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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大哥?”
“就是带我一路进京的那个六扇门的捕头,别看平时冷冰冰不爱说话,其实人可好了。”
两个姑娘说说笑笑,往花园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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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深了。
沈孤城衣着整齐,坐在桌边并没有睡。
他在等。
窗外飞来一只灰鸽子,沈孤城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而后站起身来,走向窗边,将鸽子一把抓住。
他从鸽子腿上的小竹筒内,小心抽出一张食指大小的小纸条。
“筒子巷,西数第四家。短三长二。”
看完了这几个字,沈孤城将纸条吞进了嘴里,咽了下去。
他从桌上拿起了自己的刀,而后推开了窗户,超外头看了两眼。
周围很安静,除了风声,再没有别的动静。
他脚下一抬,人自窗内跳了出去,一路踩着房顶的瓦,往筒子巷的方向急速奔跑。
到了筒子楼西数第四家院子门口,他再三确认了一下,而后抬手,在院子门上敲了敲门。
快敲三下,然后又慢敲了两下。
第134章 一座大宅(七)()
门缓缓地从里面打开了,沈孤城跨入院内,穿堂而过,直接往内室里走去。
油灯点得不亮,可沈孤城刚一进门,便还是看到了坐在房间中央轮椅上的那个人。
李在渊或者隐王李潜。
“叩见王爷。”沈孤城行了一礼,李在渊转着轮椅转过身来。
“你我情分不同,现下也无旁人,这些虚礼便不用行了。”李在渊说着,艰难地站起身来,像是要起身扶沈孤城。
沈孤城赶紧直起身子,将李在渊扶坐回轮椅上。
“礼不可废。”沈孤城说道。
李在渊细细看了看沈孤城脸上的表情,而后轻笑一声:“你在生气?”
沈孤城微微一抿唇:“不敢。”
李在渊笑出了声,他咳嗽了两声,伸手摆了摆:“我知道你在生气什么——你在气你莫名其妙坐到了巡察使的位置,是也不是?”
沈孤城没有说话。
“你找我,大约也是为这件事吧。”李在渊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但是,你坐到巡察使这件事,确实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沈孤城一愣,抬头看向李在渊。
李在渊唇角依旧带笑,可神情却变得落寞下来:“孤城啊孤城,你也不想想,我一个无权无势,刚自柳城回京的不得宠皇子,怎么能有这么大的权利,去插手人事变动?”
房间里安静下来,沈孤城脑里突然闪过一个人,而后瞬间恍然大悟。他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站起了身。
“是我想左了。”
李在渊点了点头,抬头看他:“看来你是想明白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如今你我地位尴尬,确实也不能如同之前一般畅所欲言了。只是作为朋友,有一点或许我该提醒你。”
“若你能见到小寒姑娘,麻烦让她一定要小心二皇子。”
沈孤城眉头一皱,似乎根本不明白话题怎么会突然扭转到这个上面来的。郑小寒被李光贵带走,如今肯定是藏得严严实实,怎么会被二皇子盯上?
不过既然李在渊说起二皇子,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说,曾经追杀郑小寒的那些锦衣卫,背后的人其实就是二皇子?
李在渊不再说什么,只是端起了桌上的茶水。
沈孤城明白,他该离开了。
“如果我能遇到她,定会传达王爷的意思。”
只是,如今他自己都不知道,下一回遇到郑小寒,会是什么时候。
沈孤城离开了这间院子,走在路边时,他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上一回看这圆月时,身边还有那个丫头聒噪的声音。平日里总觉得她话太多,可这两个月不见,他却又觉得整个世界太过安静。
静到,除了自己的心跳,耳边再没有别的声音。
沈孤城今夜原本是喝了些酒的,此刻的他虽然没有醉,却已然微醺。走在深夜的街上,他的脚却不受控制地往传言中李光贵的私宅处走去。
那间宅子不大,外表看起来同样其貌不扬,若不硬闯,谁都不会知道那院子是有多么警备森严。
沈孤城寻了个角落,轻轻靠在了墙边。
他自怀中拿出自己的短笛,将它放在了唇边。抬头望着天上的圆月,轻轻吹奏了起来。
第135章 【】一份名单(一)()
“见鬼,这雨怎么下得这样大!”程锦一溜烟跑回房檐下,将油纸伞收起来,跺着脚抱怨着:“郑寒,就这个天儿,你果真要出府?”
看着程锦一身狼狈,坐在屋檐下小矮凳上的俊朗少年爽朗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是自然,义父交代的事情,你我谁敢不从?”
