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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宁嬷嬷果真直言问道:“前日老身托夫人带来的图册,姑娘可是看过了?”
想起自己在图册上看到的画面,云曦不禁脸红了,支支吾吾地说道:“看……看过了。”
像是没有察觉到云曦的尴尬,宁嬷嬷继续深入地问道:“姑娘可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该怎么回答,说不明白了。那宁嬷嬷定然细致入微地为自己讲解一番;若是说明白了又似乎不太妥当。云曦启唇数次,好不容易才憋出断断续续的一句话:“我……差不多……应该……明白了。”
幸而,宁嬷嬷没有再深入地问下去,只道:“那就好,姑娘要记住,女儿家都要经过这一遭的,您无需害怕,到时只要跟着姑爷就成了。”大户人家的少爷到了一定的年岁,长辈都会安排一个通房丫头教导男女情事,那夏三公子年近弱冠。想必早就知晓了情事。只要一知半解的姑娘愿意配合,到时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闻言,云曦暗松了一口气。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做声,心里却一直思索着宁嬷嬷的话。对云曦来说,她与夏辰烨的婚事来得太过突然,令她有种赶鸭子上架感觉,真真缺乏瞧她实地的真实感。说起来这亲事定下也将近半年了。但除了最初的惊慌失措,云曦一直不愿去细想,甚至连夏府的具体情况都没有多加打听,仿佛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接受了,这与对待沈家和韩澈的态度是完全不同的。而很多不可避免的事情,她都忽略了。更确切地说是本能地不愿去触碰。如今宁嬷嬷的话语,令云曦不得不去面对这样一个事实:此番嫁去夏家,除了身份变了。生活环境变了,更意味着她要依偎在一个尚算陌生的男人身边,甚至还要与他发生最为密切的关系。脑海中突然浮现夏辰烨的脸庞,云曦顿觉燥热无比,她不断撩拨着浮在水面上的草药。以缓解这种不知所措。
一般而言,“迎喜”并没有规定要沐浴多长时间。宁嬷嬷把盘子里的最后一味药倒进了水里。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便让仍在发呆的云曦起身。
云曦依言跨出浴桶,周身散发着各种药香,在宁嬷嬷的服侍下穿上肚兜和中衣,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想要甩掉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让发热的头脑清醒一下。
当然,接下来的一阵兵荒马乱也让云曦无暇胡思乱想。刚刚步出屏风外,便见几个丫鬟已经准备好嫁衣、首饰等物,簇拥着云曦穿戴好。而此时那个福气高照的梳头嬷嬷也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了云曦的房里。据说这位嬷嬷已经七十多岁了,家里已是五代同堂,京城里大半的名门贵女出嫁都是由她梳头的。说来这嬷嬷的手法甚是娴熟,嘴里念叨着那些吉祥如意的话语,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停滞,理顺长长的青丝,将乌发分股盘结,并合叠于头顶,如此便梳好了一个百合髻。那嬷嬷稍稍收拾了一下,得了一个厚重的打赏荷包,便喜滋滋地离开了房间。
紧接着,一个看似无比干练的妇人立马上前,在梳妆台上摊开一众的胭脂水粉,利索地为云曦化了一个浓艳的新娘妆。透过不甚清晰的铜镜,云曦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自己。黛眉被修整得细长如柳,原本就白皙无暇的脸被涂上了厚厚一层粉,衬得擦了胭脂的两腮愈加绯红,樱唇微抿,犹如茫茫白雪中的一点红梅。
有人说,红色是属于新娘的颜色,若是在平时穿上通体的一身红装,可能会压不住它的气场。端坐在自己的绣床上,云曦望着满屋子的红色,再从不远处的铜镜中依稀看到自己的模样。鲜红的嫁衣,殷红的绣鞋,朱红的丹蔻,绯红的两颊,樱红的双唇,就连头上的发式也绑着些许红绳。的确,有谁敢在寻常的日子打扮成这般模样。
今早天未亮就被唤醒,到如今时近午,云曦一直被众人轮番折腾,竟然滴水未进,此时肚子终于忍受不了饥饿,发出“咕咕”的声响。幸而细致入微的桃舒端来一碟子糕点:“姑娘,您一定饿了吧,趁这会儿迎亲的人还没来,赶紧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桃舒一进门,云曦的视线就落在了那碟子糕点上。碟子里的糕点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看来贴心的桃舒为了避免吃的时候蹭花胭脂,已经将糕点切小了。云曦眯着眼吃了几块糕点,在小心翼翼地喝了口茶水,方觉得肚子不再那么难受了。
