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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姑娘向来最怕这个祖父,听了这话只好战战兢兢地离开了。
太老爷看来云曦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么也跟着她胡闹?”
云曦拿不准这位祖父的脾性,只好顺着他的话回道:“祖父教训的是,六妹妹年幼,云曦该让着她一些。”
太老爷也不再说什么,只道:“好了,外头太阳毒辣,你也赶紧回去吧。”
“是,云曦这就告退。”云曦行了礼,带着桃舒离开了。走到远处,又忍不住回头,看到太老爷往清园的方向走去。祖父长期住在刘姨奶奶的院子了,甚少在祖母的清园过夜,今日这么早就过去,必然是有什么要事商量。
太老爷来到清园时,红衣正在询问太夫人晚膳准备些什么。看到许久未见的丈夫来了自己的屋,太夫人也未见几分喜色,甚至未曾在今晚的膳食单上多加几道菜。
老妻对自己视若无睹,太老爷似乎已经习惯了。自从他娶了刘姨奶奶,并对她宠爱有加后,他的妻子就对她冷若冰霜,不理不睬。年纪轻时还因此赌气一年没进她的房门,想以此来刺激她,却惹来她更为冷淡的对待,他便认清了事实,不再和妻子斗气。
想当年,太夫人刚嫁进萧府,小夫妻两也算是举案齐眉,羡煞旁人。但好景不长,自从大爷出生后,太夫人的婆婆千方百计往儿子房里塞人。起先太老爷还拒绝过几次,并保证除非太夫人同意绝不纳妾。然而男人的承诺终究抵不过一个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太老爷最终还是收下了他母亲送来的丫鬟。这种事情有一便会有二,于是刘姨奶奶这个贵妾太老爷也二话不说地娶进了门。纳了妾之后,太老爷对女人逐渐品出些不同意味来了,妻子美则美矣,却太过硬气和强势,少了几分女儿家的娇态。而这个贵妾则完全不同,既惹人怜爱又善解人意,太老爷的心渐渐偏向刘姨奶奶。后来见太夫人对自己冷淡,加上刘姨奶奶的第一个孩子夭折了,太老爷就更少去正房过夜了。不过太老爷一向恪守伦理,绝不会做出宠妾灭妻的行为,加上他与太夫人毕竟是少年夫妻,恩情不是旁人能轻易取代的。所以,他每月都会去正房几次,免得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看轻了这个当家主母;另一方面,自太老爷的母亲死后,他把内宅的管理权都倾数交给了妻子。如今老了,太老爷回忆自己的大半生,觉得老天对他真是不薄,身边伴着美娇妾,又有一个识大体有手段的妻子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在朝堂上无后顾之忧。
是时,翠缕重新沏来一盏普洱,打断了太老爷的回忆。太老爷接过茶杯,揭开盖子,闻着茶香道:“听说前段时间府里流言纷纷?”
太夫人正歪在竹夫人上闭目养神,闻言睁开眼睛,冷冷道:“你今日前来是要责备我持家不力吗?”
太老爷见太夫人把自己的关心当成了责难,不禁有些急躁,便扯着嗓门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在老妻面前,他永远都是气短的那一个。
“不是就好,这事我已经解决了,不劳你多费心。”太夫人的语气像是在对上司汇报情况。
太老爷见太夫人是这副冷淡的态度,自己也没了说下去的**,独自一人捧着茶杯牛饮。
两人皆默不作声地用了晚膳,翠缕和红衣知道他们有事要谈,奉上一壶普菊后,便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下了一口茶,太老爷状似漫不经心地道:“大丫头的婚期也不到一个月了,婚事准备得怎么样了,会不会太敢了?”
太夫人瞥了他一眼,嘲讽道:“大丫头的婚事都已经定下三个月了,你这个当祖父的到现在才来关心婚期会不会太敢,是不是太迟了点。”
太老爷捋捋胡子,发现这也不是一个好话题。许是这些年来真的没有同妻子好好说过话,如今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两人都感兴趣的话题。但是气氛这么僵,他心里的这件事该怎么对她说呢?
看到太老爷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夫人知道他今日必是有事求自己。不过她也不点破,坐在一旁冷眼旁观,让太老爷一人干着急。
太老爷沉默了一阵,看到老妻气定神闲的样子,心里忽然来了气,索性直言道:“大丫头就快出嫁了,那二丫头的婚事你准备得如何了?”
