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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落在面前的矮篱笆之上,状似自言自语地感慨道:“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每天看着太阳东升西落,就好像日子都如同冬日的溪水般凝固了。”
闻言,沈嵘转头瞥了云曦一眼。又回过头望着原来的那个方向,反复说道:“不会很久的,一定不会很久!”她的目光中透露出不可置疑的笃定,语气也有着震慑人心的坚定。云曦原本因梦中的情景而惶惶不安,如今听了她的话。心中竟奇迹般地安定了不少。她转头望向沈嵘,忽而发现身旁的人由始至终都望着东边的某一个地方。似乎不曾移开过视线。她又想起沈嵘每日都会站在高地上眺望远方,仿若正是她此刻所看的那个地方。口随心动,云曦不知不觉间便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可能我如此问你比较冒昧,可我一直都很不解,你为何每日都要去那边的高地?”
对于云曦的疑问,沈嵘仿若未闻,依然望着东边的某个地方,许久都不曾言语。就在云曦开始后悔自己的唐突,以为她不会再理睬自己的时候,耳畔传来一道低哑的声音:“你可知”话音顿时一滞,沈嵘回头看了云曦一眼,抬起右手指着某个方向,语气淡然却又带着些许感触:“那里便是风雨飘摇的皇宫。”
尽管知道此刻的自己什么也看不到,但沈嵘的话却像一道咒语,让云曦不由自主地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迷离的双眸竟有种望眼欲穿的错觉。良久,她才猛然回过神来,失落地望着那一抹黑暗,叹着气道:“隔了那么远,又岂能看到分毫?”
沈嵘摇摇头,平静地叙述道:“不,那并不远,出了这个林子,翻过那座山便是皇宫了。”
闻言,云曦脑中立时思绪翻涌,那日她们从位于京城东郊的农庄出发,马车虽然行驶得缓慢,却也足足走了一天,又岂会离京城如此近,除非她心中有了某种设想,立马不敢置信地问道:“难道,这里还是”
还未等云曦说完,沈嵘便肯定了她的想法:“不错,我们依然在京城,这里是京城的西郊,也是普济寺的后山,原本三少因为喜欢这里幽静才建了这间竹屋,后来倒成了他和六皇子等人互通消息的一个据点,如今还成了我们的避难所。”
原来,那日马车从农庄出来,一直朝着南面偏西的方向行驶,沿着京城外头的山谷几乎绕了整座城池走了半圈,才迂回地来到了京城东郊。云曦忽而想起那年太夫人带着萧府的几位姑娘到普济寺祈福,分明早前便已经交代了住持清场,却在寺院后山的院子里突兀地看到夏辰烨出现,原来这全是因为他原本就隐居在这里。明白了这一切,云曦不得不又一次佩服夏辰烨的睿智和果敢。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为了自己的安全未雨绸缪,想将她从众人的视线中移除,却偏偏将她藏在离皇宫不远的东郊,怕是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也许此刻的百里之外正是硝烟弥漫,而这里依然宁静得都能听清空谷飞鸟那丰富多腔的鸣叫。夏辰烨所选的这个地方,真真是乱世中的一片世外桃源。
云曦沉默不语,顿时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而沈嵘却一反以往的沉默寡言,像是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倾诉对象。她望着东面的天际,缓缓闭上了眼睛,似倾诉又如喃喃自语道:“站在那块高地上望着群山后头的皇宫,我仿佛能感受到那份异常紧张的气息,令我不由地血脉翻涌又胆战心惊,就如同这些年待在六皇子身边,与他并肩作战那般。”外表坚强的沈嵘其实有着一颗无比柔软的心,冷漠的表情不过是她的个性使然,抑或是常年的保持的习惯而已,其实她也需要一个途径来宣泄心中的担忧与彷徨,让她备受煎熬的心获得片刻的解放。而此刻夜色寂静,月色凄迷,眼前站着的又是曾经救过她一命且又是看似温婉柔弱的云曦,令她情不自禁地放下心底的防备,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情绪。
她定然很想回到皇宫,与六皇子一同面对所有的困境,即便那将要面临的是死亡也心甘情愿吧!望着朦胧月光下那双怅惘而又坚定是眸子,云曦甚是能够理解沈嵘此刻的心情。如果她自己并非手无缚鸡之力,而是像沈嵘那般身怀武艺,能够助夏辰烨一臂之力,她定然不会甘心躲在这个地方,而是会义无反顾地留在夏辰烨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无论是胜利或是死亡都将一同经历。转而又想到方才的梦境,她眼睁睁地看着夏辰烨被冷箭射伤,被那两个杀手轮番刺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样的无力感让她一时间忍不住唾弃自己,不免愧疚地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因为要保护我,你也不必待在这里。”
