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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蛮!”
“”
徐椀只得掀开窗帘,霍征手里还提着灯笼,看着她笑:“没事,许久没有看见你了,想和你说说话,知道你没有闲余的空,就想告诉你,让你放心。家里的一切都好,我替你守着呢,都很好。”
的确,他一直有关注着,只是不敢上前。
徐椀嗯了声,心里特别感激他:“好,我放心,你多担待一些,欠你的,日后再找平。”
少年点头,对着她摆手:“没事,那走吧,快些回去,有事让人通个气就好,我在外面等着你。”
许是等这个字眼,打动了郑尚宫。
女人靠在车壁上,挂起了灯。
徐椀也是看着车窗外的霍征,对他摆了摆手:“你也回吧,回吧”
他没有动,光只看着她。
临别了,他笑意早消散个干干净净,夜色当中,能看见他的脸,三分清俊,三分痴痴。
她叹了口气,放下了窗帘,不再看他。
马车渐渐驶离,才转身过来,就对上了郑尚宫的笑眼。
徐椀莫名地心虚:“姑姑笑什么?”
高等就在车外,郑尚宫声音低得很,往她身边靠了一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似乎是顾将军不知道的呢。”
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徐椀扬眉:“什么?姑姑说的秘密是什么?”
郑尚宫肩靠了她肩上:“将军可知,这宫外还有这么个小子,日日记挂着你,我见他总是偷偷看着你,他心中有你。”
徐椀耳朵有点痒,曲膝环住了:“姑姑别胡说,我和他才认识没多久,他这个人吧,特别混”
还不等她说完,一个大一些香袋就吊在了她的眼前,比平常的香袋要大一些,光看上面纹理,知道之前霍征送她的那个。
顿时皱眉:“这这怎么在姑姑这里?”
徐椀耳根发热,像是被人捉住小辫子一样,又结巴了下。
郑尚宫可是笑了起来,她将手里的香袋放在她的膝盖上面,还特意伸手轻轻按平整了一些:“当然是刚才那小子特意求了我,让我好好带给你的。”
她伸手来拿,郑尚宫往上一拿,让她拿了个空。
徐椀神色略变,更多的是窘色:“姑姑,就还与我吧,临走时候,他说要送我的,我不想要,以后还要还他的。”
其实她也是怕郑尚宫拿了顾青城的面前去,他小气得很,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事打压霍征。她有顾青城这个依靠,也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霍征就是其中那个变数,现在事未成,不想让人半路折了去。
郑尚宫握住了,两只手捂着放了后背处,让她拿不到:“我就是好奇,看着将军可大有非你不娶的架势,你比他小了能有六七岁的吧,我看你和刚才那少年差不多大,他叫霍征?看样子很喜欢你,是真心的呢。”
徐椀更是窘:“将军与我之间的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讲得通的,我和霍征,清清白白,我不知他喜欢我是不是真心,人心是容易改变,希望他早日放下。”
她义正言辞地,郑尚宫便也不逗她了,香袋一下扔了她的腿上来:“是不是真心,一看便知,我看得真切,少年心思一览无遗。他可是求着我把这个香袋送你的,虽然言语间尽然耍着小聪明,市井气重了些,但是人还可以。”
徐椀拿着那香袋,叹气:“姑姑,他的心意,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不知道,他的确说是喜欢我,日日说想要做我家的女婿,但那话可不像是真的,我觉得全是少年的玩笑话,信不得的。”
郑尚宫笑,也想起了自己的少年时:“许多人在少年时,都用笨拙的言语来遮掩真心,因为经历过,所以看得出来,喜欢一个人,你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里面有没有你,其实很简单的。”
说到此处,徐椀更是郁结。
她看着顾青城时,觉得他心思太深,看不透。
正因为总是这样,她才不能安心。
就像霍征,按着他的心,其实是不该愿意让她来的,他明明知道香料的方子多是出自她的手笔,但是却假装不知,睁一眼闭一眼,也让高等送她去了霍征那里。
猜不透,他为何如此如此不在意。
是不在意的吗?
她不由喃喃地:“那要是有个人,就是一直看不透,怎么办?”
郑尚宫在旁也是轻笑:“傻姑娘,要么等,要么就试,二人情意想通,怎么会试不出来。”
徐椀拿香袋蹭着鼻尖,闻着香袋里的香气,蹭着自己的脸,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心中一动,这就回手挂在了腰间。
霍征要送她香袋时,其实高等都看见了。
想必这事早晚也要传到顾青城的耳朵里,反正进了宫里,霍征也看不见,她听着郑尚宫的话,也是偷笑。
试试,就试试。
故交挚友()
第一百零八章
马车绝尘而去;街上真是寂静;晚风徐徐。
天空当中一轮明月;繁星点点;夜色越发的凉了起来;等到那暗夜吞噬了最后一点光亮;霍征才转身走回。
铺子里还亮着灯火;他娘不远万里来京中看他,见他总在前面忙,日日晚上要给他加点补汤的;他手才碰到门上,站住了。
背后轻轻的脚步声,不易被人察觉。
回头;顾青城就站在不远处;暗夜当中,他那身朝服看起来更是肃穆。身后的侍卫队也悄无声息地;看着他们;霍征笑了:“将军什么时候来的;怎不进来说话;阿蛮才走;可是巧了啊!”
