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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文纶轻轻地叹了口气,用跟他的脸色一样苍白无力的声音说道:“没用的,她不会跟我回来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如果姐姐不肯回来,我也可以帮忙劝劝她。”瑶姝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鼓励何文纶。
何文纶目光忧郁地摇摇头:“她生我的气,肯定不会见我的。”
“我倒觉得不是这样的,你看姐姐平常都是嘻嘻哈哈的,开心得不得了,就算她当时心情不好,也会很快就没事的,现在都过去几天了,说不定她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瑶姝说道。
“真的吗?瑶姝,你真的这么觉得吗?”何文纶眼中亮光一闪,很快便又黯淡下来,“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不会是这样的。”
“为什么不会呢?”瑶姝的语气温和,她仍坚持鼓励着何文纶。
“如果她不生气了,怎么都没有回来呢?”何文纶幽幽地说。
瑶姝闻言,笑了起来。
“瑶姝!”何文纶哀求般地叫道,他的眼中流露出痛苦的光芒。
“我是笑你糊涂了。”瑶姝微笑着望着何文纶,说道,“姐姐虽然生性直爽,不拘小节,但她到底是个姑娘家,那天既然赌气不回来,如今就算气消了,也不好意思自己回来吧。”
“啊!你是说——”何文纶两眼放光,声音激动得有些颤抖,“飞絮是碍于面子才没有回来的?”
“你不觉得极有可能么?”瑶姝笑道。
“嗯,对,对,极有可能!飞絮,飞絮她一定觉得,自己跑回来很没面子,所以才没回来的。”何文纶一下子兴奋得有些语无伦次了,他站起来在地上踱来踱去,念叨着,“我真笨,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我应该早点想到,早点去接她的,我真没用,只知道在这里唉声叹气,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好了,文纶,也不能怪你的,女孩子的心思,你怎么会懂呢?”瑶姝拉了拉文纶,想让他平静一点。
“是哦,姑娘家的心思很难懂的。”文纶傻呵呵地笑了一下,似乎有些释怀了,忽然又眉惊眼跳地叫道,“哎呀,瑶姝,你快想想,飞絮看我这么久不去接她,会不会生我的气啊?啊,她一定又生气了,气我太笨,不知道去接她,天哪,这该怎么办?”
刚才还情绪低落而苍白无力的何文纶,此刻激动起来,变得满脸通红语音高亢,跟变了个人似的。
“文纶,文纶,你别着急啊,先坐下,坐下。”瑶姝连拉带哄地让何文纶坐了下来。
“瑶姝,求求你,快帮我想想办法!”何文纶急切地哀求道,他面色红红,激动的情绪显然还没有平复下去。
“你先喝口茶,听我慢慢说。”瑶姝温柔地说道,“姐姐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不会为了这个而生气的,你放心好了。”
“真的吗?你确定?”何文纶平静了一点,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追问道。
瑶姝看着何文纶的眼睛,含笑点了点头。
何文纶吁出一口气:“那就太好了!”
说完,何文纶忽地站起身,边往外走边说:“我现在马上去接她。”
“少爷。”桑儿打门口进来,看到何文纶正往外面冲,差点撞上了,连忙站住低着头叫了一声。
“桑儿,我出去一下。”何文纶语气轻松地说道。
桑儿却站着不动,没有给何文纶让路。
“桑儿。”何文纶叫了一声,这才看到桑儿的神似乎有事要说,“有什么事吗?”
