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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气得不行,握紧拳头,不肯再往下说。
只要一想到自己心尖上的人要另嫁他人,他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芸娘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来,故意问道,“我要是嫁给他,会怎么样?”
“那是跳火坑的事情,你不能干,我不会同意的。”沈恒安面沉如墨,咬着牙道。
芸娘仍是笑,“我要嫁谁,是我的事,你管不着唔”
没说完的话如数被堵了回去,沈恒安那双深邃的眼眸在芸娘的眼前放大,里面的惶恐与不安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
沈恒安的力气太大,她后背在椅子的靠背上撞了一下,有些发疼,可望着这样的一双眼,芸娘突然就有些舍不得推开这个人,被动地承受着这突如其来的亲吻。
沈恒安虽在气头上,可对上芸娘心底总是有分寸的,仿佛怀中的人儿是那天边的一朵软云,呼吸的力气大一些,便会被吹走一般。
可他到底在知分寸的人,适才冲动已是逾矩,要是再行轻薄之事,岂不是与那花眠柳宿的浪荡子无异!
沈恒安松开手臂,将芸娘在圈椅上安置好,哑着嗓子道:“那张书玉一点也配不上你,真的。”
早在年前遇上张书玉那一回,他便使人去打听了,那姓张的虽然家境不错,又有些薄才,可丧妻三年多都没寻到合适的新妇,他那妹妹,十七八岁还没定亲,家里头定是有些问题。
果不然,他手下的人往深查了查,就发现这张书玉之前的娘子根本不是什么病故,而是投井自杀。
“那胡家小娘子嫁到张家之后,张许氏便给她立规矩,要她晨昏定省不说,家里的家务一样也不能落下,还不许她上桌吃饭,一有不如意,便冷言冷语拿这个媳妇出气,就连张书香一个小丫头,也敢随意作践她嫂子。那老虔婆把张书玉拿捏的紧,你别看他是什么花炮行的少东家,风光无比,实际上每个月还得从他娘手里头领零花钱,他事事靠着他娘,腰杆子挺不直,心里头没底气,连自己个儿媳妇受气也不敢帮着说一句,只叫她忍一忍,谁家的女儿嫁到别人家是受委屈的,可偏那胡家的生意败落,还要仰仗张家接济,胡小娘子根本不敢同父兄提这回事,最后受不住,夜里跳了井,张书玉跟她同床共枕,竟一觉睡到天亮,还是早上厨房的人打水时才发现,人都泡的不像样了。”
沈恒安厌恶地说道:“张书玉这样的软蛋,也就张许氏那个老虔婆拿他当个宝,还盼着他高中光宗耀祖,就他那离了娘跟断了奶一样德行,别说是举人,我估摸着连个秀才都不一定能捞着。”
“还有他那妹妹,挑三拣四,也不瞅瞅自己什么模样,想着攀高枝,也不怕闪了那水桶腰。”
沈恒安一个大男人,便是对谁有些不满,都是放在心底的,芸娘还是头一回见他这般厌恶刻薄地说到他人,不知怎的,竟有些想笑。
她唇角弯起来,道:“我又没说要嫁张书玉,你同我说这么多做什么,他们家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恒安一愣,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那箩筐,绣帕的一角搭在筐沿上,随风而动,他试探地问道,“那这绣帕”
“你以为我给张书玉绣的?”芸娘总算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发了疯一样跑过来吻自己,摇头道,“我绣好的一副绣片,今儿卖了二十两银子,给张书玉作甚,他又不给我钱。”
沈恒安讷讷,刚才能说会道的嘴突然跟哑了一样,不敢出声。
芸娘笑,想了想,还是同他解释了一番,省得这二愣子醋坛子打翻了又闹出什么事来。
“我已经同他们说,往后不会再登门了。”芸娘蹙眉,“就因着遇上他,我本来还想去学堂问问明湛入学的事,都没去成。”
“你要送明湛去进学?”沈恒安问。
芸娘点头,“这是我爹娘的心愿,我少时请了女先生,学得好时,娘亲偶尔也会叹息,说我要是个男儿便好了,商户虽有钱,可到底会被人看轻,那时还没入宫这回事,我娘生怕因着我是商户女而寻不到好人家,现在家里虽然不行商道,可我总不能叫明湛在这村中蜗居一辈子,和村里那些人一样,整天为两顿饭一身衣裳而发愁。”
“那便去。”沈恒安道,“我念得不多,还是屯田之时同周子昂学的,但总归大有裨益,哪怕明湛将来不走仕途,也能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
“你说得是兵部尚书周慎家的大公子周子昂吗?”
