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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国公远在江南,无法抽身为曾孙赐名,这孩子的名字自然就由夏国公来取了。云曦特意问起取名的事情,就是给了夏辰烨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带着孩子去见夏国公。
岂料,夏辰烨并未将此当成一回事。宛若聊天似的淡淡说道:“爷爷在得知你怀有身孕之后便开始琢磨孩子的名字了,前不久他派人送来的一封信。信上便定下了孩子的名字,若是女孩便叫兰心,取其“兰质蕙心”之意,若是男孩按族谱便是言字部,取单名为诩,他还特意让你给孩子取一个乳名。”
云曦万万没有想到老国公竟然如此积极地为孩子取名,竟然连女娃娃的名字都想好了,还专程让她这个母亲给孩子娶一个乳名,可见他对自己的重视程度。对于取名这种事情,她确实不甚在行,只不过孩子的小名一般叫着顺口便罢了,倒是不需要什么特殊的含义。云曦微蹙着眉头沉吟片刻,说道:“乳名昨儿好像是初七,那就叫他小七吧。”
夏辰烨赞同地点点头,转眼便见刚有了大名和乳名的小七咂巴了一下嘴唇,然后绽开了他出生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云曦和夏辰烨相视而笑,继而又回头盯着小七,一时间两人都沉默无语。良久,云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夫君,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毕竟是小七的祖父,血脉亲情是怎么也无法割裂的。”话音刚落,她明显感觉到贴着自己背部的身躯瞬间僵硬了。夏辰烨不置一语,视线凝固在怀中的小七身上,仿佛在那乌黑的双眸中寻找答案。云曦见他迟迟都没有明确拒绝的意思,便索性将他的沉默当作了默许,转头吩咐手足无措的杏雨:“杏雨,你这就出去对老爷说,小少爷此刻正在喂奶,一会儿便让人抱过去给他瞧瞧。”
闻言,杏雨如释重负,感激地回望了云曦一眼便离开了。小七已经醒来多时,这会儿又感觉到困意,不受拘束地打了一个哈欠,继而又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似懂非懂地望着正抱着他的人。云曦被他那呆萌的表情逗乐了,伸出手来轻捏粉嫩的小脸颊,一边又吩咐道:“桃舒,你去把小少爷的小棉被拿来,待会儿抱去给老爷瞧瞧。”
屋里放着一张用紫竹和草藤做的婴儿床,那朱红色的小棉被放在小巧玲珑的床上。桃舒拿了被子便折回床边想要接过夏辰烨怀里的小七。
“不必了,我来抱过去。”既然云曦已经为他做出了决定,夏辰烨绝不会强硬地拂了她的意,故而立即抱着孩子站起身,接过桃舒手中的棉被,将小七裹得严严实实,继而一语不发地离开了屋子。
院子前的正堂里,夏国公无奈地又一次放下空空如也的茶盅,待在角落里奉茶的小丫鬟立马沏了一盅新茶奉上。他抬眼望见愁眉苦脸的两兄弟,瞟了一眼不知更换过多少次的茶盅,腹中已经清晰地发出了饱胀感。在这里磨了近一个时辰,夏辰烨却仍然不见踪影,夏国公实在做不出闯进儿媳坐月子的房间这等越礼之事,如今不得不考虑着是否要回双栖院歇息了。
正当这个时候,夏辰烨双手抱着红色的襁褓走进了正堂,看到端坐于堂前的夏国公,原本温润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夏国公连忙站起身,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去,却在距离夏辰烨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了下来,那弥漫四溢的寒意令他不得不止住了脚步。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原本最不起眼的儿子,就一直在自己面前释放着不容他忽视的凛冽寒气。然而此刻,夏国公无暇去探究这些深藏多年的疑惑,那朱红色棉被包裹之下的孙子显然更为重要些,他甩去心底涌起的怅惘,激动地感叹道:“这就是我的孙子”说话的同时他已伸出了双手打算将孩子抱过来,哪知夏辰烨丝毫都不配合,依然岿然不动地抱着孩子。夏国公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伸出的双手尴尬地僵在半空中。
夏辰烨冷冷地瞟了僵直在自己眼前的双手,从容地拍了两下以安抚昏昏欲睡的小七,继而沉默地将其递过去。夏国公迫不及待地接过,将外面裹着的棉被拉开了一角,露出小七粉嘟嘟的脸颊,喜不自禁地感叹道:“这孩子长得真可谓粉雕玉琢,果然咱们夏家的嫡长孙啊!”
