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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落在一旁笑着附和:“是啊,依奴婢看,姑娘可是府里长得最标致的,姑娘穿着这衣裳若是再梳个飞云髻,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溢美之词谁都喜欢听,云曦笑着回过头,却发现云氏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桌上那身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袍上,猜想她定是急于让萧珏来试穿,便对梨落嘱咐道:“梨落,你去一趟流园三少爷那儿,若是他有空,就请他过来一趟。”
梨落应声而去,不过两盏茶的功夫,萧珏便来到了池园,一进云氏的屋子,便急切地问道:“母亲,你丫鬟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看到多日未见的儿子,云氏的喜笑颜开,边走便解释道:“珏儿,我给你做了一身衣裳,你……”
云氏才说了一个话头,便被急冲冲跑进来的一个丫鬟给打断了:“三少爷……奴婢……终于追上……你了。”那丫头停在门边喘着粗气,显然是一路疾奔过来的。
见来的是自己屋里的丫鬟,萧珏奇怪地问道:“怀书,你跟在我后头做什么?”
那名唤怀书的丫鬟好不容易才缓过气站起身,顾不上向云氏和云曦行礼问安,便忙道:“方才您前脚才走出门,三夫人的身边的半夏姐姐便来了,说是三夫人有事找你过去,瞧着神色似乎听只要的。”
萧珏闻言,为难地朝云氏看了一眼,道:“母亲,伯母找我可能有急事,我先过去了。”话音刚落,他便转过身匆匆地离开了。由始至终,他一眼都没有看过云氏所做的衣服。
那怀书依旧站在门口,看看自家少爷离去的背影,再看看屋里还在惊愣中的云氏母女两,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还是云曦最先回过神来:“怀书是吧,既然三少爷已经回去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怀书闻言,如获大赦,匆匆回了个礼便跟了上去。
打发完怀书,云曦也遣退了梨落。见云氏仍然立在桌旁出神地看着那身月白色的衣裳,嘴里喃喃自语:“珏儿的身量我不是很清楚,这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萧珏今日的行为真是令云曦无奈至极,他的确打心底里承认了云氏这个母亲,但俗话说“生娘不如养娘亲”,今日之事足以看出,云氏和三夫人在萧珏心里到底孰轻孰重。这个一根筋的哥哥,这是令人头疼。而云氏向来纤细敏感,今日萧珏的做法在她看来等同于抛弃了自己,这如何不叫她伤心难过呢?
云曦走过去拿起衣服,将它放进里屋的衣柜,嘴上劝慰道:“就算是不合身,母亲也可以再改,反正您现在住在池园,以后随时都能见到哥哥的,何必急于一时呢。”
这日下午,大夫人行色匆匆地跑来池园,一见到云曦便笑道:“方才母亲身边的红衣回来了,说母亲在家庙住了几日,胃口渐渐好了,睡得也香了,如今精气神儿也恢复了大半。”
闻言,云曦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看来祖母执意要去家庙,自有她的道理。”
“就因为这样,母亲想在那儿多住几日,便让红衣回来收拾一些衣物带过去。我寻思着后日便是母亲的生辰,如今她不回来,我们一大家子也不可能全都赶去家庙。所以我打算明日让你大哥同红衣一道过去,权当是代表我们为母亲贺寿。你们这些哥儿姐儿若是准备了什么寿礼,也顺道让你哥哥带过去吧,好让母亲高兴高兴。”
云曦轻笑:“我也没准备什么东西,只是自己绣了一个香囊,里面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材,希望祖母不要嫌弃才好。”说着,便从柜子里拿出那个墨绿色的安神香囊。
大夫人接过香囊,觑眼端详着,不无称赞道:“所谓‘礼轻情意重’,送礼不看贵重与否,端看那人的心意。瞧这香囊绣得多别致,针针脚脚都花费了功夫,母亲知道自己孙女准备的礼物用了这么多心思,必定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十八章 暗涌()
这次太夫人雷厉风行地离开萧府,在家庙住了几日后,又执意延长了休养的时日,就连自己的生辰都不肯回府,着实令人困惑。萧府的下人闲着无事便议论纷纷,而一些不轨之徒又开始借题发挥。
就在太夫人的生辰过后不久,大夫人所住的淮园便流传出一些谣言。一群守夜的婆子晚上喝了点酒,说起话来便肆无忌惮,提到太夫人突然去家庙休养的事情,众人都旧事重提,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倒是编排出整件事的始末。
