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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云曦所预料的那样,自两人失散后,桃舒在人群中找了许久也找不到云曦,想到自家姑娘与韩姑娘约在清玉河碰面,便径直来了清玉河。她知道云曦必定会先到这儿来领取莲花灯,就一直待在莲花灯的摊位旁边,不敢走开半步。谁知道越接近放灯的时辰,人就越多,桃舒被挤到了最不起眼的角落处,若不是她眼尖,两人恐怕又要错过了。
正当主仆两说得起劲,韩月如一手拿着一个莲花灯走了过来,急切地道:“云曦,我已经帮你拿好灯了,我们快点过去吧,我要第一个放灯。”
云曦想到大姑娘的托付,便道:“月如,你先带着桃舒过去,我还要替我大姐姐领一盏灯。”
等到云曦拿着莲花灯来到放灯处时,韩月如早已点了灯放到水里,双掌合拢,正闭着眼睛许愿。云曦有些好笑地看着她。韩月如许完愿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云曦促狭的大眼睛,顿时吓了一跳:“哇,做甚如此看着我?”
云曦笑道:“我在想你许了什么愿望,让你笑得这么甜?”
韩月如害羞地笑了,昏暗中的脸颊渐渐红了,随即转过神来,道:“别管我许什么愿了,你快放灯吧,不然时辰就要过了。”
云曦依言点燃了两只莲花灯,依次将它们放入河中。一只只粉亮的莲花灯载着无数少女的美好愿望顺着水流向远处飘去。
“砰!砰……”河对岸燃起了烟火,绚丽的烟花在天空中绽放,把众人的脸颊映得忽明忽暗。
望着夜空中转瞬即逝的烟花,韩月如难得感慨道:“这么美的烟花,可惜一年只能看到一次。”
“就因为一年只能见到一次,才会觉得分外美丽。”的确,物以稀为贵,若是随时随处都可见,便没什么可稀罕的了。
放完莲花灯,众人渐渐散去,女儿节的庆祝活动也渐渐接近了尾声。此时距离亥时也已经不远了,云曦告别了韩月如,带着桃舒返回茶肆。在茶肆门口,正好碰到了同样是刚刚回来的二姑娘,望着她头上戴着的金步摇,云曦试探地唤了一声:“二姐姐。”
二姑娘顿住了身子,转过头,面色有些僵硬,道:“哟,五妹妹,你也回来了。”
云曦点点头,笑着跟着她上了二楼包房。房间里坐着大夫人和三姑娘以及两人的贴身丫鬟。大夫人见二人进来,笑着问道:“怎么样,玩得可尽兴?”
云曦玩笑道:“外边真热闹,我今日可算是见了世面了。”
一旁的二姑娘嗤笑一声,无言地坐下。
不久,四姑娘和六姑娘也相继回到了房间。云曦注意到,在场除了自己和三姑娘,其他三位姑娘的头上都戴着太夫人赏的绞丝镶珠金步摇。方才二姑娘面色僵硬却强作镇定,四姑娘见到她时如往常一样畏惧瑟缩,而六姑娘的注意力都放在她买来的小玩意上。如果从动机来讲,四姑娘只是惧怕她的“不详”,躲她还来不及,应该不至于对她下毒手;六姑娘虽然厌恶她,但她还是小孩子心性,也不至于这么做;只有二姑娘可能因为沈言枫的缘故而记恨她,想要她从此消失而对她下此毒手倒也说得通。虽然没有真凭实据,那支金步摇也不一定是萧府独有的,但种种迹象表明,二姑娘的嫌疑的确是最大的。云曦暗暗地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小心防范二姑娘,如果她成心要致自己于死地,必定还会有下一次,而那时就不一定运气好到还有人救自己。
带着种种思虑与戒备,云曦登上了回萧府的马车,同时也结束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女儿节。
话说那沈言枫裹着湿透的衣衫,在浣溪街上四处寻找云曦未果,最终被费尽唇舌的明月劝回了沈府。
深夜回到府中,沈言枫先亲自把金色鲤鱼放养道前院的池子里,方才回到自己屋更衣梳洗。虽然已是深更半夜,但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一直回放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原来自己一直寻寻觅觅的人真的是她。渐渐地,云曦的面容充斥了沈言枫整个脑海。蓦地,他从床上坐起来,出了门走到书房,从书案上拿起那本《烟州游记》,翻到烂熟于胸的那一页,那行娟秀的小楷深深地刻进了他的心里。他从怀里拿出那张灯谜牌,这是他让明月去向灯铺老板要来的,同一张牌子上写着五姑娘的谜面以及自己的谜底,他小心翼翼地把它夹在书里。他撩起衣袍,坐到椅子上,眼睛依旧看着那几行小楷,不觉睡意渐渐袭来,视线慢慢变得模糊,他无从抵抗地闭上了眼睛。夏天的夜风从窗子那边吹过来,让白色的衣衫和如墨的黑发在夜色中飘动。
翌日清早,沈言枫的丫鬟在房中没有找到二少爷,等她找到书房时,发现沈言枫已经全身火烫,正神志不清地倚靠在书案上,手里紧握着那本《烟州游记》。
第三十四章 杀鸡儆猴(一)()
