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以，当下，叶未央继续一言不发。
班主任继续道：“你也别太失望，你那三篇都会送往市里的，层层选拔，废的是时间，你也别太有压力。”
她有个屁的压力啊，她深刻觉得，她能获得了奖都是奇迹，她那通篇披判的文要放民国，估计就得上断头台了或者被枪毙了。
她琢磨着给班主任说一说，又觉得没这必要，这只是她的猜测罢了，也不一定实现，何必徒增烦恼。
班主任见她没反应，也不多想，而是道：“你去吧。”
叶未央应了一声，走出门去，手机在裤带里震动，她看了一眼，是本地的号码，不过她完全陌生，然而介于这人一直在拨打，万一有什么紧急事呢？虽然她不觉得有人找她会有什么紧急事，但她还是接通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叶未央并不觉得诧异，而是默不作声的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话。
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男人说：“喂，你好，是叶未央吗，你爸出车祸了，请尽快到人民医院来。”
骗子？
叶未央的第一反应就是如此，别怪她这么冷漠，谁叫现在的骗术层出不穷，那些方式她都听腻了，这种以亲戚朋友出车祸的骗术尤其多，也不怪叶未央这样想。
然而，电话里的男人并未如同传统骗术那样要求打钱，而是要求她到人民医院去。
除非他们在人民医院搭了个景，不然是不可能让她去人民医院的。
然而倘若真是骗子如此做，那投入就大了去了，要知道她身无分文，何况这样还容易出事被警察抓，骗子应当不至于蠢成这样。
所以她收敛那些怀疑，叹息道：“他情况怎么样。”
她的情况太平铺直述没有起伏，导致电话那头的男人都愣了一下，才道：“情况不大好，大失血。”
“……”叶未央不想说话，她一开口只会凸现自己的冷漠——她想说，别救了，放弃吧。
没啥原因，仅因为一个穷字罢了。
她没钱，而且也贷不到钱来救那个男人。
有时候，穷便是原罪。
所以，她救不了他，她救不了任何人。
甚至，她连自己都救不了。
她漠然的想。
电话那头的男人叫道：“叶小姐，叶小姐，请问你在听吗？”
她收敛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茫然的对着电话说道：“我在听。”
“请你尽快的赶到医院来，因为后续手术问题需要亲属的签字，医院地址是p市铁西区西直路139号人民医院。”
叶未央反问道：“他输血了吗？”
“输了，他失血过多，正在输血中，后续的手术因为没有亲属签字，正在等待中。”
叶未央闻言，感觉喉咙里被塞了一团棉花似的，她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叶未央是恨不得杀了那个男人的，但是此刻，需要由她做出决定，决定那个男人的生死，她却没有办法去杀人，她坚硬的外壳下有一颗柔软的心，这样的心让她无法伤害任何人，哪怕是那个她一直恨着的男人。
她无不艰难的问：“他的妻子呢？”
“不清楚，你的电话号码由警察为我们提供的，他们在你父亲的手机上只找到你与他有亲属关系。警察现在正在调查车祸的原因，如果你心存疑惑，可以来到这里，询问他们。”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很赶时间，在说完这段话之后就挂了手机。
叶未央握着手机陷入了迷茫中，她不知道应该如何选。
她本来以为高考这事就是她这个年纪最重要的大事。
然而车祸这种事就这样摊在她面前，以她这个年纪，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出抉择。
她愣在那里，陷入沉思。
上课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终于做出了抉择。
她拿着手机拦住正走出办公室门要去上课的班主任，她说：“老师，我要请假。”
班主任问道：“什么事？”
叶未央道：“我爸出车祸了，需要我去一趟。”
班主任并非不讲理的人，在听完后同意了，她爽快的签了一张请假单。
叶未央又去教务处签了请假单，这才被保安放出校门去。
她一边等公交，一边搜索路线，辗转公交和地铁，方才到达那个人所说的医院位置。
她走进医院给那个号码打电话，手机电话那头很快有人接起电话，问道：“你来了吗？”
她点头：“我来了，我现在在一楼，你来接一下我吧。”
很快便下来了一位年轻医生，医生将她带到了手术室外，并递给她一份协议书。
叶未央突然有了一种荒诞之感——什么时候竟然轮到她来做主了？
她拿着协议，细细看去，末了她问：“要多少钱？”
“不知道，目前来看，病人脾脏破裂并伴有大出血，刚才已经在输血，现在需要做手术，需要家属进行抉择。手术后续需要住院观察以及药物治理，初步估计十多万。”
skbshge