且说太夫人夜不成寐可是从五夫人搬回池园开始的。五夫人背负“克亲”之名,十一年前就把五爷生生给克死了,这次太夫人念在五姑娘的孝心,让她从满园搬回来,想不到才几日便“克”到了太夫人,令她日不能食,夜不能眠,日渐憔悴。好在太夫人去了家庙,远离了五夫人这个祸源,身体才渐渐好起来。
这些话若只是在守夜的时候说说倒也无可厚非,但这些婆子个个都是话痨子,哪能管住自己的嘴巴,日间无事的时候便拿这事磨磨牙,一传十,十传百,一时间整个淮园都在有意无意地散布谣言。大夫人听到这些,气得差点昏厥过去。关于五夫人“克死”五爷的传言,在萧府原本就是一个不可触碰的话题,如今太夫人才离开几日,府里的下人竟然忘了上次关于五姑娘流言的教训,又要开始编排新的流言了。更糟的是,这事就发生在自己的淮园,若是太夫人回来,就算不怀疑自己居心叵测,也会治自己一个御下不力的罪。于是,大夫人不敢耽搁。火速将那群喝酒磕牙的婆子拿住,效仿太夫人,在淮园的下人面前狠狠地整治了她们一番。这次的事态不算严重,大夫人的手段又迅速,淮园的流言立时销声匿迹。
作为萧家内宅的主心骨,太夫人到底还是放不下偌大的萧府,在家庙清闲了几日,便整顿行装回来了。当晚,萧府三代齐聚一堂,算是给太夫人补过生日。
事情说来也真是神奇。太夫人在家庙住了一段日子,不仅夜夜安睡,连面色也红润了不少。看似倒是年轻了几岁。只是好景不长,回到萧府没几日,太夫人似是“旧病复发”,那消散不久的噩梦又在夜里缠绕着她,整日都合不了眼。而白日却又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不出几日,太夫人的脸色泛黄,整个眼圈都显现出青黑色,较之去家庙前更严重了。顾不上太夫人的讳疾忌医,大夫人做主请了张大夫过来看看情况。哪知张大夫把完脉。只说脉象平和,没什么大病,只是气血不足。便开了一些益血补气之药。只是这药连着喝了几日,太夫人的身子不但没有任何起色,反而愈加严重,竟连床都起不了了。大夫人等人心急如焚,先后请了京城的名医不下十位。但他们的说辞全都大同小异,对太夫人的病情毫无帮助。
太夫人的病来得着实怪异。她虽然年纪大了,但素来遵循养生之道,饮食清淡而节制,故而身体一向健朗,怎会一下子就卧病不起呢?若是因为来回家庙,舟车劳顿,身子一时吃不消而病倒,似乎也说不过去。且不说家庙就在京城的郊外,路途路途不遥远,太夫人在家庙时可是吃睡安好,刚回萧府的时候更是气色红润,精神奕奕。更奇怪的是,萧府所请来的大夫全都是赫赫有名的回春能手,却一个也诊不出太夫人得到到底是什么病。
正所谓“事不过三”,这么多奇怪的事集中在一起发生,而常理又无法推测其原因,那么除了怪力**之事,其它无从解释。于是,那些被一再打压的流言又死灰复燃,并且愈演愈烈。似乎是一夕之间,几乎所有的人都把太夫人的“病源”归罪于五夫人。开始只是几个多嘴又大胆的人磕磕牙,紧接着这些流言就像决堤的洪水般,顷刻间就蔓延至整个萧府。
内宅流言,乃妇人口舌之祸,向来难以根治,可说是“剪不断理还乱”。头先在淮园传出流言之事,大夫人并没有向太夫人禀报,除了顾忌太夫人的身体之外,更因为只要关乎五爷和五夫人的事都是太夫人的禁忌。而这次的流言更是来势汹汹,几乎是四面燎火,较之去年五姑娘的流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太夫人还卧病在床,群医束手无策,大夫人一方面要掌管整个萧家,另一方面还要分心为太夫人寻访大夫,对于府里的流言实在无奈至极。更何况,太夫人如今的情况无比怪异,令她不得不对这些流言抱有几分信任。故而,大夫人没有采取雷霆手段处置一众下人,而是和林嬷嬷商定,先把几个推波助澜的人拘起来,控制事态,待太夫人有了明确的指示再行定夺。然而,太夫人如今的身体状况已经处理不了这些事情,她几乎整日都处于昏睡之中,即使偶尔醒来,神智也不清楚,翠缕喂食完汤水便又睡过去了。
没有了太夫人坐镇,大夫人和林嬷嬷并不能完全阻止流言的蔓延,它依然渗透进萧府的每一个角落。
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云曦感到眼前昏天暗地。十一年前,五爷病逝,那漫天的流言将五夫人和五姑娘送进了荒凉的满园。而十一年后,太夫人同样重病在榻,府里又是流言四起,她们母女两是否将重蹈覆辙。只是十一年前,太夫人念在五爷血脉的份上,仅仅将她们赶至了偏僻的院子,若这次太夫人真的不幸归西,自己和云氏没了最后的倚仗,其结局会凄惨万分。想到那些最糟的结果,云曦不禁连打寒噤。为今之计,必须尽快找出太夫人的病因,对症下药,只要太夫人的身子痊愈了,那些流言必然不攻自破。故而,云曦几乎天天守在病榻前,随时关注太夫人的变化。
这日,大老爷向皇上讨了恩典,请了太医院的一位姓王太医来为太夫人看诊。手搭在太夫人的脉搏上半晌,王太医不禁皱起了眉头,连叹了三声奇怪。
大夫人见状,连忙问道:“王太医,母亲到底得的是什么病?”
王太医叹了一口气,歉声道:“萧夫人,恕老夫学艺不精,愧对圣上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