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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云曦如此一说,夏辰烨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的衣衫,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痕迹,他的脑中不断地想象着云曦在江氏那儿的遭遇。一时间黑眸里的温度越来越低,他周身都散发着噬人的气息。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这种凛冽的气势又迅速藏匿了起来,夏辰烨递了一个眼色给身后一直立着的杏雨,无声地下达着命令。
进了夏府半年多,杏雨对于夏辰烨始终都称不上喜欢,一来夏辰烨不善于在旁人面前流露真正的感情。让杏雨一直以为自家少奶奶处处在他面前忍气吞声,二来夏辰烨平日面无表情又甚少言语,周身时常散发着一股寒意。令杏雨对他多少存有些惧意。方才她感受到那股难以忽视的寒气,竟有种置身于山间寒潭的错觉。因而,当夏辰烨突然转过身来望向自己时,她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连忙毛毛躁躁地伏身回道:“少奶奶稍等片刻。奴婢这就去安排。”
杏雨转身刚走,云曦便迫不及待地用双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由于施礼过猛,起身又太快,再加上饥饿与疲乏,一阵强烈的晕眩之感侵袭而来,使她整个人都摇摇晃晃的。夏辰烨连忙环住她的身子。以免她跌倒在地,继而扣住她的纤腰打算将她抱起。
云曦敏感地觉察到夏辰烨的意图,未及多想便一手挥开了他的双臂。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阵阵痛意。云曦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尴尬地挤出一抹僵硬的笑意,仍然回避着他的视线,轻声说道:“不必这样了,我自己可以走。”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黯然。夏辰烨默默地放下双手推开身子,目光注视着云曦摇摇晃晃地走下床榻。踩着带着些许踉跄的步伐走向隔间的洗浴室。那纤细的背影透着不容忽视的固执,显得愈加羸弱。夏辰烨默不作声地跟了上去,三两步便到了云曦身后。
听到身后可以放轻的脚步声,云曦不能自已地颤了一下,纤弱的身子仿若在风中摇晃的娇花,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看到这一幕,夏辰烨下意识地想去搀扶她,却还是理智地生生得忍住了,微微扬起的双手无奈地放回了身侧,继而渐渐握成了拳,手背上的青筋隆起,根根清晰可见。
云曦一步一步费力地挪到了洗浴室,愣愣地站在屏风旁,眼睛一直注视着四扇屏风上所绘的水墨画,仿佛那些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需要这般虔诚地欣赏。夏辰烨在离云曦三步开外的地方停下了脚步,视线始终停驻在对着自己侧身而立的云曦身上,他双唇抿成了一线,下颌紧绷,眼底的无助一闪而逝。两人一时相对无语,屋里静谧得令人窒息,时间仿佛停止了流逝,以灰色之笔定格成了一幅静默的画。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杏雨清脆的嗓音,五六个丫鬟鱼贯而入,顿时打破了满室的寂寥。热腾腾的水注入浴桶,白烟从水面升起又渐渐散开,屋里有了一种烟雾缭绕的感觉。
将一切洗漱用具都准备妥当,丹霞将几个小丫鬟都遣了出去,忧虑的眼神辗转于夏辰烨和云曦之间,嘴巴张了半响又合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其实,她一进门便察觉到屋里气氛诡异,与先前刚回来时大为不同,也不知方才又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两位主子都是个性要强又固执的人,轻易不会向旁人表露什么,何况她一个下人实在没有立场去询问什么。
云曦看了看丹霞,见她满脸的忧心,又望向杏雨,见她摆弄着一旁的洗漱用品,似乎想要留下来服侍自己沐浴。云曦心底闪过一丝淡淡的不悦,语气略显生硬地说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一个人沐浴。”
丹霞瞟了默不作声的夏辰烨一眼,屈膝行了礼便依言退下了。
杏雨伺候云曦多年,自然明白她素来喜欢一个人沐浴的习惯。但此刻云曦面色苍白,立在屏风旁的身子摇摇欲坠,手上布满了细小的伤口,膝盖处的裙子上还沾着点点斑驳的血迹。仅是这样看来已是如此狼狈,说不定衣衫掩盖下的肌肤还有更多的伤痕,杏雨怎能放心让她独自洗漱?她拿起托盘上的丝绢,轻声劝道:“少奶奶,您今儿身子虚弱,还是让奴婢服侍您沐浴吧。”
云曦垂下眼睑,乏力的身子让拒绝的声音几不可闻,但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强硬:“不必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
