笑,眸光也越发幽亮。
“匈奴人现下正盘踞在上游的河南之地。于匈奴而言,那里水草肥美,是其休养生息的好地方;而对秦来说,河南地本就是旧时赵国的领土,那处地理条件优越,可务农、亦可畜牧,又临近秦境,还有黄河、阴山、阳山作为屏障,假使能再配合以坚固的长城,便能形成无需多少兵力就可防守的防线。”
梁儿再次半垂下眼,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秦若能夺取河南,匈奴就只能退回到原有的北方贫瘠之地。而秦有了严密的后防保障,便能有机会倾全力向北延伸,进而将匈奴彻底击溃,使其再无力来犯我大秦。”
言至此处,她复又抬眼看向赵政,棕黑的眸中已有珠玉般的光华流转,语气坚定:
“这般说来,修长城,攻河南,便是此战的关键。”
赵政勾唇,展臂将她敛入怀中,如释重负道:
“想来有趣,无论何事,只要与你随意说上几句,都会豁然明朗。”
皇帝的车辇混在庞大的玄色车队中,在条条纵横的驰道上稳稳前行着。
梁儿坐靠在赵政的胸前,认真倾听着他的每一声心跳。
修筑长城,那正是后世评说的始皇大功之所在,亦是大过之所在。
可世人只看到了此事的过程和结果,却很少有人究其缘由。
现在匈奴已在水草肥沃的河南之地修养生息多年,对中原的威胁越来越大。
以当今之势,不修长城何以御敌?又何以保国?
若赵政没有趁匈奴形成完整的国家体系前,就抢先将他们自条件优越的河南驱逐回荒芜的北境、制约他们社会发展的速度并将长城修筑完善,那么多年后,就算秦没被义军所灭,恐怕也会亡于匈奴。
到时匈奴一再坐大,持续南下,或许往后中原千年的历史都要被匈奴一族所改写,哪还能再给后世之人留得评说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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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殉葬()
在赵政的安排下,蒙恬的三十万秦军到达北部边疆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修复和改造破旧的燕赵长城。
他要让长城不再只是单纯的一堵墙,令它不仅可以用于防御,还可以兼具辅助进攻的作用。
长城最高处的烽火台是为预警所置,这些自是不用说。
在长城沿线,要修建许多由坚固城墙围起的小城,作为戍边军民的居所,亦是长城工事上的战力支撑。
除此之外,在离长城有一定距离的后方,还要再修筑屯军要塞。
这些要塞既能够容纳人数众多的秦军将士,又可以囤积大量的粮草辎重。在出击匈奴之时,可成为长城军的前进基地,为大军提供足够的后续保障。
有了这些完备的设置,秦军便可避免后备空虚的持久野战,加大击溃匈奴的胜算。
这所有的想法都是史无前例的。
赵政,不止是政治家,谋略家,更是战略家。
他虽从未领兵,却运筹帷幄,控天下局势。
他能打天下、平天下,还能治天下。
他的才能千年难遇。
千古一帝……果然不负盛名。
赵政原本是在批阅文书,余光之中见梁儿似是朝着自己的方向发了呆,便略停了笔睨看向她,问道:
“在看我吗?”
“嗯。”
她淡淡应声,如实回答。
赵政轻笑:
“又着迷了?”
“嗯。”
梁儿的脸有些热,但仍是毫无犹豫。
她爱他,崇拜他,他是她的一切……
时至今日,早已无可辩驳。
赵政一滞。
他本是想要逗逗梁儿的,不料她竟是半分也没有玩笑之意。
赵政的笑意便瞬时凝在了面上,逐渐退去,又转而有一抹忧色爬上了眉梢。
他抬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梁儿嫩白的脸颊,疼惜道:
“傻梁儿,你这般迷恋于我,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梁儿一怔,心狠狠一晃,霎时便有泪水流下。
距离历史上赵政的死期越近,她就越是不敢去想。
这两年,她一直不肯去计算赵政剩下的时间,她害怕……怕她的天会真的塌下来……
那泪水静默无声,沿着她的双颊刚好落在了赵政的指上,滚烫得仿佛要将赵政的心灼烧掉一般。
赵政一慌,连忙手忙脚乱的为她抹泪。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怎得还哭了?”
