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谢谨言”
他唤出了这个名字,只是他的声音如此冷漠,像是覆着昆仑山顶的皑皑冰雪。
然而他没有再开口了,因为他和谢谨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走到了桌前,拿起了那个手办。
这个手办下午时被猫咪推到了桌子下面,藏了起来,他怎么也找不到,但监控录像不会骗人,他还是从桌子底下将这个小小的手办找了出来。
周简想起了半年前他们初识的那个晚上,想起了黄浦江边的月夜同行,想起了谢谨言递过手办时的那个下午,想起了他们欢声笑语的双排时刻,想起了谢谨言站在长廊尽头眉眼弯弯地对他笑着。
那时候,他绝对想不到,自己和谢谨言竟会走到这一步。
他望着谢谨言,手伸了出去,“这个,还给你。”
手办在灯下轻轻摇晃着,人物脸上依旧是那个微笑的表情,只是现在看来,是莫大的讽刺。
谢谨言没有接,望见周简的眼神,他突然后悔了,因为他清楚意识到了,他刚刚的举动葬送了他们之间一切的可能。
看见谢谨言没有接,周简轻轻一笑,像是释怀,也像是自嘲。
第67章 (修改)()
周简站在花洒下;他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冲洒在眉眼之间。
浴室门忽然被重重敲响;周简在里面待的时间和平常相比过于的长了;以至于担心周简状况一直在附近转悠没回卧室的原队都有点担心了。
“周简”
“我要出来了。”
周简关掉了水流开关,擦了擦身子,换好衣服后立刻出来了。
原队看着一身清爽的周简;斟酌着字句说道;“周简,你和谢总”
他看着训练室门被重重推开;周简快步走了出来,留着谢谨言在原地伫立;久久不动,过了许久才离开。
周简低垂着眼帘;长而密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不知道要怎么对队友解释;只能淡淡说一句;“没事的;原队,我先去睡了。”
他走进了卧室;原来摆放着m24模型的地方变得空荡荡的,就如同心里空出的一个无法填补的角落一般。
他走到桌前,整理着桌面的物品;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要离开这里了。
桌面上摆放着很多东西;有绝地求生历代版本的更迭资料;有各大俱乐部和明星选手的详细介绍;有每天训练赛里被分门别类的数据分析资料。周简将他们叠放在一起时,一张白纸轻轻滑落在地面上。
周简蹲下将这张不听话的纸张拾起,发现这张纸背面是一幅简约的素描画像。
线条很简略,却将情景刻画的栩栩如生。
那画的是绝地求生游戏里的一个场景。
夕阳西下,周简开着双轮摩托车,身上背着两把长…枪,风衣衣角高高扬起,车后座载着谢谨言,正在翻过一个野外山岭。
这是他在一场训练赛间隙闲的无聊之时信手画的,本以为扔了,没想到夹在了资料当中。
周简的视线在这张纸上停驻了很久,他想了很多,还是将这张纸轻轻夹在了资料里,塞进了柜子中。
他将东西整理完毕,时间已是很晚。
周简走到了窗户前,准备拉上窗帘,然而拉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住了手里的动作。
基地大门下,站着一个人。
那人身姿挺拔,骤雨打在他肩上脸上,他却像毫无知觉一般,不知道在那里站了究竟有多久。
窗外的雨势是如此的大,视线都模糊不清起来。
周简根本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他挪不开目光。
他们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隔着一道深深的庭院,隔着天地间仿佛无穷绝的瓢泼大雨,就这么彼此望着。
这一眼,就像望尽了他们的一生。
一年多以前,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夜,好像他们之间兜兜转转了一个春秋又走回到了最初的起点,只是那时候的谢谨言,如同圣殿前的天使,将他从地狱中拯救出来。
而现在,他却反手将谢谨言推入了万丈深渊。
庭院内水流成溪,雨水溅落其上,无数朵水花起起灭灭。
周简踏进雨中,不多时,全身已经湿透了。
铁门被推开时,发出了咿咿呀呀的声音,在磅礴的雨声中,像是汇成了一首古老的乐章。
谢谨言静静望着走来的周简,他脸上全是水珠,雨水顺着他湿透的头发流过了脸颊,如同正在无声落泪一般。
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咬着下唇。
他脸上唇间没有血色,显得格外脆弱。
周简望着这样子的谢谨言,细密的疼痛像是从身体深处缓缓传来,他像是变成了背负罪孽之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谢谨言,你不要这样,算我求你了,好吗?”
