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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醒过来时,听到外间有些嘈杂,杏雨那清脆高亢的声音首先钻进耳朵,“采薇,你们厨房送来的东西可真是丰富,日日都加了不知是何物的好料,让我们少奶奶餐餐都难以下咽。”
那个名唤采薇的丫头细声细语地答道:“我只是个负责送菜的丫头,姐姐说的这些我并不知晓。”
“那么今日呢?你送来的饭菜莫不是从冰窖里拿出来的?”杏雨的声音显得愈发响亮,显然已是怒不可遏了。
但采薇依然是轻声慢语,回答得不紧不慢:“姐姐也看到了,今日天寒地冻的,热腾腾的饭菜大老远地送到这里,自然不可能还是热气腾腾的。”
杏雨继续逼问道:“那其他院里的主子呢,她们每日吃得也是这样冷冰冰的饭菜?”
“关于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不过其他院子都离大厨房较近,只有碧落院是府里独立的院子,送到这里的饭菜较冷些也是自然的。”那采薇的声音依旧平静如常,看样子也是个不寻常的角色。
“哼,你还越说越有理了……”杏雨气极,以她火爆地性子怕是要冲上去掐架了。
幸而桃舒及时出现,阻止了杏雨夫人冲动:“杏雨,你闹腾个什么劲儿,仔细把少奶奶给吵醒了。”
之后,外间便渐渐安静下来了。云曦估摸着那送菜的采薇已经离开了,这才走出去,睨了还在生气的杏雨一眼:“我不是说过这件事暂且算了吗,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杏雨撅撅嘴,不服气地回道:“她们实在太过分了,让奴婢怎么咽下这口气?”
云曦望着仍不甘心地杏雨,正色道:“总之,关于饭菜地问题,你不要再生事了,我还有另外的打算。”
夏府的大厨房离碧落院甚远,就算厨房的人没有刻意动手脚,还是像如今这般餐餐都送过来,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其实碧落院里也有一个房间,起了一个灶头专门用来烧水,若是把那间屋子改造成一个小厨房,自己请了厨娘自己做菜,用膳的时辰也可随自己了,不必再受到大厨房的牵制。就是偶尔想吃些点心什么的,也较为方便。不过这件事情牵连甚广,还有很多地方值得商榷,别说江氏那儿会成为最大的阻碍,就是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也必然会有些想法。云曦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等夏辰烨回来后,与他商量过了再做考量为宜。
(据小寒估计,夏三快回来了)
第二十六章 情丝()
自从江氏放话说不需要再让云曦贴身服侍后,云曦每日早晨去双栖院请了安就可以回到碧落院,日子一下子就变得空闲起来。
一场大雪让京城正式进入了隆冬时节,刺骨的寒风令畏寒的云曦除了请安外不敢踏出房门半步。为了抵御严寒,屋里增添了好几个火盆,把整个屋子都熏得暖烘烘的。闲暇的午后,云曦强忍住又想钻进被褥的无耻念头,思索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忽而想到前几日无意间打开夏辰烨的衣柜,看到他的外袍清一色都是冰蓝色的,竟找不到一件别色的外衫。心中有了计量,云曦便唤来桃舒,询问她有没有现成的布匹缎子。
闻言,桃舒觉得甚是奇怪,往年到了寒冬腊月,自家的少奶奶可是连动都懒的动一下,怎么这会子竟然想找料子做衣裳了,便问道:“萧府带过来的布匹倒是还有很多,不过少奶奶出嫁时,已经新做了很多四季的衣裳,如今怎么又兴起要做衣服了?”
被桃舒问得一时语塞,云曦怔了一下,忽觉脸颊有些热烫,不禁避开她的视线,支支吾吾地回道:“我……我是想给夫君做件外袍。”
桃舒听了这话,心内着实高兴,自家少奶奶终于开窍了,懂得主动关心少爷了。她回想了一下库房里的布匹,蹙着眉头说道:“只不过我们并没有冰蓝色的布匹,奴婢还是去问问丹霞姐姐,看她那儿有没有。”不想搅了云曦做衣裳的兴致,桃舒立马转身想去询问丹霞。
云曦马上阻止道:“不必了,我就是看夫君的的外衫无一例外都是冰蓝色的,这才想着为他重新做一件别色的衣裳。罢了,我还是同你去一趟库房选一个颜色吧。”
因着成婚前萧府送来的嫁妆单子甚是冗长,夏府早早的就整出了一间库房。专门来陈放云曦的嫁妆。望着颜色各异的布匹,云曦斟酌再三,最后选定了一匹石青色的锦缎,想来夏辰烨不似韩澈那般喜红好绿,这颜色素净低调,应该较容易令他接受。云曦兴致勃勃地刚想动手裁剪,才发现自己并不知晓夏辰烨的尺寸,沮丧之余只好从他的衣柜了拿了件衣服比对着剪裁。
云曦原本想在夏辰烨回府之前将衣裳做好,若是当着他的面做,自己必定会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然而。如今这衣裳裁剪缝制好了,就只差在袖口绣上花纹了,但夏辰烨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一点音信都没有。忆起临走的前一晚,他曾说过少则半月就能回来了,怎么如今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杳无音信,难不成路上有什么事耽搁了,还是老国公把他留在江南了?
