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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地接受卓嘉辞。而如今,她的心境已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就连卓嘉辞也有自己喜欢的姑娘。
她如何能为了那所谓的名声,害了两个人,她哭着拒绝了。
只是流言蜚语最是怖人,她再不肯听,总也会有几句落进她耳里,盘旋在她脑中,怎么也摘不出去。
幸而朱孝宁正准备离京往山东去,也带上了她。
这一路,开始时,她仍是郁郁寡欢。因为每每到人多的地方,她便觉有人指指点点,戳着她的脊梁骨说她清白已失。
一直到了山东地界,百姓脾性爽朗大方,环境也与别处大不一样了,张霓便觉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这儿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对外乡人也热情洋溢,没有半点歧视厌恶的意思。
她心里渐渐舒畅起来,将南京的事儿抛到了脑后。
只是山东此地也有流氓,便是那孟远。那般孟浪,难怪叫孟远。他竟然借着团扇搭讪她,毫无君子气概。最可恶的是,他居然是宁姐姐儿时的朋友。
她闹不得,便不理他,眼不见心不烦,耳根清净。
可这市井小民无赖惯了,老粘着她,甚至开始巴结她哥哥。
张拓奕酒量算不错了,结果孟远更厉害,竟能将他灌醉了。
张霓自己没注意,也喝醉了。
她已忘了她发酒疯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只是她微微清醒时,便见孟远看她的眼神与初时又不一样了。
他一声声喊着她“好妹妹,好妹妹”,油嘴滑舌地逗弄她。她没防住,竟被他轻薄了!只是那吻,虽不算深入,他却也未浅尝辄止,还挑了她的舌来来回回吮吸。她力气没他大,打不过他,也挣不开他,只能左右滚,他也由着她滚。万幸的是,上边的花瓶砸下来了,他终于停止了动作。
只是,她也被吓着了,他的额头被砸破了,竟流了一脸的血,还晕了过去。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晕血。额头的伤根本没事,却因为晕血让她误会了,吓得魂飞魄散。待她知道真相时,巴不得再拿个花瓶砸了他,她白担心了。
然而,她尽管气愤,却不由自主地留在了他房中。若是以前,她根本不敢想象,她竟会大半夜地留在一个男子的房中,连张拓奕也不阻止她。
不过,她倒觉得,这时候开始,他在她心中便渐渐地成了一个好人。
他听去了她的秘密,因为她那些不堪都因为她发酒疯全倒给他听了,他也未嫌弃她,而是心疼。
虽然朱孝宁和张拓奕也心疼她,可这终究是不一样的。他以外人的眼光来看她,他觉得她是清白的,她是无辜的。
那一夜,她听着他安慰的话语,哭得如黄河决堤。
但是,第二日一早,她又变回了原来的她,绝不给他好脸色看,谁让他昨夜轻薄她来着,可心里早已动摇了。因此,后来孟远便总说她矫情得很。
没错,她就是矫情,从小矫情到大了,她就是要矫情给他看,反正他也会让着她。
这段日子,她过得很舒心,很开心,不仅仅环境变了,心境也变了。而且孟远比她大几岁,又常照顾小七,见过的姑娘也不少,比朱孝旻更懂得她的心,比朱孝旻更愿意包容她的小性子。
他对她好,她就受着,嘴上犟着,不拒绝,不应承,直至有一日,她听到了他的告白。被朱孝宁套出来,被张拓奕逼出来的告白。
她一直不晓得,他心目中的她竟那样好,她的缺点在他那儿全是可人的可喜的。他喜欢她,毫无来由地喜欢她,或许这便是眼缘了。她的小心肝扑扑直跳,暗暗提醒她,不要再矫情了,不要再端着了,他都表明心意了,你就应承了他,和和美美过日子吧。
可是,她真的是矫情到家了,最后还揪了他一点错处折磨他,偏不搭理他。
孟远正忐忑时,被大哥叫走了。
就是在那时,她被他大哥给卖了。她大哥真的是亲大哥,竟然就因为他几句推心置腹的话将她给卖了,还不收礼金!不过她后来知道的时候,心里却甜蜜得很,她大哥不反对她跟孟远在一块儿。那么,她便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心安理得地接受他,慢慢喜欢他——这种感觉也不错。
她被宠着,爱着,与大哥分离,却与孟远平平淡淡地过了大半年。
直到十月底,卓嘉辞来了,日子开始如沸腾的水一般闹开了。
她确实是曾经喜欢过卓嘉辞,只是他也知道,卓嘉辞是她儿时的念想,如今已经不喜欢他了。所以宁姐姐说的真没错,男人都是一样的,占有欲极强。
他总是莫名其妙地嫉妒他,可她和卓嘉辞是什么关系,又不能不见面不说话,两个人就天天闹,天天吵。
即使后来卓嘉辞找好房子搬走了,孟远也常常吃醋。
反正孟远再闹,最后还是会跟她道歉的,张霓便受着,开始了“吃醋——道歉——再吃醋——再道歉——继续吃醋——继续道歉”这无解的循环,一边等待着大哥和朱孝宁的消息。
作者有话要说:张霓的番外,补到这儿,之后还会有一部分以他人的视角展示出来。最后等完结的时候,会把成亲番外以及小霓儿从女孩变女人的河蟹番外也写了放出来~
第95章 真真正正的大结局!()
朱孝宁幽幽醒来;只感觉身下温软,耳边高高低低的呼吸声混着马车轱辘的声儿,鼻端尽是熟悉的味道;眼睛也未睁;抱了他的腰,“张拓奕。”
“嗯;”张拓奕低头;打量着她的眉眼,仍是美丽的模样,却清瘦了,眉间也带着一丝难以抹去的忧愁。
“我们出来了;”
“是。”
“我们离开了;”
“是。”
“我们再也不回去了,”朱孝宁睁开眼睛,定定地看进他眼底,泪眼迷蒙。
“是。”张拓奕抚着她的面颊,压低声音,唯恐惊着她。
“张拓奕……”朱孝宁终究是舍不得,唤了他一声,便哭成了泪人。
张拓奕也不劝说,只紧紧地环抱住她,由着她哭。
朱孝宁抽抽嗒嗒地哭了许久,最后才想起自己还在马车上:“张拓奕,我们去哪儿?”