闻言,沈嵘转头面对云曦,淡然的语气诉说着一个不争的事实:“这原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答应三少的,与你无关。更何况就算没有你,也会有其他成千上万个理由,六皇子所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沈嵘待在六皇子身边这么多年,自然了解他的脾性与想法,也定然早就明白了他此番举动的用意,那时的不甘与气愤,不过是因为内心的担忧罢了。
听了这番话,云曦便不再言语,霎时间,两人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好半晌,云曦缓缓转过身来,伸手握住沈嵘冰冷的手,安慰道:“既是如此,我们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既然早已决定了要登上最高的位置,那么就不可能有人能阻止得了他。”这句话不仅是说给沈嵘听的,同样也是说给自己听的,夏辰烨素来一诺千金,他既然答应了会亲自前来接自己,那就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日子又在这种静谧的紧张与不安中不知不觉地过去,盛夏的灼热悄无声息地开始了离开的脚步。尖尖的小石子又在柱子上滑下一道鲜明的痕迹,望着满眼的划痕,云曦不由自主地数了起来,在不知不觉中柱子上竟然已经足足有五十三条刻痕了。原来,夏辰烨离开她已经有五十三天了,也不知京中如今是怎生情景。
第四十九章 喜讯(二)()
王士褚执意不肯撤军,甚至下了军令围攻夏辰烨几人,而廖准所招纳来的人自然不愿看到自己的首领受到伤害,便罔顾王士褚的军令待在原地不肯上前,有一部分人甚至阻止了其他人的进攻,两方人马就这样胶着地僵持着。
夏辰烨对于这样的局势似乎甚是不耐烦,利剑挨近了廖准的脖子,对王士褚下了最后通牒。但急功近利的王士褚依然不顾廖准的生死,长臂一挥着令众将士上前围攻。夏辰烨趁其不备暗中点了廖准的穴道,看准了时机,将其退了出去,让他死在了众将士的乱刀之中。这一情景自然激起了廖准众部下的盛怒,他们纷纷拿起刀枪,准备同王士褚一方大干一场。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浩浩荡荡的马蹄声和上阵杀敌时才会出现的呐喊声,那震天动地的声响震慑了一干兵将,令他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进攻。不多时,一队先锋骑率先到达营地,那随风飘扬的军旗上赫然写着一个“寇”字,这迎面而来的大军正是常年驻守北疆的老将军寇如海的军队。这寇如海已年过七旬,当年与老国公同为天朝不可或缺两员守疆大将,其威名早已远扬四海。廖准所招纳来的士兵大多来自北方,对于寇如海的名号有种莫名的敬畏,而冷无言和廖准都已死,没有主心骨的众人对于四皇子的忠诚远没有来时那般强烈,加之此番还未出师,将士便接二连三地遭逢杀害,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随着最有胆识的第一人放下了手中的兵刃,众多将士纷纷效仿,一并倒戈俯首归顺。
这样的局面无疑影响了王士褚这方的军心,接二连三的变故原本就令士兵们惶惶不安,加之威名远播的寇如海突然出现。他们不禁对此番起兵产生了置疑,脸上皆露出了迷惘的神色。而王士褚最是会见风使舵,一观望局势便觉四皇子大势已去,十分识时务地率先放下了兵刃,并立即下令退军数百里,与寇老将军的大军一同驻扎在沣江边,待宫中的局势明朗,若是皇上网开一面,不予追究此次贸然进京,便可分批渡河回原来的驻地。
乾元殿内的残局已经收拾干净。宫中的侍卫在玉允轩的首肯下离开了大殿,回到了自己所在的岗位。辉煌而又空旷的大殿内只余下了玉允轩和夏辰烨二人,迎面而来的风灌进了袖口。吹动了两人的衣衫与发丝,一时间竟有种萧索凄冷的错觉。尽管夏辰烨只用了寥寥数语道尽了城外的情况,但玉允轩心里十分清楚这几日他所经历的凶险,无论是单枪匹马潜进营帐暗杀,还是今晨带着十几人堂而皇之地闯进军营。都是将自己的命悬在了剑上,一旦有什么差池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冷情的夏辰烨能够这般豁出性命,不仅仅是因为对于天朝的忠诚,更是源于他对玉允轩的兄弟情义。
玉允轩感激在心,伸手轻轻拍了拍夏辰烨的肩膀,不无感触地说道:“这次果真是惊险万分。若不是渝妃顾念她与父皇的旧情,多次以母子情分相要挟,多少扰乱了四皇兄的心绪。恐怕我们根本没有充足的时间拦截城外的大军,等到老将军赶到时,一切都已是枉然了。”
或许迎面吹来的风太过清冷,又或者宏伟的乾元殿太过空旷了,殿内的两人似乎都被静寂的环境影响了心情。拼尽了全力好不容易才除去眼前最大的障碍,心底竟然没有太多的喜悦感。夏辰烨素来情绪不溢于言表。此刻却深有感触说道:“成王败寇不过是一夕之间,一着不慎所面临的不是死亡,就是无尽的牢狱。”当他手握利剑刺进冷无言的胸膛之时,心底涌现的不是绝杀对手的快感,而是一种深切的惋惜。
闻言,玉允轩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摇头说道:“四皇兄那般傲气的人怎会甘心沦为阶下囚,方才他自知没有转圜的余地,便引剑自刎了。这样也好,如此伟岸而悲壮地死去总好过被黑暗的牢笼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