女儿节过后,萧府关于云曦的流言渐渐消弭,但林嬷嬷在依然雷厉风行地进行调查。每日都有各大院子里的丫头婆子被拉到清园单独审问,不时还有人被打了板子或是直接卖给了人牙子。林嬷嬷清洗各院的日子里,萧府可谓是人心惶惶,那些曾经参与过散布流言抑或仅仅只是说说闲话的人个个惴惴不安,生怕林嬷嬷的那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林嬷嬷一直在寻找流言散布的源头,但经过私下调查,发现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人带头参与,除了太夫人的清园,就连云曦所住的池园都未能幸免。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林嬷嬷已经感觉到事态十分严重了,整件事分明就是有人经过缜密的计划,找准时机一步一步地实施,同时让萧府的每个人都有份参与,从而把自己深深地藏在这滩浑水中。晚上服侍太夫人就寝的时候,林嬷嬷把调查到的事实以及自己的推测都完备地告知了她。
早在头先时候,林嬷嬷来汇报说流言是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太夫人心里就有一些不好的猜测,而如今,她的猜测显然已经被证实了。太夫人在深宅大院里覆雨翻云了大半生,很少遇到像这次这般棘手的情况。这幕后之人能够在一夕之间让流言遍布整个萧府,说明她暗中的势力也已经渗透到全府,甚至连清园也不一定是完全干净的。如今,流言已经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虽然萧府治下甚严,但也难保不会传到外边去。如果真是那样,那云曦的名声恐怕是要毁了,即使是其他姑娘也会受到影响。可是林嬷嬷查了半个多月,不但没有找出幕后之人,还几乎把整府的人都牵扯了进去。即便是再继续查下下去,恐怕也难以查到罪魁祸首,到时候闹得下人们寒了心,那对萧府来说有百害而无一利。为今之计,只有暂且停止调查,尽快了解此事,否则云曦的亲事肯定要落空了。但那些闲来无事喜欢嚼舌头的下人也应该受到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今后不敢再轻易地编排主子们的事情。这样一来,虽然不能把幕后之人连根拔起,却也等于砍掉了他的左膀右臂,让他无法耍同样的手段来兴风作浪。
次日清晨,除了公务在身的爷们,以及在学堂念书的少爷,萧府所有的人都被召集到了清园的正堂。太夫人一人坐在正首的席榻上,表情严肃,目视正方。下人们按着所属的院子整整齐齐地站在正堂外边的院子里,几位夫人和姑娘们都端坐在太夫人下首的两排椅子上,各院的姨娘则恭敬地站在各自的夫人身旁。
众人都猜到了今日必定是为了近日的流言之事,看到太夫人异于往日的神情,心里不免惶恐不安,谁都不敢轻易出声,只是毕恭毕敬地候着。
当然,这里边还是有按耐不住的人。趁着众人的心思都在太夫人身上,六姑娘忍不住朝身边的云曦狠狠地瞪了一眼。对于她这种一见面就瞪眼的行为,云曦已经习以为常了,她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目不斜视,彻底无视六姑娘的挑衅。六姑娘见云曦对自己毫无反应,气得眼睛瞠圆,两颊鼓起。
余光瞥到她的表情,云曦不禁暗笑:毕竟还是十二岁的小孩子,竟然如斯沉不住气。前几日,四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被召进了清园问话,最后被卖了出去。想必六姑娘又把这笔账算到了云曦头上。想到这里,云曦不禁瞥了坐在对面的二姑娘一眼,但见她除了若有所感地回望了自己一眼之外,并无其他动作。二姑娘身边的喜鹊也因为流言之事被打了二十大板,恐怕到现在还下不了床呢。相比六姑娘的流于表面的怨恨,显然二姑娘更高深一些,她面色如此沉静,不知道是根本不在乎身边丫鬟的死活,还是在酝酿另一个阴谋。自女儿节后,云曦就把二姑娘当成了萧府的第一危险人物,时时刻刻提放着她。
日头已经从东边升起,在七月初的盛夏散发着巨大的威力,院子里众人的额头都已经渗出了汗,却没人敢带头用手擦一擦,依旧低着头恭敬站着。
半晌,太夫人终于有了动静,她环顾众人,见众人依然保持着先前的姿势,甚觉满意。又冷冷得扫了一眼耐心告罄,有些坐不住的六姑娘,才向一旁的林嬷嬷递了一个眼神。
林嬷嬷会意,走上前几步,向众位夫人和姑娘行了礼,然后大声道:“各个院子的丫头婆子们,老身奉了太夫人的命令,调查近日府内流言之事。半个多月来,几乎每个院子都有人被打了板子或是索性卖了出去,让在场的人都甚觉不安,深怕我林嬷嬷下一板子就会伸向自己。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众位确实没有做过,老身也不会仗着太夫人的倚重而为难大家。今日太夫人恩典,把大家召集在这里,就是要彻底了解此事,好让众位安心地服侍主子,专心地干活。”
言毕,林嬷嬷转过身向太夫人寻了个指示,又继续说道:“对于流言之事,老身调查了近一个月,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已经知道的**不离十了,除了那些打过板子或是发卖出去的人,相信在场还有很多人也参与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