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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修七点头,幸而没错抓,不然,苻锦替沈墨然申冤,真相揭开,皇帝也许会认为聂远臻保妹夫暗中动了手脚,那时,聂远臻父子也难逃杀身之祸。
聂远臻狠灌了一碗酒,道:“我去向墨然道歉。”
查拿到证据抓住甄崇望之前,沈墨然只能关着不给他在人前露面。
苻锦先时说甄府的异样时,沈墨然以为甄崇望要对付的是阮家,如今听说有逆党,很容易便联系到甄崇望身上。
房中被褥俱是新置的,干净舒爽,小窗外一株老梅的枝桠依着窗沿,梅花开得灿烂。
没关在县衙牢房,是囚徒,却又不是,看来,聂远臻去验证过自己的话。
沈墨然一动不动地站在窗边,想着与阮梨容临别前的一切,想着她此时不知急成什么样子,又想着自己如狼似虎狠毒的家人,心尖被揪紧拧转,恨疼不堪。
绝不能再让梨容面临前世那样的危险!
必须一刀两断切掉自己与沈家的关系。
沈墨然闭目苦思着,再睁开时,双目一片清湛澄明,紧拧的眉头缓缓舒展开。
眼前困境是个机会。
门外传来咔哒开锁声,聂远臻进来了,沈墨然转过身,笑道:“无聊的很,你也不给我拿瓶酒来。”
聂远臻在沈墨然对面坐下,闷闷问道:“不生我的气?”
“公事公办罢了,没什么好生气。”沈墨然笑了笑,稍停,收了笑意,低声说话,带着求恳之意道:“远臻,我家里那些人,我没什么好牵挂的,拜托你一件事,和梨容说一声我不会有事。”
“梨容是我的未婚妻。”聂远臻虎下脸。
那日太医到香檀,聂远臻请阮梨容到县衙给太医把脉诊断,阮梨容直言拒绝。后来,沈府假山沈墨然和阮梨容忘我亲热,他们的瓜葛,聂远臻尽知,心中虽放不下,却也无可奈何,只是想着沈家那窝子恶狼,放心不下阮梨容嫁给沈墨然,故意刺激沈墨然。
“你家已退亲。”沈墨然深吸了口气,沉声道:“远臻,咱们多年交情,实不相瞒,我先前与梨容有误会,她才会答应与你订亲。”
“你那一家子人呢?”聂远臻皱眉。
“远臻,我正想拜托你另一件事,前朝余孽,应是甄崇望,对吧?”
聂远臻不置一词,沈墨然也没想等他回答,自顾说了下去:“远臻,给你一个建议,你查拿到实证后,别立时抓拿甄崇望,只大张旗鼓把我当作他送进京城稳住他。”
“你想我把你当叛党送京,有所图?”
沈墨然轻笑了一声,随后,目露恨意悲意,“远臻,我恨不得杀了他们,然,他们到底是生养我的人。”
沈墨然要借机脱离沈家,给自己另一个身份。
此事了了后,他的公开身份,将不会是沈家儿子,此后,与沈家再无瓜葛。
明白他言语中隐藏的意思,聂远臻沉吟许久,道:“我可以抓了甄崇望,一明一暗两队人马押送,明着押送你,暗里则是他。”
“不,甄崇望最好不要动,或者,你上折子将详情奏达皇上,由皇上来决断。”自己不是官府中人,不便说得很明白,何况事涉聂远臻的妹妹。
“沈墨然想得比咱们还全面。”听了聂远臻转告的话后,修七来回踱步,连连叹息。“远臻,这事,操作得好,也许你妹妹和妹夫都无需死罪。”
“怎么可能?甄崇望是前朝遗孽,这是帝皇之家最忌讳的。”
“没错,可是。”修七顿住,意味深长道:“石太后一个商户女儿,凭着什么进宫的?皇上又如何上位的?”
“阮家福扇!”聂远臻眼睛霎地亮了。
“正是。”修七点头,道:“石太后挤掉先皇元皇后登上皇后宝座,先皇废掉元皇后和前太子,立皇上为太子,所有的一切,面子上,皆因石太后手上有阮家福扇,皇上是她的儿子,沾着阮家扇的福气。”
“皇上三年前大张旗鼓花了二十万两银子买阮家扇,是为了替阮家扇造势,强调自己是得天命顺天意的真龙天子!”聂远臻一点即通,喜得愁容尽扫。
朝堂中盘根错节,先皇废后和废太子在朝中尚有不清不明的附从者。
他妹妹是今年阮家扇的得主,皇帝不会给她出事,现在,重中之重是查出甄崇望隐藏的势力,连根拔除。
没有背后势力的甄崇望,就是一只除爪剔筋的龙,翻滚不起。
“太好了。”想着妹妹不用死,聂远臻高兴地击掌,对修七道:“队长,墨然和沈马氏给你守着,防止甄崇望发现派人来杀人灭口,我去阮家一趟,然后上甄府查探查探。”
“你上阮家做什么?”
