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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正好给了你一个绝佳的机会。”
对于二少奶奶的狡辩,云曦同样一笑了之,捏着拳头强忍住身体本能的颤栗,将目光转向夏辰炀,以极为平静地语气问道:“二哥,方才你说我今早的行为都是预先计划好的,去探望二嫂只是一个幌子,那么我怎会如此神机妙算,知道那个时辰你会出现在红梅院里?”
面对云曦的质问,夏辰炀故意装出一副悔不当初的表情。转过头避开她的视线,冷哼了一声,说道:“这还需要问吗?自从娘子有了身孕之后,我每日早上必会去主屋一趟,你只要稍加打听便可知道。”
夏辰炀夫妇的辩解在云曦的意料之中,她从未奢望过自己能够问得他们哑口无言,她只是想通过这些问题,让在场唯一尚存着一丝理性的夏国公产生疑惑罢了。云曦收回视线,微微垂下螓首,状似自言自语地说道:“如此说来。我果真是有预谋的,不过我可真是愚蠢,竟然会带上一个会拖后腿的丫鬟。事到临头还要费事地将她打晕,我若是找个听话又能干的丫鬟,不是更事半功倍吗?”
听到这番话,二少奶奶的眼睛顿时一亮,她正愁着如何让桃舒这个最有力的筹码顺利而不突兀地出场。没想到云曦竟然在无意间为她铺好了台阶,她即刻便见缝插针,“经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个被你打晕的丫鬟如今还在红梅院,想来这会儿应该已经醒了。”
情势已经发展到最为关键的时刻。江氏最为了解夏国公,他此刻如此放任云曦随意质问众人,显然是对夏辰炀等人的说辞存有疑虑。如今二少奶奶把最重要的证人推了出来。无疑是给云曦最为致命的一击。江氏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却又伴随着一丝不安,她默默地告诫自己不可操之过急,以免引起夏国公的怀疑。她表面上退了一步,言语间甚是公允地提议道:“老爷。方才问了小厮和两个婆子,虽然他们口径一致。但毕竟是炀儿身边的人,算来也只是一面之词,不如咱们就听听萧氏身边的丫头是如何说的,也可与萧氏当面对质,以免有失公允。”
夏国公觉得江氏说得在理,立即派了人前去红梅院带桃舒过来问话。
望着江氏等人胸有成竹的表情,云曦心下一颤,一股浓重的担忧在心底滋长蔓延。已经整整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桃舒在红梅院经历了怎样的境遇。夏辰炀和二少奶奶都是心狠手辣的人,为了将自己一拍子打死,必定会想方设法让桃舒帮着他们说话。一时间,云曦的脑海中出现了各种酷刑,每一种都切切实实地加注在桃舒身上。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桃舒的身影出现在正堂的门口。云曦一听到动静,便迫不及待地转过头,急切地将渐渐走近的人从头到脚都细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她衣衫整齐,脸和双手等裸露在外的肌肤并没有任何伤痕,只是原本樱红的唇色稍显苍白,不禁大大松了一口气。
桃舒低垂着头缓慢地走上前来,将视线一直定在自己的鞋尖之上,期间一再地逃避云曦关切的眼神。她绕过云曦一直走到夏国公和江氏的跟前,在离云曦最远的角落处才跪下,伺候始终低垂着脑袋,不曾向自己的主子递去一个眼神。
夏国公敛去脸上的疲惫之色,严肃地问道:“你就是萧氏的贴身丫鬟?”
闻言,桃舒缓缓地抬起头来,恭敬地回道:“回老爷的话,奴婢名唤桃舒,是三少奶奶的陪嫁丫鬟。”
夏国公沉默不语,锐利的眼神在桃舒清秀的脸上凝视片刻,发现她对此毫无所动才启唇吩咐道:“那你把今早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重复一遍,不可有所隐瞒,也不可添油加醋,若然有任何偏颇之处,我立马就将你拖出去杖毙。”
桃舒若有所思地沉吟片刻,眼珠子不由自主地转向端坐在一旁的二少奶奶,嘴角不禁颤动了一下。
察觉到桃舒的目光,二少奶奶神色不变,视线却不着痕迹地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她的侧脸之上。
收到二少奶奶隐晦的暗示,桃舒立马转回视线,敛起神色,以一种极为平静的语气说道:“今日早上奴婢同平日一样陪三少奶奶前来双栖院向夫人请安,之后又去了红梅院探望二少奶奶。三少奶奶在二少奶奶的屋里坐了不一会儿便说要走了,可是走出主屋后,三少奶奶并没有立刻离开红梅院,反而在院里四处闲逛。奴婢觉得这样有欠妥当,便劝她赶紧回去,哪知三少奶奶不但不听奴婢的劝告,还责备奴婢不懂事。之后奴婢看见二少回来了,正朝这边走来,刚想提醒三少奶奶,她却趁奴婢不备便从地上拿起一块石头砸向奴婢的后颈,奴婢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
不得不说夏辰炀和二少奶奶设想得十分周到,尽管桃舒的这番供词并没有直接证明了云曦勾引大伯的罪名,却十分巧妙地同夏辰炀等人所说的话连结在一起,留给旁人一个指向明确却又无限遐想的空间。然而,事态的发展并不如二少奶奶所料想的那般顺利,桃舒说这番话的时候甚是流畅,一口气将当时的情景交代得清清楚楚,没有一丝停顿。她脸上面无表情,仿若一张刻板的面具,说话的声音平静如水,没有任何起伏,让人不禁联想到她正是在强硬地背供词。
江氏最先察觉到桃舒的表现对自己所产生的不利影响,夏国公称不上是一个特别精明的人物,但他毕竟在官场上浸润了大半辈子,这点小伎俩怕是难以逃过他的眼睛。江氏的两条细眉不禁拧在了一处,心内开始忐忑不安。二少奶奶和夏辰炀也注意到了桃舒这个筹码没有想象中那般好用,两人皆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情焦灼着观察着夏国公的神色。
屋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十分微妙,夏国公的脸上没有露出半分端倪,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云曦一眼,却没有说任何话语。
正堂的一隅,云曦沉默而孤独地站立着,仿若重新开辟了另一个独立的空间,与这边的紧张与凝重格格不入,她微微低垂着脑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长长的羽睫掩住了如夏夜星辰般的明眸,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良久,夏国公按了按酸涩的眉心,依然锋利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扫过夏辰炀夫妻两,又落在桃舒身上,问道:“那你可知道,那个时候三少奶奶为何要将你打晕?”
