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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叔作伴,也热闹些不是。”
李氏笑道:“不是侄媳不肯留下,只是我们这次来扬州,一是来给婶娘请安,二是下个月二十三是我们亲家老太爷八十大寿,我们要等拜完寿再回姑苏。只怕要住好些日子,再说这里亦有好些世交好友,少不得要应酬一番,因此竟是出去住方便些,我已先行打发人去收拾房舍了。”
贾敏便道:“我和老太太日盼夜盼的,嫂子好容易回来,咱们娘几个难得能好好说说话,怎的就要回去?再说你那宅子便是要收拾打扫好也得好几天的功夫,哪就急在这一时了?”
李氏闻言,方欲说话,忽抬头看见林母身边的紫菀,低头沉吟一会,便答应了,笑道:“既如此,那这几日便叨扰婶娘了。”
林母方高兴起来,转头冲紫菀示意了一下,紫菀便带了丫头婆子下去打扫房舍,安插器具。
当日李氏等人便在林家住了下来,因紫菀素来行事妥帖,再者林母也有心让紫菀与李氏多亲近熟悉,因此李氏等人的一应大小事情都交给了她料理,紫菀亦极用心,衣食住行,吃穿用度,紫菀都安排的十分妥帖。
吃毕晚饭,李氏等人便回房歇息。
紫菀安排的是一座靠近西苑的院落,约有十来间房,清幽雅致。李氏一进房便觉一股暖香扑面而来,留心一看,房中各色器皿摆设一应俱全,皆十分精致,墙角笼着火盆,暖意融融,帐幔都是自己喜欢的花色,桌上的美人耸肩瓶内插着几支胭脂般的红梅,散发着淡淡清香,收拾的颇为清雅,可见是用足了心思,知道是紫菀的安排,李氏心中十分熨帖。
林芝早已睡了,周氏便抱他下去歇息了。
少时,紫菀又带着碧兰等人送了晒好的新被褥铺盖过来。
李氏正与李嬷嬷说话,见紫菀铺好被褥后便欲退下,李氏忙叫住了,笑道:“紫菀姑娘留步,且同我说说话罢。”紫菀闻言,便停住了脚步,碧兰等人心中十分诧异,但也不好说什么,便都退下了。
一时,房里便只李氏与李嬷嬷并两个心腹丫头在,李氏便对紫菀招了招手,笑道:“好孩子,到我跟前来。”
紫菀走到李氏跟前,微微一笑,道:“太太可是有什么吩咐?”
李氏闻言却摇了摇头,佯怒道:“你这孩子,这会子又没有外人了,怎的还叫我太太?”
紫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李嬷嬷便在一旁笑道:“姑娘该改口了。”
紫菀听了这话才会意过来,见李氏含笑看着自己,目光似有希冀之意,紫菀犹豫了片刻,方低声道唤道:“干妈。”
李氏这才笑逐颜开,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好孩子,快坐下,今日一直没机会同你说话,这会子总算没有外人了,咱们娘两好好说话。”
说罢便携了紫菀的手到榻边坐下,笑道:“我早就想着见见你了,偏一直没机会。这两年过得可怎么样?可受委屈了不曾?”
紫菀闻言,摇了摇头,笑道:“多谢干妈挂心,老太太和太太待紫菀都很好,并不曾受委屈。”
李氏这才放下心来,细细问了紫菀这些年的生活,又问了些家乡年纪等语,紫菀一一答了。
李氏本就对紫菀颇为喜欢,如今见她不但模样好,且语言清朗,谈吐有致,性子也十分沉稳大方,为人又细致体贴,脾性与自己更是相合,更是爱到了十分。
言谈之中,紫菀亦发觉李氏并不同与时下养尊处优的贵夫人,十分赞成女子多读书,并不认为女子就该以夫为天,三从四德,林淮至今亦只有她一位嫡妻,并无姬妾通房。更难得的是她不以出身门第论贵贱,对一些民间底层的事亦都极了解。
她不止市井人情都极清楚,连土地稼穑之事说起来也头头是道,也并没有看不起那些贫苦百姓,反而多有赞叹,这些想法都极特别,不像古人,倒有些像后世之人,紫菀在这里从未遇到过有这般想法的人,心中顿觉亲切。
闲话半日,紫菀观其言谈中许多看法都不似一般长于深闺的普通女子,心中便猜李氏只怕是也是个有故事的人。
李氏其实也极惊讶,因为不管自己说什么,紫菀话虽不多,但都接的上,但又不会不懂装懂,更是十分难得,心中越发喜欢。
两人说的越发投契,后来还是李嬷嬷见天色已晚,出声提醒了二人,李氏这才恋恋不舍的停住了,打发丫鬟跟着,亲自送了紫菀出门。
李氏站在门口,目送紫菀离开了,方回了房。吩咐吴嬷嬷把自己新得的几匹好料子和刚做的那套珍珠头面找出来,明儿给紫菀送去。
李嬷嬷闻言笑道:“我还未见太太对谁这般喜欢过呢,看来太太总算如愿了,得了个可心的女儿。”
李氏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可不是,这孩子不仅模样好,性子也极合我的脾胃,虽说不是大家出身,但见识却极不凡,真真难得。”
正说着话,可巧林淮也回来了,闻言便笑道:“看来是见着你心心念念的女儿了,如何?可满意否?”
