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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君们。譬如他们日常每天早晚各跑十里,少爷们打个对折,早晚总共跑个十里,再加上必要的拳法和箭法的练习,应该就差不多了。
许明旭不觉得这是个问题:“他们打不过你们。不打死打残就行,族里不会有意见的。”哪个长辈会不高兴自己欢喜的子孙身强力壮呢?
打死打残?护卫们咽了咽口水:“这不妥?”他们哪能打郎君呢?
“没什么不妥,到时候我会和他们说好的。”许明旭轻描淡写地说完,等第二天将一名纨绔送下船的时候,就用拳头向他说明完毕,才把人交给向导,“听话,我下个月来看你。”
鼻青脸肿的许十六:不,你还是别来了。
客船停靠的并不是什么繁华的渡口,只是一个破败的连渔船都看不到的旧渡口。许明旭早就有安排,约定的向导带着自己的儿子,驾着两辆牛车,将许十六的行礼装满,还能勉强空一个位置给许十六坐着。
至于他带着的那些丫鬟小厮,都只能跟着在边上走路。
向导父子比较沉默寡言,把人拉上了就直接驾着车走:“郎君到得有点晚,咱们今天得加紧赶路,不然要错过宿头。”
许十六一边摸着自己身上的伤处,嘶声问道:“一会儿去买匹马,再买两头驴子。”
好马是不能买,这地方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好马,买一匹驽马应该还成。他出门总得有个能代步的?
向导沉吟了一会儿说道:“驴子还能想想办法。”言下之意,马是买不到的。
许十六手中捧着一个保温杯喝了一口温水,似乎是终于换过一口气来,还以为自己话没说清楚,严谨地再重复一遍:“我只想买一匹驽马。”
向导回以沉默的摇头。
许十六干笑了两声:“不会?”连一匹驽马都买不到吗?甚至买驴子都得想想办法?他手中刻着“江丹匠作”的保温杯若不是用料实诚,恐怕立时就要被捏碎。
这时候的乡村教师许十六还没有意识到,能够想办法买到驴子的地方,已经是乡间少有的好地方了。毕竟能够有想法让孩童们念书识字,大部分的日常生活所需还是能够保证的。
在边上步行的护卫,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对着许十六说道:“郎君,到时间了,你该背书了。”
许十六眼前一黑:“这、这不是到了地方才开始吗?”他还以为小屠夫子就把课程表给了他一个人,怎么护卫也有?
接下来他看到更加让他崩溃的一幕——所有丫鬟小厮全都人手一张课程表,对他说:“少爷,开始背?可以背慢一点,背错了要罚的。”然后慈祥和蔼地掏出小尺子。
不知道许十六的“奋发向上”,客船并没有停留,继续既定的航程。
十来天时间里,屠浩和许明旭两个人,就像是送小盆友上学的家长一样,把他们一个个送到目的地,然后交给安排好的向导带走。临走时,许明旭也没忘记把他们挨个儿揍一顿。
许鸿渲仗着自己亲爹的身份,一直赖在船上没下去,看亲儿子揍人还挺乐呵的,但是也有些不解:“你这么打他们,就不怕他们回去后告状吗?”
许明旭冷淡道:“那也得有人信他们。”此去最起码一两年,他才能找到足够多的人手来接班,现在打的那点皮外伤,要不了十天半个月就能消掉。他们回去就算是告状,也不过是空口说白话而已。
许鸿渲觉得有点意思,追问:“那要是有人信了呢?”
许明旭本来已经懒得搭理他了,现在听到这话,倒也不急着走了,而是露出一个笑来,反问:“信了又怎么样?能拿我怎么样?”
许鸿渲一怔。
“哥哥。”屠浩没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只是上甲板来透个气,看到许明旭脸上的笑容,直觉有点不妙,“你和大伯在说什么呢?乌鸡汤炖好了吗?我有点饿了。”
无论什么时候,屠浩在许明旭心里面都是排第一位的。他也顾不上和许鸿渲置气,快步走到屠浩身边轻轻往自己怀里一揽:“应该是差不多了。我去看看,你要在甲板上吃吗?”