“崔总管在外面,说是大小姐请您过去。”桑儿轻声说道,她秀气的脸蛋上竟然有一丝忧色。
“桑儿,有什么事你就说吧。”瑶姝也察觉到桑儿神色有异,便走过来说道。
“我听说,听说大小姐很生气,因为”桑儿吞吞吐吐地,说到一半,看了一眼何文纶,又接着往下说,“因为表小姐擅自搬出去,还,还住到了那种地方,所以”
“所以怎么样?”瑶姝赶紧问道。
何文纶沉着脸没有说话。
桑儿又偷看了何文纶一眼,才低声而又着急地说道:“大小姐说,要去把表小姐找回来,然后再把她送回家去。”
“是大小姐要亲自去请表小姐吗?”瑶姝忙问。
桑儿点点头。
“文纶——”瑶姝着急地看着何文纶,她知道何文纶一向不敢逆他姑姑的意,可是如果不阻止她,让她去跟飞絮硬来,不仅飞絮表小姐身份的谎言会拆穿,恐怕还会惹出更大的麻烦来。
“我不能让姑姑去舞榭。”何文纶沉默了一会儿,坚定地说道。
“你想到办法了?”瑶姝连忙问道。
何文纶摇了摇头,说道:“我先过去看看。”
门外的走廊上,崔总管见到何文纶出来,便迎上前说道:“大小姐在大厅等您。”说完便侧身退到一边,让何文纶在前先走,自己跟在后面。
“姑姑她怎么说?”何文纶一边走一边问道。
“大小姐,要少爷陪她去一个地方。”崔总管说道。
“舞榭么?”何文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崔总管问道。
“嗯。”崔总管点头应道。
“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吗?”何文纶又问。
“大小姐有些生气。”崔总管简短地说。
“我知道,她本来就在生气。”何文纶怅怅地说道,大小姐对表小姐不满这是整个何府都知道的事。
崔总管忽然看了何文纶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想说什么?”何文纶恰巧看到了,便问道。他现在倒很镇定,虽然何傲枝的脾气很大,可是何文纶知道她很疼他,这一点便是他最大的武器。
“如果表小姐能在大小姐去找她之前就回来,那我想大小姐应该不会追究此事了。”崔总管说道。
“我本来就是要去接她的,可是现在来不及了,姑姑马上就要过去了。”何文纶说道。
崔总管点点头,微微笑了下,没有答话。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姑姑现在不要出门呢?”何文纶暗自琢磨,要不他说身体不舒服,这样去舞榭的事肯定得延后了,可是那样一来,他自己也不能出门了,自然不能悄悄地把飞絮给接回来,这样拖得了一时也没用,最好是有人把姑姑给绊住,这样才方便行事。
“要是现在有客人来可能大小姐就走不开了,只不过,正午一般很少有客人到的。”崔总管说着摇摇头。
“是啊!”何文纶叹道。
走进大厅,果然见何傲枝冷着脸甚有怒容。
“姑姑。”何文纶低声叫道。
“那个花飞絮也太离谱了,简直是没有规矩,怎么能一不高兴,就随随便便搬到外面去住呢?”何傲枝虽然对花飞絮极为气恼,可是对着何文纶,她的口气倒也没有十分严厉。
“是文纶让她在外面住几日散散心的。”何文纶义无反顾地将责任揽上身,他心中因为撒谎有些不自在和胆怯,但这么做是为了维护飞絮,一种使命感又令他坚强起来,可以目光坦然地望着何傲枝的脸。
何傲枝本来只是气花飞絮,没有要迁怒于何文纶,可是此刻见他毫不犹豫地帮她说话,心里顿时就火了,便怒道:“那个野丫头会这么听你的话吗?文纶,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谎了?是不是那丫头教你的?还是她逼你这么做的?”
“姑姑,文纶不敢!”何文纶忙低头说道。
“不敢?”何傲枝柳眉一挑,嗓音不觉又提高了几度,“不敢你还睁眼说瞎话?你忘了从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居然在我面前说假话,你存心想气我是不是?”
“姑姑,不是的,文纶绝不敢故意惹姑姑生气!”何文纶的声音又透进了些胆怯,这样听起来才比较像他在这种场合下的正常反应。
何傲枝看何文纶急得脸色都变了,又有些于心不忍了,便放缓了语气说道:“好了,说起来这也不是你错的,那丫头是瑶姝的表姐,你也不太好拘束她。”
“多谢姑姑体谅!”何文纶舒了口气,抬头一看何傲枝的脸色,那心又提了起来,“那姑姑打算如何处置呢?”
“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道理。”何傲枝看了何文纶一眼,忽然决定好人做到底,这件事不让何文纶掺进来了,免得他为难。
何文纶见何傲枝脸色缓和下来,趁机说道:“姑姑,您忙了半天也累了,不如您先休息一下,让文纶去把表姐请回来吧。”
“还是我亲自去吧。”何傲枝用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
“可是”何文纶又要说,却见何傲枝摆了摆手,只好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红叶,你叫人去看看车子备好了没有。”何傲枝吩咐道。
红叶应了一声,便出了大厅去安排。
何文纶给何傲枝斟了一杯茶,说道:“姑姑,请喝茶!”
“嗯,你也坐下吧。”何傲枝点点头,她疼惜地看了何文纶一眼,“你呀,就是性子太软,太好说话了,这样下去,以后怎么当家啊!”
“我会努力的。”何文纶顺从地说。
“你说到要做到。”何傲枝望着何文纶含笑说道,近来她偶尔会起一种念头,想从当家的位子上退下来,所以她便想到了要趁早培养好何文纶,以便哪天想抽身时便抽身。
“嗯。”何文纶点头应道,心里已经急得不行了。
红叶走了进来:“大小姐,车子已经备好了。”
何傲枝站起身,何文纶也赶紧起身。
“姑姑,我和您一起去吧。”何文纶说道,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么让她过去,她去兴师问罪,非把花飞絮惹毛了不可,到时候可就更不好收拾了。
“你在家呆着。”何傲枝的表情又有些不耐烦了,她说完便丢下何文纶,快步往外走。
何文纶心里暗暗叫苦,只得说:“我送您出去。”
送何傲枝上了车,何文纶正犹豫着准备跟上车试试,忽然一抬头,看到有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