梁儿呜咽着,猛的冲进他的怀里将他紧紧抱住,竟是命令的语气:
“我不许你说这个……不许!……”
赵政被她孩子般幼稚的气话给逗笑了,揽了她的腰,疼惜的抚摸着她因抽泣而一动一动的小脑袋,安抚道:
“好好,是我错了,不应该开这种玩笑,以后再也不提了,你可满意?”
梁儿嘟着嘴自他怀里爬起,长长的睫毛上仍然沾满了晶莹的泪水,忿忿道:
“不满意,我要罚你。”
赵政更是噗嗤笑出了声:
“哦?梁儿好生厉害,都敢罚我了?我倒要看看,你想如何罚我?”
梁儿揪着一张哭红的小脸,咬唇道:
“因为长城和灵渠的工程,你已几日没有合眼了,就罚你今晚将公务暂时搁下,好好睡上一觉。”
赵政心里暖意蔓延,却是化作了唇角边一个不甚正经的邪笑,凑近她的耳边轻声道:
“若我愿乖乖受罚,你是否也能做些努力,为我排忧解乏?”
“你……”
梁儿更加羞愤,玉手攀上他的胸前嗔道:
“你看你的眼睛都已红得像只兔子了,竟还不知休息,净想这些没用的。”
赵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可我记得,你喜欢兔子。”
彼时游街,霓虹万千,式样百出,她从中挑出的就是一只兔子花灯。
“我……”
梁儿觉得自己永远也说不过他,眼下似乎又是被他给绕了进去。
赵政的笑意越发浓了,将额抵住她的额,鼻尖也轻轻碰触着她的鼻尖,声音飘然,宛如春风:
“喜欢我吗?”
梁儿的心热热的,娇声回道:
“喜欢……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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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的效率极高,到临近年底时,燕赵长城已经以惊人的速度完成了最基本的修复,可以抵御匈奴人的攻势了。
众臣一致认为事不宜迟,应当抓紧时间即刻出兵河南,拿下这一块最重要的地域后,再继续有条不紊的进行对长城的改造。
由于秦军主力是以步兵为主,而相较于此,匈奴骑兵的机动性太强,故而就算有了长城的防护,匈奴铁骑仍然可能随时避开蒙恬的锋锐,在任意布防薄弱的地区集中强攻、突破长城。
而一旦成功,他们就可绕至秦军后方,秦便再无退路。
因此,蒙恬留了整整二十万人在亢长的长城沿线设防,以应对匈奴骑兵的突破。
其余十万精锐则由他亲自统领五万主力从上郡北出长城攻其东,由杨翁子率五万偏师由萧关出长城攻其西。
此次出击十分顺利。
秦军有着无懈可击的军事布防,也配备着最坚固的重装战甲,还拥有由蒙恬研制改良过的、十分强劲的远程重弩做武器,无论匈奴人进攻秦军主力还是进攻其背后的长城沿线,都会被击得溃不成军,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军一路北进,逐步占尽河南之地。
到了年节这一天,赵政收到了两份最好的生辰礼物。
来自北方的战报被送至他的手中,蒙恬大战告捷。
匈奴占据肥沃的河南多年,终于被赶回了黄河以北。
而南方灵渠竣工的消息也同时传来。
粮道一通,秦越之战赵政便可一雪前耻。
百越,将亡了。
始皇三十三年的第一个清晨,赵政紧急召集了众臣商议如何巩固河南地和再攻百越之事。
梁儿则独自一人去了艾儿曾经所在的虞合宫。
艾儿过世已近半年,她始终没有勇气踏足此处。
而今,新的一年伊始,她觉得,她应该尝试着去适应这一切了……
宫门关着,却没有上锁。
梁儿推门而入,眼前的一切再熟悉不过。
一草一木,都与艾儿在时一摸一样,显然,是赵政安排了人手一直在打理的。
就连每个屋室里也还熏满了蕲艾,到处都是艾儿身上的味道。
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往日的热闹。
从进来那一刻,她便没有见到任何一个宫人。
更是再无艾儿可以在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