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是想到后世记载的大安盛世,再看看如今的污浊,程岩第一次犹豫了。
没有了那些限定的立场,自己还要如前生一般反对新政吗?
他真正该做的,难道不是努力阻止悲剧发生?
他能阻止吗?
程岩琢磨了大半宿,次日醒来时眼窝青黑,就跟被人揍过似的,以至于庄思宜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下,“你”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庄思宜的话。
程岩推门一看,是社学里的杂役,对方道:“程公子,你二叔母来社学了,说请你回家一趟。”
“二叔母?”程岩莫名,前生林氏可从未来社学找过他。
“可有说何事?”
杂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她说你未婚妻家里来了人,想想要退婚。”
“未婚妻?”程岩只觉得晴天霹雳,两眼发黑,他哪儿来的未婚妻?!
他年少时一心读书,早就跟家里人说好了暂不谈亲事。
杂役以为程岩受到的打击过重,顿时更加怜悯,绞尽脑汁想出一句安慰,“程公子,您节哀。”
程岩:“”
不对!
程岩猛然想起雷剧里是提过那么一句,说原主“程岩”因为年少时被退婚,一直心怀恨意,做官后找了个把柄将当年退亲的那户人家全数害死,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而这也成了剧中“庄思宜”整倒原主的罪证之一。
辣鸡雷剧!要不要这么狗血?
程岩谢过杂役,一回头,就对上庄思宜盛满同情的眼神。
“”
居然忘记这家伙还在
程岩假装没看到,迅速收拾一番,匆匆去找夫子请假。
等他刚出现在社学门口,就听林氏高喊:“我可怜的大郎啊,你那未婚妻——”
程岩赶紧快走几步,低声道:“二叔母!女子闺誉要紧,慎言。”
林氏终于想起程岩的未婚妻如今已经成了举人女儿,若是知道她到处嘴碎林氏瞬间有些害怕,不敢再嚷嚷。
一路上,程岩从林氏口中套话,知道这门亲事是他生父为他订下的。
未婚妻姓吴,叫吴婉华,乃是隔壁县吴秀才的独女,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但自程岩生父死后,吴家就对他就冷淡不少,去年吴秀才又中了举人,便更看不上他了。
林氏口中说担心他,所以主动请缨来接他,但程岩哪里不知,林氏不过是想看他的热闹。
“唉,怪不得吴老爷,换做别人,女婿连续两次考不中秀才,也得退婚啊!”林氏故作惋惜,“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儿女着想?谁不想女儿嫁个有出息的人?”
程岩一笑,“可不是?所以说咱们程家厚道呢。”
林氏一听脸色就变了,当年她待嫁前夕,她爹因欠了赌债偷盗他人财物,被官府的人带走了,那时人人都以为程家会退亲,但程根还是顶着压力娶了她。
这件事已经鲜少有人提起,但仍像根刺般扎在她心里,只要被稍稍一碰,她就会又疼又怕。
林氏怕程岩继续说,也不敢再奚落对方,一路上谁也没开口,直到快中午才赶回了清溪村。
还没进家门,程岩就见家里人全数堵在门口,各个愁眉苦脸,头顶仿佛笼罩着乌云。
哦,还有一人表现得与众不同,不但没伤心,甚至还透着掩饰不住的窃喜。
程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那位小姑程金花,对方尚未及笄,是程家二老的老来女,平时很受宠爱,小时候还跟着女先生读了些书。
记忆中,前生的程金花除了偶尔会请他指点自己的诗作外,跟他接触并不多,怎么听说他被退亲也有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莫非,原主还得罪过这位小姑?
但此时也没空多想,程岩安抚众人道:“没事,不就是退婚吗?我与那位姑娘本就没啥什么感情”
话没说完,就见大家的表情更加沉痛。
李氏哭道:“大郎,对着我们你何必强颜欢笑呢?你若真不喜欢吴姑娘,有怎会为她画一百多张画像?”
程老太太也道:“又哪里会偷卖你娘的嫁妆,换钱给吴姑娘买首饰?”
李氏:“又哪里会因吴姑娘和她表哥说一句话,你就作势要投井?”
说到后来,李氏已是泣不成声,和程老太太抱头痛哭。
程岩:“”
第 9 章()
程家经过好一阵混乱;终于平静下来。
此时;几位长辈正坐在堂屋中;商议吴家退亲之事。
当程岩听说吴家想用五千两银子拿回吴婉华的庚帖时;他道:“庚帖我愿意还;但银子我不能要。”
要是他无心举业;封口费拿就拿了;甚至还能威胁吴家再出点血。可一旦举业有成,这笔钱就成了烫手山芋,若被人知道他拿亲事换银子;名声可就难听了。
林氏一听就急了,“大郎,二叔母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和吴姑娘本就不配;她是举人女儿,你如今吴举人舍得花五千两补偿你;你又何必不知好歹呢?”