想到这些。云曦觉得胸口闷闷的,十分不顺畅,手中的针线不自觉的听了下来,抬头问道:“桃舒,今儿初几了?”
桃舒正在桌旁演算这小册子上的题目,听到云曦的问话。抬头怪异地望着她,愣愣地回道:“今日……是十二月初五。”
正在一旁打络子的杏雨忍俊不禁,笑道:“少奶奶。您这个问题已经是今日第三次问桃舒了,算来少爷已经离开了三十九日了。”
被杏雨一下子戳穿了心事,云曦羞愤地拽紧了手中的衣裳。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问了好几遍同样的问题了,难道自己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连最粗神经的杏雨也发现她的不寻常。不过仔细想想。她这几日的确时时刻刻都念道着夏辰烨,兴许只是因为赶着为他制作衣裳才如此这般的。
桃舒毕竟较为谨慎些。见杏雨这几日又有些管不住嘴巴了,便责备道:“杏雨,这儿毕竟不是萧府的满园,你别没大没小地取笑少奶奶。”然而,杏雨所说的话她并不反对,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对云曦说道:“不过,奴婢倒是觉得少奶奶自从嫁进夏府后,人变得生气了许多。”
“生气?难道我以前是死气沉沉的吗?”第一次听到身边的丫鬟如此形容自己,云曦暂时抛开心中的纠结,索性问个明白。
桃舒摇着头解释道:“那倒不是,您以前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甚少在面上显露出情绪来,看上去不像是才这般年纪的妙龄少女,倒像是没有七情六欲的仙子。而现在呢……”桃舒望着云曦抿嘴一笑:“现在的少奶奶倒是多了几分人气儿了。”
杏雨顺着桃舒的话打趣道:“桃舒说的这句话,奴婢甚是赞同,少奶奶以前是天上的仙子,如今总算重返人间成了个害了相思的少妇了!”
闻言,云曦恼羞成怒,瞪着圆溜溜的水眸骂道:“好你个杏雨,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如此口无遮拦,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寂静而寒冷的冬夜,卧房里只点着一盏昏暗的莲花形夜灯。云曦迷迷糊糊地寐了一会子,竟无端清醒了过来。屋里的炭盆烧得正旺,她却仍觉得身上的被褥空荡荡的,竟徒然生出了几分寒意。索性坐起身来挽起帐幔,只见屋里的东西在昏暗的灯光下,只依稀显现出一个个模糊的轮廓,让云曦几乎以为自己还身在梦境之中。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若不是今日杏雨的胡说八道,云曦至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恍恍惚惚,原来皆是因为那个名唤相思的东西。
在万籁俱寂的夜里,云曦反而显得心绪不宁。她不禁想起先前与自己有过瓜葛的三门亲事。对于沈家,云曦即使在知道沈言枫对自己有情的情况下,她还是保持着冷静的头脑,时时谨慎,处处小心,以防走错任何一步,给自己带来无法想象的麻烦。而面对韩澈别有意图的试探和暗示,云曦从一开始的抗拒,经由冷静的反洗,继而决定与韩澈以婚姻的方式合作,签订契约来维护婚后的生活,这其实是她在理智上接受了韩家的亲事。不曾想到夏辰烨突如其来的求亲打乱了云曦所有的计划,而她也似乎被这突然之举搞得不知所措,失去了引以为傲的冷静。初闻这个消息,她的脑中一片空白,不是喜悦,亦非悲哀,确切的说只是不知所措。那时,云曦以为这不过是缘于婚事来得太多突然了。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当时的自己不仅仅是失了冷静,还乱了心。
其实京城里的人都知道,夏家的情况远远比沈家和韩家要复杂得多。然而,云曦曾经多次考量过沈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几番推究了韩澈的心思,却从未费心去探查夏府的具体情况,即使云氏曾经委婉地提过,她也未曾在这方面留心。似乎经过了最初短暂的茫然,云曦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这门亲事。如今再来细细剖析那时的情况,原来当时并不是自己不曾留心,而是本能上回避了那些问题。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她并不希望因为夏府的某些情况而令自己对这门亲事蒙上任何阴影,甚至会产生什么变化。
然而,云曦在本能上回避的又岂止这些呢?韩府杜鹃宴上的浅淡一瞥,让她记住了妖冶的韩澈身后那一抹低调却并不黯淡的冰蓝色。之后,普济寺后山的海棠林,女儿节的游行花车前,韩府的望亭旁,萧府荨湖的深水中,每一次夏辰烨都会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及时出现,帮她化险为夷,而她也总是把自己最窘迫的一面展现在夏辰烨的面前。也正是因为这样,云曦才会一直抗拒与夏辰烨有任何瓜葛。可事实上,窘迫不过是她的心为自己寻找的一个借口罢了,也许云曦的本能早就感应到了,一旦真正牵扯上夏辰烨,自己便会慌了神,亦会乱了心。
黑夜越来越深,似乎已经过了子时了,但云曦的意识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