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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已经在那等了多久,徐椀看着他扬着脸;背对着她,似乎在望天。
她知道旁人的眼光,径直上前。
走了他的背后了;前面的人听见脚步声忙是回头;见是她,一下从墩子上跳了下来。徐椀站住了;对他笑笑:“怎么今天过来了;不应该是明天吗?”
霍征勉强扯出了点笑意来:“是我记错日子了;应该明天;不过既然来了;就想见你一面;你干什么去了?回家了?”
徐椀遮住背后探究的目光:“非见我干什么,我好着呢,你也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倒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霍征上下打量着她;目光深邃:“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也好着呢,要不你担心担心我,我仔细一想,的确是应该有个人担心担心我了。”
徐椀瞪他一眼:“别贫嘴了,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才要走,霍征向坐移动两步又拦住了她:“过两日老太太过寿,你会回去的吧?”
她祖母生辰,说不要办的,也就是家里人一起热闹下,可能是她爹告诉赵澜之的,徐椀当然会回去就点了下头。
得到她会回去的消息就够了,霍征对她眨眼:“那我等你。”
等这个字眼已经在他口中听过很多次了,徐椀不由叹气:“我求你了,去你家的媒婆那么多,那些个姑娘你就听你娘的,好好相看相看吧。”
霍征扬眉就笑,乖巧得不行:“看着呢,看着呢。”
他总是这样,她也真是拿他么没有办法,从他身边走过,加快了脚步。徐椀走得快,霍征也不能再留了,转身往出走。
他是听人说的,顾青城回京了,忙得他料都没备直接奔了宫里。
可惜似乎来迟一步,徐椀出宫了,走出宫门,天都快黑了,他一眼看见郡王府的马车,站住了。
当然了,车边的高等也看见了他。
徐椀回了尚衣局,洪珠就到了她跟前,附着她耳朵与她说:“宫里可出了大事了,御医们都去了承德宫,虽说不让人说,可都是知道了,因着卫将军拒婚,公主自杀了”
可是真吓了一跳,徐椀回眸看他:“啊,她怎么样了?”
洪珠按住了她的肩头:“没事,幸好被宫女发现得快,不然真就过去了,现在承德宫好像安静下来了,又不知明日起来会有什么动作。”
也是,经此一事,说不定安平能想得开了。
感情之事,不能勉强。
也许她能想得开,也但愿她能想得开。
这些事也没放在心上,因为霍征突然送来了料浆,徐椀又忙了一阵,天黑之后和洪珠一起回了偏殿睡下,一夜无梦,一觉睡到了亮天。
早上起来,皇后就让朱雀来叫她了,说是去调香。
才调过的香,还调什么香,想必是因为小皇帝她又想找个人倾吐一下了,也是习惯了,徐椀让洪珠叮嘱了刘秀儿,这就往承泽宫来了。
如今朱雀再不敢轻视她,毕恭毕敬的。
宫里的人都会看眼色,徐椀也是习惯了,走了承泽宫,发现李显这边阵仗很大,也不知什么人来了,殿外跟了一溜的宫女和太监。
她悄然走过,不由多看了两眼。
跟了朱雀进了皇后寝宫,毫不意外的,王皇后这回又哭红了眼,看见徐椀来了,对她直招着手,让她快点过去。
走了跟前,朱雀等人就退下了。
王韵拿了帕子直擦着脸:“也不怕你笑话了,可我也不知道这些话能跟谁说去,这宫里的人,怕是都说不得,我只知道你终究要走的,还能跟你哭诉一番”
徐椀坐了她身侧,也拿了帕子给她擦眼泪:“皇后仔细着自己身体吧,现在已经是皇后了,可不比那些贵妃宫女要强得多?”
王韵抹着眼泪,眸色无光:“皇上这回可恼了我了,早上我寻思过去说上两句话,他冷着脸,人家邢贵妃还给送汤了呢。”
旁边的矮桌上,倒是有一碗汤。
徐椀瞥见了,只是叹息:“皇后也送不就行了,这都是小事。”
王韵吸了吸鼻子:“我不送,这就是邢贵妃送的那碗,见我一直盯着,皇上让人送了我这里来。”
徐椀差点失笑:“皇后你看,还是有亲疏的,皇上怎没说给别人呢。”
王韵被她这么一说,心情好了些,不过眼角还挂着眼泪呢,顺手轻抚了去:“可是,阿蛮你看,宫里这些人为什么开始躁动起来了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徐椀当然不知道,她平时就在尚衣局,哪里知道这些事:“为什么?”