“我们,去一个好地方。”张拓奕替她抹了泪,安慰地吻了吻她额头。
“不去高唐县了?”
“不去了。你都死了,孟远的酒楼也开不下去,我们便挑个好地方,过安生日子。”
“去哪儿?”
“看着办罢。”
“现下到哪儿了?”朱孝宁掀起车帘一看,外间景色全然陌生,与先前见过的北方风光也完全不一样。后头跟着一辆马车,隐隐约约传来张霓和孟远的说话声。
“刚出江苏地界。”
“我们去南方?”
“嗯。”张拓奕沉吟片刻,放下车帘,将她揽了回来,抱进怀中,“你想去哪儿?”
朱孝宁脑子里仍旧是南京的皇宫,南京的人,南京的事儿,对去哪儿一点想法也无,嗫嚅道:“我不知道。”
“孝宁,你需知,我们再回不去了,必须得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决定了,可好?”
“好。”即使再牵挂朱孝旻,她也得放下。张拓奕都这般说了,她唯有答应,也逼得自己不要去想南京的人和事。
所幸,只要有他在,她便是安心的。
马车过江苏,经江浙,至福建,然后便上了船,过海峡,一行人终于在半年后抵达琉球。
朱孝宁一直以为他们会在路上某个地方定居,杭州也好,台州也好,福州也好,泉州也好,即使是路上一个小村庄也好,却不料,最后他们选择的地方竟是琉球。
琉球自成一国,由中山王、山南王、山北王三山分立,相互征战数十年。后来,太祖夺得大宝,三王臣服,便相继向中原称臣入贡,战事也停了,这些年都相安无事。
三王均去过中原,与张拓奕祖上交好,如今的三王与张拓奕一般年纪,也曾在入贡时见过面。特别是中山王,甚至与张拓奕结成莫逆之交,和温镶也是多年的好友。
因此,一行人至此,便有中山王热情招待,另二王时常相邀,日子也过得异常舒坦。
远离南京,即使朱孝旻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儿来,她确实可以彻彻底底忘了那儿了。朱孝宁看着琉球风光无限好,只是差个家。
虽然她和张拓奕情深意笃,可二人终归未定终身。而且自从来到琉球,张拓奕也不知在忙什么,整日将她丢在中山王府,自己在外头晃悠,一晃就是好几日。初时,朱孝宁还挂念南京,也懒得去管他,可时间久了,她便空虚起来。
直至后来,他越发过分,消失到某个不知名的角落去一待就是好几个月,一点音信也无。这不,距离她上一次见他,已是五个月前了。
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能总往外跑去玩,还是孟远好,日日陪着张霓,不离左右。
她靠在临窗的贵妃长榻上,瞅着外头开得热闹的不知名的花儿,若有所思。按理说,张拓奕不是这样的人,即使她不管他,他也该跟她说一句。
她,是不是太由着他了。若去管他,就显得小肚鸡肠了。可是不去管他,又显得她不把他放在心上。都近半年了,两个人都没见过面,只偶尔收到一些他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中原饰物。她又是信任他的,该怎么管他呢。
而且,这段时日,他越发神秘,即使她偶尔去套张霓的话,她也闪烁其词不肯告诉她。
她知道,张拓奕肯定在做什么大事。可这不声不响的,到底在做什么?
“宁姐姐!”恰在她拧眉深思时,张霓跑了进来,满怀欣喜。
“霓儿,今日孟远怎么不缠着你了?”
“远哥哥去接我大哥啦!”张霓满面喜悦,嘻嘻笑着。
“你大哥舍得从哪个角落里回来了?”朱孝宁瞟她一眼。
张霓也不介意,蹲在她身旁,玩着她长至腰间的墨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