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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这么理解。我告诉你的这些信息全部源自于烟茫,所以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那家伙在计划着什么。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雷克斯说过,烟茫是个奇怪的人。”爱丽丝道,“雷克斯眼里的奇怪,一定是非常古怪的。”
记忆海洋翻起之前潜入G.S.C.L时窥视烟茫的画面,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并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啊,究竟是自己眼拙,还是雷克斯眼力太好呢。
正思考着,突然闻到郁郁的玫瑰香气,往前看才发现金色长发就快扫到鼻尖了。爱丽丝本身就高,穿上高跟礼靴之后似乎比我还要高一点。
此时已经基本上走出了3号实验厅,我稍微站开些,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见一名士兵坐倒在地,墙上鲜血淋漓,还能看到若隐若现的流动……这家伙受伤的时间不会太久……还活着吗。
矮下身去按了按那士兵的脉搏,又拨开眼睛看了看。不行,已经没救了。就在这时听到一阵微风,我望向声源的方向——在那里,天花板上的电力设备全部损坏,漆黑如墨的甬道一路通向白晃晃的光明。
在那里。直觉告诉我,在那里。
“去吧。”我听到爱丽丝说,她朝着应该是中央实验厅方向的通路继续前进。我盯着那背影,目光坚定起来,再度落在了漆黑的甬道中。
这边才是我的战场。凛然站起身来,向着黑暗尽头的光明走去。
“——听着,蓝雨。”
我停住脚步,回头望去,却见金发女子原地而立,看来还有话要说。
“那家伙是宿主死后才附上身的,换句话说,即是病毒本身。”声音十分平静,但我能听出她的担忧,那是一种近似于心死的同情,在她眼中即将发生的这场战斗,结果一定是毫无悬念的吧,“这一点与其他Cyan不同,在Countdown开启的时候,Cyan的能力得到巨大提升,却也丧失掉理智。——但那家伙不会,即便在所谓的狂暴状态下头脑也能够保持清醒,这就是为什么现在,她才是明兰的第一战力。”
“明白了吗?如果你真的要去那边就要做好觉悟。她可是最强的敌人。”
啊啊,当然了。走上那边的战场,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全部的理由。
“放心吧。我啊,可没打算死在这里。”我淡淡道,再度迈出脚步,踏入深不见底的黑暗领域。空气似乎停止流动了,在极静的空间中,耳畔是临别的赠言。
……
“保重。”?
……
……
糟糕。
回过神来的瞬间,长厅上空的7台Umbra全部架起了六角炮台。
僵持了三个小时的战斗,其结果,也只是突入G.S.C.L外厅而已吗。无论怎样驱使军队进攻,集束的最大火力也只能同时限制其中3台,但与此同时另外4台便会从天而降大杀四方。
由于Umbra速度太快,想要将持续的火力集中于一点简直是痴人说梦,为此他没有击败Umbra的方法,充其量只能是边打边防御而已。
该死的,到此而止了么。
如果是单方面的防御战,毫无疑问没有任何压力。然而现在可是令世界为之瞩目的终极争霸,既然黛丝露言明要攻下G.S.C.L,却又在此处停滞不前,从某种意义上讲便是一败涂地。
“可恶啊啊啊,绝不能、绝不能让你们得逞——”
怒睁双目,高高举起手中的枪,弗拉德里克指挥战阵中的士兵坦克迎着漫天飞舞的红色鲨鱼高歌前进。
没错,会因此死掉很多人。
但我已经不是那个懦夫了,就算是死,我也会证明给你看。
死亡的流水线上,炮火再度集束、迸发,化作一道长长的火柱,终于射穿了一台正在投掷红色鲨鱼的Umbra——这是多少士兵拼着性命换来的一击——心中没有任何喜悦,尽管弗拉德里克从来不曾顾惜人命,此时此刻,心中却蓦地涌起一股悲痛。
但是不能停止,前进是唯一的方向。
“进攻!”
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喊道,视野中是一团团夺命的红色鲨鱼,化作模糊的晕染即将落地。
濒临死亡的窒息感,无法逾越的境界线,在这一刻全都变得模糊。男子明白,此刻的自己终于摆脱了恐惧的枷锁——哪怕这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也好——我也终于可以昂起头颅,撕掉懦弱的伪装,追赶上前方的你们。
——
并没有肢体被爆炸撕扯的痛感。传入耳中的碎裂之音,听起来却异常悦耳。
等等,莫非是……
士兵们睁开眼睛,潜伏在坦克后方的重炮手张大了嘴巴,明明是战火正酣的长厅,温度却反而降低了。冰冷的白气紧贴地面扩散,令人情不自禁地打起寒颤。
视野前方,白雾散尽的位置,巨大的冰凌宛如瓦解的城墙脱落下来,散了一地的冰渣。透过冰棱折射的Umbra还在空中飞舞,但它们锁定的目标不再是军队,而是空地中央的两个人。
“虽说是有勇无谋的表现,不过这也正是你一直欠缺的东西吧。”位于弗拉德里克左首的男子点上一支烟,仰着脑袋,双眼掩蔽在帽檐的阴影之下。
“赶上了吗。”位于右侧的男子不动声色地问,他的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啊,不过只是挡下了几颗P5而已,这些家伙看起来已经把我们当作主要对手了。”坎瑟答道,Umbra投下的蓝色小光点不断在他的脸孔和心口转圈,对此他不以为意。
“是吗,那我动手了。”雷克斯说着,踏着满地冰霜从巨大冰凌倒塌的豁口走上前去,“我只能应付一半,剩下交给你们。”
“没问题。”坎瑟回过头来,望着惊疑不定的弗拉德里克。
“喂,合作么?”
