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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素来敬仰白疏离,虽高居掌教之位却从不骄厉,令人不由地心生肃穆敬意。
“好了,你也为明日一事操劳过度,早些歇息吧。”
“是,掌教,您也早些睡吧。”
白疏离微微点头,看着青木转身离去,他也有些困倦,转身朝厢房而去。
待到回了厢房,他燃了灯,此刻却睡意全无。他想起青木交予他的一卷笔记,不由地从书架上取了下来,仔细翻阅,密密麻麻的功法招式加了些许自己的批注,足以见得撰写人的认真。
青木是新入弟子中资质尚好的,虽不出众,但他苦于勤学,倒是将功法稳扎稳打。
白疏离对于他这点颇为欣慰,且在飞雪城的那段时日,青木与他见惯了江湖冷暖,自身修为力与阅历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青木,还不睡,这么用功?”
夜深人静,同屋的白阳起夜,见青木的床铺整洁,知晓他又勤奋苦练,不由地叹道:“青木,你大可不必这么拼的。”
“白师兄,掌教既然收我为他的座下弟子,我便不能在明日比试中给他丢脸,我资质尚不是最佳,若再不勤奋苦学,怕是又会落于他人身后了。”
白阳揉着惺忪的双眼,微微点头,“我说不过你,但是记得早些歇息,这样才能应战明日比试。”
青木如今仍未破天山剑法第三重的飞龙之天,白疏离曾告知于他,每柄剑,皆有他的魂灵所在,无论铸剑师是谁,在灌辟铸造之时,都会融进他们的想法,因而江湖名剑,绝大部分并不是出自名匠之手,而是在于,用他的人,究竟如何定义这柄剑。
飞龙之天,三重之意在于剑中取灵,除却步法的迅捷,最高重境界还要达到人剑合一的地步。
而他,却始终无法与他手中的剑交融,可以说,他无法理解如何真正读懂一柄剑。
他心烦意乱,沿着弟子所住之处的宫殿朝无澜瀑布而去,自简儿居住在瀑布外的竹屋中,白疏离时常派弟子来修葺这里,因而青木也时常可以来此处,与简儿喝酒。
“简儿,这么晚,你怎么还在此处。”
“嘘!青木哥哥,你吓到我的宠物了。”
“宠物?”青木面露惑色。
然而他还是噤言,随着简儿的目光朝天边而望,只是霎时,漫天萤火,点点森森,宛若梦幻,青木喜出望外,抬手去触碰那发着亮光的萤火虫,荧光漫绕,他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夜。
“生辰快乐,青木哥哥。”
简儿笑靥如花,奔至竹屋取出一柄青龙纹身的长剑,递予青木,“这是白哥哥让我交予你的,你知道嘛,白哥哥这个人不善言谈,但却对你甚为器重。”
青木哽咽地接过长剑,沉默良久,方才道::“谢谢你,简儿,给我过了一个有意义的生辰,你若是不说,我怕是也忘了今日是我生辰。”
简儿手托香腮,似乎在思索些什么,过了半晌方才道:“你知道这瀑布旁有一处石碑,上面的碑文甚为深奥。”
“我听掌教说过。”
“随我来。”
简儿如灵动的蝴蝶跃动在他面前。
青木跟随着简儿行至瀑布跟前,瀑布飞流而下的震撼令他舒适,他抚着面前的碑文,似乎可以感受到每一个字符的跳动,道:“果然不是这个朝代的文字。”
“我师父在江湖游历,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这字符的破译怕唯有她一人可以做到了吧。”
青木看着这石碑上的图案,似乎想要向世人昭示些什么,正待他想瞧瞧这图案的规律,却发觉负在身后的那柄长剑隐隐异动,仿佛想要从他的剑鞘中冲脱出来。
“青木哥哥,那柄剑”
简儿惊呼,青木则沉下眸,默念静心咒,那柄剑却愈发躁动,脱鞘而出,青木一惊,将简儿护在身后,却见那剑直冲向石碑,服帖地立于那里。
“这它想要告知我们什么?”