祥运八年六月初九,正是黄梅天快接近末梢的时刻。这日京城降雨,满城烟雨蒙蒙,倒是像极了江南。
屋檐下坐着的少年,看眉眼,已是十分英朗清秀,可他一笑起来,确是分外地甜,让人几乎有种被迷惑了眼一般的错觉。
这少年,自然是两年前自宝雀镇而来的郑小寒,也是如今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李光贵收在座下的第二个义子——郑寒。
程锦瞪了郑寒一眼,而后摇了摇头:“你若要出去便出去,可别带上我妹子,她葵水该是最近将来,你带她出去淋了雨,可是要坏了身子的。”
郑寒哈哈大笑起来:“这样议论女儿家的私事,也就你程锦有脸!莫要让绣儿听见你这话,否则看她不打烂你的嘴!”
程锦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嘀咕道:“你又不是旁人”
郑寒站起身来,一身绛红色的官袍分外鲜艳,趁得他皮肤雪白,双唇嫣红。她眸光闪烁,唇角含着一点儿笑意:“放心吧,如今我一人上街,也无人能伤得了我。我与胡灵姐约好了,今日得见上一面。”
程锦听了,似笑非笑看了郑寒一眼:“我说小寒你莫不是装男人装上了瘾,知道女人的趣处了吧?”
郑寒听了也不生气,只将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给丢了回去:“怎么着,看起来程兄颇有见地?那么不如哥哥与我说说,这女人的趣处都有什么?”
程锦脸上一僵,眉毛顿时竖了起来——他一个太监,净身十几年,哪里知道什么女人的趣处!
“滚!你个假男人!”
郑寒又一次成功调戏了程锦,顿时心满意足。她哈哈笑着踏入雨中,丢下一句:“小太监,回见!”
丢下气得跺脚的男人,郑寒脚下生风,一路往马棚奔去。路遇藏拙府各路下人,将他们吓得个半死。
人到了马棚处,郑寒抖落身上雨水,还未等抬头喊车夫,便从周围涌上下人一群。
“二公子!您这是做什么!”
“若是等不及,喊个人为您撑着伞也好怎能淋雨!”
郑寒摆了摆手,往自己专用的马车处走去,脚下一踮跳了上去:“走走走,去和春班!”
车夫见郑寒已经上车,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好将斗笠赶紧戴在头上,坐上车板子扬起缰绳。
精致华丽的马车,渐渐行驶出去。自藏拙府的大门一路往东,路上行人纷纷避让。
两年了,京城的百姓早已习惯,这位藏拙府的二公子,行事高调,喜怒不定,据说看起来笑眯眯的很是好脾气的样子,可惹到他的人,却统统再也见不到人影。
惹不起总归躲得起,关于这位东厂出来的二公子,他们还是避让得远一点为妙!
第136章 一份名单(二)()
再说和春班。
京城人士都知道,这和春班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来到京城之后,便一炮打响了名声。背后似乎有什么大人物撑腰,让这和春班一到了京城,便顺理成章成了京城第一班。
而这和春班中的当家花旦胡灵姑娘,长得虽说不上天香国色,却也是别有一番风情。只可惜,这戏子却是不招待旁人的——传言里,她早就被东厂的那位二公子给包下了。
有人问了:这东厂里,出来的不是太监就是太监,再没什么真正的“男人”了,那这位传说一直收养在藏拙府不曾见人,直到两年前突然现身于世的二公子,却又是为何要包养一个戏子呢?
每当有人这么问时,总有人带着暧昧的笑意,悄声挤眉弄眼:玩法多了
华丽的马车还未停下,和春班门口已经瞬间让出了一大块空地。天虽然下着大雨,可这日和春班戏园子里,却依旧满坑满谷坐满了人。郑寒人未下车,马车外便已铺好了红毯——上好的羊毛摊子,就这么铺在了泥水之上,让路人见到不免惋惜。
郑寒一只脚踏了出来,头顶上已经遮好了伞。她站定在摊子上,伸手拍了拍微微有些褶皱的官服。
如今的他,是朝廷正四品官员。可若非要问他是何职位,却无人能答得上来——非要说的话,那就是东昌总督的义子?
可就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官职”,整个朝廷却也无人敢站出来问个道理,原因无他——皇帝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八万年不上朝。三位皇子,除了去年出去打仗了的三皇子,其余两位都忙着在病榻前尽孝呢,如今大权仍旧被李公公握在手里,他的义子得个闲差,谁敢说不行?
郑寒缓步往外走去,周围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民百姓,此刻倒是格外平等——反正都是跪着,跪面前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胡灵在哪儿?”郑寒走进戏园子里,也不抬头,随口就问。
“回二公子,胡灵正在后台,下一场本该是她上场。您若要见她,小的这便去请?”
郑寒轻轻一笑,转而走向坐席处:“不用。我也好久没听听胡灵的戏,这回正是赶巧”
她说着,环视整个戏园子,所有原本正在听戏的人纷纷停下了原本的动作,起身的起身,下跪的下跪。
就连原本在戏台子上唱得热闹的那些人,也纷纷停下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