王韵的眼泪是来得也快,去得也快,挨着她的边了,才是低声道:“因为可以圆房了,你没见邢贵妃那样的人都来了吗?她平日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可这两日来得可勤了,你说宫里的人,哪个不想攀上来呢,生个皇子,或许唉”
其实她们也有她们悲哀的地方,徐椀对此不知如何安慰。
皇后也只是一恍惚,随即坐直了身体:“别个可能我还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就是皇子,可不能让人登了先。”
从前叫她来,也多是她自言自语的,徐椀只管在旁听着,偶尔宽慰宽慰她就好。王韵知道些她和顾青城的事,有时候也过问过问。
两个人一起说了会儿话,王韵困乏了,徐椀就退了出来。
她走出皇后寝宫,殿外的宫女太监还在,远远看家徐婼也在一边杵着,不由多看了她一眼。殿外无人,徐婼看见她,快步走了过来。
姐妹两个一直出了承泽宫,徐婼才站住了。
一直跟了她的身后,徐椀知道她定是有事,看了左右无人,也停住了脚步。
徐婼也警惕地看着周围,见是都没有人,赶紧站了她面前来拉住了徐椀的手:“阿蛮,有一件事你得帮我,这件事很重要。”
不管怎么说,也是姐妹,徐椀点头:“说说看。”
徐婼轻咳了声,随即凑近她耳边:“皇上这两日都忍不得了,邢贵妃日日送汤过来,我就缺两味药,要是时机对上了,就算翻身了。”
说着,又赶紧贴着她的耳朵说了两味药,竟然是催,情的。
徐椀大惊,回眸:“你要干什么,我不能帮你”
不等她说完,徐婼已是跺上脚了:“这事只有你能帮我,只有你能,你常出入各宫,也识药,出去了外面也好弄的!”
徐椀更是皱眉:“徐婼,你这是在找死!”
不由扬起了声些,徐婼却是过来拉她胳膊了:“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一旦我怀上龙子,那就再不是”
痴人说梦话,徐椀已是咬牙了:“我劝你什么都不要做,一旦你打了那主意,这宫里就不会再有你的立足之地,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知道吗?那件事想都不要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在自讨苦吃!”
徐婼才不以为意,却是怒目以对:“尽说是姐妹,怎的,你这就是不愿帮我了?”
低三下四地也是求过了,说也说过了,可徐椀始终不肯帮忙,她这就恼怒起来,可知道徐椀脾气,知道不能在她这栽跟头,就缓了缓脸色,说那算了,她只是说说而已。
真是要多敷衍有多敷衍,徐椀咽不下这口气,正要再劝她两句,承泽宫内传出了齐整的脚步声。
她姐妹两个都是回头,瞥见来人,都低下了头来。
安平一身红衣走在前面,侍卫队跟在后面,前面也有几个宫女和太监都拥簇着她,她高高扬着脸,眉眼间都是冷意,那脖颈处还能看见勒痕,也并未遮掩,能看得清清楚楚。
因是低下头来了,安平似乎没有注意到她们两个,走过之时,二人都见了礼。
全都走过,不知道为什么,徐椀忽然生出了些不详的预感。人都已经走远了,她远远瞥着那些人当中的红色身影,胸腔当中那颗平静的心,忽然又飞快跳了起来。
徐婼瞧见她神色,也是多看了她一眼,又靠近了她些许:“是了,你现在还哪有心情帮我,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因为一些气恼的情绪,她也有些幸灾乐祸,看着徐椀的目光多少带了些轻蔑。
这明显的话中有话谁又听不出来,徐椀也是扬眉:“什么意思,有话直说。”
徐婼自来有些怕她,见她神色冷凝,顿时结巴了:“就就是安平公主啊,你你知道她刚才找皇上干什么来了吗?用太皇太后的圣谕来讨了圣旨”
就像是有先见一样,徐椀闭上了眼睛:“别说了,我知道了。”
可徐婼的声音还是钻进了耳朵里来:“都被拒婚两次了,这次赐婚给谁都不敢再抗旨了吧,否则皇家颜面何在,想必郡王府也是知晓这个道理的,阿蛮,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宣旨的你()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夜幕降临;高高的宫墙遮住了最后一丝光亮。
徐椀照常出了饭;在尚衣局坐到黑天;这才出来;刘秀儿都看出她有点心不在焉了;洪珠和洪福要跟着她;她摆手谁也不许跟;一个人慢慢行走在后宫当中。
各宫也不能随意走动,徐椀只是心中烦躁,一团火在胸口当中烧得很;她攥着手心,手心里也似乎出了点汗,这个时间了;巡逻队不时走过;她低着头,眼里雾蒙蒙的。
说来奇怪;看着顾青城的时候;她总是含泪。
在他的面前;她也总是有想哭的事情;到了霍征面前;少年总是有办法逗得她笑;可她仰望着的是谁,她自己知道,她喜欢的是谁她也知道;大概她有雏鸟情结;一眼望见了谁,就忘不掉。
霍征待她的心意她不是不知道,她也和他说了很多次了,让他快点成亲生子。
大概这种心情,她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当初为何进宫,因为笃定了,假如以后不能和顾青城在一起的话,就要在宫里老去。
转了一圈,在暗夜当中慢慢走回了偏殿。
十五才过,月亮变成了一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