“你认识他?”沈恒安诧异。
芸娘道:“皇后娘娘的母家便是周家,周尚书虽是旁支,但算起来也是娘娘的舅舅,周大公子便是她的表弟了,我在宫中见过几回,周家出文官,没想到嫡长子竟走了武将的路子。”
沈恒安想起被称为“儒将”的周子昂那风度翩翩的模样,心中泛酸,又想到,芸娘在宫中,这样玉树临风的世家公子不知见过多少,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他连忙转移话题,“你既要送明湛去学堂,该准备的可准备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芸娘道,“明湛年岁小,一个人住在镇上我不放心,来回接送又太麻烦了些,容易招人眼,我还没想到好的法子,再说,尚且不知镇上学堂请的先生是谁,若只是教些简单的文字,我在家亦使得。”
芸娘十三四岁便能诵诗书,的确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沈恒安思索片刻,道,“我倒有两个法子。”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你若是不放心明湛一个人住,便将他送到青阳县你舅舅家中,县城的学塾到底要比镇上请的夫子好一些,哪怕是开蒙,教授的亦是君子六艺,你信不过旁人,总信得过你舅舅,更何况,刘家在县城中也是有几分声望的。”
芸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问,“那另一个呢?”
“请先生来家中教明湛。”
他刚刚说罢,见芸娘眼睛一亮,心中有所计较。
两人又就着明湛开蒙一事聊了几句,沈恒安才趁着夜色,牵着马回到自己那冷冷清清的宅子里。
他一个武将,自是不知哪个大儒有名望,亦不知幼童开蒙要请什么样的先生,思虑片刻,觉得这事儿还是请教他爹沈侯爷比较合适。
好不容易写完信,躺在床上的沈恒安才静下心来,突然想到了方才那一吻。
等等,他好像记得,芸娘似乎没有拒绝他?
第 31 章 身世()
沈恒安一夜未睡。
天刚蒙蒙亮便到了芸娘家门口,想要问个究竟,差点被清早起来挤羊奶的蕙兰婶子当成偷羊贼。
瞧清楚沈恒安那张脸,气势汹汹的蕙兰婶子立时哑了火,嘟囔着道,“大清早的,你这不是故意吓唬人嘛!”
沈恒安摸了摸鼻子,想要解释,蕙兰婶子忙退后两步,不知怎的,又打量起他那张脸来,迟疑地问,“沈小子,你的脸”
他脸上骇人的疤痕变淡了,看上去倒没有之前那般可怖,反而能让人察觉出那天生的好相貌来。
沈恒安手稍稍上移,指尖触到那凸起的旧疤,唇角不由扬起一抹笑,“年前得了副说是能祛疤的药,抱着试试的念头,不成想,还真起了作用。”
蕙兰婶子好奇,“这药几个钱?要是不贵的话,我也弄几副给萍儿试试。”
萍儿是蕙兰婶子的小女儿,小时候顽皮烫伤了胳膊留了疤,好在不是什么要紧是地方,乡下人哪个身上没几个小疤痕,倒也无碍,只不过好东西人人都稀罕,蕙兰婶子知道有这么一种药,顺口一问罢了。
沈恒安但笑不语,且不说制药需多少花费,便是那药方就价值千金,他未经芸娘的允许,自是不会轻易泄露。
蕙兰婶子知道沈恒安不差钱,见他这表情,便估摸着花费不菲,猜这孩子怕吓着自己,才不肯说出来,笑着又同他拉了几句家常。
说话间,聂家的大门自内而开,芸娘手里拿着扫把,见到他,先是一惊,猛地想到昨夜之事,连忙低下头,玉润的耳垂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显而易见的红。
她捏紧了扫把,没有主动开口搭话,默不作声地扫起地来。
蕙兰婶子挤完羊奶,端着碗笑道,“沈小子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怕是有事寻你呢。”
长辈开口,芸娘便不能再装作没听见,笑着应了一声,抬头看向沈恒安。
湛亮而又柔和的水眸中夹杂着一抹羞涩,沈恒安刚硬的心几乎软成一潭春水,挠头咧着嘴笑,半晌蹦不出一个字来。
蕙兰婶子在一旁瞧着,哪有看不出的,她以前觉着这沈家小子面向凶恶,不是善茬,可适才说了几句话,才发觉沈恒安根本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样,刚刚羊受了惊差点踹了她一蹄子,还是沈恒安帮她安抚好的。
再细想想,他在村子里落脚两个月来,压根没干什么坏事,反倒是帮着聂家姐弟安葬了娘亲,还找了人帮忙犁地,听说就连芸娘姐弟俩去镇上,也是他驱着牛车来回接送。
这么一想,蕙兰婶子立刻便觉出味来,这沈恒安显然是早就认识聂家的小娘子,专门跑到他们村里来讨人欢心的。
上了年纪的人都爱做些撮合的事儿,蕙兰婶子也不例外,往日这沈恒安容颜受损,与聂家那娇滴滴的大姑娘在一处,好比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可现如今境况却是不同,他那脸虽未全然恢复,却也隐约可见英挺俊秀相貌,加上一看便知家里头光景不错,蕙兰婶子也乐得成人之美,笑着道,“我看你们站在一处,倒真真像是两口子,说起来就到炳才媳妇的百日了,你们若有那个意思,可要赶紧趁着热孝把事给办了,好叫婶子我也吃一回席面。”
芸娘一张鹅蛋脸红透,鲜艳欲滴,低头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亦浮着一片粉色,低低道,“好端端地,婶子怎么揶揄起我来,若真是想吃那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