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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绣疑惑地眨了眨眼,目光在郑寒脸上滑来滑去:“怎么脸这样红?身子不舒服吗?”
说着,她丢下手里的花瓣,撩着袖子将右手探了出去。
第190章 一院幽香(四)()
看着程绣那只即将摸到自己额头的手,郑寒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往后一躲,瞪着眼结巴道:“做做做做做什么?”
“试试你的头烫不烫啊,”程绣的手停在了原处,疑惑地问道:“这是怎么了?才去了一趟花园,便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郑寒松了口气,眼神游移开来:“哪里不对劲了,别瞎想。”她说着,伸手摸过一片牡丹花瓣:“这个做什么用?”
“给你做胭脂抿在唇上啊!”程绣更是奇怪了:“你到底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郑寒心里还在乱着,她觉得自己此刻多说多错,干脆闭嘴比较好:“我是困了,想睡”她说着,站起身来往床边走去:“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天儿不早了。”
程绣看了看窗外,嘴角一抽:“这还未到宵禁,你睡得也太早点儿了吧。再说了你不是刚醒么,真能睡得着?”
“睡得着睡得着!”郑寒手忙脚乱地脱掉裙子,随后往被窝里一钻,而后信誓旦旦闭上了双眼:“啊好困好困。”
程绣虽然疑惑,可人家都说困了,她再追问也不好。她遗憾地看了看剥开满桌的牡丹花瓣,然后将这些花瓣拢在手里,站起身来:“那你就睡吧,明儿若你没空,我便差我哥上街去给你买点儿胭脂水粉。”
郑寒闭上双眼,脑海里便冒出那个登徒子似乎藏着星星一般的眸子,她越是心里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嗯嗯,行行行,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晚安晚安。”
程绣眨着眼睛又多看了郑寒一眼,这才满脸疑惑往门外走。离开房间之前,她将房里的蜡烛吹灭,而后微微开了一丝窗户,这才走出门外,最后将门合上。
站在门口,程绣歪了歪脑袋,然后摇了摇头,捧着牡丹花瓣离开了。
当郑寒的耳朵里再也听不见程绣的脚步声后,她才缓缓睁开了双眼。屋里一片漆黑,只有开着的那半扇窗户外头,轻柔地洒进来一丝月光。
郑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房间里相当安静,只有窗外微微的虫鸣声,似乎在彰显着存在感。
她迟疑着将手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缓缓覆在自己的额头上,自己脸上的余温尚在,而额头上似乎依稀残留着那种柔软的触觉。
——沈孤城是吃错了药了?
——还是他拿我开玩笑呢?
郑寒咬着下唇,一脸的羞恼。
——总该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她越是想,脑子里便越是乱。
想来也是好笑,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现代女性,居然会被这样一个纯洁到笑死人的亲亲给扰乱心扉。
太奇怪了。
这不对劲!
妈蛋的,刚才她应该拉住沈孤城,让他说清楚的!本姑娘的额头,是是随便能亲的吗!?
郑寒愤愤闭上双眼,心里骂了那个男人一万遍。
只可惜骂人不是数羊,没办法培养睡意。再加上她确实刚醒不久
悲剧了,看样子这一夜她郑寒注定失眠!
不过,郑寒不知道的是,此刻她肚子里暗骂的那个人,这一夜同样不好过。
当然,此刻的郑寒还不知道,就在这个让她心乱如麻的夜里,藏拙府的另一处院子里,同时发生着一件,足以改变郑寒整个命运的事情。
李广贵在纸上写下最后一个字,而后将笔好生挂在架上,拿起这张写满了字的纸,轻轻地往上吹着气。
在他的不远处,那房间中唯一燃烧着的蜡烛,此刻正闪着微弱的光。蜡烛旁边,一条有三四尺长的白绫,正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边
第191章 一次逃避(一)()
到了快后半夜,郑寒最终还是睡着了。她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谁知却依旧睡得很香。
第二日一早,当整个藏拙府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郑寒才刚刚被吵醒。
“醒醒!小寒!”
郑寒模模糊糊睁开双眼,撞入眼帘的,竟然是程锦那个太监!
她猛然清醒过来,伸手将被子往上一拉,张口指控:“怎么是你?你你怎么了?”
程锦这是怎么回事,他可是被李广贵自小训练出来的,从来都是宠辱不惊,什么事情都藏在他那张白腻腻的假脸皮子下头现在,怎么突然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义父不好了!”程锦大喊一声,震得郑寒一愣。
“什么不好了?”郑寒依旧没反应过来。
程锦一跺脚,伸手将郑寒的被子一掀,劈头盖脸说道:“将才下人去义父屋里伺候的时候,听得屋里没有动静。义父数十年如一日,每日到了点儿就会醒,可今儿他屋里却安安静静,那下人以为义父身子不好,在门口轻敲了几下房门。谁知半晌没人回应,更没有义父让下人进去伺候的声音。”
程锦说着,郑寒手忙脚乱地抓衣服往身上套:“那他是病了?”