一听这话,太夫人便猜到了太老爷的意图,眼神冒着冷光,道:“等大丫头的婚事办完,我自会替她打点。”
“你也不必伤神了,二丫头和六丫头的婚事就让我来办吧。”
太夫人啐了一口,道:“原来她想包办自己孙女的婚事,让你来我这儿做说客。”
太夫人说得没错,刘姨奶奶想为孙女的婚事做主,但太老爷并不同意,便选了一个折中的办法,把这事揽上自己的身。
太老爷急切地解释:“你不要老是误会我的好意,二丫头和六丫头的婚事不好办,你找的亲家无论好坏都会惹来老四夫妻两的怨言,如果由我出面,他们就不会说什么了。”言毕,觉得这话的火候还不够,又道:“你放心,她们怎么说都是偏方之女,我心里有数。”
太夫人听他说得也在理,再说,自己还要操心三丫头和五丫头的婚事,实在分身法术,既然他愿意包揽,她也乐得顺水推舟做份人情。“只要你不做些颠三倒四的事情,我乐得把这些棘手的事情交给你操心。”
太老爷得了妻子的允诺,顿时心情大好,欢喜地在清园歇下了。
第三十九章 花开()
八月十七,大姑娘含着泪依依不舍地出嫁了。云曦望着那满眼红色的送嫁队伍,心里莫名地顿生苍茫之感,女子出嫁是条不归路,只能远远望着娘家,却永远也不能再返回。
大姑娘出嫁不久,老太爷便为二姑娘寻了一户人家,据说是在京城附近的一个小县城的做父母官的一户史姓人家,虽说门第比较低,但好在上头没有婆婆要侍奉,嫁过去又是正妻,可以自己当家做主。
但是,好高骛远的二姑娘并不满足,她心心念念要嫁给沈言枫,以为没了五姑娘的阻挠,自己就有机会了,不想太老爷竟然为她找了这样一户人家,她心里自然是千万个不乐意。
头先,二姑娘抓住四老爷来李姨娘屋里的机会,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自己不愿意嫁给这样的人家,若真的嫁了过去那真是丢了萧家也丢了四老爷的脸。李姨娘也在一旁默默垂泪,间歇性地感叹一句自己命苦,连带着女儿的命也不好。四老爷原本就不赞成这门婚事,因为是太老爷亲自定的,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好说什么。今日见这母女俩哭着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胸中竟油然而生一种作为父亲的责任感,便允诺着去向太老爷商量,看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
岂料,日子一天天过去,看着史家的人已经开始来萧府下定,但四老爷不但没有回复任何信息,二姑娘就连他的面也见不上,就连李姨娘那儿自那次后四老爷也未曾踏进过半步。对此,二姑娘心急如焚得丧失了理智。这日,她竟然守在漠园的门口,堵住了刚刚回来的四老爷。看着二姑娘既委屈又不甘,还带着怨恨的表情,四老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日他想向太老爷提议取消与史家的亲事,才起了一个话头,就被太老爷一顿臭骂。回来后他处处躲着李氏母女俩,就怕她们缠着自己又哭又闹。今日二姑娘竟然大胆地围堵自己的父亲,四老爷立时想到了太老爷的那句“你的两个女儿都没个正形,怎么也及不上正房那几位姑娘”,顿时火冒三丈,立马把二姑娘关在房里,让她专心地在里面绣嫁衣,还找了几个有力的婆子日夜看管她。
在漠园还在为二姑娘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向不问世事的三夫人竟然也为三姑娘寻了一门亲事。这门亲事说得比较远,乃是南方两大州之一的菱州的一门大户甄家,原也是扎根于京城,后来因为调职、迁任等原因才举家迁到了菱州,如今在京城的朝堂上仍然还有很多甄家的子弟。菱州和三夫人的娘家澶州同为天朝南部的两大州,且两州毗邻,故而这门亲事还是三夫人的娘家的大嫂说起的。
甄家长房的二公子才貌出众,在菱州是各家姑娘争抢的对象,但甄家对菱州以及毗邻的几个州的大户千金都不甚满意。一次宴会上,白大夫人偶尔提到了与那在京城的侄女,让甄家大夫人听进了耳里,记在了心上。回去和夫君一合计,便觉得这门亲事甚好,便托了正巧要上京探亲的白大夫人来探探三夫人的口风。白大夫人对此事倒也乐得其成,便尽心尽力地做起媒人来。
三夫人未出嫁时就对这个大嫂敬爱有加,如今听到白大夫人对甄二公子的描述,确有几分心动。她暗地里派人前往菱州打听了一番,倒真的与白大夫人所说的相差无几,便打算征得了太夫人的同意便去答复白大夫人。
太夫人听了三夫人的一番话,觉得这甄二公子和从前的五爷有几分相似之处,甚感满意。只是有一点让她有些疑虑,甄二公子不慕功名,到现在还是个白丁。不过转念一想,甄家算是高门大户,他又是嫡次子,自身又才华出众,出仕为官还不是早晚的事。想明白这些,太夫人便高高兴兴地应允了。没过多久,这门亲事便顺顺利利地定下了。
接下来的四姑娘也很快有了着落,三老爷做主为她在京城找了一个后起新秀,将来可谓前途无量。花姨娘知道后,抱着四姑娘高兴得只掉眼泪。
自此,萧府的四位姑娘都已经找到了夫家,就连最小的六姑娘也有四夫人和太老爷紧锣密鼓地为她物色夫婿,唯独剩下五姑娘乏人问津,既无人上门说亲,府里也没有长辈替她张罗。太夫人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对于云曦的亲事谨慎了许多,绝不轻易透露半分。故而,萧府的下人对待云曦从开始的同情,转变为怜悯与惋惜。而云曦对她们的反应也由起初的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