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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茫然若失地坐着,渐渐的心中景象完全被化作空白。下意识地掏出裤兜里的怀表,看着上面静止不动之后重新移动的指针,脑海里只剩下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念头。
我要救一个人。
▌Devil'sGearPartI
4月30日,下午6点。老实说,今天我心情不好。
要说为什么的话,是因为我有预感,这次期中考试的成绩又要退步了。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在我踏出最后一门考试考场的那一刻,就仿佛已经预见了老师的批评和父母的责备。真是的,自己明明在假期的时候已经立下了好好学习的军令状,连一直引以为傲的黑长直发都剪掉了,到最后却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报,换作谁心中都会万分怨忿吧。
于是结局:成绩没有见长,头发倒是长回去了一半。
天色响应着我的心情,乌云团团压住苍穹。暂时不想回家,不如去公园散散心好了。这么想着,我撑起小红伞已然走在了中央公园的小路上。路灯初上,放出幽幽的半蓝色光晕,给人一种心平气和的感觉——虽然,我目前的状态还远远达不到心平气和。走着走着,在不远处的一条长椅上,我突然看到一个人僵硬地坐着。带着好奇心,我慢慢踱步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T恤的少年,一只手搭在椅背上,另一只手抓在头上。他那蓬松飞翘的头发纷纷从指尖喷薄而出。似乎对我的鞋跟发出的嗒嗒声并不感冒,他对于我的经过丝毫没有留意。
“喂,怎么不打伞啊?”
听到我问,他才抬起头来,我看到一双锐利如锋的双瞳,浑身在那么一瞬间不自在了一下。然而他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去继续沉默。
我皱了皱眉头,平常的话这种事算了就算了,今天本小姐心情不好,好心提醒你不答应就是无礼:“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下雨了也不躲雨?”
他依旧不说话,不过有了新动作:从裤兜里掏出了一只金色的怀表,轻轻擦拭着不断低落表盘的雨珠,静静地看着上面的时间。
我不由好奇心起,往前走了两步,也凑上去看那表盘。却发现那只表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外表,似乎是全透明设计,亮点仅此而已。另外显示的时间也不大准确。不过,我再细看的时候,就发现了这表的诡异所在。
“你这表里面好像……没有齿轮啊。”
真的,只有一个框架和一些固定用的零件,没有发现转动的机械齿轮。
他这时才抬起眼来,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通过这么近的距离,我发现他长相清秀,眉目间有一股天生的淡然。
“你问题真多。”他终于开了金口。
“是你一直不回答,我只能一直问。”我没好气地说。
“是么,”他缓缓道,将怀表收了起来,“人类……都是这样的吧。”
语气听起来不像是问句,而我也没有斟酌回答的最佳角度。想了又想,我说道:“你说话的方式很奇怪,就好像你不是人类一样。”
“我不是。”他坦然道,“我是恶魔。”
“是吗,”我扬起眉毛,真不巧,人逢阴雨时还遇见个白日梦患者,“那我就是天使。”
他再次抬头,这一番细细打量了我,然后他微微笑了笑。
“你不信也罢,我不想解释。”他淡淡道。我心说真让你解释你也没法解释啊,不过好在我性本善,闭口不言。因为站得近,我顺便也帮他撑伞了。这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可是贸然拿开的话,我又于心不忍。
“喂,你不打伞真的不要紧么?我可是马上就走了。要不,你跟我一起走,沿途寻个避雨处?”