程锦欲言又止,见郑寒将衣服穿好,便拉着人往外跑。
“诶诶诶,我的鞋!”郑寒光着脚跳着,套好了两只鞋,才一边跟着程锦往外跑,一边随意将自己的头发拢上。
“到底怎么了?外公生来病?”郑寒一边跑一边急匆匆地问:“你倒是说话啊!”
“义父自缢了!”
郑寒差点摔个跟头,她的脑子一时像是被重击过,心脏乱跳成了一团。
“别胡说!”郑寒用力将前面的程绣推开,用尽全力往李广贵的房间跑去
当她冲进李广贵寝室的时候,李广贵那已经僵硬了的干瘦身子,刚刚被人从梁上取了下来
郑寒眼前发暗,四肢顿时绵软她似乎回到了两年多前,在那个夜里,当她推开家门的那一瞬间。
爹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与如今李广贵被人抬上了床的身体,似乎重叠在了一块。
她一万个没想到,李广贵居然居然会死!
郑寒脚下有些飘,她表情怔忡,身子晃晃荡荡走进了屋里。屋里的人忙成一团,时不时有人进进出出跑来跑去府里的大夫已经被喊来了,此刻正检查着李广贵的尸体。
程锦跟着进了屋,他声音颤抖,一把抓住府里的大夫嘶声问道:“督主如何了?”
“断气已久,恐怕神仙难救”
“没用的东西!”程锦手里一个用力,几乎要把大夫的胳膊给扯下来:“若是督主有事,你们你们统统活不了!都给督主陪葬去!”
这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里所有的下人大夫,统统跪了下来,程绣身子摇摇晃晃扑到床上,颤抖着手摸向李广贵的脖颈。
他的皮肤早已失去了弹性,皱褶遍布的脖颈里,暗紫色的血管依旧清晰。可程锦的手指轻轻覆上时,代表生机的跳动,却早就已经停止。
第192章 一次逃避(二)()
郑寒站在原地,周围的一切嘈杂声似乎都渐渐远去,她脑子里循环着昨日的情景。
就在昨天,这个老头子还跑到了她的房间里,有的没的说了一堆。
不是说要将他库里的琉璃屏风送给她吗?
还有什么玳瑁桌子不是说好的吗?
怎么就这么
“郑寒”
——外公老啦,好多事都不想烦心了。
——你早晚还是要嫁人的嘛。
——是有些倦了,老头子要回去睡觉咯。
“郑寒!!”
——唔好在长得不太像我,不然我可出不起嫁妆
郑寒脑子里,全是李广贵对她说过的话,直到被人猛地一推,才抬头看过去。
面前,是程锦含着泪的眼睛,他朝着郑寒大喊:“快去请宫里的御医!快去!”
郑寒张了张嘴,迟钝地看向那张床。
直到此刻,郑寒才真正感觉到,那个干瘦的老头子是他的外公。那才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亲人。
“御医?”郑寒的声音飘忽,似乎连魂都不在这里:“请御医来,又有什么用?外公要做的事情,什么时候没成功过?”
他是早有打算,昨日来找她,其实是临终托付
可是她却毫无察觉!
程锦一听,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他伸手用力前后摇晃郑寒:“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郑寒表情恍惚,竟含糊着轻笑了一声:“你这个熊样,不怕外公跳起来揪你耳朵”
程锦哭声更剧,手上的力气却渐渐松懈下来,他的身子滑了下去,整个人靠在桌边低头掉泪。
“说点什么吧”程锦声音哽咽,半晌才又一次抬起头来,看向郑寒:“从今往后,藏拙府和东厂都听你的了。现在该怎么办”
郑寒环视了一下四周,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有些困难。她一点一点找回理智,努力将自己的身子稳住:“差人去宫里。”
她看着整个屋子里所有望着她的双眼,感觉身上的压力越发沉重:“去禀告二皇子。东厂督主随先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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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京中大乱。
皇帝死了,是朝中百官甚至平民百姓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皇帝那身子拖了许久,礼部准备工作做得充足得不能再充足,所以从前一日皇帝驾崩之后,整个朝廷将事情做得有条不紊。
可是,居然在皇帝驾崩的第二日,堪称大周半边天的东厂总督,居然也随着皇帝去了,而且选择了在自己寝室自缢
这可是将朝廷杀了个措手不及。
礼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上上下下差点也要跟着皇帝去,原本已经忙成狗了,这还来这么一桩事。
毕竟,东厂督主的身份算起来,可是要同诸侯登基来准备葬礼的。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但是现在,自然是皇帝的事情为先,郑寒理解礼部苦衷,让人知会了他们一声,李广贵的葬礼由东厂自己解决。
藏拙府,堪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