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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结束这种煎熬了。也不知是老天的无心还是有意,远赴西垣的夏辰烨倒是没多久便回来了,只是回来后却为云曦带来了更多的疑虑。
屋外更深露重,一片宁静,屋内灯火亮堂,安静依然,唯有书页偶尔发出的“沙沙”声,打破了屋内屋外的寂静。自从小七出生后,云曦在他身上便耗去了大半的精力,根本没有时间和精神拾起书册翻阅,今夜倒是赶巧,下午时睡得太久,夜深了也仍然没有睡意,而向来喜欢粘着母亲的小七竟破天荒地扒着桃舒不肯放手,便歇在了耳房,这才让云曦能闲下来看看书。
一缕微风从虚掩的西窗口吹进来,逗得未盖纱罩的灯火猛然窜动了几下。云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半躺着的身子不自觉地下滑了几寸。她原本打算强撑着精神将余下的几页看完,岂料终究是斗不过周公的召唤。手中的书册渐渐松开,滑落在地,身子也完全陷进了温暖的被窝里。不知过了多久,云曦终是受不住微微跳动的烛火的干扰,迷迷糊糊间翻过身子,朝着里头侧卧着。仿若恍恍惚惚之间,好似有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她的身子,纤背靠在厚实的胸膛上,整个人仿佛完全地、嵌进了熟悉的怀抱中。云曦在睡梦中贪恋着这份温暖,却又因太过真实的触感而惊醒。猛然察觉到身子果真被紧紧地束缚着,她吓得僵直了全身,刚想张口大喊,便听到身后传来熟悉而暗哑的声音:“别怕,是我。”
“夫君?你回来了。”熟悉的嗓音,熟悉的气息,厚实的怀抱,真切的体温,一切都不同于梦里的虚幻,它是那么实实在在,云曦的心头涌上一阵狂喜,挣扎着想要转过身,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夏辰烨强而有力的禁锢。夏辰烨不理会云曦绵软无力的挣扎,双臂往上提了一下,更加紧密地环抱着她,让她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身上,坚毅的下巴顶着云曦的发旋,沙哑的音色中藏着深深的疲倦,在她的耳边颤动着:“曦儿,别动。”紧贴的身躯传递着彼此的温度,云曦从夏辰烨沉重的气息中察觉到了他的反常,便不再强作挣扎,放软了身子安静地躺在他的怀里。
夜,伴随着灯火的燃烧逐渐流逝着。相依相偎的两个人,谁都没有入睡。云曦侧耳倾听着从夏辰烨胸膛里传来的心跳声,总觉得他这次回来,似乎是怀着沉重的心事。不愿让彼此少得可怜的相处在一个接着一个的猜疑中消逝,她主动打破黑夜的沉寂,问道:“夫君,你怎么了?我”
大掌突然捂住了她的嘴,强迫她吞下了余下的话语,夏辰烨再次收紧双臂,加紧了对云曦的禁锢,近乎恳求地说道:“不要说话,曦儿,就让我静静地抱着你。”那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真切,却如同钝刀割肉一般凌迟着云曦的心。她不敢妄动,也不再说话,只觉得喷洒在额头上的气息,混着化不开的悲伤。这种密不透风的拥抱仿若成了一种祭奠仪式,默默地在黑夜里流传着沉郁与悲凉。那一刻,云曦心底所有的疑问都随着这份透不过气的沉重暂时远去,她静静地躺在夏辰烨的怀里,努力感受着他的心情,他的思绪,直至疲惫至极而睡去。
翌日早上,云曦保持着昨夜的姿势醒过来,但身后早已没了温暖的怀抱。她僵硬地转过身来,伸手抚摸着尚且留有盂却消散了所有余温的床褥,心里恍然若失,仿佛昨夜的倾情拥抱,身心相偎,不过是一场南柯一梦。夏辰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总是把我禁锢在你的心里,却又将我推拒在你的世界之外,你为何总是不让我和你一同去承担一切?还是,你正在做一个可能改变我们今后人生的重大决定?
第一百一十五章 煎百熬(三)()
随着冰雪相继消融,京城的春雨如同突然解了禁,日日都淅淅沥沥地降临,那绵长而轻柔的细雨在空中交汇,缠绵地落到地上,给万物都蒙上了一层烟雾,朦朦胧胧之间让人平添了几分愁绪。
这日的春雨下了整整一个白日,到了晚间也仍是将歇未歇,不时有丝线般的烟雨飘落下来,让天空和大地继续藕断丝连。云曦独自倚在西窗边,出神地望着一片朦胧的夜色。屋檐上积蓄的雨水顺势而下,敲打在青石板上,发出珠落玉盘般的脆响,也带起了她那如春雨般潮湿的思绪。
自那晚冷不防地出现,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后,夏辰烨的身影便再也没有出现过。若不是得知那日是杏雨亲自替他开的院门,云曦真的怀疑自己是否得了梦游症。也不知这几日他又去了何处?为何不见半点消息?思绪随着暮色中的细雨而飘远,脑海中唯有那人冷峻的脸庞。猛然间房门被大力地推开,素来冷静自持的桃舒竟是少见的手足无措,慌慌张张地喊道:“少奶奶,少爷回来了!”