一听到“嫡长孙”这样的字眼,夏辰烨便想起了先前夏国公因为二少奶奶肚子里的孩子而轻易地饶过了夏辰炀的恶行,眼底的冷意如冰川燎原,即使平日里并不喜口舌之辩,这会儿也不能自已地讽刺道:“请你别弄错了,这是我的孩子,你所谓的嫡长孙恐怕还没出世。”
“你”夏国公被呛得说不出话来,搂着小七的手掌剧烈地颤抖着,好不容易憋住了一口气,才万般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我来这里除了看一下孩子,还想同你商量一下后日的洗三礼,怎么说他都是咱们”刚想再次道出“嫡长孙”这样的字眼,便感受到身旁的寒意,他立马改了口:“他是你的第一个嫡子,如今你已是正三品的铁骑军统帅,无论是洗三礼还是弥月宴,都得好好操办操办。还有这孩子的名字,这几日我便去翻查一下族谱和诗集,取一个寓意深远的好名字。”
第七十八章 弥月(一)()
听了夏国公自以为是的主张,全身泛着寒意的夏辰烨反而勾起了一边的嘴角,极为冷淡地说道:“不劳费心,孩子的名字爷爷早已经取好了。”
闻言,夏国公心底顿时冒出了一把无名火,简直比先前被夏辰烨刻意无视和顶撞更为炽烈。其实一直以来,他对都颇有微言,尽管自己年轻的时候的确风流放荡,但这个年纪的贵公子大多都是这般模样。而老国公对他的要求却几近苛刻,每次从边疆回来不仅一丝不苟地考究学问,连日常礼节和生活习惯都是锱铢必较,而对小儿子夏二爷却常常予以称赞,不曾有过严词指责。如今想来,自己的父亲除了将国公的爵位传给了自己,其他方面几乎处处都是偏向夏二爷的。后来,老国公独自去了江南常住,却依然在暗中把持着府里府外的事务,让正式继承国公爵位的他做起事来总有种束手束脚的感觉。就连自己儿子夏辰烨的婚姻大事,他也没有参与的机会,如今他的第一个孙子才出世,老国公又一声不吭地抢走了取名的事情。尽管夏国公心内气恼不已,但老国公毕竟是他的父亲,自小便在学堂学会了迂腐的他自然不会公然违逆父亲的决定。故而他只能将苦水往肚里咽,退而求其次地说道:“既然这样,倒也省了我的一番心思。不过孩子的洗三礼就在后日,你明日来我书房一趟,虽然只是家里的几个人参加,但也不能出了岔子,还有不久后弥月宴”
见夏国公并没有看清眼前的事实,依然自说自话地叙述着,夏辰烨已无耐性再与之纠缠下去,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不必了。小七的洗三礼和弥月宴都会在碧落院里举行,一些不相干的人也无需出现在宴席之上。”
此言一出,夏国公终于明白了夏辰烨的言外之意,他一直以为当日那句“碧落院独立于夏府”不过是一时之气,平日里不让云曦去双栖院请安也就罢了。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夏辰烨当时的态度有多坚决,因而夏辰烨勉强承认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孙子,却绝不会承认那是夏府的嫡长孙。望着如同顽石一般的儿子,夏国公悲愤交加从,言辞间也带着几分凌厉:“辰烨。你怎可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如今你祖父和我都尚在人世,你却公然要分家。咱们夏府的第一个孙子却不在主院里筹办弥月宴,岂不被朝堂上的群臣耻笑!你如今也是官场中人,总不希望今后一直被人揪着这个小辫子,影响你的大好前程吧!”
对于夏国公那些冠冕堂皇的话语,夏辰烨充耳不闻。甚至索性转过了头,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若是你执意要筹办嫡长孙的弥月宴,我并不会阻止。可是小七的洗三礼和弥月宴,除了云曦,任何人都休想干涉!”
话音落下,夏国公气得连唇下的胡须都在抖动。怀里的小七似乎感受到了两个大人之间的剑拔弩张。“哇哇”地厉声哭了起来。所话说“男儿抱孙不抱子”,像夏国公这般恪守迂腐之礼的人自是不会违抗,四个儿子他果真一个都为抱上手过。而他的孙子才堪堪出世,他何曾正经地抱过软绵绵的孩子。如今小七冷不防地哭了起来,夏国公吓得差点松开了手。幸而夏辰烨并未将视线从小七身上移开,眼疾手快地从他的怀里捞过孩子,搂在胸口温柔地哄着。再也不曾启唇言语。夏国公看到夏辰烨对自己视若无睹的模样,顿时觉得今日一整日他都在自讨没趣。便窝着一肚子火气离开了碧落院。
关于洗三礼和弥月宴的商讨便在夏国公父子两意见相左的局面下不了了之。不过铁骑军夏统领长公子夏诩的洗三礼到底还是按着夏辰烨的意愿顺利地在碧落院内进行。若是以国公府嫡长孙的身份地位来说,小七的洗三礼可说是简单至极,连主持整个仪式的收生姥姥一位名不见经传的耄耋老人,据说她是玉氏当年专程请来为夏辰烨接生的稳婆。参加洗三礼的人也寥寥无几,老国公远在江南不能立时赶回京城,夏二爷和姬氏作为嫡系的长辈倒是双双到场了,而与夏辰烨一言不合的夏国公在云曦和姬氏夫妇的几番的调节之下,还是窝着一肚子的气闷来了碧落院,只是由始至终都不曾说上一句话。
午膳过后,丫鬟们便在丹霞的指挥下迅速在耳房外的厅堂正面设上香案,供奉特定的十三位神像,并一应象征着吉祥如意的物件。收生姥姥在香案前虔诚地三叩首,然后结果桃舒手中的小七,由老国公特意指定的一位本家同辈兄弟带头往盆里添一小勺清水并些许钱币,紧接着便是夏国公、夏二爷等人。“添盆”结束后,收生姥姥便拿起棒槌往盆里一搅,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开始给小七洗澡。孩子突然受到陌生人的惊扰,自是号啕大哭,那声音异常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