绷带如蛛丝般缓缓脱落,男子睁开通红的双眸,狰狞的杀气顿时染红了整座冰凌——大厅里瞬间飙温,冰凌瞬间蒸腾作狂炎,向着空中的6台Umbra射出连珠箭般的火雨流星。
Umbra的钢铁之躯穿过火焰,向着雷克斯所在的地方扑去,却听弗拉德里克大吼道:“开火!”
集束的炮火破空而至,又将一台Umbra扫落地面。但那黑色的躯体很快爬了起来,折起后背上损毁严重的炮架,却见致命的弹矢——PHILIPSIC6。0——从右臂的炮筒中露出狞笑。
“当心!”坎瑟俨然成为了这支军队的副指挥,对着身后的士兵怒吼起来,“都趴下!趴下!!”
雷克斯已经冲了上去,却见一颗黑色的鲨鱼弹头迅速擦过他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军队,前方十几列士兵听到坎瑟的命令全部匍匐在地,然而坦克无论如何无法避过,只听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一整排坦克全部起火。
“就是现在,冲上去!——干掉这些废铁!!”
弗拉德里克从剧烈震颤的大地上踉踉跄跄地站起来,随即扬起手中的金柄弯刀。这是发动总进攻的信号。
机会只有一次,绝对不能——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无论是勇敢的人、懦弱的人、愤怒的人、悲伤的人,所有人端起武器,义无反顾地冲向大炮长刀加身的铁甲神兵。仿佛和机械一样没有生命似的,仿佛和死去的战友一样不珍惜生命似的,在这座战场上,只为了消灭对方而存在。
啊啊,显而易见的吧,这种景象无须感到惊讶。应该说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怎么行呢。
……
——这可是最后的决战。
……
……
风停止了。
广袤的空间,一望无际的土地。
走过褐色的大地,走过灰色的凹坑,走过残损的坦克,走过死去的身躯,一直走到5号实验厅的正中央。
在那里等待着的,最强的敌人。
没有风,她的长发垂到腰际。白色的衣饰依旧,仿佛没有被战火洗礼过的谎言,却又被那双历经百战的血色瞳孔轻易拆穿。
只有她,从一开始就不是人类。
所以在战争的最后阶段,既不用吞食子弹,也没有必要蒙住双眼来保持理性。
本身就是病毒。
从睁开眼睛开始就作为Cyan而存在。
从拥有意识开始就作为Cyan而存在。
寄生于已经死亡的躯壳而非去替代什么,只有她,从见面的时候起就是本源。
如果说杀死Cyan也算是杀死了一半人类的话,对她来讲却是没有效力的。再没有比杀死她更为简单的理由了。
从出生起就是恶魔。天生拥有杀戮的欲望。
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如此纯净;正因为非人,你才能表里如一。
所以才会天真无邪。
▌相信。
所以才会选择放弃。
▌离开。
所以才会无法忍受。
▌蜕变。
所以才会站在这里。
▌等待。
——
深深呼吸,仿佛背负着全世界的重量,心灵却在这一刻无比放松起来。脚步始终未停,直到黑月白月再度相逢,直到分别已久的视线再度交叠,幻化为裸露苍穹下纷纷扬扬的小雪。
▌忆芯。
▌我要在这里,终结你的一切。
没有交谈。
直接跨过多余的步骤,进入殊死的One…on…One(单挑)。
身体绷直,进入临战状态。
实力差距太大,片刻的松懈都会直接导致死亡。这一点简直不能再明白。
深深吸了口气,手掌按在了两把A6的枪背上。我看到忆芯微微眯起双眸,尽管天空阴沉,她所能发挥的实力有所折损,对我来说依旧是无法想象的强敌。
炫目的金色光芒缠绕上她的手臂,屏息等待着,进攻开启的一刹那。
时机必须把握得刚刚好才行,早一秒晚一秒结果都将是身首异处。我十分清楚她的攻击模式,正是凭借这一点,我才有可能站在这里与之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