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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定了定神,道:“此人是否叫程岩?”
女子一惊,“公子你真认得我相公?”
谢林心中暗喜,却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他是我书院同窗,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娶亲。”
女子一听,眉眼染上几分愁绪,“我、我们没有办亲事”
谢林一怔:“你不是说他是你相公?”
女子的表情微有些激动,“因为程郎说要来娶我,而且我已为他生了个孩子!”
据女子所说,她本是徽省一名商户之女,三年前去寺庙上香与借宿庙中的程岩相识。
那时她见程岩相貌风流,才华横溢,不禁芳心暗许。
一个雨夜,她与程岩有了夫妻之实,对方承诺要来娶她,可她等啊等,等到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都没有等来程岩。
“家里人不许我生下孩子,但这是我与程郎的骨血,我又哪肯割舍?”一滴泪从女子姣好的面容滑落,“我便从家里拿了些银子,逃了出去。”
女子找了户乡下人家借宿,直到自己生产,才抱着孩子回家。
“可惜家中父母已不愿认我,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又不知程郎家住何方,于何处求学,只能带着孩子四处打听。”
女子哽咽道:“我找了程郎两年多,徽省的书院社学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程郎半点音讯,直到今天见了公子,我”
见女子哭得泣不成声,谢林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激动得直想搓手!
好哇,程岩平时装得人五人六,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就这种人,也配做山长弟子?也配为一县案首?
谢林一心认为女子能从千万人中遇上他,是因为苍天有眼,想借着他的手揭掉程岩虚伪的画皮。
他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但为了不落人口舌,他还是道:“可是程兄从未提起过你的事,尽管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不知夫人所说可有证据?”
“有!”女子猛点头,“我有他当年写给我的诗,不过暂时放在了客栈。”
女子擦擦眼泪,“其实公子只要见了我的孩子,便知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日,谢林很晚才回书院,同寝中人见他一副兴奋难耐的样子,随口道:“谢兄遇上啥好事儿了?”
谢林翘着腿,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说。”
他已经见过了女子的孩子,小孩如今两岁大,生得和程岩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再加上那些诗文笔迹的确和程岩的很相似,谢林对于揭穿程岩这件事已有了九分把握。
后来女子告诉他,若程岩不肯认她和孩子,她会要求滴血验亲。
谢林见女子敢于当场对质,原本的九分把握也变作十分。
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带女子回书院,就是想趁着明日上舍人都在,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程岩的伪装。
他就不信,程岩做出这种事来,山长还能护着?庄思宜那些人还愿意与之相交?
一想到程岩即将被所有人厌弃,甚至被赶出书院,谢林就恨不得冲出去放炮!
他只希望黎明来得快一些,更快一些。
次日,谢林很早就到了讲堂,等见到程岩后,他忍不住奉上个冷笑。
程岩微一皱眉,自打他拜山长为师后,谢林平时见了他都是能躲则躲,今日为何敢挑衅?
但他并未主动去问,只是心里多了些警惕。
等早课上到一半,谢林忽说自己昨日吃坏了肚子,想要入厕。得到夫子允许后,他又洋洋得意地瞟了程岩一眼,让程岩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刻钟,早课终于结束,学生们陆续收拾好东西前往食堂。
庄思宜见程岩仍坐在座位上,便问:“怎么了?”
程岩略一犹豫,将谢林的反常说了,庄思宜嗤笑道:“就他那副又怂又蠢的样还能作什么妖?别瞎想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害你。”
然而一出讲堂庄思宜就被打肿脸了,只见谢林指着程岩就吼:“他在那儿!”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快速冲了过来,庄思宜想也不想挡在了程岩身前,定眼一看,来得居然是名女子。
还不等他反应,对方已哭喊道:“程郎!是我啊!我是你的妻子妙娘啊!”
庄思宜:???!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刚刚听到了啥?
场中除了女子的抽泣声,唯有一片沉默。
良久,程岩才从喉咙里挤出句话,“你找谁?”
女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程郎,你真的忘了我?你真的不要我们母子了?”
程岩正欲开口,就感觉腿上一紧,耳膜刺痛。
“爹!!!”
一声尖叫喊得程岩半边身子都麻掉了,他低头一看,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童正抱着他的腿干嚎。
哟,和他长得还挺像?
第 39 章()
就在众人懵逼之时;谢林闪亮登场;正气凛然地讲述了他与女子相遇的种种;引来一片哗然。
程岩听完简直都要气笑了;还情诗?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息——等等;谢林说是三年前;三年前他还没重生!