他真的无能为力,好像他的存在他所有的行为就是无法纠正的错误一般。
谢谨言伸手将脸上的水珠轻轻拭去,然而刚擦过,雨水又落了满脸,他轻声问道,“周简,是不是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大雨打在脸上,落在肩头,如同一只只锋利的铁箭般,扎在了身上。
周简没有回答,只是隔着这道雨幕,静静地望着谢谨言。
他心脏像是被人握紧了,几乎呼吸不过来,眼底有无数情绪起伏明灭。
谢谨言不需要周简的回答了,因为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但他太不甘心了,他的眼神很是倔强,他只想求得一个让他心甘情愿放手的回答。
“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喜欢,就一点点也没有吗?”
哪怕是一点,都没有吗?
周简转开了视线,明明可以轻易回答的问题,但在此刻变得太难以出口。
他想起了初见的那个雨夜,想起了他们第一次的双排,想起了谢谨言笑语嫣然望着他的那些时刻。
他真的没有动心过吗?
这个问题周简不愿意去细想了,因为他不敢想了。
谢谨言轻轻笑了起来,身体也止不住的微微颤抖,“周简,你就算哄哄我,也不愿意吗?”
他从来不会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卑微地求心上人的垂怜,但他明白,纵使他低到泥里,化成细微的一粒尘埃,周简还是心如铁石,不可转也。
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勉强的,莫过于感情。
他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还一意孤行,葬送了所有的退路。
谢谨言退后了一步,他望着眼前人,忽然觉得好累,好疲惫。
“周简,对不起。”
他低声重复了一次,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对不起”
我的感情,带给你太多的困扰,对不起。
我的喜欢,成了你避之唯恐不及的存在,对不起。
谢谨言眼睛眨了眨,唇角努力往上提,换成了笑颜,恍若几天前站在长廊下侧头浅笑的样子,“周简,今晚你就当我发疯了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我会喜欢上别人,喜欢一个也喜欢我的人。”
人能疯狂一时,但不能发疯一辈子。
谢谨言觉得自己可以走出来的,他的一生还很漫长,可以喜欢上别人,投入一段两情相悦的爱恋。
而不是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
但他还是有小小的贪心。
“周简,我最后能抱抱你吗?就一个拥抱就好了。”
他望着周简的眼睛,知道周简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他慢慢走上前,抱住了周简,他头轻轻靠在了周简的肩膀上。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过了短短的一瞬。
谢谨言就松开了手,他身体很冰冷,刚刚触碰到周简温热的身躯时,几乎要被烫伤,他忽然明白了飞蛾扑火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但是他知足了,他退后一步,转身便欲离开。
只是当他背过来的那一刹那,所有的情绪忽然忍耐不住了,他紧紧闭上了眼睛,却无济于事。
究竟是为什么,会落得这样的结局?
他曾坚信,所爱隔山海,山海亦可平。
但那个坚信着自己无所不能的灵魂好像从他肉体脱离开去,只剩带着不能负荷的情绪在这痛苦的漩涡里挣扎。
然而才走了几步,谢谨言忽然就被强行转过身来,他们隔得是那么近,他可以清晰的看见周简那如蝶翼般的睫毛在轻轻颤动,眼睛里再也不是拒他千里之外的淡漠。
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弹指之间,如同晶莹雪花飘落在冰面上那刹那间的凌结。
周简的手握得很紧,仿佛怕谢谨言挣脱一般。
雨势渐渐变小,门前昏黄的灯光穿透细密的雨丝,将他们的背影投射在地上,拉成两道相依相偎的影子,像是一首漫长而耐人寻味的情歌。
周简轻轻说道,“谢谨言,你问我,有没有喜欢你。”
他停顿了许久,还是说出了答案。
周简行止从不违心,他望着谢谨言微红的眼睛,他不想骗人,也骗不了自己。
“谢谨言,我不是同性恋。可是如果对你的心动和怜惜是喜欢的话,我是喜欢你的,但也仅仅限于喜欢而已。”
但那不是爱情。
然而谢谨言已经抓住了周简的手腕,他的眼睛睁大,这句话对他而言,如同九天神佛的纶音一般,“周简,我们在一起好不好。你对我的喜欢会越来越深,总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好不好。”
周简轻轻握住了谢谨言的手,他没有挣脱,他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他对谢谨言,总是容易心软,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
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谢谨言一样,触动着他的情绪,让他控制不了自己。
他最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第68章()
谢谨言领着周简刚踏入玄关;顶上的感应灯亮起,谢谨言输入密码后推开了房门;他俯身打算在鞋柜里找一双拖鞋给周简换上;然而周简已经转身想要离开了。
他将谢谨言送到了住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