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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家族直系传人诞下一女,根据族规,不可继承爵位。于是一部老套无味的调包戏瞒天过海,他作为Goldsun家族的正式传人被确立下来。然而那一头黑发实在是过于惹眼,最近一次出现非金发家族成员的情形要回溯历史几百年,是以众亲不服,私下各自怂恿邪魔外道,扩张自己的实力以备将来某一天篡夺爵位。
那位收留自己的宗师,实际上是曾经江湖上最大暗杀组织“不周堂”最后一代堂主。于是,他顺理成章从逃亡公子蜕变为职业杀手。少年不清楚报仇是不是爷爷的本意,然而爷爷确实是被家族里那些利欲熏心的败类逼迫致死——其实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结果他回到阳城的几个月间,干净利落地斩掉了好几伙势力。据说被他盯上的人没有能够活到天亮的,再加上他枪膛里最后的一枚子弹总是留给复仇的正主——于是,这枚子弹被象征性地命名为,“夜的休止符”。
而他,则是潜行于这座没落都城夜空下的暗影骑士,雷克斯?戈德森(Rex?Goldsun)。
……
“这把枪还能再改进一下么?”少年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枪,“精准度方面的。”
“没这个必要吧。这枪的前端本身就设置了一个防跳装置,用来减小射击时枪口上跳对射击精度的影响。”巴特说道,“你这么问是什么用意?”
“我只是,”少年把枪收回腰间,转身走进烛火无法企及的黑暗,“不想带那么多子弹而已。”
第102章 IX 夜的休止符()
离开地下室,走上寂静的街道。成排的路灯发出枯黄的光,连成一条弯弯曲曲的线延伸至远方浑浊的杂色雾气里。
这是一座灰色的城池,没有树木,没有花草。成排的欧式建筑,在漫长的时间岁月中褪去了华丽,遗留下惨淡的色调。夕阳下,远处的哥特式教堂就像是一只沉睡着的黑色野兽。
少年漫步在行人寥寥的街道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点起一支烟。
转过积着污水的路的拐角,少年跟着三三两两身披鹅绒大衣的人们走进灯火璀璨的酒家——这恐怕是城市里少有的几个热闹地方之一。
暖色的桌布上摆满了山珍佳肴。少年在一片耳酣酒热的氛围中寻至大厅的角落坐下,待侍者端上高档的樱桃白兰地和酒杯,他透过烛火望着桌子对面艳丽如花的容颜。
“你迟到了。“
她斟上酒,看了他一眼。
“我有任务。”少年淡淡地回应,不自在地咬着嘴里的烟头。
“什么任务,比你我的约会还重要。”她语调轻快,却带有一丝露骨的不悦,“非得装成熟么,不会吸就不要逞强。”
少年脸上微微一赧,吐出嘴里的香烟,在桌下用脚使劲踩了踩。抬起头来的一瞬间,他察觉到少女嘴角露出捉摸不透的笑容。
突然心中一动。警惕……他想起了巴特的告诫。其实他自己也并非没有过怀疑——最大的疑点就是在那个萍水相逢的雨天,她竟会主动走到他面前。
少女凝视着表情复杂的少年,发出一丝轻笑:“在想什么?”
她总是一副终日泡在上游社会交际圈中的疏懒悠然,从来没有问过他的身份,也从来没有好奇过联络不上的那些时间他究竟去了哪里。
然而仅凭这些根本无法说明任何事情。少年抿了一口酒,终于鼓起了勇气,抬起凝视着少女:“几天之后,我要离开阳城。黛菲(Deffy),你……跟我一起走吧。”
“哦?”她摇晃着手中被烛光舔舐的高脚杯,“为什么不现在走?”