是时,外边锣鼓声隐约传到了房里,想必迎亲队伍已经打了萧府了。果不其然,喜娘带着一众丫鬟一拥而入。云曦在喜娘的指示下一一府里的长辈,最后行至云氏跟前磕了头。云氏强忍住眼里泛起的酸涩,将云曦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大量了一番,在喜娘多番催促和大夫人的劝慰之下,才拿起丫头托盘里的盖头,轻柔地盖在女儿的头上。直到喜娘背起云曦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云氏终于忍不住流下了不舍的眼泪。
新娘在未到夫家前,脚是不能落地的。壮实的喜娘一直将云曦背至花轿前,云曦在她的搀扶下小心地进了花轿。犹记得前世小时候懵懂无知,看到电视剧里的新娘坐在花轿里就羡慕不已,以为那定是世上最幸福的时刻。殊不知世间的新娘有千万种,并不是人人都是甜蜜幸福的。此刻,云曦静静地坐在花轿里,听着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心中既没有幸福之感,也没有伤心难过,有的只是对前途的迷茫。
花轿起轿,锣鼓震天,后头跟着满满当当一百二十台的十里红妆,在一众看热闹的人的目送下朝着夏府行去。不知过了多久,锣鼓声愈加密集,周围的喧闹声愈加响亮,而花轿却渐渐慢了下来,直至停下被放到了地上。锣鼓暂歇,周围的声响也似乎轻了很多,云曦只听到一阵刻意加重的脚步声,紧接着花轿门被踢开,锣鼓声重起。
云曦被喜娘背至门口,便下地跨过了火盆。接下来便是全凭喜娘指挥,往前走几步路,向那边转,什么时候抬脚跨门槛,被盖头遮住视线的云曦按着喜娘的指示行动。堂堂国公府果真是大,云曦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拐了多少弯,跨过了多少门槛,只觉得双腿已经开始泛酸。终于,又跨过一个门槛后,喜娘不再说话,只是递过来一根红绸,周围传来一些细琐的人声,想必已经到了礼堂。
手中握着丝滑的红绸,想到从今往后,自己的人生就要同红绸彼端的那人紧紧地连在一起,云曦不禁一阵慌乱,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到该怎么办。幸而新娘身边都有一个陪嫁丫鬟照应着,熟知云曦一切习性的桃舒见状,立马扶着云曦上前,正好迎上了司仪一拜天地的喊声。
在夫妻交拜之时,两位新人面对面站得最为紧密,云曦透过盖头下边的缝隙,看到了夏辰烨红色衣摆下露出的鞋尖。很多年以后,当云曦再次回忆起大婚这日的情景,印象最为深刻的竟然就是这一方灰灰的鞋尖。
司仪高亢地喊出“送入洞房”,周围的宾客纷纷大笑鼓掌,整个礼堂热闹非凡。云曦牵着红绸,在一片欢声笑语中,亦步亦趋地跟着前头的那人,向新房走去,也向人生的另一方天地走去。
第五章 大婚(二)()
(不好意思,今天单位有事,更新晚了。这几天忙着总结和考评,更新时间都会在晚上,但小寒保证每天都会更,七月中旬就会恢复原来的更新时间了。)
又不知拐了多少个弯,走了多长的路,才来到新房所在的院落。桃舒搀扶着云曦坐在新床上,自己则站在床边陪着她。云曦刚刚坐定,想揉揉泛酸的小腿肚,耳边却传来些许纷杂的男声,原来是一些好事的宾客跟着来了新房。
“我说夏三,我们站在这边腿都麻了,你怎么还不揭盖头啊?”这道男声十分熟悉,对夏辰烨说话的口吻甚是亲昵,想必定然是韩澈无疑了。
紧接着另一个人带着讥讽的语气说道:“三哥不会是怕新娘貌如母夜叉,恐会吓到我们吧。”
“四弟可别乱说话,据说萧府的姑娘个个清雅脱俗,想必这五姑娘长得必然不凡。”又一道男声传进耳里,声音中透着一股阴气,令云曦甚是不舒服。
喜娘见众人已经闹开了,而新郎官依然定定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丝毫没有要先盖头的意思。她做了半辈子的喜娘,从未遇到过这样不温不火没有半点情绪的新郎,眼看着吉时已到,为了那沉甸甸的银子,她只能装着胆子走上前去提醒:“新郎官赶紧去掀盖头吧,要是误了时辰可不好。”
夏辰烨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反应,不过走向床边的行为足以说明他的意图。
喜娘暗松了一口气,欢喜地递过一把喜秤,说道:“请新郎用如意秤挑起新娘的盖头,从此称心又如意。”
夏辰烨看了一眼那绣着鸳鸯戏水的红盖头,接过喜秤,用秤杆的一端轻轻挑起盖头的一角。手却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不再动作。
当红色的盖头被撩起,云曦觉得眼前一亮,目极的是一方暗红色的腰带,上面绣着同色的花纹。她并不知道夏辰烨的心思,只感到盖头依然盖在头上,而一股灼热的气息萦绕在自己的头顶。面前的夏辰烨带给她一种难以言表的窒息感,她不敢抬头,反而微微垂下了螓首。
停顿了片刻,夏辰烨手腕一动。终于将云曦面前的整块盖头都挑到头顶,随即放下喜秤,将盖头拿了下来。人却依旧站在原地,不曾移动半步。
等了许久都不见夏辰烨有任何动静,韩澈再也按耐不住,出声提醒道:“夏三,别杵在那里挡着咱们的视线了。总得让我们瞧瞧新娘的模样吧。”
云曦十分肯定,韩澈今日绝对不怀好意,先前不知已经同他见过几次面了,如今却说得跟没见过似的,更遑论他那幸灾乐祸般的语气了。夏辰烨好半晌都没有动作,就在韩澈想要上前拉人的时候。他最终侧过了身子,让云曦展现在众人面前。
云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