闻言,桃舒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了二少奶奶一眼,察觉到对方的回避,便回过头来讷讷地回道:“奴婢奴婢不知道,那张纸上并没有写这个。”
听了这话,夏国公立马皱紧眉头,急切地追问道:“那张纸,什么纸?”
像是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桃舒想得惊慌失措,完全失去了刚刚进门时的从容,身子颤抖着垂下头不再言语。
江氏预感到事情的发展将会超出她所能掌握的范围,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地干坐着。她立马拿出当家主母的威严,一掌重重地拍在茶几之上,大声喝道:“好个胆大包天的奴才,竟敢当着老爷和我的面说些不知所谓的话语,你以为主子是这般好糊弄的!葛嬷嬷,把这个欺上瞒下的丫头拖到院子里,直接把她杖毙了。”
葛嬷嬷一早便得到江氏的指示,一直在门外不远处候着,故而很快便来到正堂。她刚拽住桃舒的胳膊,想将她拖出去,便却听得夏国公沉声喝道:“慢着!”
第十七章 破云(三)()
夏国公的声音如一道闷雷,在令人窒息的屋子里猛然炸开,让原本不敢喘一口大气的夏辰炀等人心惊肉跳,手心不禁渗出了一把冷汗。夏国公板起了脸孔,今晚第一次用严肃而带点责备的语气对江氏说道:“事情还未弄清楚,岂能如此轻率就处置下人?难道咱们夏府就是这样处理家事的?”
闻言,云曦缓缓抬起了头,晦涩不明的目光落在夏国公身上。原先他以为自己压错了筹码,觉得夏国公和江氏半斤八两,都是有意偏向自己的儿子,今日这番审问不过是走个过场,让自己身上的罪名更加名副其实罢了。然而这一刻,夏国公的行为却出乎她的意料,强势的江氏并没有盖过他的在家里的威严,也许他平时任由江氏在家里大显神威,不过是因为士大夫的迂腐思想,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来插手内宅之事。今日夏国公当着小辈的面驳斥了身为当家主母的江氏,不得不令云曦刮目相看。
江氏早已预见了接下来的将要发生事情绝不是自己所愿意看到的,她对今早突如其来的决定追悔莫及,当时自己怎会如此鬼迷心窍,一看见那块寒冰玉便轻易地放过了萧云曦,还把这件棘手的事情交给夏国公处理,最后竟让让自己陷入了如此被动的境地。她知道夏国公对夏辰炀已经起了疑心,但很多事情尤其是这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家事,当家人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但别人一字一句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只要没有人亲口指证夏辰炀小两口,相信夏国公并不会如何处置他们。如今江氏只想阻止桃舒说出更惊人的事实,至于会不会惹得夏国公愈加生气,她已经无暇顾及了。她罔顾夏国公在众人面前的威严。仍旧强硬地搬出一番大道理,说道:“老爷,这丫头分明就是满口胡言,若不尽快处置了她,底下的下人说不定就看样学样了,到时候如何让我服众,又如何让我继续当家?”
见江氏依然故我地强硬,夏国公顿时脸色铁青,他原本以为妻子只是偏心于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才会一再退让。对她先前故意为难云曦的行为不闻不问,权当是保全她作为当家主母的面子。但此刻她心急如焚的模样不得不令夏国公怀疑,今日之事都是由她教唆并安排的。既然江氏不顾自己的颜面。那么夏国公也没必要再为她顾全面子。一记锋利如刀的眼神瞪向江氏,夏国公铁青着脸,沉声喝道:“如今是我在处理此事,你中途插进来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