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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曦所见的身影虽然不甚清晰,但那个背影的确与二姑娘有几分相似。后日便是二姑娘的大婚之日,她如今这副打扮,又背着包袱,不会是要逃婚吧?想到这里,云曦觉得自己应该赶紧离开,免得被卷进这场风波中。她阻止欲过去看个究竟的桂枝,道:“别胡说,二姑娘怎么会在这儿,定是你看岔了。如今天色不好,恐有大雨,我们赶紧回去吧。”言毕便起脚离开,经过方才的灌木丛时还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
两人刚走出那条小径,便见一个婆子带着两名丫鬟边走边张望,脸色甚是焦急,似乎在寻找什么人。见云曦主仆两迎面走来,三人匆忙行了礼,那婆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问道:“五姑娘一路走来可有看见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云曦笑道:“妈妈可问错人了,我才从外边回来,瞧着天色不好,便急着赶回池园,路上并未注意到什么人。”
在云曦口中打探不到线索,三人匆匆别过,竟略过一旁的小径,直接朝荨湖的方向找去。
主仆二人不过走了几步路,桂枝又是一声惊呼:“糟了!”
云曦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丫头好的不学,怎么尽学杏雨的一惊一乍。
见云曦脸色不豫,桂枝更是焦急地不知所措:“姑娘,奴婢不小心把帕子弄丢了。”
云曦闻言心中一惊,事情不会是她想象的那样吧。她似乎是感染到桂枝的焦虑,忙问道:“你说的可是我专门让你带上的锦帕?”
桂枝一脸愧疚地垂着脑袋,显然是默认了。
那块锦帕用的是双面异色绣,云曦早就嘱咐过桂枝,千万要把用这种针法绣的东西收好,万不可被外人看到。今日她是担心谢夫人还想看看样品,就让桂枝带上一条锦帕以防万一。如今正帕子丢了,事情也许会变得很棘手。若是遗落在不为人知的角落,被风雨冲刷泥土掩盖倒也罢了;若是被深谙绣艺的人捡了去到处炫耀,恐怕会毁了与锦绣庄的交易。正思索着这些利害之处,一回神便发现眼前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糟了,这丫头不会是循着方才的小径一路循去找帕子了吧?瞧刚才的情形,这会儿怕是整府的人都在找二姑娘,那丫头做事不会变通,若是被卷了进去就难以脱身的了。云曦心下着急,三步并作两步地追了上去。
桂枝因为弄丢了重要的锦帕而羞愧不已,便想尽快寻回帕子以弥补过失。才走进那条小径,便看到那方淡黄色的锦帕正挂在一人高的树枝上,许是方才帕子从怀里掉了出来,又被风吹上去的。她喜出望外地跑过去取下帕子,转过头见到追来云曦,兴奋不已,笑道:“姑娘快看,这帕子奴婢已经找到了。”
云曦忧虑之色不减,刚想唤桂枝赶紧回去,耳边就传来尖锐的女声。
“放开我,我不会回去!放开我……”
云曦这时想转身离开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却已是来不及了。二姑娘被两个粗壮的婆子架着,从另一条小径的岔口被半拽半拉地拖了出来。一看到云曦站在不远处,二姑娘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仇视的眼风如刀似的射过来:“萧云曦,是你,一定是你去通风报信!你事事与我作对,我这辈子绝对不会放过你!”说道恨处,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两个婆子的手,如狼似虎地朝云曦扑来。
“你们都是来干什么的,还不快过去抓住二姑娘,若还有什么闪失,太夫人定然不会轻饶!”一声威严的叱喝传来,赫然是太夫人身边的林嬷嬷。
几个婆子闻言,纷纷打了个寒噤,全都围上来手脚并用地擒住发疯似的二姑娘。
“萧云曦,你这个低贱女人生的低贱胚子,只会在太夫人面前摇尾乞怜,你如今是风光得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被这些狠心的人卖了,我等着看你的好下场……唔……”二姑娘虽然手脚全都被束缚住了,但嘴巴依然不服气的骂道。林嬷嬷听着这些话实在不中听,也顾不上她姑娘的身份,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揉成团,堵住了她的嘴。
虽是如此,二姑娘依然不放弃挣扎,手上的青筋都已经爆出,如刀锋般的眼神更是想要把云曦扎出一个洞来。
林嬷嬷丝毫不理会二姑娘的反抗,走上前恭敬地对云曦道:“老身奉之命太夫人办事,让五姑娘受惊了。”
云曦的确被二姑娘的疯狂吓到,听到林嬷嬷的话才回过神来:“嬷嬷见外了,原本就是我不意闯进来的。”
林嬷嬷道:“五姑娘既然没事,那老身就带着二姑娘去向太夫人复命了。”几个婆子架着还在挣扎的二姑娘先行一步,林嬷嬷则慢悠悠地跟上去。没走几步,她又回过头,别有深意地看着云曦,道:“五姑娘也快回去吧,这雨不定什么时候就下了。”
似乎是一句十分平常的话,但听在云曦的耳里,却不禁令她心惊肉跳。
第四章 耳提面命()