听到方才心中所念之人终于回来了,云曦心内一阵狂喜,粉嫩的脸颊更是顾盼生辉,走至外间才察觉到桃舒的神色异样,刚想询问便听得她焦急地说道:“少爷喝醉了酒,慎言正扶着他过来,奴婢这些人都帮不上忙。”
闻言,云曦脸色微变,终于明白桃舒的为难与此刻的不知所措。夏辰烨素来自制力过人,即使醉酒也能控制情绪,而这次怕是喝得烂醉如泥了。他向来排斥丫鬟们近身服侍,这在新婚那夜众人已经见识过了,想必丫鬟欲上前服侍都被他推拒了,一院子的人只能干巴巴地看着。桃舒无法才会慌张地跑来求救。
容不得多想,云曦三步并作两步跨出门槛,一转身便见慎言架着夏辰烨,一路踉踉跄跄地走来,险些撞到一旁的柱子。见到这一幕,云曦吓得心都跳漏了一拍,步履凌乱地迎了上去。纤纤素手堪堪碰到夏辰烨的衣袖,便被他大力地甩开。从未预料到他的拒绝,云曦微微一愣,试探着唤了一声:“夫君。”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软音呢喃。夏辰烨停下蹒跚的脚步,一直垂着的头微微抬起,迷蒙的双眸搜寻着熟悉的身影。好一会儿才将视线定在云曦身上,薄唇微启,唤了一句:“曦儿?”
轻轻地应了一声,云曦这才再次伸出手,将夏辰烨的胳膊环到自己的肩上。打算和慎言一道儿把他扶进屋。岂料夏辰烨冷不防地松开另一头的慎言,将身体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云曦身上。纤瘦的身板儿哪能一下子承受这样的重量,两人歪歪扭扭地正向地面倒去。
一见到慎言还愣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办,后头一直跟着的杏雨大吼道:“慎言,你个愣头青,还不赶紧扶着。仔细别让少爷和少奶奶都摔倒了。”这堪比狮吼的嗓音将慎言拉回了神,赶紧搭手扶着夏辰烨,才免去了两位主子跌倒。
好不容易将夏辰烨弄上了床。一众人都松了一口气,顾不上自己已经汗湿衣衫,云曦急忙吩咐众人准备热水和醒酒汤等事宜。走近夏辰烨所躺的拔步床,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鼻而来,也不知他究竟喝了多少酒。整个人就像是浸在酒缸里才刚刚被捞出来,全身都散发着烈酒的气息。屋外一直淅沥地下着小雨。一路走来沾上了一层水珠,加之酒后一直发汗,夏辰烨的衣衫上上下下都已经湿透了。深怕他这么睡着会着凉,云曦从衣柜里找出一套吸汗的棉质衣裳想帮他换上。哪只此刻的夏辰烨睡得仿若毫无知觉似的,仅凭她的力气根本无法撼动分毫。幸而慎言方才没有得到差事,一直在外间候着,两人合力才帮夏辰烨换好了衣衫。
浓重的酒气熏得云曦很是难受,她走到外间透了一口气,瞥了一眼像是早就等待被问话的慎言,问道:“慎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少爷怎么会喝成这样?”
慎言自责地垂下头,解释道:“少爷今早突然来了知味楼,一径儿便去了他专属的包房,我一直在大堂忙着楼里的生意,直到傍晚,店里的伙计小四儿跑来对我说,少爷喝了一整天的酒,已经醉倒在屋里,却还吩咐他去拿酒。我自小便服侍少爷,从未看过他醉得如此严重,便连夜将少爷送回来了。”
这慎言和慎行虽然为双生兄弟,却始终不及弟弟慎行那般细心周全。今日若是换做慎行,怕是早就察觉出夏辰烨的异样,绝不会让他喝得如此烂醉。云曦心底难免有些责怪慎言的粗心大意,但他毕竟是夏辰烨身边的侍从,她也不宜多加责备,便让他退下了。
没过多久,丫鬟们纷纷端上热水丝帕、醒酒参汤,纵是云曦方才一时间没有想到的东西,她们也都准备周全了。云曦清楚夏辰烨的脾气,拒他此刻沉睡着,但强韧的意志力也不会允许把照顾他的事情假手于自己以外的女人。反正桃舒等人杵在这儿也无所作为,云曦索性将众人都摈退了,独自一人专心地照顾夏辰烨。
屋外的小雨似乎已经停了,夜风却无端地大了起来,从西窗口呼呼地吹了进来,让衣衫微湿的云曦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赶紧走去关了窗子,自己也简单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又凭着记忆找出去年入秋时放好的羽扇。拒夏辰烨那身布满了酒味的的衣裳已经全部换下了,但他所呼出的气息仍然满是浑浊的酒气。才不过一会儿工夫,半掩的罗帐之内充斥着辛辣的酒味。云曦撩起帐子,拿着羽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促使难闻的酒气尽快散去。
醉酒之人一般都会持续发汗,直到酒醒为止。云曦已经替夏辰烨擦了好几次身,但细密的汗珠还是从额头和脖颈处不断地渗出来。盆里重新换上了热水,白如玉兰的柔荑绞干帕子,轻柔地擦干夏辰烨额头和脸颊上的汗珠。云曦弓着身子,刚想去擦里侧的脖颈,岂料夏辰烨似是受到了干扰,抬手胡乱挥了一下,敲打飞了她手中的帕子,远远地落在拔步床的里头。望着紧贴着墙壁的帕子,云曦无法,只得脱了鞋子爬上床,双膝跪在床头,身子越过夏辰烨,小手堪堪勾住了帕子想要起身,膝下一不留神打了滑,整个人都摔在了他身上。
只听得夏辰烨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