少年掐灭手中的烟,说:“还有一件事,最后一件。办完就走。”
“是吗?那敢情好。”嘴角绽放出淡淡的笑,她伸出修长的手指将一块黑色的手表搁在少年面前。
“我知道你喜欢黑色。”
……
又是一夜,深沉如墨。
雷克斯伸手从杂乱的衣物间扒出响个不停的手机,听筒那端传来巴特浑厚的嗓音。
“信纸上的信息解码完毕,听着,内容是……”
如潮的困意霎时被周身上下沸腾的血液洗去。他一下子翻下床,迅速穿好衣服,然后拉开衣柜的最下层,迅速捡起手枪和子弹夹。
冰冷的月光照在雷克斯的脸上,他的手在微微颤抖。
“快结束了。”他喃喃地对自己说。
这种令人厌恶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飞身下楼,在没有灯火的狭窄小巷里奔跑,雷克斯打开枪身的保险。
根据巴特破解出的信息,家族内最后一个仇敌格雷洛(Grello?Goldsun)——名义上是自己伯父的人,会在今晚登临金顶城堡赴宴,他有5名相当棘手的下属:2名近身侍卫,2名中距离冲锋枪手,1名远程阻击手。其中,1名近侍已被自己骗到公园之后毙掉,剩下的4名人员必定加强了警戒,今晚不出意外的话将是1V5的局面。
街道上依然死寂,蒸腾的雾气从漆黑的楼阁里飘荡入空,遮住了满天星斗,却遮不住同样阴暗的月光。
他在漫漫长街上快速奔跑着,停下脚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大湖的边上。
有时候他曾经回想,如果一切还像小时候那样该多好。绿如翡翠的树木连成荫覆盖在玉石白的西洋建筑周围。清澈的湖水环绕着金顶的高大城堡。一切的一切都在夏日灼灼的阳光里清晰明快。
面无表情,沿桥走过冒着泡沫的浊水,他向着湖心的人工岛走去。月下的灰色城堡,爬满了荆棘一样的藤蔓。淡淡的光从破碎的窗棂中漫出一片,消逝在腐臭的空气里。
坐落在阳城中心湖的金顶城堡,曾经属于显贵的Goldsun家族。后因王道崩决,整个家族势力渐弱,终于沉入历史。日渐破落的城池,已然不归任何人所有,完全沦为残留的上层阶级欢歌艳舞的聚集地。
顺利潜入城堡。地板上的古尘被厚重的地毯覆盖,墙壁上的青苔被悬挂着的朱红色绸缎遮盖,天花板上的裂纹被刺眼的水晶吊灯掩盖。然而少年还是能够一眼看穿层层掩饰下无可挽回的衰败。
大厅里站满了人,各自端着酒盏三两结群的高谈阔论。如今没落城池中大多数肮脏交易都是在这个华灯耀彩的场所进行。譬如今晚,格雷洛将和本城最大的富贾做一笔交易,交易内容是价值天文数字的海蓝钻戒。
生命总是趋向光明,即便连喜欢黑色的自己也是如此。雷克斯伸手探向腰间时这么想着。
走在人群之中,他不慌不忙地抬起枪头,朝着天空中连放三响。四周黑白色的礼服组成的双色墙壁霎时溃散,众人如抽搐的蚂蚁般四散逃开。
几声回应的枪响。有人在他的身旁失去平衡倒了下去。
少年在纷乱如锅中热粥的大厅里抬起头来,看到架空的上层楼台两名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已经掏出枪来。他迅速降下枪身,闪电般地对准其中一人的胸口扣动了扳机。
目标不吭不响闷头倒地。另外一人手中的微冲MP5K进入了疯狂状态。少年面容神色不变,拉低了自己的帽檐,在人群中猫着身子蛇形前进。喷射的火舌舔尽身边的一切。人群大片的倒下,撕心裂肺的哀嚎,肢体痛苦的扭曲,然而他对于这些视若无物。
你相信正义吗。
曾经,老人站在等高于蔚蓝天空的楼阁上,指着沐浴在金色阳光下的城市全景对他说,这是属于你的城市。
充满慈爱地抚摸着他的小脑袋,老人喃喃着,如果有一天这个城市只剩下罪恶,你要怎么做。
你相信正义吗。
孩子笑着说,相信。
少年面无表情地想,假的。
他在不断倒下的人群之间穿梭而过,灵巧地跃上楼梯。一排子弹突然扫在膝盖前方,红色的地毯上扬起一片亚麻色的烟尘。他矮下身子躲在楼梯旁边的扶手后面。
枪声戛然而止于四周的惊叫哭喊混杂的喧哗之中。
子弹告罄的信号。
雷克斯猛地站起身,踏上生锈的铁制扶手,一个纵跃,如燕子一般滑行过空,双手扒住楼台上的白色围栏,翻了过去。
面前的黑衣人刚刚换上弹夹,雷克斯的枪已经上膛,直直顶住了黑衣人的胸腔。他的嘴角露出一丝冷酷。
“接受吧,歌颂生命谢幕的,休止符。”
于是又一个目标倒了下去,只身委地之前,他注意到男子适才挡住的视线前方,在楼台雕窗附近立着窈窕婀娜的身影,似曾相识的脸孔晃入眼帘。
余下的那名近侍,居然是她。雷克斯心中凉了半截,少女手中的枪已经扬了起来。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有想,径直朝着她冲了过去。
迟迟没有枪声。黛菲察觉到他目光中流露出的陌生,似乎有点胆怯,枪身颤抖了一下却没有吐出子弹。正踌躇间手腕一紧,已经被雷克斯用力捏住。
“放开我。”她冷声道,朝着他的脸颊挥出手掌。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殷红的掌印显现在少年的脸上。而后者则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果然是这样么。”他喃喃道。少女怔了两秒钟,突然一咬牙将他推开,转身打破玻璃从窗台跃了出去。
踩着一地碎片,他木然目送消失于城堡外夜色中的身影,感觉心就像是沉入了漆黑的中心湖。
结果,奸诈如狐的格雷洛并没有登临。除去灭掉的两名小卒,这次任务一无所获。不,应该说……不得反失。
踏过横七竖八的陌生躯体,雷克斯顺着红地毯走到大厅的门口。再次转过身来,一瞬间,他好像又看到了童年时那个温馨的家。老人正从远处的白色阶梯上拄着拐杖慢慢走下来,满脸慈祥的说,回来了?
雷克斯想,不会再回来了。
……
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夜色由深转浅,就像一条镶嵌了千颗钻石的靛色绸缎。他沿着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