且说二姑娘这次的逃婚,其实是早有预谋。在多次拒婚不果,又被四老爷强行禁足后,二姑娘试图用苦肉计让向来疼爱她的父亲心软,谁知四老爷惧怕太老爷责备,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眼不见耳不闻。自此,二姑娘算是完全认清了眼前的现实。史家的亲事是铁钉钉在板上的事实,绝不会改变,眼下父亲撒手不理,自己姨娘又是指望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自己。
从那时起,二姑娘的逃婚计划便渐渐形成。她先是装作乖巧听话的样子,令四老爷乃至漠园所有的人都以为她任命了,渐渐对她放松了警惕。随着婚期的临近,二姑娘的嫁妆陆续置办好,除了一些大件的东西都放在一处命人看管,所有的首饰都是过了二姑娘的目,放在她的屋里,这就更便宜她收拾细软逃婚。
婚期越来越近,漠园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这段日子二姑娘甚是安分,看守她的婆子对她也放了心,常常帮其他人去做些事。按天朝的习俗,大婚前一夜待嫁姑娘要进行各种仪式,故而那一天她根本就没有机会逃脱。眼看着婚期一天天临近,二姑娘心里甚是着急,终于等到一个机会,两个看守她的婆子都不在屋里,喜鹊去了厨房,她身边只有一个画眉。二姑娘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便用花瓶敲昏了画眉,换了一身丫鬟的衣服,把那满满两盒的首饰打了个包袱,趁着外边忙乱跑出了漠园。
二姑娘刚出漠园,那边的婆子便已经发现了她的失踪,急得慌忙报了四夫人。四夫人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直接把事情捅到了太夫人那儿。当下,太夫人便下令严查出府的所有人,并派了林嬷嬷带人四处搜寻二姑娘。
二姑娘被抓住后,太夫人亲自派了人日夜看管。大婚前夜,四老爷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种药,二姑娘服下之后,浑身乏力,婚礼的一切事宜都是由喜鹊搀扶着完成。直到二姑娘顺利上了花轿那一刻整府的人才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
对于二姑娘逃婚之事,云曦早有预感还会有下文,那日林嬷嬷精铄的眼神分明已是将她看透了。果然,二姑娘出嫁两日后,太夫人便派了丫头专程请五姑娘过去。
太夫人今日心情似乎不错,连眼角都带着笑意,与屋里的丫头说着笑话。见云曦进屋,也是笑容满面地拉着她在身边坐下,脸色并无半分改变。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林嬷嬷进屋来唤了几个人出去办差事,太夫人便索性让所有的人都一并退下了。
一时间原本笑闹的屋子只剩下静坐着的两人,太夫人渐渐收敛起笑意,平和地看着云曦。
这一刻,云曦原本忐忑不安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太夫人留意到云曦脸上的变化,嘴角不禁上扬,道:“五丫头,二丫头逃婚那日你是不是见她?”
与太夫人相处已经半年多了,云曦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只要是萧府内的事情,基本上没有什么能瞒得了这个眼明心亮的老人。故而,对于这件事,云曦并不打算有所隐瞒:“祖母是指在二姐姐还未被林嬷嬷发现之前吗?”
太夫人垂下眼:“你如此聪慧,应该清楚祖母想知道什么。”
云曦不紧不慢地说道:“那日,我的确是见到一个人影蹿进了灌木丛中,不过当时只瞥见了一个模糊的背影,并不敢确定那是二姐姐。”
太夫人沉吟半晌,突然开口,声音中辨不出半点喜恶:“就算你真的看到了二丫头的样子,我想你也不会主动把她的行踪告知他人吧?”
明明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看来太夫人已经把云曦的性子彻底摸透了。云曦本就不想隐藏什么,便气定神闲地和盘托出:“祖母说得没错,我并不想去管别人的事情。”
闻言,太夫人赞同地点点头,道:“在这十面埋伏的深宅大院里,明哲保身不失为一种生存之道。从私心上来说,你的想法和做法我十分赞赏,但……”她的眼神突然凌厉起来,“从萧府的利益出发,你的做法十分不可取。”
云曦无声地望着太夫人,等待着她对自己的惩罚。
想不到太夫人竟然叹了一口气,眼里的厉色随之慢慢退去:“云曦,有一点你完全想错了,你由始至终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云曦的身子颤了一下,随即僵直着:“祖母何意,云曦不甚明白?”
太夫人未露半点不耐烦,反而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你是萧府的五姑娘,这个身份从你出生一直到你死后都无法改变,萧府随时可以舍弃你,但你却不能主动抛却这个身份。对你来说,萧府荣你便荣,萧府亡你也亡。所以,你在享受萧府为你带来的荣耀的同时,必须不惜一切地维护萧府的荣誉。”她拉过云曦的手,用自己的手掌包裹住:“我看得出来,你出了满园后,一直谨慎小心,轻易不得罪任何人,就像是一个长期在萧府寄居的客人,你从未真正把自己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