他听到我的话,摇摇头。
“我想呆在这里,想一些事情。”
想一些事情,想什么啊——你失恋了?你考砸了?你爸妈离婚了?老实说,我并不喜欢装深沉的男生,这简直就是遭雷劈的典型。
他没有注意到我满脸的不屑,依旧喃喃着自语。
“我要救一个人,可我忘了名字。”
▌Devil'sGearPartII
结果那天,我硬是陪着这个陌生人站了两个小时。
不想早早回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又觉得这家伙有那么点意思,想要看看他到底能装到什么境地。直到我实在是双腿发麻站不动了之后,不得不下了最后的结论:这家伙,实在是很能装。
不过最后应该算是我的胜利。因为当我想要开口告辞的时候,他居然站了起来,默然向雨中走去。
“你别跟过来。”他丢下一句,声音阴沉低落。如果他之前真的如他自己所说在回忆“记不起来的事情”,那看来他一定是什么都没想起来。他没有道谢,我也没想着要他道谢,本来我站在这里就是出于为我自己的考虑。
大概是。
之后的一个月里,生活照常。期中考试后续的疼痛已经渐渐消失,我的心情又回归了平复,和其他人一样,过着一如既往的平凡人生。
6月3日,上午11时,晴。街巷里阳光很好。我一身休闲打扮,碎着步子,逛了半天的街,正想要去最常去的咖啡厅歇歇脚。在咖啡厅的门口有一个高挑的、穿着黑色圆礼裙的女子倚着路灯站住,她有着两个打着旋的可爱羊角辫,然而她艳丽的脸上却没有任何俏皮神色。我路过她身边的时候,她一直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什么东西。我只能看到那东西的一部分,觉得分外眼熟,就这么边想边走进咖啡厅,我才恍然大悟。
啊,对了,是怀表。真是奇怪,都什么时代了,还要用怀表呢。我不由再次回过头去看橱窗的外面,那个女子撑起了一把黑伞(明明没下雨),慢慢朝着街道对面走去。
“喂。”我正望着窗外,被在座的某个声音叫住。低头一看,一个月前在公园遇见的少年正端着一杯咖啡冲我打招呼——姑且认为他那是他打招呼的方式。
“坐,我请你喝一杯。”他慢慢道,“上次的事情,我还没答谢你呢。”
“不用谢。”我干脆地坐了下去,却见他飞快叫过一杯热咖啡,几份浆果点心,“我只是对你当时的言行感到好奇,想要留下来看看结果。”
“没有结果。”他喃喃道,似乎又有犯白日梦的预兆了,“到现在都没有。不过,我想通了,这么着也不是办法,再怎么说我也有其他事情要应对。”
“你的意思是,你仍然觉得自己是什么恶魔?”我在内心中暗叹,这家伙依旧没有变化啊。
“时间的恶魔。”他显然没听出我话语的重心,还以为我纯粹是在询问,“我所在的恶魔种族是和时间关联紧密的支系。作为时间恶魔,我们可以对时间进行干涉。”说着他还正儿八经地拿出那块怪异的怀表,“你瞧,这表缺少了齿轮,但是运作得很正常,因为那些齿轮存在于恶魔的体内,和约束我的时间相关联,当它加快了,就说明我的时间提速了,当它停止了,就说明我的时间静止了,当它——”
“噗,是吗?”我端起新泡的咖啡,淡淡品了一口,看了一眼一脸认真的少年,啧啧啧,真是白日梦党的潜力股,“就是说你们能回到过去?”
“不。每一个时间恶魔的能力都不尽相同,对时间的干涉程度也深浅不一。并且,干涉时间是需要代价的,从小的方面来说需要一定的魔力值,这并不算什么,因为到了决定生死的危急关头魔力值能够强制再生;但是,从大处讲就很严重,因为牵扯到所要干涉时间段的记忆。”少年一板一眼地回答,“举个例子,假如我要回到三天前,我对于这已经发生的三天的记忆就会被洗白,我所能做的就是重新经历这三天。”
“是吗?”我在心中暗笑,这能力,已经可以去说书了,“那有什么意义呢?既然记忆都没有了,回到过去又能干什么,无非是重新再来一遍。”
少年听到我随口说出的话之后竟然沉默了两分钟,霎时石化成了一尊雕像。我在想他是在考虑怎么说服我,或是说服他自己:即便这样,回到过去还是有意义的。不过似乎失败了,因为他要开口的时候脸色很明显地沉了下来。
“我相信并不是重新来过的。”他像是在对自己说,“记忆抹除只是针对恶魔本身,实际上过去应该是有所改变的。”
“呐,我说啊,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上学呢?”我终于忍不住了,张口问他。他看了我一眼。“雷克斯。”他回答了我的第一个问题,继而偏了偏脑袋,突然说道,“你在来时的路上,看到什么人没有?”
毫无意义的问话。商场里全是人,大街上也全是人。我皱着眉头看他:“你指的是什么人?”
“中年男子,大块头,方脸。”他想了想,说道。我心想你说的体征往大街上一抓就是一大把啊,于是没回答,低头继续吃着点心。没想到他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
“你干什么?”我差点噎住,急忙抽回手,满脸通红地看着他。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的胳膊,突然间叹了口气。
“那个男的叫非特。”他一本正经地说道,完全不理会我脸上表现出“天方夜谭”的样子,“他已经给你施加了他的能力,‘岁月狂想’。你将在下一次时空魔术发动的时候被传送回过去。”
“啊?我会回到过去,什么时候?”
“我不知道,这要看非特的意图。不过很明显的是,你已经被盯上了。也许就是因为你在那个雨天跟我呆了那么几个小时。”
唉,我真服了。我吃完了点心,擦了擦嘴。“那么,咱们就此告别。”也没等他回答,我就提着包向着店外走去。
“等等!”他追了出来,“听着,由于我的能力干涉了平行法则,那两个家伙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现在很危险——听着,离开这座城市。”
“喂,你能不能——”
“离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