“墨然托我给梨容报个平安信。”聂远臻有些郁郁,替情敌给心上人报平安,这滋味真不好受。
“你到甄家去,万一露了行踪你妹妹面上难堪,我去,顺便替沈墨然给阮梨容报平安。”修七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说的有理,况且他本来就是队长,聂远臻要服从他调配,当然没异议。
修七站起来走了,面上的狂放随意消失,眼神变得幽深不见底。
修七不打算上阮家给阮梨容报信。
暗卫一起出生入死,刀尖舔血,再优秀,每年也有一两人倒下去,没死的,均情同手足,修七与聂远臻的交情,在众暗卫中又是最好的,他不知沈墨然与阮梨容有前世姻缘,见聂远臻苦恋阮梨容,心中极不满沈墨然横刀夺爱。
沈墨然自己献计愿为香饵稳住甄崇望,并且要借此机会摆脱沈家子的身份,正中修七下怀。
修七要把沈墨然做囚徒的时间无限延长,甚至,他打算拔除甄崇望的势力后,求皇帝软禁甄崇望留甄崇望性命,明面上却把沈墨然当前朝太子遗腹子处死,绝了前朝太子孤老遗臣的念想。
然而,这一想法要得逞不易,首先,聂远臻不会同意,其次,苻锦和陶胜风定会不遗余力替沈墨然申冤脱罪。
或者,促成苻锦嫁给沈墨然,成全太后要把女儿嫁出去的心愿讨好皇帝,阮梨容想必不会为妾的,也便只能嫁给聂远臻了。
修七嘿嘿一笑,往沈府掠去,要挑拔苻锦几句。
苻锦武艺高强,任性妄为,却不是有谋之人,很容易落套。
☆、67云天厚谊
阮梨容精神恍惚;茫然无措地走出县衙。
聂德和还是那句话,聂远臻带着沈墨然不知去向。
早知是如此,那日她就跟着沈墨然一起出去,什么情况也好问个明白,现在这般不清不楚无处抓挠,比落进油锅煎炸还难受。。
阮梨容想哭;却不敢流泪。肖氏自聂远臻退亲后一直颤颤惊惊宠着她,生怕她不开心。
沈墨然出事了;她都不敢给爹娘知道她喜欢沈墨然。
北风呼啸着刮过来,凛凛寒气劈头盖脸像要把人剐刮。
沈墨然那日匆忙中还怕她着凉;她得保重自己,不辜负他的一番情意。阮梨容拢了拢身上的细绢丝羽纱面白狐皮里披风,缓缓抬腿往家里走。
一记大力的击打拍在阮梨容肩膀上;阮梨容未及看清来人,身体侧仰向香檀河栽去。
“我在你身后跟了那么久,你居然没发现?”苻锦叹息,敏捷地捞住阮梨容。
面前女子穿着香罗色宫锦钿花彩蝶上衫,配着同色的蚕锦细纹软罗裙,领口和腰带用了五彩丝线串起珍珠堆叠点缀,精巧奢丽,光彩夺目。
往上看,来人明艳艳的脸,乌发挽了飞月髻,插着亮晃晃的七彩吊雀宝石钗,特意挑垂的几绺碎发在风中与白皙的脸颊緾绵,带出张扬骄傲的别样风采。
“你是公主?”疑问的言语,眼神却是肯定的。
“正是我。”苻锦昂头挺胸,示威地看着阮梨容。
沈墨然于苻锦没有半分情意,阮梨容吃不起醋,浅浅一笑,夸道:“公主真美。”
“那是,就算我不是公主,我还是洛京四大美人之一。”苻锦听到夸奖,颇为受用。
阮梨容心中忧郁,没心思和她闲话,欲回家,苻锦堵住了她行进的路。
“公主这么美,想必有许多爱慕者。”阮梨容敷衍道,身体往一侧斜。
无心之语,苻锦却被挖了痛处,面上的傲色被臊红代替。她皇兄要把她许给这个那个,她都拒绝了,可是,那些男人也没有一个死緾烂打要娶她。
“我可以救沈墨然。”苻锦扬眉。
阮梨容抬起的脚收回,飘忽的眼神聚在苻锦美丽的眼睛上,祈盼的急切无法遮掩。
“公主,墨然因为什么给远臻抓起来?”
“原因你不用管,只要我到我皇兄面前说句话,沈墨然天大的罪也可以赦免。”苻锦说了一半顿住,斜晲着阮梨容等她追问哀求。
阮梨容静静看她,不接口。
“只要你答应我,嫁给聂远臻,不和我抢沈墨然。”苻锦憋不住,自己接着说了下去。
“聂大哥知道我喜欢的是墨然,不会娶我的。”阮梨容淡淡道。
“等我和沈墨然成亲了,他自然就想娶你。”苻锦有些不确定。
“你安排我见聂大哥,我先问问他的意思。”阮梨容低声道,没有应下苻锦的条件,却又露出要应下的意思。
修七听苻锦说阮梨容要见聂远臻,偷偷抹了一把汗。
给阮梨容见到聂远臻,聂远臻还不什么都说了。
“公主,你想不想嫁沈墨然?想嫁,就别和阮梨容说什么,只要她答应下来便是。”
“聂远臻好像不是那种会夺朋友心上人的人,阮梨容答应了,他不娶还是白费劲。”苻锦烦躁地道:“这么乘人之危威胁阮梨容,实非君子所为。”
“好像是,公主,你别再和阮梨容见面,也别追问她口讯,由她自己决定。”
阮梨容真是太狡猾,苻锦再和她见面,恐怕要给她套问出实情。
“有道理。”苻锦甩头,修七揣掇她要胁阮梨容,她心中本就有几分鄙厌这等小人行径。
苻锦又易容潜回甄家,阮梨容左等右等,没有等到苻锦回信,却等来了陶胜风和陶羽衣。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