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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她如此一问,所谓的“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位,乃是世人最看不起的一种身份。这也是知书达理却出身于富商之家的云氏在整个萧府都不受待见的最根本原因。夏府是拥有世袭爵位的公卿之家,吃穿用度根本无需发愁,自然不希望和充满了铜臭之气的商人扯上任何关系。更何况大凡天下男人都希望自己的妻子能够安心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又有谁愿意女儿家出去抛头露面。与别人锱铢必较呢?云曦知道夏辰烨的礼教意识甚为淡薄,却未曾奢望过他能够彻底跳脱这个世界的惯常准则。
闻言,夏辰烨的神色没有一丝变化,随意地揉着云曦的秀发,语气却甚为郑重地说道:“只要你喜欢,又不会伤害到自己,我不会干涉你做任何事情。”自从认识云曦后,她的一言一行都牵动着夏辰烨的心,对于她的性格,甚至是心中所想。他几乎都能猜测出十之**。故而,他十分清楚云曦和锦绣庄的交易必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甚至是为了尚未显现的隐忧而未雨绸缪。就是因为深知云曦的个性。他才从未插手碧落院的内务,就是多次听到锦慎行说锦绣庄时常派人来院里,而院里也有丫鬟经常出入锦绣庄,他也未曾过问,甚至都不曾向玉允轩询问过半句。
能嫁给这样一个如此纵容自己的丈夫。真真是三生有幸,恐怕在前世那个标榜着女性解放的世界也并非每个男人都能如此考量。云曦无比庆幸的同时又深受感动,抬手拉下夏辰烨的大掌轻柔地摩挲着,勾着温婉的笑意撒娇似的说道:“亲自打理一个铺子太累了,我倒宁愿花点心思请个既能干又信得过的人过去看着,我只要抓着账本就成了。”对于云曦来说。她目前衣食无忧,接收锦绣庄至多也就是锦上添花,何必殚思竭虑地苦心经营。只需能够维持现状,不枉费玉允轩先前的心思和如今的嘱托便足已。
对于锦绣庄一事,夏辰烨原本就没有任何意见,如今听云曦说不打算亲自打理,更是乐得其成。双掌轻轻挣开她的手,移至纤细的软腰。循着肌理细心地揉按着。随着这样的动作持续加深着,一直绷紧的筋肉开始逐渐缓解,云曦满足地闭上了眼睛,眼梢处显出几分难得的惬意。良久,她按住夏辰烨仍在辛勤耕耘的大掌,扑闪着卷翘的睫毛,俏皮地问道:“不过,在我知道了锦绣庄的幕后老板就是皇上之后,我反倒是有更多的疑问了。”
闻言,夏辰烨抬头看了云曦一眼,眉梢微挑,却又不甚在意地低头整理她那微皱的衣服。
云曦对于夏辰烨的习性,自然也是十分了解的,此刻看到他眉眼略动,便知那是一种无言的鼓励,顺势而下问道:“自昨日知道真相后,我一直有这样的猜想,既然连八竿子打不着的锦绣庄都是玉允轩幕后创办的,那么你们平日里出入甚密的知味阁乃至品花楼,会不会也是他或是你和韩澈暗中操控着的?”实话说这样大胆的猜测听起来匪夷所思,但仔细一想却又在情理之中。云曦结束满园的封闭生活后,或多或少了解过京城的基本情况。据她所知,这三间铺子都不是像毓秀坊那样的老字号,几乎都是近十年才逐渐兴起的,且它们的开业时间甚为接近。当然,这三间店铺所经营的生意都不在同一个领域,若不是云曦身为夏辰烨的妻子,又知晓了锦绣庄的底细,很难会将它们联系在一起。
夏辰烨将云曦衣服上的褶皱扯平,双手抱着她站起,继而自己坐在贵妃椅上,让怀里的人侧卧在自己身上,对于她的问题不答反问道:“怎么突然对这些感兴趣?”
云曦揪着夏辰烨的衣襟,以防自己滑落下去,心道: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得一清二楚。尽管他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的问题,但是他的反应似乎已经默认了她说的事实。云曦多少也有些担心夏辰烨会介意自己窥探他们三人的秘密,不过这话既然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就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因而她只是下意识地咬了咬嘴唇,便继续揣测道:“依你这副**的性子,想来必然不会去沾染品花楼这种纵色欢笑的生意,那一定是风流倜傥的韩公子在轻车熟路地经营着,而你就选择了‘民以食为天’的知味阁。”这么推测倒是合情合理,还记得刚成亲的时候,夏辰烨曾经带着云曦去知味阁试菜,挑中了几个菜色便直接将做菜的厨子请进了碧落院。试想若不是他暗中执掌着知味阁的大权,就算一掷千金,也不一定能说服掌柜将店里的得意大厨放走。
夏辰烨依然默不作声,似乎无言地等待着云曦接下去要说的话。被看穿了心思,云曦觉得甚是气馁,其间还有些猜中秘密的紧张感,她默默地垂下眼睑,用一种几不可闻的声音问道:“你们分别经营着三种这么有特色的店铺,我想应该不仅仅是出于新鲜感或是银子吧?”
