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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九又暗自把她和王后对比了一下。毫无疑问王后再次惨败。年轻时以美貌惊动四方的王后,站在戴纳母亲和这个女人面前,真真是一点都不够看的。
梦境里出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美。跟她们相比,但九觉得自己就跟癞□□似的。
女人走进来,蓝眸只在但九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旋即转向了歪着脑袋正在侧耳倾听声响的小男孩。她弯下腰,一只手拉住他,另只手动作轻柔地抚摸~他头发:“怎么跑到这里来啦?”
但九这才注意到两人都有一头耀目的红发。
小孩听到她的声音,脸上立即绽开大大的笑容:“妈妈。”
两人一问一答,言语神情都是母子之间的温情脉脉。被彻底忽略的但九在旁默默地看着,暗自感慨这家的基因真是强大啊。
女人轻声细语地和儿子交谈了两句,终于再次把视线转向但九。大概是察觉了但九在走神,饱满的红唇微微启开,递送出一个相当养眼的浅笑。
这笑容当中掺杂了些让人琢磨不透的内容。但九不由地愣了愣。
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不过很快就有人出现打破了这稍显尴尬的现状。
戴纳像是匆匆赶来的。几缕黑发散落额前,脸色微有些苍白,冲进来的时候带得门咣当一声巨响,把房间里的三个人都吓了一跳。看到女人和小孩后,戴纳紧绷的表情瞬间缓和下来,一向深沉严肃的脸上竟然难得的显出了几分温情。
他一把抱起小孩:“伊桑。”
小伊桑稚~嫩的脸上满溢着喜悦。他勾住戴纳的脖子,甜甜糯糯地喊了声父亲。
女人在旁含笑看着父子俩的互动。
俊男美女加小正太。这一家三口美好得像是展示在影楼橱窗里的照片。但九在这瞬间明白了女人那个微笑里包含的深意。那是正室面对小三时才会露出的轻蔑和厌恶。
但九摸~摸鼻子,心想这可误会大了。
室内光线逐渐暗下来,黑夜像是眨眼间就来了。但九保持着半倚在床头的姿势许久没动。眼前总是晃过戴纳温情专注的眉眼。原来那些或阴暗的或深沉的都是对着她才会有的表情,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从突然出现再到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始终没看她一眼。
但九转头去看窗外。外面漆黑一片,其实什么也看不见。
她暗自做了个决定。
这天晚上男仆反常地没有送吃食过来。但九拉铃等了一会仍然不见有人来,她就披衣下了床想去看看外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楼梯口没有点灯,黑黢黢的像是什么怪兽的嘴巴。她攀着扶手想要一步步趟下去,下方的拐角处却亮起了影影倬倬的烛火。
男仆举着银烛台在前面引路,间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一眼身后。戴纳抱着像是已经睡着的小伊桑,侧过脸和女人轻声说着话。三个人的脚步声交叠着,向楼上靠了过来。
但九赶紧转身。怕被他们听见,连关门都刻意放轻了动作,直到脚步声绕过她门前的楼梯继续向上她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既然看明白了女人微笑里的含义,她就不得不有所避讳。戴纳把她带到这里,好吃好住地招待着,生病了还有医生上门看诊,这待遇怎么看都不像是对待仇敌该有的样子。也不怪他的夫人会误会。
外人不知道,她心里却是清楚的。虽然戴纳现在还没有明确表示会把她如何,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不会轻易放过她。让她住在这里不过是变相的半软禁,老管家和男仆表面上不限制她行动,其实看她看得很紧。戴纳偶尔来看她一次,也不过是因为老管家说她病重,他只是来确认她死了没有。
他留着她,或许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当初她答应国王来求和,或许当时怀抱一丝侥幸,想着能见戴纳一面也好。然而也就仅此而已。她没想过要解释什么,更没想过两个人能和好如初然后丢下龙族和人类的烂摊子拍拍屁~股远走高飞。
梦境的设定注定了她和戴纳要成为对立的两方。她怎么样都是无所谓的,只希望停留在梦境中的戴纳能得偿所愿。所以在亲眼看见戴纳的妻子和孩子后,虽然当下不免有些失落,然而心里更多的是放下的轻松和欣慰。
既然她和戴纳都没了那意思,为了不给他夫人心里添堵,她还是尽量少在他们夫妇面前蹦跶为好。
过了会管家亲自端了吃的过来了。老人家一脸的过意不去,再三跟但九解释说是因为戴纳夫妇要留在这里小住一晚,他和男仆两个忙着收拾房间这才耽搁了给她送餐。
但九听了只淡淡嗯了一声。又看到他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于是开口宽慰他说没关系的。
白日里睡得太多,夜里就有点辗转难眠。但九睁着眼睛胡思乱想,莫名其妙地就想到落水时脑海里涌~出来的断续画面。画面中的女子浑身浴血,一双眼睛却是亮得很。
她记得这张脸,还记得女子名叫少夷。
至今有关于这个女子的零星片段都是和鲜血杀戮关联在一起的。但九不明白自己的脑袋里为什么存着少夷的记忆。
或许她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只是自己不记得了?