“嗯,透透气。”
许明旭摸了摸他的手脸都暖烘烘的才放心,轻声道:“那你等一会儿。”
“好。”先把自家夫人支开,一会儿再看看大伯究竟在作什么死。
作者有话要说:
许十六》
第234章 暗中观察()
按照许鸿渲以往的脾气;看到如此热闹的白云社区,热闹繁华过一路经过的大部分城镇的安长县;一定会大咧咧地这么说:“七郎是我亲生儿子,就是过继给了兄弟家。”
然而在被屠浩怼过之后,他脑子里依旧糊里糊涂没想明白;但再让他直接说出自己和许明旭的关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甚至有些说不出的羞窘。
向导不知详情;在知道眼前这位是许明旭的大伯之后,更加热情起来;从购买牲口和安长这边必要的日用品,到生活习惯和风俗的避忌方面都尽可能详尽地介绍。
白云社区有专门的书塾;许鸿渲去的是安长县辖下的一座颇有一些规模的村庄。
一个在安长县来说很不错的村子;在许鸿渲眼中依旧十分落魄。
“村办小学”远远看过去的样子还算不错;没有院墙,但是墙壁刷着显眼的白色,看着就像是白云社区的样子。
许鸿渲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是一个土坯房子;房子还很小;远不如他自家的住处也就算了,仅有的两间屋子里;还有一间要当课室。
他的东西刚一落地;就没了落脚的地方。
听到消息赶来见先生的村民们,兴冲冲地过来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一阵尴尬。
村长搓了搓手,特别不好意思地说道:“先生有什么需求尽管说。要不咱们先给先生多盖几间房子?”
房子是必须要盖的。要盖成什么样,许鸿渲有要求。然而安长县、包括方圆无数里地内,都十分缺乏木材。别说是能够建房的木材,就是烧火用的都很少。条件好的人家房子是砖石,条件差的人家房子就用夯土。
村子里的条件有限,而且要短时间内盖起来,只能用夯土。
许鸿渲用自己装饰用的宝剑,在地上画了一座没有院墙的院落式样。村里人不出五天,就把房子给盖了起来。
新盖好的房子还不能住,许鸿渲就暂时住在村长家里:“既然校舍盖好了,那就赶紧开始上课。明天开始,白天让有空的人都自己搬了桌椅板凳过来,我先把你们的名字都教了。”从没当过先生,做学生的记忆也十分久远的许先生,早就在船上就捋顺了自己的教学思路。
虽然他确实不学无术,但是反正也不用教什么经义,教认识一些常用字,再加上几册适合这里的农经就行了。对了,还得普法。什么大伯卖侄子的事情,不能有。好歹他爹是太傅,他怎么也不能把脸丢到安长县来!
纨绔也是要面子的。
村长有点不理解:“先生是指咱们整个村子?”
“对啊。”乡村教师许先生理所当然,“你照我吩咐的办。”
许鸿渲哪怕是作为纨绔,也是顶级纨绔,颐指气使的姿态浑然天成。他在纨绔圈子里从来不落下风,面对一些官员也用不着太客气,眼前的不过是一个小村长,哪里能扛得住他的气势,瞬间照办。
从此,全村人开始跟着许先生,利用闲暇时间开始读书习字。
许先生自己除了教书和自习之外,还在暗中观察。
因为全村人都来上课,很多人都直接是一家人一起来的,男女老幼坐在一起。父子、母女、爷孙之类的关系相处起来,不知怎么的就让他想起来自己小时候,他爹抓着他手把手地教他写字,他爹没空的时候,他娘就会教他认字。
本来以为很久远的记忆,现在想起来却历历在目。
他突然想起屠浩说的话,发现自己几乎从未有过对子女这样尽心的时候。他这个当爹的,唯一做的似乎就是给子女们一些钱财罢了。这其中完全没有许明旭的影子。
似乎在他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是他被送入国子监的时候。
他这个父亲对子女,从来没有严厉的责罚,也从来没有宠溺的关爱。
在到达安长县一个月后,他捎了一封信回家。
许明旭也带着溜班的屠耗子,过来视察工作。
许明旭坐在马背上,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护着身前的屠耗子。屠耗子手上抓着满满的两手烤肉串,吃得满嘴流油。
肥瘦相间的羊肉、鲜嫩的猪里脊、当年最后一波的新鲜菌菇,许明旭看他每样都吃了一串,然后一伸手把剩下的都给没收了。
屠耗子看着自己突然空空如也的双手呆了呆:“不、不见了?!”难道刚才是幻觉吗?他还是第一次这么久没吃到零食,就是小吃,也是今天才算是吃到点像样的。然而自古好梦容易醒
许明旭自己没吃,把手上的签子递给跟在左近的戚七和厨子。
戚七用保温桶里的温水打了一条湿手巾给屠浩擦嘴,然后才和厨子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身为一个妻管严,屠耗子对自家领导弱弱地抗议:“哥哥,我的烤串?”
最高领导温和地批示:“不是已经都吃过了?”
屠耗子哼了一声,委屈巴巴地把脑袋埋在许明旭的怀里,整只耗子都蔫儿了,蔫着蔫着就睡着了。
戚七在后面看着,心里说了一声:该!你也有今天!
叫他以前有事没事就克扣他的点心!
屠浩醒来的时候,还没到地方,不过两边的道路倒是显得平整宽阔一些,往来的行人也多了起来。
前面有一辆牛车,渐渐慢了下来,车夫冲着附近田地里忙碌的身影叫了一声:“大牛,你要的东西给你带来了!许先生可在?他要的东西我也带来了!”
田间一个身着布衣的汉子高高应了一声,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