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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急忙又跟了上来:“阿蛮!要回家的么?我送你回去。”
眼睛有点红;徐椀撑开小伞;这就举在了头顶;遮住了烈日炎炎;也遮住了自己的脸。霍征近不了她身;也只站在伞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她打着伞,就顺着人流走;一直往前走;霍征一手挡在她身前,很怕被人撞到,看着也不是回徐家的方向,他在旁提醒着她:“那不是回徐家的路。”
徐椀一直走到岔路口,人少了,才收起伞了,抬头一看,已经到了天香楼外,她无心吃酒,却也气呼呼地拐了进去。
霍征急忙跟上:“干什么去?想吃酒?我请你啊!”
走进前堂,小二忙是迎了二人过来,徐椀回头瞪着霍征,站住了:“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你走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霍征哪里肯走,嘻嘻笑着:“我不能走,你想干什么我陪着你就是。”
说着还推了她往里去,让她上楼,说楼上风景独特,天香楼是京中第一楼,不仅酒出名,更是最高的楼,站在上面,能看见京中全景。
也幸好今日没有谁家权贵在,霍征豪气万丈将顶楼都包了下来,推着她一直往上,二三楼都是雅间,再往上,上了五楼,能看见街边琉璃瓦顶,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光。
谁家庭院谁家郎,放眼望去,也当真是风景独特。
一直到了顶楼雅间,外面有观景台,徐椀走了过去,高处自有风在,她伏身在栏杆上,远远看着京中的一切。
亭楼玉宇,那权势的中心地方,皇宫以外,郡王府,还有皇子府,似乎都融为了一体,街上行人走走停停,在楼上看着他们,都是过客。
霍征尾随而来,背靠了栏杆上面,回过头来看着她:“虽然我不知道顾青城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我是真的太讨厌他了”
徐椀依旧看着下面,风吹过她的脸颊,耳边的碎发轻轻撩动,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她心中闪过万千念头,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什么似地。
霍征盯着她的脸色,讪讪地:“不过我讨厌也没有用,人家是天生清贵,当年的长公主在青城家家户户谁人不知?他母亲骁勇善战,他父亲有勇有谋,可惜就是死的太早了,顾青城也衬得上是天之骄子了,我又有什么呢,想都不敢想。他还给我讲什么故事,就算给我八辈子,只怕我也是个混混,能有什么出息!”
徐椀这才回眸,霍征扬着脸,对着天空当中还吹了一声口哨。
她想起顾青城讲起的霍征,也算少年英雄,上辈子,她娘打定主意要为她爹报仇,一直未换回女儿身,母女从未相认,对于霍征这样的小子也无从说起,她根本不知道有他这样的存在,不过,至少知道了,他前世今生,对自己实属真心。
定睛地看着他,也不免唏嘘:“霍征,不必妄自菲薄,这世上有多少人能生在王孙家里,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顾青城自不必说,从来孤苦,那皇家的人,我也见着了,并无血肉亲情。他们看似高高在上,实则日日担忧,今日王朝明日臣,就连做了皇帝的人,也是日日难眠呢。他们哪有你自在,而且你要知道,我不喜欢你的缘故,只因有了他,凡事有先有后,倘若我先遇着你,又不知什么样的。”
霍征抿唇,别开了眼去:“反正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不喜欢我就是了。”
徐椀本来心里气恼,这会见了霍征如此这样在意,又心软,生出了些柔意来:“我从小和爹娘在一起,看见你就想起我爹那样的,怎能有别的心来?”
这话说的也是真话,但这也是她不喜欢之后想出来的理由。
如果再仔细想,应该还有,移开目光,又无意识地看着楼下的人,冷不防眸光一紧,抿住了唇。
天香楼下,男人身形颀长,正仰着脸看她。
从上面看着他,还觉恼怒。
霍征也是蓦然回头,万万没想到,赵澜之最喜欢他的这一点,恰恰成了徐椀的最不喜欢,可仔细一想,喜欢的人千万个理由也能找得出来,不喜欢的理由自然也能罗列许多,不经意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顾青城就站在下面。
徐椀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波动起来,她红着眼,就那么一低眼帘,眼泪就掉落了下去,他心动,才要去拿自己随身携带的绢帕,动作突然顿住了。
从前,他也问过,即使和他一起时候有欢喜时候,也总是笑,为何还要去喜欢那个总让她哭的人呢!