要是换做平常,杏雨绝不会违逆云曦的话,但今日她心里忧虑于云曦身上的伤,便固执地还想劝解几句。哪知一直沉默在旁的夏辰烨突然开了口,道:“出去吧。”他以眼神示意杏雨离开,自己也转过身去,前开纱帘走回了内室。
到了这一刻,即使杏雨再怎么粗神经也察觉到了异样,自家少奶奶和少爷之间十分不对劲,但她又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抬眼看到云曦面无表情地望着屏风上的彩绘,她心中就是在焦虑也只能悻悻然地离开了洗浴室。
随着花格木门轻轻地被关上,所有人陆续都走了,屋里又恢复了一片死寂。一直强撑着精神的云曦突然软了下来,眼前突然一黑,身子跟着剧烈地晃了几下,她连忙伸手扶住屏风,让不受控制的身体得以依靠。待这份突然而至的晕眩感逐渐消失,她才慢慢地挪动至浴桶旁,双手扶着浴桶的边沿,借以撑住自己孱弱的身子。望着眼前的烟雾袅袅,云曦的眼神变得迷茫而无助。那白烟笼罩下的水清澈透明,仿佛没有任何杂质,顿时她心中有种自我嫌弃之感,觉得身上到处都火辣辣的,那件沾满了尘土和青苔的衣裳令她难受不已。
猛地松开手,云曦晃动着身子,用颤抖的双手解开腰带,指间触及有些破损的襟口,她立马便想到了二少奶奶用她那双涂着艳红色丹蔻的手,强硬地撕开了自己的衣襟,继而那两个婆子不顾自己的意愿,钳着她的双臂像押着犯人一般从红梅院拖到了双栖院。然后夏辰炀那双淫邪的眼睛,那个充满淫欲的笑容,还有被迫趴在他身上那令人作呕的感觉,耳房那张布满了厚厚灰尘的炕,暗房里被压在长凳上的屈辱昨日的一幕幕像流水一般,不间断地在自己脑中浮现,让云曦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原本白皙光滑的肌肤泛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尽管**上的伤有很多,最初痛得难以忽视,但不需几日便能痊愈了,而心底的伤最初毫无所觉,却会长久地跟着自己,总会在不经意间提醒着那些伤痛。从前世到今生,云曦都有轻微的心理洁癖,虽然还未严重到害怕身体触碰的程度,但对于自己并不熟识的人,她素来都很介意身体上的接触,尤其是在那种自己极不情愿的情况下。昨日的种种,早已深深地伤害到了她的自尊,那些不堪的记忆已经如烙印一般地刻在了她的心上,每每想起都会有种难以承受的屈辱感。
第二十五章 回暖(三)()
皱巴巴的外衫在颤抖中缓缓滑落,如同一摊烂泥般堆在地上,继而是中衣、亵衣在白茫茫的水气之中,云曦犹如初生婴儿般赤身倚在浴桶旁。然而,心中那份屈辱感并没有随着衣服的剥离而消逝,反而变得愈加清晰深刻。脚踝处隆起了一个嫩红色的小包,那是她为了逃脱夏辰炀不小心绊倒时崴到的;两个膝盖布满了星星点点的伤痕,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那是她跌倒时磕到膝盖所致;纤腰的两侧有几个青色的手指印,映衬在白皙的肌肤中显得分外可怖,那是夏辰炀强硬地扣住她的腰驮在肩上所留下的;腰背处隐隐传来一阵痛感,那是暗房中被两个婆子打了板子所造成的。这些伤口有些已经结痂,没有了疼痛感,有的也只是隐隐作痛,却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但在这一刻,仿佛所有的面纱都被硬生生地揭起,让最不堪回首的回忆**裸地趁现在的脑海里。
云曦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栗着,扶住浴桶的手无意识地扣住了边缘,伤痕累累的纤指抠着木质浴桶,指甲穿透了表层的油漆,直插进厚实的木板块中。直到指尖的疼痛感强烈得令人无法忽视,她才从痛苦的回忆中回过神来,望着眼前雾气缭绕的景象,云曦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无法抗拒的渴望,也许只有这清澈透明的水才能将自己的身体和心灵彻底地洗净吧。
一双**跨入宽敞的浴桶中,白皙晶莹的身子缓缓降下,渐渐地没入水中。一瞬间,热水所带来的温暖毫无缝隙地包裹住她的整个身体,顺着娇嫩的肌肤投进身体里,逐渐让她的心感到温暖,也带来了一份令人平静的安全感。云曦静静地坐在热水中。望着眼前被白烟笼罩下的一片朦胧,原本浸熨在痛苦中的双眸渐渐变得氤氲不清,继而闭上了眼睛。
世间之人不知有万千,面对那些自己难以承受的境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有的人习惯于依赖旁人的抚慰,有的人则选择了彻底遗忘。而云曦两者皆不是,她就如同那山岗上的孤狼,一旦受了满身的伤,便习惯于一个安静的地方默默地自舔伤口,任其伤口自然地愈合。抑或是彻底溃烂。这是一种强烈的自我保护,她把只属于的阴暗部分深深地埋藏了起来。每个人都有不想被别人触摸的一面,若是旁人强硬地插足。只会令人有种被扒了皮的感觉,那是骨与肉生生分离的撕痛,即使是与自己相处十几年的杏雨,抑或是亲密如夏辰烨都不能例外。
浴桶中的温暖正在不知不觉中悄悄流逝,水面已经不再冒着白烟。空中的烟雾也逐渐散去。没有了温暖的水汽的包围,云曦开始觉得不安,一股透心的寒意从裸露在水面之外的螓首以及光洁的玉颈那边侵入,径直窜进了心底深处。水中的温暖让她留恋不已,她只想将自己的整个身子都浸没在温暖中,让冰冷的不安无处入侵。于是。腰背逐渐弯曲,玉颈也随之没入了水面,但她觉得这样依然不够。毫无遮挡的脸颊依然承受着外部的侵袭,她又慢慢地低下了头,直到热水完全漫了过头顶。
当夏辰烨再一次出现在洗浴室的时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