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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是为此而绑架珠美的!何等岂有此理的匪党!
“爸爸,买给我嘛!”
女孩紧紧拉着父亲的腕臂央求。
“嗯……但是……”
当父亲困扰得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有人说:“且慢!”
“小峰先生——”年轻男人露出困惑不解的神色。
他就是小峰?夕里子注视那个出现在舞台的老男人。
接着心头一震,他就是勇一的外祖父了。
“小峰?”勇一仿佛也想起来了。“刚才在车上,你不是提到他么?他怎么啦?”
“嘘!待会再说。”夕里子说。
“各位,万分抱歉——”小峰站在舞台上,两手摊开。“这个洋娃娃不卖,非卖品。”
疑惑之声四起。
“我们一时弄错了,十分抱歉。下次一定有更杰出的——”
小峰的话说到这里时,传来砰一声巨响。小峰按住胸口呻吟。
“他中枪啦!”勇一张大眼睛。
“不好了!”
夕里子正要冲上舞台时,突然灯熄了,房间被黑暗包围。
“怎么回事?”
“快跑哇!”
叫声四起,人们一窝蜂地冲向出入口。
夕里子想是有人故意关掉灯光的。外面走廊很亮,一看就知道不是停电。
这里聚集的人数虽然不多,可是同一时间冲向门口,情况自然十分混乱。
夕里子被人推推撞撞的,一时站不稳,啊一声跌倒在地。肚子被人踩了一脚,立时痛得大叫起来。
有人被夕里子绊跌了,接着一个两个——夕里子很快成为铺垫。
“让开!走开!”
她拼命喊,像赶狗一样,可是对方不易让开。
又有两、三个人的重量加上来,夕里子甚至不能呼吸。
她以为自己可能就这样窒息而死。
突然,身体轻盈起来。
“你没事吧!”是勇一的声音。
“总算——活下来了。”夕里子答。
脚步声远去,房间安静下来。借着走廊的灯,勉勉强强可以看见室内的情形。
“遇到不幸……我以为死定了。”夕里子说着,骇然一惊。“哎,必须带珠美离开才行!”
“对,赶快带她下来——”
他们望向舞台方面。
“糟糕!她跑到哪儿去了——”夕里子不禁脱口而出。
舞台上,小峰倒在一角。轮椅也在,却是空的。
不见珠美的影子。
秘密交易
早上来了。
天亮不久,几乎没有车辆经过。
“好困啊!”杉下丽美拼命撑开想闭上的眼皮。
“何不睡一下?”夕里子说。
“你呢?”
“我要等国友先生来。”
“那我也要等。”丽美甩甩头,设法保持清醒。
夕里子没有精神再说什么。
现在,夕里子、勇一和丽美三个人,坐在小峰家附近一间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厅里。虽然天亮不久而已,这里却有不少长途货车司机之类的顾客,相当热闹。
小峰家发生的大骚动令他们犹有余悸,他们决定到这里“避难”一下。
“他是我外祖父啊……”勇一不住地喃喃自语。
夕里子已将他母亲和小峰的事告诉了他。
“我妈妈是那种人的女儿?”勇一说。“有钱人最卑鄙了!”
“还不知道有什么内情。”夕里子说。“等你知道以后才批评好了。”
“不要讲耶稣了吧!”勇一扭过脸去。
“希望他有救就好了。”
“谁晓得?”勇一看着外面说。
中了枪的小峰被送去医院。子弹稍微偏离心脏,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只有一半机会获救。
夕里子叫了第五杯咖啡。
“我也要一杯。”勇一对女侍说。
“对不起。”隔了一会,勇一说。
“什么事?”
“你们不是担心珠美吗?而我一个人发牢骚……”
“算了。”夕里子微笑。“珠美很坚强,没事的。她会设法突出重围的。”
这句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国友走进店内。
“嗨”一声就咚地坐下。
“辛苦啦!”夕里子说。“一切妥当了?”
“还没。不过,后来的事交给别人处理了。累死啦!”国友打个大哈欠。
“抱歉。如果我们尽快通知你的话,你可以在客人离开前录取一些口供。”
“结果是一样的。若是你太能干了,反而令我为难哪!”
“有线索吗?”
“嗯哼!刚才向小峰的秘书问口供了。”
“是不是拍卖会的司仪?”
“对,他一定知道珠美的事,我会问出来的。”
“我相信。”夕里子点点头。“这人也一定知道什么内情。”
回头一看,杉下丽美已呼呼入睡了。
“睡着时,看起来不太可憎哪!”夕里子微笑着。
“不惜。”国友把端来的咖啡一口竭尽。“再来一杯!”