“给我闭嘴!”程老爷子勃然大怒;就连程根也狠狠瞪了林氏一眼;吓得林氏立刻安静如鸡。
李氏哀哀戚戚地哭道:“分明是他吴家背信弃义;哪里是我儿不知好歹?他们吴家的银子咱们不稀罕!”
程柱则冷着脸;杀气腾腾地说:“大郎会考中。”
对着一家子倔驴;林氏几近绝望,哀求地看向两位长辈。
但程老爷子只是吐了口烟,毫不犹豫道:“大郎的事;让他自己做主;日后不许再提。”
林氏气哭。
但程岩脸上的笑却藏也藏不住,前生他真瞎了眼,居然看不见家人待他的心意。
忽然,他想起林氏刚才说吴举人曾在鹤山书院待过两年,便道:“我们不要银子,但可以请吴举人为三郎写一封荐函,将来三郎就有机会去鹤山书院念书。”
鹤山书院?!
程家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可是大安两大书院之一,培养出的高官名士不知凡几,传言只要入了鹤山书院,最差也是一个举人!
林氏一时忘了哭,抖着嗓子问:“吴举人能答应?”
程岩:“不过一张荐函,最终能否入书院还要看三郎自己的本事,吴举人为何不应?其实鹤山书院每隔几年也会开山收学生,可竞争激烈非常,如果有了荐函,三郎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程老爷子沉吟半晌,道:“三郎年幼,想念鹤山书院至少得蒙学以后,若吴家真答应写这封荐函,就让吴举人写你的名字。”
程岩摇摇头,自信一笑,“爷,您放心,三年后,鹤山书院必有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林氏直接将白眼翻上天。
翌日,程岩婉拒了程家人的陪同,独自前往位于铜陵县的吴家。
铜陵县既然在武宁县隔壁,城外自然也有难民,但人数却比武宁县少了许多,形势也没有武宁那般紧张。
程岩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叩开了吴家大门。
而此时的吴家后院,吴举人正品着女儿的茶艺,忽闻下人来报说程岩到了。
吴婉华当即面露嫌恶,“爹,他来干嘛?不是都退亲了吗?”
吴举人示意女儿稍安勿躁,问道:“来的只有程岩一人?”
得到下人肯定的回复,吴举人难免多想,他怀疑程岩是背着程家人来挽回亲事的。
退亲一事是吴家失信,但他也愿意拿出五千两补偿,若程岩还要无理取闹,就别怪他不客气!
“我去见见他。”
程岩等了约莫一刻钟,吴举人才姗姗来迟。
程岩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见吴举人外表看似和善,可眼神却不见清正,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两人假意寒暄几句,吴举人便直入正题:“贤侄今日来此,可是为了退亲之事?”
程岩:“正是。”
吴举人:“当年我与令严交好,慕他学识,才让小女与你定下婚约。可如今你生父已逝,这婚约原本就可作废,只是我顾及往日情分,又怜你年幼,便想多给你一些机会。但你这些年来学业毫无寸进”
吴举人惋惜地叹气,接着说:“婉华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此事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程岩原本打算好声好气解决此事,甚至不介意给吴举人戴戴高帽,孰料对方背约在先,还妄图将退婚的缘故赖到他身上?须知两家人连庚帖都换了,又不是口头婚约,哪里是他生父不在就不算数的?即便是闹上官府,也是他占理。
程岩虽有事请吴举人相帮,但也看不下去对方颠倒黑白,若他今日默认,传出去岂不叫人笑话?
“吴老爷认为晚辈学业无寸进,可这些年晚辈也考过了童生,如今虽没中秀才,但世事难料。”程岩学着吴举人的惋惜样,“就像我爹,他也想不到自己会早逝,想不到当年主动提出要与他结亲的童生,在考中举人后竟想要毁婚”
吴举人面色一沉,再也端不出和善的姿态,眼底布满阴云。
他没想到程岩如此大胆,敢直接戳破他的“画皮”,强硬道:“看来你是不想退婚了?但我告诉你,这亲事你不退也得退!即便再纠缠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当然要退,”程岩并不想和吴举人彻底撕破脸,于是收了爪牙,说:“晚辈已带来了庚帖。”
吴举人有些意外,只当是程岩怕了他的威胁,心中不屑,“既然如此,你便将庚帖拿来,我让家仆送你五千两银,此事就算两清。”
程岩:“不必。”
吴举人愕然,随即面露嘲讽,“可是嫌不够?那我便添上一千两。”
程岩:“我只想请吴老爷写一封鹤山书院的荐函。”
吴举人半眯着眼审视程岩,他总觉得今日的程岩有些不同,说不上来具体是哪儿变了,但他并不喜欢这种改变。
“你想去鹤山书院?”
程岩:“不是我,是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