噫,怎么可能。但九失笑。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厉害的朋友。
自嘲的当口,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透过门缝飘了进来。似痛苦似欢愉的呻~吟声,缠绕着男人低沉的喘息,在敞阔的古堡里撞出连绵的回音,久久没有停歇。
真激烈啊。
但九咳了两声,无奈地翻个身。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女人的呻~吟声大到有些刻意,倒有些像是刻意叫给别人听的。
由此倒是更让她坚定了之前的想法。
她得找机会走。
戴纳既然结婚了,说明他对爱莉的执念并没有她预估的那么深。那么梦境至今仍在继续下去的理由也就只有一个了。
复仇。
从龙族摧枯拉朽的猛攻来看,这个愿望应该也很快能实现了。
她本来也是想着就这么待到梦境结束好了。然而女人的出现让她不得不临时改变了计划。女人表面看起来涵养极好,然而再理智的女人处理感情问题时,都会有脑袋短路的时候。
在对方来找麻烦之前,她得想办法走。
好在一家三口只是住一晚就离开了。古堡里平时只有管家和男仆两个人。就算他们看她看得再紧,也总有松懈的时候。她只需要细心一点摸清楚两人作息的规律,想要跑出去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之后去哪她暂时还没决定。皇宫肯定是不会回去了。国王那边久久得不到音信,大概都以为她死了。
或许…她可以去邻国找西德尼夫妇。在他帮她置办的房子里,和多拉保拉度过最后一段时间。
打定主意后,心绪倒是安稳了不少。但九终于靠着枕头浅浅睡着。倒是没有再做乱七八糟的怪梦,只时不时会被一阵猛咳扰醒。这么半睡半醒着捱到转天午后,老管家送餐上来的时候告诉她,戴纳他们一早就离开了。
古堡里一切如常。但九无聊时依然会在里头走走逛逛,去得最多的仍然是那个小教堂。其余两人习以为常之后也就不大管她。要维护这偌大建筑物的日常整洁着实不是件轻松的事儿,他们没那么多闲工夫耗在她一人身上。
这倒是给了但九观察他们的机会。
男仆口不能言,耳朵貌似也不大灵光,除非紧急情况比如她之前病重,其余像是采买食材日用品之类的事务都是老管家亲力亲为。
时值盛夏,食材不易保存,不过两三日老管家就要驾着马车出去一趟。这时候古堡里就只剩了但九和男仆两个。男仆开始还躲躲闪闪地跟着她,后来看她只是安静地坐在教堂里发呆,渐渐地也就松了戒备,转而去忙自己的事了。
又一个清晨,瞧着离日出时间还早,老管家却已经出发去采买接下来几天的食材。周边地界已经荒无人烟,他要赶很远的路才能勉强买齐需要的东西。如此一来一回少说也得大半天。而这大半天的时间,足够但九跑得远远的了。
但九小心翼翼绕到后面去寻马厩。按照男仆平日里的作息,他这时候该在花园里修剪草木。她要偷一匹马出来简直轻而易举。
离着还有段距离就听见了马的嘶鸣。她心下一喜,默默加快了脚步。
然而马厩那却是早已有了人的。貌似还不止一个。
但九忙躲到暗处。
两具赤条条的身体纠缠在一起。这时天色只微明,她辨不清两人相貌,只能大概瞧见男子耸动不停的精壮背影。倒是其中女方的呻~吟声入到耳中有种微妙的熟悉感……
但九又吃了一惊。悄悄探出半个脑袋,想看清那女子的脸。
然而手腕却被人从身后攥~住了。
回头看清了来人是谁,她硬生生咽下快要脱口的惊叫,同时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戴纳浓眉紧锁,目光深幽不可测,满脸都写着黑云压城和风雨欲来。他身形本就高大,再加上正是盛怒中,所以压迫感更甚以往。但九简直不敢抬头看他。
马厩旁战事正酣。戴纳淡淡地收回视线,一声不吭地拉着但九离开。
原来逃跑这事也是要选个黄道吉日的。但九愁眉苦脸地想,自己怎么这么点背呢,不过是跑路而已,竟然也能让她跑出这么多旁生的枝节。
自个儿老婆出轨了,且目击者还是最为讨厌的仇敌。这事搁谁身上估计都会觉得跟吃了苍蝇似的恶心。但九对戴纳的遭遇深表同情。可同时她也挺不解的,戴纳不去找那两人的麻烦,却拉着她在古堡里一通乱走,实在是匪夷所思得很。
她自顾自地走神,没发现戴纳是何时放缓了脚步,又是何时由扣住手腕变成了牵着她的手。像这样掌心相贴,闲庭漫步在晨光初照的花园小径里,细思起来竟然是头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