第24章 白欢喜（）
十多万啊……
叶未央绝望脸，这么多钱，把她卖了也不够啊，就算够，她也真不觉得她能圣母到卖身就他，就冲男人对她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她就做不到。
她支吾道：“要不……别救了？”
她说话的声音太小，医生并没有听见，只是奇怪的看着她。
叶未央叹了一口气道：“我妈呢？”
“我们目前联系到她，她现在在w市，如果过来的话，需要五六个小时，而叶先生的情况，等不了那么久。”
“那我的那些亲戚呢？”叶未央十分冷静，她和那些亲戚素无来往，但此刻，还是问到了，她不觉得她一没成年的小孩能做主这样的大事。
“打得通的人离本市太远，过来同样需要很长的时间，前面也说了，叶先生的情况等不了。离这里近的，有个是空号，余下两个打不通，但一听说叶先生出事了，又马上挂断电话。”医生虽然年轻，但是见惯了生死，也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这些奇葩也不是头一次见，提起的时候，平静得很。
叶未央也挺平静的，她问的时候，心里就已经有底了，所以一点儿也不惊讶。
那个男人和他那些哥哥姐姐的感情并不好，甚至一度断绝关系，他将身边人弄得众叛亲离，甚至签订了断绝关系的协议。
这已经是很常见的事情，也难怪他的那些哥哥姐姐不想接电话。
叶未央思索道：“现在也就是只有我能签这份协议啊？”
“是的。这次的手术比较大，需要家属签定亲属协议才能进行手术。”
“我可以选择放弃抢救吗？”
“你当然可以选择救或者不救，这是病人自己与家属的权利。”年轻医生在医院干了好些年，已经习惯了。
“他醒了吗？
“他之前陷入昏迷，输血的时候已经醒了，如果你要见他的话，可以为你安排。”
“麻烦了。”
年轻医生带着她过去，站在门口，对她道：“请快点做出选择，我们好安排。”
“麻烦了。”叶未央又重复了一遍，很是客气。
你应该救他，他是你血缘上的父亲，他为你保证有衣可穿，有饭可食，有学可上。
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他啊，什么都没有，众叛亲离，就是一个十足的人渣，他活着也是恶心，还不如让这种人渣死了算了。
她内心里的两个念头在互相交织，她不知如何抉择，她内心里的软弱暴露无疑。
医生问她：“怎么了，还不进去。”
她苍白的笑了笑，推开门，走了进去，一眼就看见还在输血的男人。
男人看见她，目光冰冷。
她停住脚步，以同样冷漠的眼神看着他。
平日里，她这样的眼神总会激怒他，从而招来一顿暴打与辱骂，现在男人躺在病床上再也不能打她了。
她越发无所顾忌。
男人气息奄奄道：“贵吗？”
她实话实说：“医生说大概要十多万。”
“十多万啊……”男人自言自语，眼中失去了光辉，越发像个将死之人。
“不救了。”男人小声地说。
“？”叶未央离他有些远，还真就没听见。
“不救了！”男人咆哮了一声，道，“让你妈来给我收拾后事，你自己留些钱，你妈要千万别给她！”
“？”叶未央不明白，虽然那个女人重男轻女，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但毕竟也是生下了她，总不至于抛弃她。
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她也打算听从一次。
不论什么时候，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她没有的东西太多，唯一能抓紧的就是钱，她自然要狠狠的抓紧。
她求证道：“真的不救了？”
“救什么！我们没有钱。”他喃喃自语道，“穷人没有钱，只有等死。别救了，省点儿钱给你们。”
叶未央没有说话。
他从未好好的和她说过一次话，久而久之，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好好说话。
他和她之间，永远是他在骂，她沉默不语。
如今，也在延续这一现象。
她推开门走出去，看见年轻医生还站在门外，她将亲属协议塞给医生，面无表情道：“不用准备了，不救了，我们没钱。”
年轻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那声叹气里包含了太多太多东西，让人不忍细究。
叶未央仰首望着他：“我妈多久来。”
“大概还有几个小时吧。”
“哦。”她沉默起来。
走廊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女孩子，叶未央也认识，正是一班的白欢喜，写作和她旗鼓相当的家伙。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大抵因为白欢喜和自己各方面条件差不多，所以叶未央对她格外上心，因此，在这个时候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