“对胃不好哦!”夕里子说。
“眼睛睁不开嘛,没法子。”
“虽然年轻,但不要硬撑下去。”
“这句话是我说的。”国友苦笑。
“小峰先生的病情如何?”
“刚刚查询过了,好像没恶化。听说只要挨得过今天就没事。”
“哦!”夕里子点点头,又问勇一。“你没从母亲口中听闻小峰先生的事?”
“完全没听她提过。”勇一说。“我妈说她父母早就死了。”
“有没有跟亲戚来往?”
“我妈是个非常坚强独立的人,她的口头禅是不要靠别人。不仅是亲戚,她连左邻右舍也毫不来往,所以社区的人都不喜欢她。”
“哦!”
“虽然她很坚强,但也有温柔的一面。有时在别人面前摆出威严的态度,大家说她傲慢,都不爱接近她。”
那是因为她是小峰家独生女的缘故,夕里子想。培育的环境影响一个人的性格,并不容易改变。
“可以说说你父亲的事吗?”夕里子说。
“父亲?”勇一耸耸肩。“我连他的长相也不知道。”
“听说他离家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与其说离家,不如说他们根本没结婚,虽然他知道妈生下我的事。”
“是不是姓有田?”
“不知道,有田不是我生父的姓。”
“不是?”
“呃,当我五岁、六岁时,我妈结过一次婚,嫁给一个姓有田的人。”
“那个人呢?”
“结婚不到一个月就意外死亡了。那件事我记得。”
“呀,运气真坏!”
“是吗?”勇一牵动嘴唇笑了。“不过,我妈好象没有受大大的打击。她有时像少女般浪漫。”
“像少女般——?”
“呃。”
勇一的视线移向远方,仿佛在追寻母亲的影子。
“她坚强、自立,一个人抚养我长大,当我因打架而造成对方死亡,被转送感化院时,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宽厚地说;‘这也是人生的一课’。但是另一方面,她却认真地对我说:‘我所爱的人,只有你父亲一个。’”
夕里子见到勇一的脸上意外地浮现温柔,突然觉得心头一热。
这男孩真的很受他母亲,她一定是个拥有独特魅力的母亲……
“你母亲是个出色的人哪!”夕里子说。
勇一看着夕里子笑了。
“谢谢。”然后表情一紧。“所以我不能饶恕那个杀我妈的家伙。”
“但是制裁要交给我们。”国友平静地说。“你母亲也不高兴你再被送去感化院的。”
勇一直视国友说:
“我妈就是不高兴,也不能生气了。”
国友无话可说。
勇一站起来,走向洗手间。
“唉。”国友叹道。
“我想他不是坏孩子。”听了夕里子的话,国友点点头。
“我知道,我也这样想。只要给他好机会的话,他一定成为不平凡的人,我是想到这点才叹气的。”
“不错,跟你意见一致,我很开心。”夕里子微笑。
“不是经常一致么?”
“嗯!”
两人慢慢喝咖啡。国友不加糖,夕里子加了很多糖和奶糖。
“珠美的事令人担心得很。”国友说。“但我找遍那房子了……”
“她没事的。但是——当然希望早点找到她。”
“如果我当时在场的话,情况也许不一样,都是我的过失。”
“可是——”夕里子尽量抖擞精神。“不知袭击小峰的是谁?动机为何?”
“他是大资产家,有人狙击并不出奇——”国友望望勇一去了的洗手间。“说不定跟他的事有关哪!”
“我也这样想。一旦证明勇一是小峰的孙儿,他将继承一笔相当庞大的财产,是不?”
“因着有田信子的死他才得悉孙儿的存在,跟着没多久就被狙击了。”
“我不认为是偶然。”
“晤……”国友沉思。
“还有,会否会连有田信子命案也跟它有关连?”
“这是有可能的。”
“杀死有田信子的动机,有哪些可能性?案件进展如何?”
国友注视夕里子半晌,终于死心地说:
“好吧!虽然我不希望你们卷入案件中,可是事情已发展到这种田地了。”
“对呀!从实招来吧!”
国友苦笑。
“有田信子好像有情人。”
“啊!”夕里子瞪眼。“是谁?”
“那就不知道了。只是她的手袋里有本记事簿,上面有酒店的名字。”
“酒店?”
“对,而且像是爱情酒店。”
“呵?好意外。”
令人觉得有田信子的形象和勇一口中的母亲不一致。
“她好像经常使用相同的酒店,我拿照片去查讯了。”
“你一个人去?”
“那还用说。”国友笑了。“酒店职员记得她。”
“包括她的对象?”
“不,只记得有田信子。据说每次她都大大方方的进去,完全没有鬼鬼祟崇的样子。”
“对方呢?”
“只知道经常是同一个对象,低着头急急走过,完全不知道长得怎样。”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