“青木哥哥,或许它在提示要你从中寻到什么规律。”简儿面露喜色。
青木掌心摊开,那柄剑又乖巧地回至他手中,散发着微弱的青光。
“这些招式与天山派的颇为相似,莫不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青木苦思,想起今日与白疏离过招的那套还未成熟的拳法,若是可以转变为剑法中的招式,怕是可以在应敌时巧妙的化解危机。
“简儿,我想到了。”
第256章 玄机之道()
玄而悟道,剑自生道。
——玄机之道
玄而悟道,剑自生道。
——玄机之道
星月夜,青木自石碑文中钻研出了一套玄妙的剑法,回到厢房时,已近后半夜,他欣喜于他手中的这柄剑给予了他参悟的提示,辗转反侧,终也是入睡了。
梦里他梦见了自己成为了一名承剑天下的侠客,匡扶正义的名流,梦见了长鸣剑,那柄自己一直想追随的剑魂之剑。
翌日清晨,天山派的弟子换上了比试用的衣袍,统一的配剑,行至天山后峰的演练台等候诸位掌脉以及元老掌教的到来。
最先落座的自然是赤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十年前他善妒,想尽办法想要除去白疏离,十年后的今天,他坐上了掌脉一位,自然不容许自己手下的弟子,有一丝一毫地差池。
“参见云掌脉。”
“嗯,起吧。”
赤云不冷不淡地坐上了掌脉的观台,随之而来的是南宫绝,自断风提点之后,他性子向来直爽,与赤云决裂,如今两脉向来不合,他见了赤云,只是冷哼一声,随后拂袖坐上了掌脉的位置。
白疏离是最后才落座的,与之同行的正是前任掌教白断风,而沈离光自邪龙一事后深知自己并不适合在天山继续修行,因而告隐天山,自江湖游山玩水,闲情雅致,好不热闹。
余下的掌脉分别是上一任资质十分出众的弟子接任,风灵玉的掌脉一位传位于水月座下的二弟子轻岚,待几人入座后,全场肃穆。
“今日,乃是三年一度的较量,无论新老弟子,都会给你们一个机会,拔得头筹的弟子,可直接入座掌教门下,获得这柄浮云剑。”
剑侍乃是昔日白断风座下的得意弟子离墨,与白疏离的修为不相上下,为人却是性子谦逊,有他看管剑冢,定然是最稳妥的决定。
此言一出,座下弟子皆是一惊,浮云剑乃是天山镇派之宝之一,此物乃是血脉之力凝聚,与白疏离体内生剑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着实令人神往。
“这掌教也太下血本了。”
白阳在青木身后不禁咋舌,往年的比试也仅仅是奖励一些丹药或者膳食的改善,今年不光邀请了同派的掌教来此观场,还抛出如此诱人的条件,一众弟子皆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赤云听到离墨这般要将浮云剑送出,顿时气结,思来想去,这浮云剑曾是他期望之物,如今竟要拱手赠予他人。
这般想着,他断然要让自己的弟子得到此物,且不能成为白疏离座下弟子,便道:“怕是此举不妥吧。”
“有何不妥?”离墨挑了挑眉,看向赤云。
“掌教,元祖,诸位掌教,赠予神剑,我无任何异议,但是拔得头筹的弟子不想选白掌教做弟子,又该如何?”
白疏离听出了赤云话中有话,便道:“那依师兄所言该如何?”
“那便让弟子自行选择落入谁的门下。”
这话惊动了在场所有人,这分明是公开挑衅白疏离掌教的威严,岂料白疏离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就如此,我还未领略师兄所教弟子的高招。”
“欺人太甚,这云掌脉真的是太过分了。”
底下的弟子议论纷纷,皆是对赤云一举颇为不满,但碍于他是掌脉和各派的关系,只能敢怒不敢言。
“怕是云掌脉忘了自己的身份,这裁决之事,可不是你我能逾越的。”
“你!”赤云哑口无言。
“好了,莫要逞口舌之争,让弟子笑话,既然是比试,便不要让弟子久等了,开始吧。”
白断风一言已是给足了几人面子,赤云也并未再多话,而是狠狠看了一眼南宫绝,随后道:“是,元祖。”
“第一场,白阳对阵端木。”
离墨看了一眼花名册,自知这端木乃是赤云所教,总爱喜欢剑走偏锋,因而白阳走至演练台时,离墨轻声提醒,“勿要激怒于他,点到为止。”
“放心吧,师叔。”白阳颔首。
待二人站定,均对行礼后,端木先发制人,一剑直逼白阳而来,剑锋擦出的气劲让白阳险些栽倒,不得不说,端木的内力深厚,但剑招却有疏漏,白阳很快摸清了他的缺点,招招而出,让原本占上风的端木渐渐处于劣势。
“好,不愧是天山派的弟子,这出场对招便是这般精妙,看来我不虚此行啊。”
“胡掌教过誉了。”白疏离道。
二人正小声探讨着天山招式的玄妙,却见端木恼羞成怒,早就把点到为止的规矩抛之脑后,一剑挑起,正刺穿停手的白阳胸口,汩汩鲜血自他胸口淌出,他不可置信地抬头,对上端木错愕的神色,青木见状,忙上前一掌震飞了端木,伏身替白阳止血。
“来人!送白阳去竹屋治疗。”
天山派顿时乱成一锅粥,方才青木那一掌力道足够大,端木猝不及防挨了一掌,只觉得五脏六腑受了极为强大的冲击。
“端木,你这般无视天山介规,意欲何为。”
“掌教,弟子知错,弟子只是一时头脑发热”
“拖到禁闭室思过三日。”白疏离严肃道。
赤云怒瞪了一眼端木,并未求情,他知晓若是此刻发话,定会将自己也卷入这场纷争中,到时候再落得个教导无方的帽子,着实划不来。
“掌教,三日禁闭太过轻巧,端木剑走偏锋,本就是入魔心召,如今又残害同门,若是不施以重罚,难以服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