李氏闻言,便把紫菀的性情为人都说了,最后道:“这孩子可怜见的,比我当年还不容易呢,小小年纪便遭逢大难,难得的是并没有因此移了性情,心地纯良,性情也好,最是细致体贴,模样儿不用说了,见识也极不凡,怕是一般人家的千金小姐也比不过呢。”
林淮闻言,也有些好奇起来,笑道:“真有你说的这么好不成?”他今日在林母房里只待了片刻,且一心与林母说话,并未留意其他。
李氏满面笑容道:“可不是,明儿我便去同老太太说,都拖了两年了,也该早些把
事情办了,老爷看如何?”
林淮素来爱重发妻,且他对紫菀的印象也不错,自然毫无异议,此时听了这话便笑道:“看来这个女儿算是认着了,你做主便是。”
次日,李氏果然当众与林母提了认亲之事,阖府上下皆惊诧不已。
要知道况林淮虽与林如海出了五服,到底是本家,一旦认了亲,紫菀在林家便不再是丫鬟,而可以与黛玉平起平坐了。况林淮家里虽不及林家,但也是官宦之家,家中颇为富贵,怎的会认一个丫头当女儿?
对此李氏与林母等人早对好了词,对外只说林淮与紫菀的父亲是故交,此次在林家看到她,觉得面善,又打听了她的身世,这才认了出来,故决定认紫菀做女儿。
其他人等听了这些话虽然又羡又妒,但也没有怀疑,只觉紫菀命太好了,居然就这么从丫头变成了主子。一时道贺的,看热闹的,紫菀的房门都快被踏破了,紫菀不胜其扰,最后还是林母发话方才止住了。
两家已经议定,把日子定在了十月十八。
林母与贾敏都十分高兴,一心帮紫菀预备起来。
紫菀亦开始准备认亲时送给林淮夫妻的礼物,不过是帽子、鞋袜、抹额等针线,倒也不难。她特地开箱找了几匹最好的尺头出来,乃是当初锦乡侯府送来的一种新料子,面料软厚细腻,花样又精致,做了衣裳鞋袜极体面。
紫菀如今的女红已经极好了,一应料子又都是齐备的,因此不过五六日功夫便都得了。
第70章()
十七日晚间,紫菀方梳洗完,林母忽打发菡萏送了个包袱过来,紫菀打开一看,却是一整套的衣裳,一件梅红色盘金彩绣银鼠短袄,一条杏黄色镶云纹细边的百褶裙,并配套的鞋袜、荷包、帕子等物,另有四个荷包和两方绣帕单独包着,不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十分精巧别致,可见费了极大的功夫,紫菀看了便知是菡萏的手艺,不禁向她看去,道:“这怕是费了不少功夫,姐姐忙了多久?”
菡萏笑道:“前些日子老太太便吩咐我开始做了,说明儿是你的好日子,得打扮的鲜亮些才好,料子也都是老太太给的。只另外那几个荷包和那两方帕子是我单独给你的,按着你素日的喜好做的,活计粗糙,你别弃嫌,能着用罢。”
紫菀闻言,心中一暖,忙抱住她的手臂,笑道:“姐姐说的哪里话,你一番心意,我谢都来不及,哪里会弃嫌。”
自从定了认干亲的事,府里许多人对她的态度都变了,不是酸言酸语便是巴结奉承,连碧兰和绿萼几人都对她有些淡淡的,唯有菡萏清荷等人待她仍是照旧,才让她心中有了些安慰,对她们也越发亲近了。
十月十八这日,紫菀一大早便起来梳洗了,穿了林母送来的衣裳,又戴了李氏给的那套金累丝攒珠头面,不过这头面是十九件套的,全部戴上只怕脖子都要压弯了,况且也太招摇了些,便只戴了钗、簪、挑心、耳坠四样,手腕上仍旧带着李氏当初送的那对翡翠镯子。
紫菀梳洗完毕,便去了林母房里给林母请安,林母刚起来,正在穿衣裳,见了她不禁笑道:“今儿是你的好日子,应该去前头预备着才是,怎的这会子到我这里来了?”
紫菀过去接过小丫头手里的衣裳,笑道:“前头的事太太都料理好了,没我插手的地儿。日日服侍老太太梳头,今日怪不习惯的,况且日后只怕也没什么机会了,横竖时辰还早,我便再服侍老太太一回罢。”说罢扶着林母到妆台前坐下,拿起檀木梳,替林母梳好头,戴了首饰,又勒上绣着五福捧寿的绛色抹额。
林母对着靶镜打量了半晌,十分满意,拍了拍她的手笑道:“还是你的手巧。”
服侍林母梳洗完,紫菀亦重新梳洗了一遍,这才往前头来。
今日宴席摆在林母的正房,林淮与李氏等人也都到了。香烛祭品业已齐备,吉时一到,便上了香,祭了神明。之后林淮与李氏坐在上首,紫菀便跪下给他们夫妻认认真真磕了头。
李氏忙扶了起来,紫菀站起身,林淮这才看清了紫菀的模样,不禁微微一怔,心道好生奇怪,怎的这般面善,倒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