对于这些年来自己和玉允轩、韩澈在暗中所谋划的一切,夏辰烨起初并不想让云曦沾染上一丝一毫,但显然她一早便在无意中掺和了进来,以她的聪慧,既然玉允轩已经毫无保留地掀了底牌,那么这一切就是想瞒也无法瞒住。他收紧揽着云曦的手臂,令她整个身子都贴在自己的身上,一手漫不经心地轻抚着倾泻而下的青丝,仿佛两人所谈论的是无关紧要的家常,过了半晌才幽幽问道:“你觉得天底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地方,最容易走漏消息?”
闻言,云曦愣了一下,抬头望着夏辰烨坚毅的下巴,没过多久便想明白了他的意思,勾着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说道:“一个人纵然谨慎异常,但也不可能时时都保持着最高的警惕性。而男人最为放松的时刻自然是抱着花娘寻欢作乐的时候,品花楼所接待的恩客大多是京城里的达官贵人,在那个温柔乡里最容易套到一手的消息。正所谓‘食色,性也’,酒楼是天底下聚集各色人群最多的地方,而多数人往往会在用膳小酌之时念叨几句,因而在知味阁里最容易掌握天朝各地的大事,甚至是小道消息。至于锦绣庄,它是专门做贵妇生意的,一些机密的消息自然是无法得知,但这些夫人少奶奶大多是朝中大臣的枕边人,她们自然最能捕捉自家相公的情绪,因而锦绣庄最易洞察朝中重臣的心理动向。”
云曦的尾音已经落下了许久,屋里依然一片寂静。夏辰烨的薄唇温柔地落在她的发顶,眼中溢满了难以掩饰的激赏,他不过是略微提醒了一句,怀中这个甚少出户的闺中女子竟然将他们三人开设打点铺子的目的都一一剖析了出来,这如何不能令他赞赏而激动?于是,他简单地道明了当初决定开铺子的情况:“皇上十岁那年,无意间看到了南部的一大群难民为了争夺一个馒头互相殴打致死,此后便立下了登顶皇位治理天下的大志。而我和韩澈得知了他的意向,便义无反顾地决定追随与他。当时的六皇子孤立无援,若要打败受宠的七皇子和位高权重的四皇子,除了培植自己的势力,更要随时掌握整个天朝的动向。为此,我们三人经过一番筹备,最终开设了这三家店铺。”
第九十八章 荏苒(一)()
这些事如今说来不过是三言两语,但开设三间互不相关的店铺,对于三个十几岁的少年来说又是谈何容易。夏辰烨三人都是出身贵族,自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幸而遇到了一个性格古怪却又本事非凡的师父,才学得一身本领。然而,为了掩人耳目,三人都没有动用家中的一分一毫,开铺子所用的本钱还是韩澈硬拉着其他两人流转于各地的赌坊,运用书上所写的出千手法配合他们原本的身手,从形形色色的赌桌上赚回来的。之后又四处寻访能人异士,招揽善于经营的人才,这其中的艰辛便不再一一细说。
且说云曦听着夏辰烨难得耐心地讲述着少年时期的种种,脸上原本还挂着极大的好奇与崇拜,猛然间却又敛起了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搂着她的人自然在第一时间留意到了她的变化,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云曦垂下眼睑,纤纤玉指无意识地绞着腰间的系带,沉吟了一阵还是如实说道:“既然那三间铺子是基于这样的目的才做起来的,如今皇上把锦绣庄交给我打理,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必须参与监察朝中各大官员的事情?”在前世模糊的回忆中,她还记得明朝时期的监察制度空前严密,就连夫妻两在房中吵架第二日都会被天子知道的一清二楚。她当时对如此禁锢的监控简直深恶痛绝,而如今自己却要成为这样的鹰犬狗牙,实在是讽刺得很!
夏辰烨抓住那不断绞着衣带的柔夷,软声细语地安慰道:“不必忧心,锦绣庄的作用不过是从侧面的了解各大官员的真实想法,如今他已登位为皇,自然有了更直接更有效的途径,况且。他也绝对不会将一名闺阁女子直接扯进那黑暗无底的阴谋算计中。”
听了这番话,云曦不仅没有如释重负的轻松感,反倒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错觉。她软软地靠在夏辰烨的怀里,几根青葱般的纤指下意识的揪着他那绣着暗纹的衣襟,总觉得如今的一切宁静与温馨仿佛都是从老天那儿偷来似的,没有一丝的踏实感。搂着她的夏辰烨并不知道胸前的这颗小脑袋中正在想些什么,但从她无意识的动作中却能感受到她的不安。
是时,外间的房门被粗暴地推开,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啼哭声,传来杏雨那急躁而又不知所措的嗓音:“少奶奶。您起来了没有,小少爷一大早醒来见不到您就一直哭闹着,奴婢几个怎么哄也哄不住啊!”这猛然闯入的话音还未落下。她的身影已经越过了帘子,鲁莽地出现在里屋中,怀中小七用两只肉包子似的小手扯着她的衣服,脸上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
一听到杏雨的声音,云曦便推开夏辰烨。挣扎着从他身上下来,在杏雨刚闯进里屋之时,她的脚才刚刚落地,人都还未完全站稳,幸而身旁一脸淡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