难道是原身?
以雷剧作者对“程岩”的恨意;以及原身此前的品行来看,未必就没有可能
程岩心中有了不确定,但表面上一派淡然;众人见他如此,都不太相信谢林的话。尤其是上舍中人,他们平日与程岩相处最多;不论关系是否亲近;但对程岩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在“女色”二字上;程岩表现得六根清净;几乎可以去修佛了。
尽管面前的小孩和程岩是挺像的;可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何其多?陆清颜不也和程岩颇为相似吗?
庄思宜就更不信了;他讽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找人模仿你的笔迹写点诗文,又找来女人喊你作相公,再找个和你相像的孩子喊你作爹;是不是你就要认了他们?只要你敢认;我保证给你找出十个八个来,让你年纪轻轻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谢林表情一僵,干笑道:“庄兄你说笑了,好像是我要陷害程兄一般,我与程兄无冤无仇,也不希望他做出此事啊!我这不是偶然遇上了妙娘,见她说得言辞凿凿,还拿出了证据,这才带她来书院求证吗?”
庄思宜冷笑,“如你方才所说,你昨日就遇上了这女人,既然要求证,为何不带她私下来找阿岩?偏要今天在众人面前纠缠不清,究竟是何用心,你心知肚明。”
“就是!”阮小南也跳出来道:“你不就想见阿岩出丑吗?当我们看不出来?谁还蠢得跟你似的!”
不少人轻笑出声,其中的羞辱之意让谢林气得发抖!明明想看程岩的笑话,怎么反倒让人看了他自己的笑话?
谢林悲剧地发现事情跟他预想的发展不一样,情急之下道:“若程兄真的问心无愧,敢不敢出来滴血验亲?”
“验个屁!”庄思宜直接爆了粗口,“就你们也配让阿岩出血?”
程岩:“”兄弟,重点是不是错了?
不过他对“滴血验亲”倒是嗤之以鼻,因为程岩从后世记忆中了解到,“滴血验亲”是很不靠谱的,不但结果错漏百出,还能轻易造假。
他所担心的,是这对母子真和原主有关系。
程岩想了想,对女子道:“你说的诗文,拿来我看看。”
女子取出几张纸,含泪道:“程郎,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忘了我,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月下送我情诗,还赞我‘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要与我白头偕老”
“就你?”庄思宜讽笑,“他又不瞎。”
女子:“”
程岩只作不闻,默不吭声地接过诗文一看,顿时舒了口气。
上头的字迹与他的相比可以说真假难辨,但三年前,原主的字却并非如此。
既然笔迹作假,那女子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假的了,程岩心里有了底,便道:“我不知你是谁,这也并非我三年前的字迹。”
女子立时哭起来,正欲争辩,程岩抬手制止,“我可以与你‘滴血验亲’。”
哭声戛然而止,女子的表情有刹那空白,缓了缓神才悲声质问:“程郎,你真要如此绝情?不但不认我们母子,还怀疑我的忠贞?”
程岩:“嗯,不认。”
女子:“”
程岩:“到底验不验?”
女子:“验。”
“阿岩,你不必”
庄思宜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程岩做事素来有章法,他该信他,于是闭了嘴。
果然,就见程岩冲他安抚一笑。
事实上,程岩之所以会同意“滴血验亲”,正是为了彻底洗清对方泼来的脏水。别看现在没几个人相信女子,但若他拿不出有利证据,这件事未必不会在其他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未来他若入了官场,也未必没有政敌挖出此事来善加利用。
他要将一切扼制于此。
程岩低头对一直抱着他的小童道:“来,我们玩个游戏。”
小童听了程岩的话也不理,只用下巴抵着他的腿,仰头叫“爹”。
程岩一把将对方抱起来,对谢林说:“既然谢兄如此积极,那你就去接碗清水来。”
谢林虽不忿程岩一副指使下人的语气,但此事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好推脱。
没多久,谢林端着个盛满水的瓷碗来,放在地上。
程岩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取出一根备好的银针,悲愤道:“程郎,是你逼我的!”
说罢,抓起他怀中小童的手,用力一扎!
“哇——”
小童哭得惊天动地,一滴血从他指尖被挤入碗中。
程岩眼神微闪,嘴角浮出冷笑。
他将小童放下,还为对方擦了擦眼泪,而后才咬破指尖,滴血入水。
随即,每个人都清晰地看见,碗中的血相融了。
“融了!融了!”
谢林简直想仰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