侍卫队侧立两旁;顾青城走了他的面前,垂眸看着他,目光浅浅:“是巧了。”
霍征推开房门;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将军请。”
顾青城慢步上前;走进了铺子里,也四下打量着。
徐椀也是才走,她和郑尚宫看过的衣料都堆在一旁,霍征带着他走到后门处,掀开了帘子,让他进去。
后院的灯还亮着,霍征娘才煲好了补汤,出门来找霍征,走个顶头了,看见顾青城了,忙是打了个招呼:“幺儿,娘给你煲了汤,趁热喝这位这位是你朋友啊!”
她身形略圆,脸上眼角都是小褶,长发用头巾都包在脑后,分明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打扮,但是她眼里神采奕奕的,看着顾青城的模样也特别热情。
一直看着他,还自来熟,过来叫他:“来得正好,一起喝点汤,我煲了不少呢!”
说着来拉他,还回头推着霍征,嫌弃他磨磨蹭蹭,叫他快点走,说他来了朋友也不告诉她一声,她好准备点酒菜。
嗓门也大,顾青城被她生拉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屋里。
屋里灯火也暗,盛好的汤就放在桌子上面,香味已经飘散开来,霍征请了他坐,回头又点了一盏灯。
更亮一些,才能看清屋里摆设,是怎样的简单。
霍征娘还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顾青城:“哟,这哥儿可真俊啊,我家老幺儿大老远来这京中,竟然这么快就有朋友了,你家就是京里的?看你像比他还大几岁,成亲了没有呢,家中都有什么人?”
霍征连忙叫住了她:“娘!”
他才要给人撵出去,顾青城却是勾起了唇来:“未曾娶妻,的确是霍征挚友。”
霍征怔住,侧立在旁,他娘听着顾青城亲口承认了高兴得笑眯了眼:“也是,许是你眼光也高,不像我们幺儿,一天竟瞎胡闹。我去给你盛椀汤,也好补补身子,你们哥俩说着话,你们聊着”
说着快步走了出去,还关上了房门。
脚步声逐渐远了去,霍征快步走了桌边也坐了下来,汤碗推了顾青城的面前去,就一直瞥着他的神色,不知所谓。
“将军此番前来,所谓何事?却不知我们何时成了挚友,怕是霍征身份卑微,辱没了将军神威。”
“你和我,也称得上是故交,只你不知道罢了。”
霍征当然不知前世纠葛,猜不到他的心思,便是更加试探:“既是故交,那将军合该多照拂照拂小弟一些了”
本来是随口说的一句话,故意试探他的。
谁想到顾青城一脸正色,却是嗯了声,也抬眼看他:“照拂是应该的,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照拂?”
霍征显然愣住了,因为他本就是随口说的,他出身贫寒与顾青城从无交集,对于他说的什么故交挚友,根本不可能相信。
是以顾青城问他要什么样的照拂,他一时语塞,竟是结巴了:“照照拂,将军能给我什么样的照拂,莫不是玩笑话吧!”
顾青城神色疲惫,目光浅浅:“不是玩笑,你想要什么?”
他从小混迹于市井,如今使着小手段也勉强在京中得了立足之地,他闲暇时间也到处走走,虽然比不得权贵公子那样的锦衣华服,但是足够比得上从前的日子,生活无忧。
问他想要什么,他差点脱口而出说想要阿蛮,聪慧如他,怎能不知那句话不可说。一时竟想不起还能有什么想要的,也就笑了:“这世上哪有白掉的金银,将军所为何事,不如开门见山,也好早一点结交个朋友,早一点分一碗汤。”
他的心向来都灵活得很,前生伴随他左右,也习惯了霍征说话的这种口气,顾青城不以为意,光只定定地看着他。
少年心思,两辈子的人了,如何能洞悉不到。
只不说破而已:“权势与你无用,不如求财,皇后人选已经定下来了,迎娶在即,礼部已经着手在办了,如若你有心,我可送你进礼部,走皇商之路。”
皇商之路岂非他能肖想的,单单这一香,便能让他挣足够的金银,此生无忧,不过男人天生的劣性,自然不甘。
霍征很清醒,敛起了笑意:“然后呢,将军许我这条路之后,有什么条件?”
他胸前微微起伏着,甚至为此窃喜。
能让顾青城找上门来的理由,能有几个,多半是为了阿蛮。
他一直等着阿蛮,想必也令人生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