此时顺着徐椀的目光,他也看向了那个人。
是了,因为心动,因为情动,因为心之所向,根本不受控制,就像他第一次看见她时一样,少女入了他的眼,他心跳得厉害,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见了她欢喜,他也欢喜。
见了她难过,他也难过。
即使她是为了另外一个男人,这样落泪,他心疼之余,胸腔当中的那颗心,也觉得被人剜走了一样。
她娘问过他多少次,问他到底想要娶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他也不知道,他也想再找一个这样的姑娘,再不受相思之苦,可他遇不到,找不着,他日夜对着那副画像,他以为他已经能克制得很好了,但是现在看着她这般模样,还是握紧了拳头。
徐椀别开目光,滑坐了下来,她抱着双膝,将脸埋首在了臂弯当中。
霍征在上面还看着顾青城,知道他定然会上楼来,也坐了下来,他挨着她的肩头,肩一动,这就撞了她的肩上。
徐椀还在啜泣,抬起脸来,吼了他:“你干什么!”
他这才把自己的帕子呼上她的脸去:“阿蛮,你想想,你为什么哭?应该哭的难道不应该是我吗?我怕我这辈子也不能娶到你了,你也不喜欢我,今生今世我都只能在梦中想着你,你说我可怜不可怜?”
他轻微用了点力,给她擦了眼泪。
徐椀吸着鼻子,控制不住的落泪:“胡说什么呢,你这么说我会觉得很对不起你,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他若不真心待我,我就当姑子去,也没想过嫁给别人。”
这也算一心了,霍征失笑,一手扣住她后脑,一手又擦了这一行泪:“那说起来,你和我就成了一样的人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要是嫁了别人了,我就当和尚去。”
擦好了,又收起了绢帕。
徐椀肌肤白,这么一擦脸都有点红了,她瞪了他一眼,也是嗔道:“别胡说,我也不许你这样,你这么好的人,也早晚能遇见你更喜欢的人,到时候成就一番美满姻缘,我也欢喜。”
他哑然失笑,蹭了蹭,又往她身边蹭了蹭:“是,我也是这样想的,你就算不嫁我,也别当姑子去。不就是不知道他的心意么,你听听他讲的那什么鬼故事,能当的真吗?他心里没有你,难道还有我?难不成他还能是因为我才要娶你?别吓我了”
徐椀心里就是这样想的,之前听见顾青城那么一说,仿佛什么都串联起来了,方寸大乱时候,她心绪也是乱得不成样子,脑袋里什么都没有。
也是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控制不住。
她更是抱紧了双膝,看着霍征:“这要是真的呢?你命数在那,说不定,他就是为了救你性命,才要娶我的。”
霍征才要说荒谬,余光当中,一眼瞥见那熟悉的玉冠已经露了一点头了,顾青城上楼来了,他微侧着身,刚好能看见。
徐椀听见脚步声,也要回头,他一把抚住了她右边脸,扳向自己:“别回头,别动。”
她在他的眼睛里,也看见了那走过来的影子。
霍征身形一动,气息越发地近了:“你不是想知道,他是想救我还是想娶你吗?他对你的心意,你不是想知道吗?”
徐椀没有动:“什么?”
他在她耳边还叹了口气:“其实,我刚才说的话都是假的。”
她下意识抬眸看着他的眼睛:“什么话?”
霍征轻笑出声,脸就侧了过来:“就是说你嫁人我当和尚的话,你该不会信了吧”
说着他柔软的唇这就落了她的鼻尖上面。
他眼底都是她,莹莹泪光似就要破框而出,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后脑处风刮过一样,顾青城两步到了面前,一把拎起了霍征来。
他赤红的眸子里,都似要喷出火来了,一拳挥了下去!
如画如此()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药铺当中;老大夫一手扳过霍征的脸来;才一碰到他唇角;他嗤的一声。不仅仅是唇角有伤;脸颊上的颧骨处都被打伤了;要不是徐椀反应得快;立即跳起来将他拽了自己身后护住了;还不知会被打成什么样子。他也一直没有还手,唇角出血了,就伸手抹了去;目光冷冷地,瞥着顾青城。
顾青城最后一拳,打在了栏杆上面。
手腕粗的横栏当即齐口断裂;他手背上面也是血淋淋的。
若不是徐椀喊了他说是霍征故意的;试探他的,还真不知冲动之余要如何收场。老大夫给霍征伤处涂了药;要给他贴药布条;被他拒绝了。
顾青城侧立一旁;双臂都垂着未动。
霍征看着他;他也看着霍征。
不用看;霍征脸上的伤处都见了肿;徐椀在旁拿着绢帕,看着他一脸急色。
来的路上,她一直拿着绢帕给他擦着血迹;此时霍征擦了药了;也是回眸看了她:“没事,就打了这么两下而已,死不了。”
她都要哭了:“都怪我,都是因为我。”
霍征不由失笑,一咧嘴疼得他又诶呦一声,他转身往出走:“行了,不关你的事,我先回去了,时间不回我娘该惦记了。”
徐椀连忙跟上了他的脚步:“我送你回去,你等等我。”
霍征才挨过打,脸上还不痛快,心里更不痛快,站了药铺的门口,就那么看着徐椀:“好啊,你送我也好,省的我娘东问西问,你就解释一下,说遇见小痞子我这是英雄救美!”